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孔明此时也不过一少年罢了。

    感情之事一窍不通。

    一日之内便遭遇此等怪事,他百思不得其解。

    蘅芜似是看出他的窘境。

    “先生勿忧虑,蘅芜今日在此歇脚片刻便罢,方才玩笑之语不想你竟当了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蘅芜不才,到底是个女儿家,岂有当街许人之理?”

    她在倒一杯茶,悠然自得地品茗。

    她本不是好玩笑之人,方才顺着两个孩子说下去,不想这三人竟当了真。

    蘅芜虽非天庭之仙,到底已经得道。

    岂可与凡人私相授受。

    这到底不好。

    只是诸葛亮金蝉子的身份未明。

    只凭姻缘簿,和他身上的仙气确定那也太莽撞了。

    “原是亮误会了?不知姑娘何时离开。”

    这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事情未明,若他是金蝉子,蘅芜到底还是要留几天的。

    “主不喜,客岂有强留之理?既然如此,我这便离开罢。”

    她将茶杯放回原位这就离开。

    后事还需徐徐图之。

    倩影消失在视野中,他的脸迅速蹿红。

    唇颤抖不止,抿唇也压不住半分。

    “今日这是怎么了?奇哉怪也。”

    胸中的心跳个不停,此女子一出现,他就莫名地紧张,眉目俊秀好似绝世名画,音色缱绻仿若高山流水。

    孔明用饭过后,又往那迷阵中去。

    此阵他还不算完全熟络。

    ……

    而蘅芜仍在此村中。

    那人不喜,她偏要在此逗留。

    街市行走之时,忽遇一老汉,此人浑身是伤,沉默寡言地行乞。

    他坐在一片空地上吃着残羹剩饭,其他几个小乞丐竟抢夺他的饭食,打碎他破碗。

    蘅芜见状,上前替他驱赶了小乞丐。

    “老伯,您可还好?”

    她扶着老伯进一家酒馆内。

    蘅芜出来时所带银钱尚充足,还可助人。

    随便点了一桌饭食,供老人充饥。

    甄士隐一扫而光,时不时盯着蘅芜,眸中饱含感激。

    “老伯,你家何处?小女可帮你联系家人。”

    “我,唯一的女儿被拐了,后经人发卖,两度……呜呜,现在被一富商抢走,我投官无门呐!官商相护,我……”

    老人脸上饱经沧桑,头发须白,泪如雨下。

    偏头望着远方,他实在无用,不能为唯一的孩子解困。

    “那富商是何人?”

    她少在人间走动,遇上不平之事定是要管的。

    “薛,薛蟠啊!我的,我的英莲!”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上的筷子也抖落在地。

    “老人家勿急,某虽不才,愿竭力相帮。”

    她将就面前的汤水,卜上一挂。

    所有缘由都明了。

    “竟是这般因果,他日苦楚更甚。”

    “什么?我的女儿还要受苦?”

    甄士隐悲伤恸哭。

    “老人家,你可信我吗?此事不是一日之功,您务必保重身体,若英莲姑娘回来见您这般模样,岂不伤心?”

    白发老人散尽家财救不得自己的孩子,这是多么可悲之事。

    “我,我,好好好!你说如何,我便如何。”

    甄士隐如今孑然一身,有人还愿帮他,若成,做牛做马不足以为报。

    “哈哈哈哈,老伯这话好没道理,某岂能让你做些什么?我在江陵还有几个朋友,让他们先打探一下令嫒近况。您先在此落脚足矣。”

    蘅芜言道。

    她欲在不远处修建一间小竹屋。

    平日不在,就让这老翁替她守着。

    “好!”

    随后蘅芜领着他在一处客栈内休息。

    她则去找人帮忙修建屋子。

    也没什么人供驱使。

    便抓了两个小鬼替她修建。

    一高一瘦,均是村里欺男霸女的小混混,死后无人收尸,遂成了孤魂野鬼。

    她暂时将两人身上的阴气盖住。

    “我走之后你们几个须好生看着那位老伯。”

    “小鬼知晓,那,我们,要,多久啊?”

    在世就是懒惰之辈,死后岂能当人奴才,任人驱使?小鬼满脸不悦。

    “二位莫不是想下地府?依你二人罪行,不下十八层地狱也得滚一遍油锅。”

    这话一说,二鬼吓得打冷颤。

    他们在世做了多少孽障事,自己无比清楚。

    “求,求仙子指教。”

    双膝跪地,地板咣咣响。

    “做了多少恶,便行多少善事弥补,即日起,你等害了哪些人,便去守护他们的后代、家人,平日也须积德行善。否则你们平日所虐待的畜生就是你们的来世写照。”

