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周绪尔!有多久没练习旋转了,你是不是翘了芭蕾课?”

    瞧着周绪尔的贝尔曼旋转,王清手扶着额角,视线从她身上慢慢挪开,退步的过于明显,原先几乎零位移的贝尔曼这下也不见了,变换姿态的时候也没有原先果断迅速。

    “你应该知道花样滑冰这个项目,不只有跳跃。”

    周绪尔站直身子,心虚的道歉:“对不起,教练,我以后会注意的。”

    于是隔天,王清站在窗户外,就看到周绪尔在训练室里劈着横叉,面对着墙边的凳子,在写她的寒假作业。

    王清默不作声的缓步靠近,却发现这丫头完全是做的表面样子,左手托着腮,眼睛里没有焦距,心早不知飞去哪了。

    习题书上一个字没有就算了,连中性笔的墨水晕染在纸上都没有发现。

    墙角摆着的两块紫色海绵砖头被王清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塞到周绪尔的小腿下。

    一条黑色的笔痕划过半张演草纸,周绪尔迅速扭头,见是王清才松口气,“教练,怎么是你?吓我一跳。”

    “在想什么呢?”

    周绪尔瘪了瘪嘴,“在想什么时候到下午。”

    王清自昨天开始,颁布了一条新的规矩,上午和晚上的冰场,周绪尔与狗不得入内。

    气的当事人直跳脚,当然硬刚只是心里想想,周绪尔抱着王清的胳膊,脸上委屈巴巴的乞求了半天。

    当清晨周绪尔刚想要上冰,站在门口一脚就要踏进去的时候,江璐璐闪亮登场。

    江璐璐那小孩从挡板处窜出来,吃力的抱着周绪尔抬起的腿,“教练说了,不能进去。”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周绪尔瞪着她,低声道:“你就当没看见我,教练这个点还不会来。”

    江璐璐堵在门口,一屁股坐下,“不行。”

    周绪尔无奈收回腿,威胁着:“我是你师姐!”

    “不行不行。”江璐璐晃着自来卷的小脑袋,振振有词道:“师姐没有教练大,你要是进去了,我可是要被罚加练的。”

    见周绪尔还要在说些什么,她连忙捂着耳朵:“师姐你别蛊惑我,璐璐我聪明着来。”

    陈江抱着自己的御用小茶缸慢悠悠的路过,身后领着一群双人滑的选手。

    他把茶缸搁在围栏处,笑眯眯道:“小周、璐璐,来让让。”

    两人赶紧挪开地方,周绪尔突然半蹲下身,尾随者最后一个人冲进了冰场。

    只留下懊恼的江璐璐定在原地,教练,是师姐狡猾多端,可不能怪我!

    “周绪尔!”浑厚的声音从人群的最前面传来。

    “在!”周绪尔一激灵,赶紧站起身。

    陈江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由分说的推着她往外走,“你王清教练说了,上午冰场是我们双人的,可别来插队。”

    “我就在边上,打扰不了你们。”

    “那也不行,人太多了冰场容不下。”陈江斩钉截铁道。

    周绪尔气不打一处来,陈江分明是受了王清教练的指使,他们双人滑六个人加上教练什么时候用过整个冰场,之前她在旁边的练习的时候怎么不说。

    但也无可奈何,周绪尔眼巴巴的瞅着冰场,长叹一声,抓着书包进了训练室,这就有了王清来看到的这一幕。

    “哦,那你想着吧。”王清可不心软,将一袋热好的脱脂牛奶扔给她。

    如此高强度的训练,王清真怕周绪尔把自己的腿搞报废了,防伤这方面的工作有她愁的了。

    王清架着周绪尔的腰,“起来休息下。”

    转眼在夏日的尾巴里,作业被周绪尔以极快速的时间做完,她举着作业单耀武扬威的晃着,“你看,我就说练习不会影响我的学习,还没开学我就写完了。”

    王清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了,收拾收拾,明天出发去海拉尔。”

    “去干嘛?”周绪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练了这么久,去验收成果。”王清白了这小孩一眼,“不是这么久了,马上比赛了,你不知道地点在哪是吧。”

    周绪尔一拍脑袋,收起自己懵懂的表情,嘴硬道:“知道知道,这我肯定知道。”

    机翼划破云朵在空中留下痕迹,海拉尔的景象愈发清晰。

    场馆外,王清一边走一边喊道:“必胜!”

