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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灵魂被禁锢在圣马力诺

    人的大脑的保护机制之一就是遗忘,遗忘能让人不总是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

    而那些记忆,只有苏溪一人记得,她的大脑,似乎还总是停留在上一世。

    “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如果再跟你详细地解释的话,可能会脱离科学了。”

    她默然垂眸,静静地诉说,过了很久,当她看向杜修延的时候,脸上又重新扬起笑意。

    她的笑,总是带着很复杂的层次,就像她构思的那些的赛车结构一样。

    杜修延凝视着她,却洞悉未果,因那双眼中所情愫,实在含着深海般的伤悲。

    “也许我可以理解成,你有一段和现在生活无关的获得性记忆,从而将你困在了和现世无关的那段记忆里。”

    是啊,她多年来,好像灵魂被困住了,被困在十一年前的圣马力诺赛道上。

    她尝试过很多方式,将杜修延遗忘,可以每每处于安静的环境中,那些静谧却又无数次在敲打她。

    听完杜修延的话,苏溪愣了一瞬,也不知他如何精准地描述出这份特殊的感觉的。

    “是啊,那段记忆里有你的存在,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苏溪为了让自己现在肢体放松下来,强迫自己试着将后背靠上沙发的后背。

    据说人在内心感到不安全的时候,尽可能让身体有所依附,不管是靠墙也好,还是紧抱枕头也好。

    最好是用温暖的被子将自己裹挟。

    尽管苏溪描述得抽象,但是杜修延仍然试图理解。

    “所以,在你那段记忆力,有一个‘我’。”

    苏溪犹豫了一下,她充分考虑了唯物主义的思路,但是重生本就是不唯物的。

    她如实点头:“是的。”

    杜修延的视线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臂,苏溪此时才注意到他单薄的病号服底下似乎有包扎过的痕迹,只不过被衣料挡住了。

    苏溪正欲想查看一番,却被他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转移话题般问道:

    “我们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苏溪知道他左手臂有端倪,应该是被碎片扎到了,但是可能没有大碍。

    她放心地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杜修延的提问上,然后心里有点异样,随即移开视线,看向病房的虚空之处,眸色幽深。

    “……他给予我无限的爱,而你不能。”

    苏溪总结出这句话之前,踌躇了一阵,语调平静,只不是心脏瞬间还是有破裂般的痛感,让她无声地缓了好一阵。

    像是觉得这句话不够有说服力似的,她多解释了一句:

    “我父母离婚之后各自组建了家庭,我从小都被寄养在奶奶家,后来奶奶去世,就彻底没人关爱我了。”

    这也许很多孩子都面临过的问题,当父母双方都重新组建家庭,伴侣性格还比较强势的情况下,这个状况将会变得很糟糕。

    “组建家庭了他们对你的爱会有所改变吗?”

    杜修延家庭完整幸福,他或许很难想象苏溪的处境。

    但是也正因为杜修延在爱的环境长大,他才会热衷于给苏溪很多的爱,让她孤冷的内心照进一束光。

    苏溪勾唇,看似在笑,实则却没有在校,她语调故意放得轻松一些:

    “他们会把我互相推给对方,因为双方都不希望我去打扰他们。”

    “我很抱歉。”

    他礼貌而善意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歉意,尽管他不需要这么做。

    这也一方面向苏溪侧面表明,他对她的情况确实无能为力。

    苏溪合上电脑,看向病床的方向微微出神,有些怅然若失,深深叹息到:

    “有什么好抱歉的,这是好事,我在感情方面就像一个吸血虫,只知本能地索取他给我的爱,却没有半点回应。”

    “这大概就类似于将石头扔进河里,还能听到一声响,将心扔到我这里,就毫无回响。”

    她不吝于自黑,不过这总结她倒是自我感觉比较精准。

    她不是不想回应,而是她无法开口去展示自己内心的柔软,她心中有太多重压让她逃避他人的善意,也无法将爱说出口。

    也许,这是一种疾病吧。

    “倒不至于这么说,我个人的理解是,那不是将心扔给你,迫切需要你的反应,而是类似于将心献祭神明,带着足够的虔诚和觉悟,神明很少回应人们,人们也很少寄希望于神迹降临。”

    这是苏溪第一次听到的说法,她的眼神凝滞,短暂地升腾了光亮。

    原来那场单恋,如果理解成献祭……

    或许苏溪内心的遗憾会因此少了几分,但是她会继续自我懊恼。

    因为她不配成为他的神明。

    “话说回来,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会将爱献祭吗?”

