高二一开学，我们就收到了上学期的成绩单和排名的分数条。宁芙果然不负众望，考了个全班第一，并且进入了年级前20。我和楚瑶的名次依然相近，但也进了班级前20，我15，她16。我俩都是得过且过的人，只要考得不太差，我们就能很开心了。姚逸的成绩倒是出奇的好，他的名次班级第二，年级前30，和宁芙总分只差2分。上了高中后，男生在学业上的优势和学习能力远高于女生。为了表扬成绩优异的同学，学校把年级前50名的分数和名次写在红纸上贴在学校光荣榜旁供人膜拜。

    童锦风毫无悬念又是年级第一，他的名字果然写在最顶端，楚瑶和我仰着头才能看到。数学物理化学三门满分，总分688分的优异成绩让我和楚瑶望洋兴叹。科群、卓扬、宁芙和姚逸的名字也光荣上榜，我们指着宁芙的名字，叫她大学霸，宁芙笑得特别开心，又立刻捂住我们的嘴巴，“低调，低调。童锦风都没说自己是大学霸，我可不敢抢他的头衔。”

    我们三个人挤出了围观的人群，“要是有一天我的名字也能出现在这光荣榜上那该有多好。最好我是第二名，这样就可以和他的名字并排在一起了。”楚瑶遥望着大红榜，痴痴地笑着。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想太多了，能和他挂在一张榜上，你就知足吧。”宁芙也凑了上来，“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啊，都说了我们仨是好姐妹，还不把我当自己人啊。”楚瑶害羞的一笑，“哦，我知道了，不就是童锦风吗？”宁芙那个大嗓门，吓得楚瑶赶紧去捂她的嘴，“你小点声，拜托了。”一面四处张望，看附近有没有人知道了她的小秘密。当然，事上哪会所有事都称心如意，直到毕业，楚瑶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可她内心也是欢喜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们仨先到，楚瑶吃个饭都魂不守舍，一直透过窗户搜寻着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宁芙敲了她几下筷子她都浑然不觉。童锦风一个人走上二楼小食堂，楚瑶连头都不敢回，童锦风打好饭眼睛还在搜寻空座位，宁芙忙招手叫道，“童锦风，坐这里。”楚瑶的筷子顿时抖了一下。童锦风端着盘子走过来，看到我们先是一愣，超我们笑笑，坐在我身旁的空凳子上，楚瑶的斜对角线上。楚瑶怂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个劲往嘴里扒饭，她大概扒得太急了，不小心呛了一口饭，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宁芙去拍她的背，我还在口袋里找餐巾纸，童锦风已经递上了纸巾，楚瑶愣了一下，随后接过童锦风的纸巾，整个过程她都是低着头的。我和宁芙相视一笑。“你没事吧？”童锦风关切地问道。楚瑶慌得摇摇头，脸又红成了西红柿。

    宁芙和童锦风随意交谈着，聊试题，聊参考资料，我和楚瑶自然比不上学霸的境界，只能全程扒饭，偶尔童锦风会扭过头和我讲两句话，视线落在楚瑶身上很快移开。他坐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因为他刚刚又拿了一个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宁芙问他集训队的情况，童锦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得他如此刻苦，集训期间还不忘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在华尔，童锦风就是我们的天，因为几乎没有人能撼动他全校第一名的地位。每个老师在谈起他时都会由衷地称赞他是既有天赋又努力勤奋的那种学生。大多数学生的努力还不到可以拼天赋的时候，童锦风却已经凭着天赋和勤奋在高二就在三门学科上斩获了三个全国一等奖金牌，这在国内都是史无前例的。艾校长也颇为看重童锦风，说要把他的事迹写入校史。

    童锦风依然谦虚。越是真正有实力的人，越是谦虚有礼，童锦风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当然越没有实力的人，表现得越自大，姚逸就是典型代表。艾朵突然走过来，“锦风。”她亲热地拍了拍童锦风的肩膀，童锦风回头对她温润的一笑，“艾朵。什么事？”他的语气很温和。艾朵嫣然一笑，“周五下午放学后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补一下最近学的数学好吗？”她的语气竟多了几分撒娇。童锦风点点头，“没问题。”童锦风爽快地答应了。“那老地方见。”艾朵扫了我们仨一眼看着童锦风点头，她的手才从童锦风的肩头拿开，翩然离去。

