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辞闻言,一瞬间起身,命人去速速来备马车。

    一边往府外走去,一边问着身旁的少年。

    上马车时,时间太过仓促,下人忘备了马凳,江晏抬起一只臂膀,扶着沈辞钻进了马车。

    二人落座后,江晏才与她告知了婉莹的事。

    原来,婉莹向江太傅告知了她与大皇子的事,江太傅恼羞成怒,将她禁足在了府中,不允她出门。

    婉莹只好偷偷给江晏递了消息,让他找她来救她。

    ……

    沈辞进府后从侍女口中听说了她的近况,可走进她的闺房时,还是忍不住的心痛了一瞬。

    “阿辞,你来了。”

    躺在榻上的江婉莹,看见密友前来,挤出了一丝笑意,那笑意比哭还难看。

    阖上门后,沈辞看见她这副憔悴的模样,叹了口气。

    “阿莹,在我面前就不必伪装了。”

    苏婉莹只是低着眉不语。

    “可是那人负了你?我这就去寻他。”

    沈辞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

    “没有,阿辞,你别去。”

    苏婉莹一听她要去寻景琢,面露紧张,竭力起身,拉住她的手。

    沈辞见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满腹怒气也无法对她发泄出来。

    于是,她静静地坐在她榻边,精致的眉心蹙起。

    “阿辞,我想我与大殿下大抵是无缘的,祖父与我讲了如今朝堂的局势,大皇子极有可能是大晋未来的储君,虽然身后有萧家的支持,但大皇子与萧家并无血缘之亲,所以,大皇子若想坐上储君之位,势必要娶萧家嫡女方能取信萧家。”

    “而且,皇后不喜我,这桩婚事也是成不了的。所以,我给殿下写了封诀别信。所以,这怨不得殿下,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苏婉莹的话犹如泠泠的泉水,却浇散不了沈辞心中的火气。

    储君。

    就大皇子那样的脾性,做的了储君吗?

    阿莹这举措也不过是替他人做了嫁衣罢了。

    她偏头瞧她,语气温凉。

    “阿莹,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可有后悔?”

    苏婉莹没有勇气直视她的双眼。

    “看吧,你连只是我的勇气都没有,说明你心虚,也说明这决定并非出自你本心。”

    沈辞语气笃定。

    苏婉莹闻言,敛了敛眉,嘴上却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谁又能做到事事顺心呢?况且,我不能让殿下为我所累。”

    沈辞神情骤然严肃起来。

    “阿莹,二人相守并不需要一方为另一方一味无条件付出,如果对方也真的爱你,一定会为你扫除所有障碍。”

    许是苏婉莹的话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她自己。

    为了景琢一味默默付出,替他除奸臣,眼睁睁地看着他娶了别人,看着他孤立疏远她,结果没能换来那男人哪怕一丝半点的信任和爱意。

    果真是像阿莹一样傻,甚至她自己比阿莹还要傻。

    这让她心生了许多感触,忍不住说了出来。

    苏婉莹听着她这番话,忍不住侧眸看她,却看见了一向洒脱的沈辞乌黑的星眸里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好似有着紫色花蕊的丁香一般忧郁神秘。

    阿辞也经历过这些吗?

    沈辞率先回过神,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

    苏婉莹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阿辞,你方才那模样好似很伤心。”

    沈辞不欲再揭开心底那道伤疤,撇开了话题。

    “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说罢,附耳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话。

    随即远去,倩影即将迈过门槛时,她回过头,对着她露出了一抹温婉的笑意,宛如冬日的暖阳。

    而苏婉莹却是瞳孔微张,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眸中也泛着莹光点点。

    方才阿辞告诉她:

    大殿下为了她长跪坤宁宫殿前,结果被皇后禁足府中。

    也许,她也该勇敢一点。

    ……

    而沈辞也正在为如何帮苏婉莹苦恼。

    如今,大皇子因触怒皇后被禁足府上,外人也进不去,若是送信,她立马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上次她送了信,还不是这人不以为然。

    看来这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能由她亲自出马了。

    脑海里迅速搜寻能够堂而皇之进出灵宫的人,忽而脑海中映出一张清晰无比的面容。

    她秀眉微蹙,就连手指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浑身充满了抗拒。

    脑海里一道声音响起:

    没什么的,为了婉莹的终身幸福,也是值得的。

    可是一道声音适时提醒她:

    不要去,去了万一再中了他的诡计呢?

