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猫猫的设想是很好的，如果这个咒灵可回收，那带回补习院校，甚至能再开一门免费的实践课。
可惜，咒灵它不争气。
夕纪之前问过系统，在外发现的咒灵，能不能直接拎回家补充能量。系统表示，它也不是垃圾桶，不可能什么破烂都收的。至少要准特级及以上的咒灵才行。
而望月家地下室这只，看在它术式特别的份上，撑死算个一级。
一级，和特级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废品回收这件事只能是想想。
夕纪的一通操作几乎把大半个望月家的老橘子都送进了地下（死了的那种地下）。老橘子们不在，剧情没法发展，夕纪记忆里的场景彻底崩塌。
咒灵不得不重新构筑新的场景。
这一次，气急败坏的咒灵为了解决掉场景里四处破坏的夕纪和五条悟，给望月家的老橘子们添加了一点敌意。
老橘子们只要看到夕纪和五条悟不按照剧情走，就自动发起攻击。
夕纪：？还有这种好事？
揍老头都不用找理由了。虽然她暴打橘子也不需要理由就是了。
但，重构的场景，活泼的老橘子，新鲜的玩具！甚至还能通过场景构筑的薄弱时间，发现咒灵本体的位置，简直喜从天降，双喜临门！
夕纪心满意足地抬起刀，又揍了望月家的老头一遍。
啊，说实话，真的不能把这个咒灵带回补习院校吗？这种反复揍老头的事情，她甚至愿意付费体验！
夕纪目光隐晦地看向场景扭曲时的间隙，眼神暗含期待。
加油啊，咒灵酱！万一突破成了特级的咒灵，就有资格被她带回补习院校了呢！
被夕纪眼神吓到的咒灵：……
它短暂的一生中，真的没见过这么疯的人。
一般来讲……人再怎么疯，也该有个尽头吧？
怎么有人会在自己的回忆里大肆破坏，还一脸愉悦地手起刀落？正常人不应该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自艾自怨，让后让它充分地享受人类负面的情感，最终把人吃掉吗？！
结果在它的场景里，这两人一刷二刷三刷的，反复回溯，还欢欣鼓舞，搁这儿拿它当冥想盆使呢？！
他们当这儿是快乐老家吗？！
咒灵看着又一次被夕纪暴揍成死橘子的幻影，咒灵开始摆烂了。谁的咒力是不要钱的啊，哪有傻子咒灵拿自己咒力给别人造游乐园的！
咒灵放弃了凝聚出来的幻象，空荡荡的场景里，任由两人怎么折腾，都刷新不出来新的NPC了。
夕纪看着最后一个老橘子倒下的位置，周围的场景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神逐渐失望，“所以坏掉了吗？”
“啊，看来这个咒灵不想浪费咒力了。” 五条悟走过来拍拍夕纪的脑袋，“很遗憾，玩具没有了哦。”
夕纪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坏掉的玩具，就只好杀掉了。”
躲起来的咒灵：？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脏话.jpg
咒灵骂骂咧咧地缩了起来，它自认为自己躲得很好。即便是变换场景的时候，它也只是露出了一点点端倪，根本不会被这两个咒术师找到。
只要它熬过这个时间，外面的两个人离开这里，它就又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然后，信心满满，躲得好好的咒灵，就听到了它躲藏的房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规律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
“请问，坏掉的玩具在这里吗？”
咒灵：！！！
啊啊啊啊吓死灵了啊！
这个情况也不怪咒灵胆小，任谁上一秒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找不到自己，下一秒就被人找上门来，谁都会吓得不行。
咒灵飞速地在房间里构筑数层幻境，生怕夕纪直接掀了它的老窝。
事实上，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咒灵，在夕纪和五条悟眼里，如同只藏头不藏尾的鸵鸟，脑袋深深扎进沙子里，却丝毫没想到自己屁股怎么办。
咒灵可能是为了防止在幻境中被反杀，本体完全躲藏在幻境之外。但是在场景转换的时候，夕纪总是能看到老橘子们身后，若隐若现的，阴暗扭曲的地下室。