    周围人纷纷开始议论，童锦风却依然不动声色地吃着饭。“你和艾朵很熟吗？”宁芙放下筷子问道。“不算熟，我偶尔帮她补习一下功课。”童锦风淡然回答道。“不算熟，瞧她刚才跟你说话时那亲热的样子。还叫你锦风。”宁芙模仿着艾朵刚才嗲嗲的语气，朝童锦风翻了个白眼。童锦风只是笑笑，“我吃完了，先回去了。”他起身跟我们每个人点头微笑，然后端着空盘子离开。表情无懈可击，却让人想打他一拳。

    我们吃过饭往回走。宁芙愤愤不平，“艾朵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校长千金吗？有什么了不起。我之前一直以为童锦风是那种清高的才子，不屑于和艾朵这种庸俗的女生交往。结果呢，他也就是一俗人。我真是彻头彻尾看错他了。艾朵哪有我们楚瑶好啊。”我一脸惆怅地看着楚瑶，她神色正常，“我要是童锦风，也会喜欢艾朵吧。你看我每次在童锦风面前就手忙脚乱，各种出糗。艾朵在童锦风面前永远是那么美丽大方，光彩夺目。也难怪童锦风会喜欢她啊。”是不是女人一旦陷入了爱情，就真的会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去，张爱玲说，会从尘埃里开出一朵花，但楚瑶心中的那朵花却在凋谢。

    我收到尹正的短信，他约我周四下午去球场看他打球。我已经好久没和尹正联系了，除了上学时和楚瑶宁芙形影不离，其他时间一律在公司或者家里帮忙，每天忙得像陀螺，有了宁芙后，有时我会提前上来写作业，让宁芙陪楚瑶在楼下散步。有时在走廊上遇到尹正也是打个招呼，擦肩而过。

    周四下午，宁芙照常打球，我让楚瑶陪我一起去球场。尹正对决的人居然是姚逸，无处不在的姚逸。上高中后，我也很少和姚逸再讲话，他整个人突然变沉默了些，也不似以前那么顽皮。尹正看到我，向我挥挥手。两队打得不相上下，尹正毕竟是体育特长生，在体力上略胜姚逸，不过今天这场比赛，他俩似乎拼尽全力，尹正抢球时一个撞击，姚逸跌倒在地，发出一阵哀嚎。所有的人都围过来，我和楚瑶也走上前。吴尧他们七手八脚把姚逸送到医务室。

    尹正站在球场，一声不吭。我走过去，“大家只是玩玩，何必那么拼命，这样出事多不好。”“雅诗，这不是拼命，这是我和姚逸的一场赌，赌注是你。”我愕然。尹正娓娓道来，姚逸提出和尹正比篮球，如果输了，另外一个人以后不许再对我有非分之想。“你们当我是什么？”我生气地扭头挽着楚瑶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尹正的短信发来，上面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我没有回他。

    姚逸的手脱臼了，得吊绷带绑三个月石膏，看着一向不可一世的姚逸左手绑着石膏动弹不得的样子，我不禁觉得好笑。吴尧对我说，“雅诗，大家好歹同学一场，姚逸现在又伤了手，行动不方便，我希望你有空去看看他。”“干嘛对我说这个？”我冷冷问道，心里还在气姚逸拿我当赌注的事情。“他现在需要你。”吴尧把我约到学校葡萄架下。

    “姚逸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硬不服软。”吴尧笑着摆弄了一下葡萄架上的藤条，“我和他从初中走来都是无话不说的好哥儿们。他这个人聪明上进，虽然有时嘴巴毒了点，但心还是好的。初中那会儿，没有他帮你补课，你的成绩也不会进步得这么快吧。”我没有说话，但打心眼里感激姚逸当年的补课之恩。这是无论我怎么样，都无法报答的。

    “有些事姚逸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你。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这是我的意思，与他无关。我也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吴尧说道，我点点头。

    我和吴尧坐在葡萄架下，吴尧娓娓道来，“姚逸的父母离婚了。三年前就已经分居，今年8月刚办完离婚手续。”那不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难怪看他这几天像焉了的白菜，话也变少了。“我听姚逸说，他爸爸是个商人，妈妈以前是在酒店大堂弹钢琴的学生。他爸爸去他妈妈弹钢琴的那所酒店谈生意遇到了他妈妈，对她一见钟情。他们恋爱了，他爸爸甚至出钱让他妈妈去国外继续追寻她的音乐梦。他妈妈硕士毕业后回到国内与他爸爸登记结婚，很快有了姚逸。几年前又随着他爸爸的生意转移搬到了江城。”就像大多数离婚夫妻那样，他爸爸因为工作忙，冷落了他妈妈；他妈妈不满丈夫的冷落，想出国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那个时候他妈妈已经接到了一所国外规格很高乐团的邀请，却为了姚逸，生生放弃了这个机会。夫妻的裂痕越来越大，他父母开始无休止地吵架。姚逸13岁那年，她妈妈给她留下一封信，说她应该在十年前就离开，但担心他无人照顾，在这个家忍辱负重10年，现在她也老了，该去追寻自己未了的音乐梦了。然后便一个人去了国外。他爸爸本来在生意上就很忙，也顾不了这个上初中的儿子。姚逸到了江城后基本是一个人过。