    最终她还是选择为了婉莹去见那人。

    因为有求于人,所以她提早半个时辰到了约定的老地点。

    她命小二备上了景琢常喝的茶,常用的熏香,静静地等候那人到来。

    一刻钟后,那扇精致的门由外推开。

    随即,一道从容的步伐迈进。

    声响诱地沈辞抬眸看去,只见景琢身着一袭绛紫色华丽锦袍,剑眉星目,乌发红唇,扑面而来一股阴柔的气息。

    “殿下让我好等。”

    沈辞唇角轻勾。

    景琢进屋后径直脱去外面那件厚厚的貂毛大氅,笑了一下。

    “今日是有些多,让沈姑娘久等了。”

    “前些日子沈姑娘不是说了与我断绝关系,不知今日前来寻我所为何事?”

    景琢漆黑的眸子里似有一点疑惑。

    沈辞心底轻笑了一声。

    果然,论揣着明白当糊涂这点,谁也比不过他。

    不过,她面上仍旧是那副恭谨姿态。

    “不瞒殿下,臣女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沈姑娘太看得起孤了。”

    景琢手指缓缓摩挲着手中的一枚玉戒,也不看她,漫不经心的道。

    得,这厮现在还记着仇。

    她很想现在抽身就走,可是脑海里那道声音提醒她要忍住,这才没有抽身离去。

    她唇角盈上一缕浅淡的笑,明媚暖融,一如雪后初霁的日光。

    “臣女想见大殿下一面,只是如今大殿下禁足府中,如今只有您能帮我。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景琢慢悠悠看她一眼,敛了敛眉。

    “你找我来便是为了此事?”

    既使心里早有预料,可是她的回答还是让他忍不住蹙了眉心。

    “对。”

    沈辞觉得他这番话问得好生奇怪。

    若不是为了婉莹,她又怎会愿意主动与他有交集呢?

    不过现在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毕竟这厮心胸狭窄,喜怒无常,若是发怒了不帮她如何是好。

    “好,好得很。”

    景琢面色是一副山雨欲来的阴沉,可是嘴角却在上扬着。

    这让沈辞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当然,她前世也没猜对过他的想法。

    “想让孤帮你也不是不行,是孤从不无条件帮人。”

    景琢凝视着她那清波潋滟的杏眼,嗓音低哑。

    “可以,殿下请讲。”

    沈辞本也没想过他会无条件帮她,而且,就算他不提条件,她也会如此。

    毕竟,她不想欠他的。

    “今年与我一道守岁。”

    景琢冷不丁的提起这句话。

    沈辞不由侧目瞧他。

    这人莫非是脑子有病吧。

    昔日她陪着他一起守岁时,他总是嫌她这嫌她那,如今却主动提起了陪他守岁。

    “一人过节,太冷清了些。”

    景琢望着她的打量,倒也是面不改色。

    “可。”

    沈辞想起他不受皇帝待见,是以新年二位皇子与嫔妃们都能在宫里与皇帝一到过节时,他却只能待在府里过节,心底有了几分心疼。

    可这么心疼只是一瞬,就消失殆尽了。

    毕竟景琢这样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

    她虽然不想与他守岁,但还是接受了。

    “现在可以答应帮我了吧?”

    沈辞忙不迭的开口问道。

    “等等,还有一个条件。”

    景琢再度开口,却像是一颗惊雷砸在了地面上。

    “想不到堂堂皇子还与我耍赖。”

    沈辞语气里带了几分嘲讽。

    “孤几时说过只有一个条件了?”

    景琢坦然的对上他的视线,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小人得志。

    沈辞在心里暗骂他是小人,可是却闷声问道:“说吧,另一个个条件是什么?”

    景琢端起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道:“这茶放久了,入口有一股很重的涩味。”

    沈辞没空也没心情与他在这里与她一同品鉴茶味,直截了当的又问:“另一个条件。”

    “你可知晓了选皇子妃的旨意?”

    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石坠地。

    “嗯。”

    沈辞虽然心底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配合他颔首。

    “我知晓你定不会安生待选。”

    这语气不是质问,而是笃定她会这样做。

    沈辞并不意外他知晓她的心思,毕竟,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又如何?”

    沈辞不知道他开口问他此事的用意究竟为何?

    莫非?

    她不愿往自己最不愿意的那个结果去考虑。

    结果却听见面前那人清冽的声音响起。

    “我要你安心待选。”

    景琢骨节分明的指尖勾起茶壶,往杯子里蓄了些热茶。

    语气极其轻缓,仿佛在聊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为何?”

    沈辞紧紧的盯着他,不想漏过他脸上任何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面对着她这直勾勾的打量,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双眸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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