    她好奇这一世的杜修延的想法。

    “我不会,我希望爱有回响。”

    苏溪点头,了然失笑,得出结论:“那你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笑完,她才感受到心里的失落。

    她收起笑容,静了半晌,低喃道:

    “那个人,比你疯狂多了。”

    那个杜修延,他明明稳重而自持,但是他的爱,却热烈如焰火,恨不得让整片夜空都目睹他张狂的心意。

    此刻的杜修延,不由得顿了一下,他心中好奇很重:“如何疯狂?”

    苏溪跳过了爱意的情节,认真思索道:

    “比如……他喜欢跳伞,高空跳水,帆船,极限自由潜……”

    “你知道吗,在他去世之后,我试图将他喜爱之物统统体验一遍。”

    苏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语气带着激动。

    杜修延眼中难掩一丝惊喜,他可以轻易理解这些,因为他自己也喜欢,但是现在他不想谈论自己,于是问道:

    “这些你都去体验了吗?”

    聊到这里,苏溪突然来了兴致,脸上露出了稚气的笑容:

    “高空项目都体验了,我甚至去考了滑翔伞和跳伞证,水中项目我试着去潜水和冲浪,但是极限自由潜对身体素质要求太高了,而且我有深海恐惧……这部分没有去体验。”

    “我根据记忆去了他曾经跟我说过的地方旅行,去中亚,轻易西伯利亚,去东非,我去过最小众的地方是马达加斯加旁边的法属留尼汪……”

    杜修延盯着她,瞬间觉得她扬起头的瞬间,眼中带着动人的光。

    但是她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黯然下来:“可惜,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去的,我多想让他知道……”

    他将视线收回,心有起伏,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才恰当。

    但他容色温和,仿若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倒是很少听到有人喜欢高空项目的,还想去吗?”

    苏溪点头:“想去。”

    “我下一站去西班牙比赛,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巴塞罗那找我,我们去跳伞。”

    他很平实地说出这个提议,并没有将太多强烈的情感带入其中。

    只因,他刚好也喜欢而已。

    苏溪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加了一个前提:“如果你的腿恢复好了,并且和我的考试和车队项目错开,那就可以。”

    就这样,两个还带有陌生感的人,有个第一个不确定的约定。

    后来杜修延保持着沉默,神色淡然地继续听苏溪描述。

    “还有赛车试驾,我坐进了F2的赛车驾驶舱,但是还没点火,我就感到很强烈的窒息感,临时叫停,不过好歹也算体验过了。”

    他在苏溪的描述间,得到了某些猜想,进一步问道:

    “你是恐惧赛车头盔,还是恐惧所有的安全头盔?”

    毕竟赛车头盔是特制的,而且将连接头颈支撑,将人紧紧固定在座位上,给人很小的移动空间,确实不是很好受。

    “应该是只对赛车头盔有恐惧,我可以骑摩托,但是我对驾驶兴趣不是很大,改装摩托车还是更有意思一些。”

    她之前为了赚快钱,去意大利给地下车队做改装,他们往往报酬丰富,但是这部分信息,苏溪没有透露。

    因为为钱疲于奔命,不符合他们此刻和谐的聊天氛围。

    她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而没有证据证明她做过这一切,这反而令她显得有些浮夸。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他们之间的陌生感缓和了很多。

    时间在交谈中显得短暂。

    钟表轻易来到了晚上十一点,是苏溪惯常离开医院的时间,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提及离开。

    最后在十一点半的时候,苏溪还是站起身。

    “我是时候该回去了,今天是我这两个月以来最快乐的一天。”

    准确来说,应该是重生以来。

    原是一句很简单的客套话,一般很少有人去追问缘由。

    但是杜修延借助拐杖起身后,平淡地问了句:“为什么?”

    苏溪一愣:“不仅是和你聊天很愉快,还有我白天的时候去了趟拜仁,买了一只小猫,我和这只小猫好像相识,现在它正在家里等我。”

    可是对话到了这里,他又淡声问道:“小猫叫什么名字?”

    苏溪原本脱口而出六月的名字,但是她止住了,转而反问道:

    “你想看看我的小猫吗?反正你明天出院了。”

    她不得不将他们的相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更重要的是,她想看看六月看见杜修延的反应。

    曾经的六月和杜修延是很熟的。

    “好,我明天出院后联系你。”

    就这样,他们在这个夜晚将要结束的时候,交换了微信号。

    苏溪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头像和ID,表情停了几分。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她沉默了很久,洒脱般将手机锁上,放进了口袋里,利落地说了一声:

    “再见。”

    然后她背上背包走出了病房,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当她知道明日还能相见的时候,她离开的步伐才没有那样艰涩。

    她深知眼前的杜修延已经和上一世的杜修延产生了分水岭,但是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那种奇异的熟悉感,又让她内心获得安定。

    每次见他,或许就像喂自己吃一片止痛药,无法真正治病,但是好歹不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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