    前几个月，消失了三年的母亲突然回来，她回到这个家只是为了和丈夫办理离婚手续。办完离婚手续当天，她还来不及和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吃顿饭就又飞去国外准备演出。他爸爸办完离婚手续后也继续去忙他的生意，对于这个他曾经深爱过却不理解自己的女人，他爸爸已经死心了，姚逸明白，对于真正刻骨铭心爱过的人，再见到哪怕相似的容颜都会勾起曾经痛苦的回忆。姚逸长着一张和他母亲相似的脸庞，都是那么好看，这副曾经让他爸爸为之倾倒的面孔如今成了他爸爸最不愿意见到的过去。姚逸很懂事的也不联系他爸爸，离婚后一直一个人住在他爸爸在学校附近为他租的房子里。

    我突然想起姚逸家的钢琴，他修长的手指和弹得极好的钢琴、吉他，想必是遗传他那怀揣音乐梦的妈妈。还有他大而清冷的家，也许这几年，我们上次去跨年是他家最有人气的时候。“雅诗，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有点同情心，我也只是个学生，在帮助姚逸的时候，难免力不从心。毕竟同学一场，这个时候希望你放下往日的成见，和我一起陪姚逸度过这个难关。”

    是不是女人骨子里天生带着悲悯，吴尧确实说动了我。周日不上课，我随吴尧去了姚逸在江边租的房子，吴尧用备用钥匙开了门，里面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桌上散着吃剩的盒饭，鞋子袜子杂志扔得满地，简直像个猪窝。猪窝的主人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这就是单身汉的家。”吴尧转过头对我说道。“你少胡说，这里平常还挺干净的，主要是我手受伤了才没办法整理的。”猪窝的主人急急辩解道。吴尧把盒饭递给他，“快吃吧。”姚逸有些不好意思，我走上前帮他把桌上的垃圾收好，腾出一小块位置，他惊喜地坐下吃饭。

    “昨晚陪了你一晚上，连作业都没做，我先回去写作业了。雅诗，今天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他。”我点点头，目送了吴尧的离开，姚逸还愣在那里。“发什么呆，快吃饭啊。”我没好气地说道，开始蹲下身收拾他散乱的杂志。“我是病人，你能对我温柔点吗？”短暂的惊讶后，他又恢复了耍赖的模样。

    我替姚逸把垃圾都分类打包好，桌上的杂志整理好放在茶几下，衣服袜子分类，衣服扔洗衣机，袜子用手洗。姚逸吃完饭，就一直跟着我，我在做活，他就靠在门框上饶有趣味地欣赏着。“雅诗，看你刚才干活的麻利样真贤惠，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我扭头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啊。”姚逸咯咯地笑着，我想着姚逸的悲惨，心中不禁多了一份温柔，语气都没那么冲了。

    经过我一下午的打扫，整个屋子焕然一新。我警告他不许再乱扔衣服，乱丢东西，破坏我的劳动成果。姚逸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雅诗，雅诗，你以后每天都会来吗？”姚逸追着我问道。“不会，我和吴尧商量好了，平常晚上他来照顾你，周末周练完后到下周一，我来你家帮你整理。”我答道。“能不能和他商量下，你一周每天都来啊。”我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把自己累死。”

    “对了，雅诗，你会做饭吗？我实在受不了吴尧那崽子买的盒饭了，我都吃厌了，不如我们买了菜自己回家做吧。”这家伙还真不客气，“我只会煮面，方便面。”我说道。谁知这家伙居然一脸期待地说，“只要是你做的，方便面我也喜欢。”

    当然，我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厨艺，我跟大姐说我同学生病了没人照顾。好心的大姐每次做饭的时候会多做一份周末我拎着我和姚逸的那份饭去他家吃，顺便帮他收拾屋子。姚逸对大姐的厨艺赞不绝口，“你要是有你大姐一半的手艺，我立刻娶你过门。”他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我一边收拾着他的脏衣服，一边回答。“那我还得考虑一下。”“姚逸。”“嗯。”“你能不再乱丢衣服吗？”“下次不会了。”但是，下次下下次，他依然不改坏毛病。

