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逼要追你。
哈？
陈知亦沉下了脸。
“你……”此时，她还是第一次见陈知亦在她面前骂别人傻逼的称号。
“那两个同学，在这逗留干什么？”忽然，十几个台阶上的转角口扶梯，是体育老师，吼道。
许向挽一怔，抬头。
与体育老师对视。
“哈哈。余老师好！”许向挽尴尬弯腰鞠躬。
“许向挽同学？哦，我记得你立定跳远135那个女同学？”
许向挽嘿嘿一笑，拉着陈知亦的手就急忙下楼梯，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最怕这位体育老师了，高一135能被唠叨好久。
现在记得她。
科技楼下，她松开了手，双手拍了拍，像是手上有灰尘般，有些嫌弃的样子。
“我向你道歉，刚刚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许向挽没有看他，反倒是看操场上几个男同学正在一块打篮球。“希望你能原谅我。”
“……”
“我目前……对任何男生都没什么兴趣，当然许郁除外。”
“你也是，属于第一类。”她轻哼了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起去了小超市，她买了两瓶罐装的百事可乐，给了一瓶陈知亦。
“道歉礼物，希望陈哥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当我刚刚说的放屁，你最好了！”许向挽停留在食堂二楼，这里只是几个超市阿姨走动。
“能扣开么？”他问。
许向挽用自己的指甲打算撬开，掰不动。她尴尬一笑，双手把可乐递给他，双手拜年的动作。
他接过，轻轻一扣，一声气泡声。
她微微一笑，与他的百事可乐碰杯。
和解。
我其实谁都看不上，我的要求算高，起码现在我还没有遇到我的真命天子。
我想，我就是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
甘之如饴。
回首过往，许向挽还是有点心酸的。从一开始认识陈知亦时就觉得他会孤独，情感不稳定，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路途中遇到了她。
小学一个学校，再正常不过。
一个班，忍了。
初中录取通知书一个学校。
一个班，忍了。
考上二中？你成绩这么好怎么进二中来啊？不科学啊？不合理啊？
一个班，忍无可忍。
……
许向挽在亭子的石桌凳上与陈知亦打扑克牌，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不申请请假条，在这无奈待着。
许向挽出了三个5，陈知亦说不要。
她眨眨眼，这么小都不要。
她赢定了。
最后，她输了。
陈知亦还有一副炸弹牌。
许向挽:？？？
“我赢了。”陈知亦把手中最后3个9出完，笑了笑。
“不，服——”她撇嘴。“我都忘了你还手中藏了炸弹。”
陈知亦笑笑，把全部扑克牌收拾起来，洗牌后发牌。
她忽然灵机一动：“哥，要跟我犯规吗？”
陈知亦:？？？
口出狂言，注定没好事发生。
往许向挽的方向过去，她在看那面可以越过去就是自由的那堵墙。
“没兴趣。”
“噢，我出去玩会，等会跟其他同学偷偷从校门口溜进来，你回宿舍写练习册去吧。”许向挽想出去走走，顺便买一杯奶茶喝喝。反正学校管不了，墙怎么矮，不就是等人翻出去。
她下定决心，走到那面墙，捏了捏拳头，发出清脆的声音。
下一秒，她跳了出来。
呼吸到了清新淡雅的空气味儿。
“噗——”
“？？？”她回过头，是陈知亦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扑克牌。
世界仿佛间停了几秒钟，两人对视，陈知亦开始眼神闪躲了。
“陈哥，你不是没兴趣吗？”她打趣问。
“怕你被抓到。”
“嘁。”许向挽置之不理，走在前面，不过她注意了时间，还早，在五点之前回到这，翻墙回去就没什么风险。
“不信。”
她去了附近的面包店，买了很小盒子装的面包奶油蛋糕，蛋糕胚上有一层奶油，两块钱一个，她买了两个，给了一个给陈知亦。
陈知亦零花钱很多，家里很有钱。
只是看起来很是低调，平时也不怎么没东西。当然，课外练习册除外。
住的还是小别墅，很久之前她就很羡慕陈知亦。
宁愿把吉他借给学校让其他人使用，花个几千块钱买吉他，嘴上还说不是很贵，但是这些钱都能让许向挽换两台新手机了。