    这话并非恐吓。

    畜生道中多的是这等今生作孽,来世沦为畜生的阴灵。

    一世为恶,十世偿还。

    “我们,答应,答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方强于他们,只能任人摆布。

    二鬼一唤青山,二唤金禄。

    他们听从吩咐,花了一夜时间建了一座小竹屋,将甄士隐请过来。

    蘅芜见二人倒是耐得住性子供她驱使,便给了二人一件护体的外衫。

    “你们听着,穿上这两件衣服便能在白天行走,切勿再行从前之事。”

    “是,我们知道了。”

    蘅芜不曾折辱于他们,言语极尽温柔。

    甄士隐待人也是极为厚道的,两鬼心底里的叛逆心逐渐消退。

    她欲走东吴,想法子将那位英莲姑娘救出。

    星夜兼程前往,如英莲梦中,这人在梦中作诗,倒也还清闲自在。

    英莲此时唤香菱,已成薛蟠妾室,因其呆板无趣,那纨绔子弟很快就厌弃了她。

    想到她日后的命运,蘅芜一阵心疼。

    元神落于房檐之上。

    天上一轮明月高挂,清凉如水。

    忽有一阵亮光惹她前去。

    蘅芜进入房中,女子面容竟与她一般无二。

    “这,怎么可能?”

    这间屋子她认得的,薛家小姐,宝钗之闺房,如今,怎的?

    她感觉自己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再也出不来了。

    心口一阵抽痛,是想到这些女子日后的结局。

    “唉!宝钗,叹你心怀高志,终其一生只能困于宅院之内,悲哉!”

    蘅芜是山中雪,生来即得道,多年修炼乐得逍遥自在。

    世间悲苦她不识得多少,自遇上薛宝钗开始,懂得几分。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多少无辜女子凋零。

    世间又有多少人正在受难?

    凭她一人之力能解?

    “不,为仙者岂能这般自怨自艾?解了一个,世间便少一个。尽力而为便罢,即使遭天谴蘅芜也在所不惜。”

    区区江东,竟有如此多的苦楚?

    可此地也算太平盛世了。

    既然她见了,便不能坐视不理。

    香菱之危在薛蟠,在其归宿。

    即便是薛父在世也难为。

    若使薛蟠落马,薛家无男儿,为之奈何;

    日后薛家也必为此子所害。

    “此事难为……不妨以噩梦惊醒他,主动放香菱归去?至于薛家,我实是无能为力了。”

    她言出必行,当下便去薛蟠屋内,入他梦境。

    这人梦中不忘玩乐。

    她施法,红颜变枯骨。

    薛家“霸王”忽然看见鹅卵石大的眼眶对着自己,柔软的娇躯僵硬十足。

    一个个骷髅头对着自己发笑。

    云雀般动听的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

    “少爷~”

    听得他直犯恶心。

    “你可知罪?”

    一双大手掐着他的脖子,手一点皮肉都无都是白骨。

    “罪?什么罪?”

    “欺男霸女,你害得我老父病逝,自己也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脖子上的力度增加。

    “不不不,我哪有!”

    “明日醒后须得放了所有你抢来的女子,否则!我要你家宅不宁!薛蟠,你也不想在梦中死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占据着他的脑海。

    蘅芜微微一笑,准备在他房中留下些证据。

    她在半空施展一个骷髅幻象。

    半个时辰后薛蟠惊醒,一个骷髅吓得他魂不附体。

    “鬼鬼鬼!啊!”

    叫得无比大声。

    蘅芜乘胜追击,施法变换嗓音。

    “还~不照~做~”

    在这本就不温暖的夜里又增一丝寒气。

    “来人,来啊!给我,给我把,把香菱赶出去,还有,小妾都送走,送走!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一个大男人鬼哭狼嚎起来是没有敌手的,整个薛府为之震动。

    薛姨妈随之赶来,怎么劝说他都不听,硬是要将人赶走,她拗不过便吩咐人将那一众妾室都送出府门去。

    香菱半夜就被人拉起来,包袱也不曾带,被人打发出去,与她一般的女子都抱头痛哭,就她呆呆愣愣地站着。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才从贾府回到薛府,不曾犯错呀。

    哭着哭着,人就散了。

    香菱茫然地走在街上,她从小被发卖给人做小,女工不算好,作诗更是不精。

    只身出去该做什么?

    光是想想就耗费了大半夜。

    蘅芜摇头嗟叹:

    “真是个呆头鹅,再助她一助就好了。”

    她变身成为一道人模样。

    “甄小姐,随我走,贫道受汝父之托到此。”

    “啊?父?我早忘得干干净净了,道士,你要是能让我记起来,我就跟你走。”

    呆香菱一点也不惧怕,她这样的人还惧怕谁来算计她么?

    从小就是被算计长大的。

    “此话当真?好,贫道让你看看。”

    她施法让香菱进入甄士隐此刻的梦境。

    正是幼时的她,还叫作英莲。

    在父亲怀里撒娇,只是灯会上被歹人抱走,致使今日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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