    周绪尔默默离王清远了几步,低下头以龟速前进。

    是的没错,她不认识前面这个人。

    “嘿!你嫌弃你教练。”人来疯王清快步走到周绪尔身边,胳膊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喽。”

    又一次拿到选手证,周绪尔捏了捏塑料壳的底部,也默默的在心里说了一句:必胜。

    第五站更加热闹,上座率远远高于第一站。

    因为这一场有上上个周期的人气选手,是当时华国妥妥的一姐,早早消失在大众眼前,成为一种冰迷眼中的白月光。

    这个赛季伤病养的差不多了,又因为比赛地点在家门口,她抱着来玩的心态报名了这场比赛。

    冰迷们看到这场参赛名单里有林嘉一,急迫脑袋的来抢这场门票,嘴里高喊着:“爷的青春回来了。”

    她虽然没有积分,历史荣誉是在场所有人难以匹及的,林嘉一曾在巅峰期拿过四大洲锦标赛的铜牌,自她以后,华国再也没有站上过国际A类赛事的领奖台。

    但她在本不该退役的大好年龄,却因为背伤严重告别赛场。

    在她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分数出来后,十七岁的她用外套捂着脸嚎啕大哭,在所有冰迷安慰她只是一场失利的时候,殊不知这是她在告别赛场。

    林嘉一已经二十六岁,身材保持的依旧很好,从她的状态来看,从未真正离开过这片冰。

    除非真的迫不得已,又有谁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热爱。

    当她穿上当年的战袍——紫红色的裤装考斯滕屹立在冰场中间,全场无不为她尖叫。

    “接下来登场的是:林嘉一,来自内蒙古冬季运动训练中心。”

    “她的短节目选曲:卧虎藏龙。”

    跟着曲子的节拍观众情绪被瞬间点燃,他们自发的鼓掌,脸上洋溢着期待。

    纵使多年没有比赛经验,林嘉一还是如征战沙场的女王,干净利落的完成每一个动作,热烈而又耀眼。

    在她完美的跳出了3T接3T的完美连跳后,全场沸腾。

    3S、2A也同样稳稳落冰。

    音乐结束后,林嘉一摆出传统武学中邀请对打的姿势,眼神里满是肃杀。

    “姐姐杀我!”

    “啊啊啊——不愧是铁板3T+3T。”

    “你一姐永远是你一姐!”

    铺天盖地的娃娃落入冰场,是观众对林嘉一最诚挚的尊敬。

    大龄受伤女单依然能跳出低级三三连跳,周绪尔咽了咽口水,拉着王清的手,语气坚定:“我也要这样,一直一直滑下去。”

    周绪尔的年龄比林嘉一小了一轮还多,她从小就听闻林嘉一的光辉事迹,这次见到了真人更是激动无比,“教练,我想和她合照。”

    “好,结束后就去。”

    这次周绪尔凭借上一场第三的成绩进入最后一组第六名,周绪尔在黑漆漆的人群中,惊喜的看到了有人举着自己照片的应援板。

    红色的大字写着:绪尔舞翩迁,笑靥映日辉!

    站定位置。

    音响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即钢琴叮咚声响起,周绪尔带着她打磨好的Experience卷土重来!

    头发左右被三七分开,右侧的头发从头顶编至耳后,编好的麻花辫与左侧头发汇聚在脑后,扎了一个低丸子头,右旁卡着一个长约七厘米发饰,由蓝紫色星星水钻组成。

    以右脚刀尖为轴心,周绪尔如八音盒中舞蹈的小人般在冰面旋转一周,预示着新生的降临。

    在试探的走几步后,脚步逐渐加快,双臂变为翅膀,如清风袭来在冰上自由翱翔。

    摇滚步下诉说着少年独有的冲劲,3F毫无征兆的起跳,又迅速落下。

    大一字中,她的右手化作佛掌在手腕是牵动下翻来覆去,随即曲调加快后,没有一丝犹豫瞬间起跳2A。

    落冰后用燕式步作为步伐衔接。

    右腿侧后抬起,一手向后抓住大腿,另一只手自胸口做兰花掌送出,神情虔诚而又悲悯。

    我毫无保留的献出我懦弱皮囊下唯一的真心,期待好结果的到来。

    会有吗?也许。是内心的向上的渴望与灵魂中烙印的迷茫相碰撞的产物,它们不断拉扯,共同造就了人。

    3Lz接3T连跳结束后,燕式转蹲式直立联合旋转,完美结束所有动作。

    “啊啊啊啊!再看一次配置还是好震撼。”

    “上一个跳出相同配置的还是嘉一呜呜。”

    “妹宝滑表进步神速呜呜呜。”

    “......”

    周绪尔激动的向上挥拳,庆祝着自己的胜利,这是完美的一套短节目,没有任何瑕疵。

    “周绪尔,来自京都冰语俱乐部,她的技术分为三十八点四八分,节目内容分二十六点三一分,总分六十四点七九分,暂列第一。”

    节目内容分根据分组的不同水涨船高,但她这次的表现完全值得收获这个分数。

    她毫无疑问的超过了林嘉一。

    后面的五个选手中,王芃羽和汪宸怡是第一的有力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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