许向挽问他想买什么，她请客。
陈知亦像是思索了回答：“随便。”
想了两分钟，最后吐出“随便”两个字，她挑了挑眉，未免有点潦草了吧。
最终，许向挽给他买了杨酸苯酚贴膏，很早之前就开始看到他手上有茧了，吉他和握笔导致有的。
陈知亦随心道：“谢谢。”
她笑：“不用谢。”
路过奶茶店的时候，她还是买一份抹茶冰激凌跟上陈知亦的步伐回学校。
“吃那么多冷的也不怕拉肚子。”
“我身体素质好。”
“你问社团招新干什么？”陈知亦然后插了一句话问。
“陈哥觉得呢？”
“想进广播站？”
许向挽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摇头。
“NONONO，不是——”
“那为什么。”
“我随便问问，凑个热闹。”她舔了一口冰淇淋说。
“就这？”
显然，陈知亦不愿意相信这个回答。
没有人比她闲。
“本来是想进美术社的……”许向挽正想继续说，被打断了话。
“他说的？”
这个他，是祁裴舟？
“是。”
“是么？”陈知亦沉着脸，表情有些难堪。很讨厌她加入美术社，因为祁裴舟这个人也在里面。
“哈哈，我还挺喜欢高三一个学姐的，听说学姐也在里面，我要是进去了，说不定真能学到什么。”许向挽真心实意的摆手解释。“再说了，我也没对祁裴舟动任何情啊。能认识那是因为我被他砸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比我小的，显得我很呆。”
没有贬低的意思。
不开玩笑。
在比她小的男友面前，她还更幼稚。
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
许向挽没有告诉他想加入吉他社的想法。一是自己本来没什么想法，一窍不通，因为某件事一时兴起就放弃也不是第一次了。第二就是真要是学吉他，陈知亦可以气的把她弄死，然后不耐烦说出那句耳东陈氏经典名言:
教你还不如教头猪，猪都比你聪明。
有你这么羞辱你异父异母的妹妹吗？
我没有这个妹妹。
咳嗯？
我脸上有字？写你的作业。
很明显，陈知亦有些心虚，故意转移了话题。
“薇薇，你知道许向挽问社团招新干什么？”
薇薇顿了顿，回过头，一点都不知道这事。“怎么不让陈知亦到我面前来问，派你来，你倒也挺乐意的。”
“你不懂，他害羞，不敢问。”
“行，就当你又欠我个人情，记得还。”
“来日方长，慢慢还。”越林轩说，见程禾薇走向天台铁门的方向。“怎么不说就走啊？”
“哼。我现在也不知道，得问。”薇薇拉开天台的门，越林轩快步跟上。“走那么快，我和陈知亦又不着急。”
“我也不着急，我只是饿了，去向挽挽借点吃的。”
“我现在就有吃的啊？奥利奥。”
“谁要吃的奥利奥饼干。”
后门亭子处，许向挽只剩一小包剩下几片奥利奥饼干，听到薇薇说饿时：“薇薇。要不，我去一趟小卖部，给你买了面包？”
“不用呀，奥利奥很好吃啊，要不然为什么卖那么贵啊！”
越林轩:……
晚自习结束，她很晚才回到宿舍。刚刚和陈知亦去了一趟办公室，陈知亦又被批评了一顿，至于批评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
她终于松了口气，还好陈知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可能是天性如此。
被骂习惯，听完就忘。
她在卫生间刷牙，薇薇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她身旁，拿起牙膏牙刷，水龙头装了半杯冷水。
“挽挽，我听社团的人说最近社团要招新诶。”
“是吗？”许向挽顿了顿，开口。
“对吧，要是有机会我还是想进进街舞社的。”薇薇解释。
许向挽乐呵一声：“话说，我们都快高三没多少时间了，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你成绩不错啊，我觉得你可以考在附近那个什么的大学的高校，去年大概470，明年应该也不会高不到哪去。”
“可是我家不在这附近呀。”
许向挽吐了一口水在水池：“那也不远，在一个城市，以后天天都可以回家。”
薇薇微微一笑，点点头。
“你呢？挽挽，想考什么大学？”薇薇问。
许向挽把刷牙杯放在旁边的塑料柜，拿了几张纸巾：“我？宁城大学，这几年在430分左右。”
“要是考不上话，那就选个离……”许向挽顿了顿。“离陈知亦不远的大学。”
“嗯？你要跟陈知亦一起考一个城市啊？”