    三个月后，姚逸拆了石膏，完全恢复了。我也不用再去他家累死累活。“雅诗，你一定要来多看我。”“你不是都已经没事了吗？”“你要是不来看我，我就再脱一次臼。”他说这话的样子像个倔强的孩子，我不禁莞尔一笑。“你可以脱臼，只是我再也不来帮你收拾屋子了。”我说道，笑意不知不觉爬上嘴角。

    姚逸病好后，硬是缠着我带着礼品去看我家感谢我大姐。我大姐笑着招呼他，还留他吃了顿便饭。饭桌上，姚逸环顾着我们几个姐妹，笑着说，“雅诗，你的姐姐妹妹怎么都比你好看。尤其是大姐。”大姐被他逗得合不拢嘴。雅倩不在家，家里只有雅蔷雅雯雅梦这三个小妹妹，姚逸很快和雅蔷雅雯打成一片，“不早了，该走了。”我催促道，姚逸简直一步三回头，拉着大姐的手说，“真想天天吃大姐你做的饭。”我掰开他拽着大姐的手，说，“我大姐未婚，你把她娶回家就可以实现心愿了。”大姐笑着说，“不用娶我，小诗嫁给你，你照样可以吃大姐做的饭，还白得一媳妇。”姚逸嘴里不住再说，“这个划算，这个划算。”三个小妹妹在旁边大笑，我脸一阵发热，把姚逸连拖带拽扯出了我们家。

    “喂，你轻点，我才刚好，别又被你拉脱臼了。”姚逸挣脱了我。“姚逸，就你会耍嘴皮子。”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可是你们女生喜欢听啊。”他笑着，突然沉默了一会儿。“雅诗，你好幸福，每天回到家都有家人在身边，给你做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我明白这些微小的幸福是姚逸得不到的。“姚逸，你也会有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的。”平心而论，我的家庭并不健全，没有父亲，早年丧母，家里只有我姨妈一个顶梁柱，幸好几个姐姐懂事，靠着艺雅，我们一步步站稳脚跟。

    是不是我们的17岁都注定在眼泪中度过，17岁的楚瑶为童锦风心碎流泪；17岁的姚逸失去了完整的家庭；17岁的我也失去了姨妈。元旦刚过，大表姐雅玲就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她给全家人买了一套更大的公寓，120平方米，三室两厅，我们全家终于可以搬离这个拥挤的60平米小家，虽然这个小家承载了我们很多的回忆，当然也有不幸。姨妈却最终无缘入住新房，钥匙已经拿在了手里，她却突然辞世。

    我请了一周的假在家里帮忙料理姨妈的丧事，楚瑶和楚瑜下了课也会来帮忙。雅朵和雅薰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奔丧。葬礼过后，我们一家搬进新房，我感觉大表姐和大姐肩上的负担更沉重了。姚逸得知了我姨妈去世的消息和从楚瑶那打听的我新家的地址，他匆匆赶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大姐，大姐不收。

    “大姐，我知道姨妈是你们的顶梁柱，她现在突然离开，你们一家这么多口人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日子应该没以前好了，你们和小诗都曾经在我有难的时候给过我帮助。这是我的心意，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有的也只是钱了。能帮助到你们我很开心。”大姐执意把钱还给他。大表姐也走上来，“姚逸，我知道你是小诗的同学，也是她好朋友，我们全家很感谢你来祭拜她大姨，不过这些钱我们真的不能要。我是这个家的大姐，我会好好照顾这些妹妹们的，现在她几个姐姐虽然在读书，但都在赚钱，我们有经济能力照顾好这些妹妹们的。你的心意我们收下了，钱真的不能要。谢谢你了。”姚逸只好讪讪收回信封。

    大姨去世没多久，大姐也病倒了，姚逸和大姐关系颇好，从我口中得知大姐身体不好，他也成了我家的常客，经常探望大姐的病情，说笑话逗卧病在床的大姐开心。姚逸租的房子与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只隔了一条马路，他也经常来蹭饭，而我在大姐的卧床指导下，厨艺有了显著的提高。有时，放学回家的路上，姚逸还会陪我拐到附近的菜场去买菜。我的双胞胎姐姐当时因为艺人合同纠纷被雪藏在家，这个家更为惨淡，姚逸也很知趣地减少了来家里的次数。

    我对自己说，17岁不哭。就算有再多的困难险阻，我也可以一一客服。我和姚逸在这一年关系也在悄然改变。还是楚瑶有一天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和姚逸好像很久没闹别扭了吧。”我才意识到整整半年，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再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