一两次，夕纪会怀疑看到的地下室是现实里已经废弃破败的那个。毕竟幻境的构筑需要时间，在场景转换的时候看见真实的世界，也是合理的。
可是，夕纪她对地下室多熟悉啊，第二眼她就看出来地下室的不同。场景扭曲的时候，出现的地下室也不是真实的。
那是她几年前待过的，还没有被废弃的地方。
问题来了，如果场景扭曲的时候，显现的不是周围真实的场景，那为什么她会看到地下室呢？
只有一个理由，幻象构筑的起点在那里。
咒灵本体在那个地下室，而这个场景的搭建的过程如同吹气球，从源头开始逐渐丰富，所以场景构筑也从那个地下室开始。
夕纪和五条悟就这么顺着画面，径直走到了气球的进气口。都不用他们两个推开门，都能看到门后咒灵清晰可见的残秽。
看着残秽，两人平静地站在门口，一手钢筋一手从幻境里顺来的刀，活像是上门讨债的恶鬼。
“啊，真不知道这个咒灵是聪明还是……” 五条悟撩着自己额前的碎发，六眼扫过门后的咒灵，表情有一丝微妙。
“看在让我玩的开心的份上，姑且夸夸它？” 夕纪手搭在门把上，“直接进去吗？”
五条悟，“小夕纪刚才敲过门，已经很礼貌了。要不然更礼貌一点，等咒灵主动出来？”
夕纪：……能把她故意恫吓咒灵说成是礼貌，五条猫猫的心偏的不止一点半点呢。
但，该开门还是要开。
夕纪很清楚，他们在外面等待的这一会儿时间，咒灵肯定在里面埋伏了不少事情。可是，反正咒灵也跑不掉，而幻象猫猫的六眼都能看透，她就当看了场3D电影。
而且，她更喜欢主动进入。
推开门的瞬间，极为扭曲的老橘子扑面而来，夕纪平静地挑眉，看着幻象的老橘子也被五条猫猫用无限隔在身外。
猫猫歪头看着夕纪，“还要玩吗？”
夕纪看着无限外张牙舞爪的老橘子们摇头，“都知道是假的，简单玩几次就够了，没必要沉迷这种‘电子游戏’，快点祓除完回去吧。我饿了。”
“好哦。” 五条猫猫笑了笑，一把拎起夕纪单手抱着，“那就直接去找藏起来的家伙吧。”
他的无限突然扩大了范围，像是透明的屏障把老橘子们挤压到了幻象的边境，那些幻化的人物瞬间变得如同泥塑失去原有的形状。
五条悟看着目不转睛的夕纪，再想到六眼扫到的咒灵，下意识把她眼睛捂上了。
夕纪：？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唔……有个东西，老师我也不确定小夕纪你看到了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所以干脆不让你看了。”
五条悟思索片刻，理所当然地做了决定，“干脆，老师我直接祓除掉，然后带你出去吧。”
“不至于吧？不管什么我应该都不会怕的。” 夕纪有一丝疑惑，她一路走过来也发现了这件事。猫猫今天祓除咒灵的积极性好像一直很低。
虽然她玩的是很开心，而且一定程度上，五条悟不动手也是为了让她有的玩……但，她已经玩够了，五条悟前往这个地下室的脚步却依旧很懒散而缓慢。
这里，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还是有什么会让猫猫迟疑的事情呢？
被捂住眼睛的夕纪感受到周围声音的变化，从个个场景里风声和树叶飞舞的白噪音，变成了最开始地下室里的一片死寂，她知道五条悟已经破开幻象，走到了咒灵面前。
几乎是瞬间，她趁着五条猫猫没有过分防范，一把拉下了他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快速朝咒灵的方向看去。
看到咒灵的那一刻，夕纪突然明白了，猫猫一直迟疑的原因。
真让人恶心啊。
那蜷缩在阴暗角落里咒灵，那身边堆积着不少吃过的枯骨的咒灵，长着一张和她如出一辙的脸。
不仅是脸，就连身形都十分相似。像极了十几岁没有离开过望月家的她。
“这算是什么啊。” 夕纪的眼神里带着点厌恶。
夕纪原本推测，地下室里的这个咒灵诞生于老橘子们的执念，那种囚禁她的执念，那种想要扭转过去的执念，想要洗刷六眼和她给他们造成的屈辱的执念。
所以才会有回溯的幻象，所以才有偏执地囚禁她的渴望……可是现在，这个咒灵根本就是她曾经的模样。
一身淡雅的和服，跪坐在禁室的角落。
这是老橘子们的执念？
执念竟是她本身吗？她对老橘子们来说，没那么重要吧？！真要重要到那种程度，她肯定离不开望月家，出不了国的。
“难道不是因为老橘子们的执念吗？”
“是那些烂橘子的执念，负面情绪来源肯定没错的。” 五条悟放下夕纪，伸手指着旁边的残秽，“但是咒灵里有个擅长改造的家伙啊。”
“擅长改造，而且还很恶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