许向挽点点头：“我们父母都认识，她们应该不会不同意。”说着，她把几张纸巾给薇薇，然后剩余的纸巾擦脸。
她转身离开，来到薇薇的床铺坐下，用薇薇的小镜子照了照脸，轻轻拆开了绑头发的头绳。
薇薇跟了过来。
“按照以前学校的规定，其实可以玩半个学期，下个学期退也行。”
“是吗？”
“嗯嗯。”薇薇嗯哼笑了声。“挽挽，你不会看多了陈知亦弹吉他，对吉他有兴致了吧？”
她咳嗯了一声：“很明显吗？”
薇薇乖巧点点头。
她悄悄咪咪道：“我是有一点点，只是我对吉他是一窍不通，要是为难我，下一秒我可以破门而出的人。而且这玩意有面试和笔试，我估计第一天就被ko了。我要是混进去，就是鱼龙复杂，被传出去就是社团真是什么人都敢往里塞。不过！绝对不是因为他，我看上的是那把三千块的吉他。”
“薇薇。你别出去，我嫌丢脸。”她提醒说。
薇薇还是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吉他社招新，想去。
-想学吉他，不会。
-需要人教。
-绝不是他。
越林轩把薇薇的消息全部复制粘贴了一遍发给陈知亦，然后扣了个6。
别忘了。
嗯。
这么高冷？
陈知亦轻蔑看了他一眼：“有点难弄，要点时间。”
行。
“许向挽，有人找你。”路过一个同学，在陈知亦旁顺便说。
许向挽怔了怔，探头：“是谁呀？”
陈知亦写字的手顿了顿，停了下来。
同学答：“是高一那个男同学，祁什么的。我劝你少跟他交流，他不像是什么好人。”
许向挽笑笑，同学走开。
要去吗？
身旁这个人，刚刚还在写题，下一秒就无动于衷了。去了他会生气，不去又显得我很没礼貌，连人都不去见一面。
啧。
“怎么不去。”他开始继续动笔问。
“哈哈，这就去。”她尴尬起身，心里“哼”了一声。
她起的很慢，故意的。
3，2，1——
他怎么没反应？
“咳嗯。”
“……她撇嘴，转过身。“有事吗？陈哥？”
“没叫你，喉咙不舒服。”他低眸。
许向挽破防了，直接走出后门，在左边走廊那一边看到了祁裴舟。她深呼吸，慢慢悠悠走上前，想看看祁裴舟想说什么。
——那傻逼要追你。
也不知道咋地了，这句话在她脑袋里循环播放。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的感觉。
怪怪的，来源于她心里的第六感的直觉。
……
“哎，陈知亦居然在走廊诶。”
“学霸也呼吸。”
“讨厌。”
她站在祁裴舟面前，走廊路过两个女同学谈话。转过头，陈知亦正在走廊，闭了闭眼。后门越林轩走了出来，摆弄着手势，跟陈知亦谈话了。
她回过头，微微一笑：“所以，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可以说重点了吗？”
少年有些羞涩，低着头：“我……”
许向挽心里想着什么，眯了眯眼，打断了少年的话语：“停——”
“……”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抱歉啊！”她撩了撩头发，侧过身，教学楼下都是三三两两的同学行走着。“我欺负过你，这有什么好喜欢的，眼光好一点，目光看远点。”
好好读书。
不一定要成为金子，不一定得发光，但一定会耀眼。
“要上课了，你们那个老师抓得很严，现在不回的话，那就遭殃了咯。”她温柔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一个老师不止教一个班。”
说得很有道理。
“是你哥吗？”祁裴舟问。
“……”许向挽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很肯定的语气答。
“绝对不是他，另有其人。”她摇头快答。
“嘿，不告诉你。”
她观察着操场上的同学，然后回头说了几句，慢慢离开了。
走你，夜长梦多，别想太多。
你我都要向前看。与其儿女情长，不如多多提升自己。
让所有人因为你的优点所喜欢上你，让你喜欢的人发现你很优秀，去追逐她的步伐，不要停歇。
……
她这时候才发现陈知亦不在走廊了，她走进前门，往里看，陈知亦正戴着眼镜，一手拿着书，在黑板写板书。
她回到座位，桌子上有几张新的卷子，卷子上有一个绿色包装的糖果，是青苹果味的，学校超市收银台充当一毛钱用的。
吃过，
很酸，一点不好吃。
糖果包装上的名字也很有趣，倾斜倾斜的字体:酸了捏！
她噗嗤一笑。
比她还幼稚，还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