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距离分站赛来临的时间愈发近了,整个俱乐部都在为参加比赛的周绪尔和一对同样去的双人组合让位。

    冰场的使用资源都优先按照他们三人的时间分配。

    “加油加油,师姐加油。”江璐璐趴在场边,挥舞着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应援棒,整个冰场就她的声音最大。

    陈江笑呵呵的没收了江璐璐的道具,“走,去跟着双人滑选手一起做体能训练。”

    “我不要——”如此正大光明的偷懒机会,江璐璐可不愿意离开。

    “小江啊,你王清教练有令,让你去。”

    最后,江璐璐哭丧着脸,成功被陈江提溜走了。

    在她和伊万的视频比划和王清的重点句翻译下,周绪尔和新节目的磨合越来越好,而秦宥君也会在自己空闲的时间里帮助她抠细节。

    所以当她看到王清录的自己顺下来表演的视频后,周绪尔惊喜极了,不可否认的,这比自己上一套节目滑的好太多了。

    不愧是是伊万,真的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点,又尽可能的避免了不足,周绪尔捂着嘴傻乐:“我原来滑表这么好吗?”

    这也多亏了王清最近指定的堪称魔鬼的训练计划,每天周绪尔都做到了真正的沾床就睡,中途也不醒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可谓是失眠者的重大福音,虽然周绪尔从不失眠。

    在最终配置的敲定问题上,王清和周绪尔有了分歧。

    这几天塞跳跃进节目的时候,两人一共想了四种配置,最后王清看上了其中周绪尔发挥最稳定的一套,而周绪尔更想滑基础分值更高的那套。

    “你相信我,这套我真的可以!”周绪尔倔强的看着王清,分毫不退。

    相信她个毛线,王清默默撇了眼周绪尔,百分之四十成功率的配置让她怎么相信,周绪尔想上做最高难度的想法她倒是也能理解,无非是证明自己。

    王清叹了口气矮身蹲下,抓住周绪尔的双臂,缓声道:“你第一次上场,给裁判留下好印象才更重要,对于赛场的新面孔,一套节目的完整度对节目内容分是关键性因素。”

    “可是如果我成功clean了,分会更高。”周绪尔瞪大眼,下意识的反驳:"节目内容分难道不也和节目难度挂钩吗。”

    “如果你这次摔得七荤八素,导致分上不去,也会影响下一站的节目内容分。”王清加重语气,“你不能赌本就成功率很低的配置clean。”

    周绪尔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最后点头同意了,含泪告别自己心仪的配置,虽然她真的很想把两周从配置里踢出去,但她现在确实没有这个能力稳定clean。

    比赛将至,训练室里王清将周绪尔拉到一边,试探的问:“小周,这次出去比赛你的家长会陪同吗?”

    因为是泰国站,相对来说不是很远,双人组选手们的父母都组建了亲友团,甚至还透露要定制应援横幅带过去的想法。

    周绪尔眸子暗了下去,“看看吧,他们忙。”

    对此王清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但如果只有周绪尔自己,会不会看着双人组心理不好受。

    周绪尔的父母,只会定期在账户里轮流打训练费用,从来没有过问过周绪尔的一切,更出现在俱乐部里,甚至她送周绪尔回家时家里也是空无一人。

    正想着,王清快步出了训练室,转头给双人组家长发消息,“请问你们定制的横幅还能加吗,能不能也帮俱乐部的女单周绪尔也定制一个。”

    对面很爽快的答应,只是没有收王清的转账,“顺便的事,祝小朋友们都取得好成绩。”

    夜晚,窗外月光明亮,繁星点缀,周绪尔坐在床边没有开灯,昏暗中手机的光线格外刺眼。

    王清的话萦绕在耳边,之前她的父母说下次一定会出席,那么这次她是不是可以打个电话邀请他们。

    屏幕是备注为妈妈的联系人,"嘟——嘟——"

    周绪尔从来没有觉得一分钟有如此漫长,完全不同于比赛时的飞快流速,攥着手机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果然没人接,她突然觉得莫名很冷,起身披了件外套,屏幕逐渐转暗。

    再试试吧,周绪尔给妈妈发了条微信:“我下周六去泰国比赛,你来要看看吗?”

    随即周绪尔又打给了她的父亲,这一次对面几乎的秒接。

    周绪尔做好心理准备,喉咙微动:“喂?”

    “喂,你是谁?”对面不是她预料的人,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爸爸在洗澡,你找他吗?”

    你看,他甚至不愿意给自己一个备注。

    “下周六,他有空吗?”

    “下周六啊,我想和我爸妈去旅游,所以应该是没空。”小孩晃着脑袋,“你找爸爸什么事吗?”

    几乎缺席自己整个童年的爸爸,对另一个孩子的愿望有求必应,周绪尔哑着嗓子,故作淡定道:“没事,我打错了。”

    说完,飞速挂点电话。

    那一头,小孩一头雾水,等爸爸出来后,跑上前,“爸爸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她说话很奇怪,但是最后说打错了。”

    周父翻看着记录,心下了然,但嘴上还是说:“对,是那人打错了。”

    女孩抱着周父,“爸爸,下周去旅游好不好?”

    周父宠溺的刮了下女孩的鼻子,“好好好,小宝想去必须得去。”

    周绪尔写完作业,匆匆上了床,将被子蒙住自己,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她明明做好心理准备的,现在又为什么要难过呢。

    她的父母从她记事就几乎没怎么一起出现在家里,只要碰面就会吵架,完全不在意要避开小孩这点。

    “我真后悔要和你结婚,我根本不想见到你。”

    “你才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

    所以他们一吵架,周绪尔就会跑去冰场待着,一直待到冰场关门,等她再回去时,家里只会是冰冷无人的,还有满地狼藉在昭告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周绪尔就当没看见,反正最后会有家政阿姨来将这个家粉饰太平。

    幼时的周绪尔想过让他们两个快点离婚,既然在一起不开心为什么要强行绑定,可是真当他们两个人闹得家里同意离婚了,周绪尔的噩梦随之出现。

    “我不要她。”

    “凭什么给我?”

    就周绪尔的抚养权一事上,双方都那么期待周绪尔不选自己。

    他们自大的认为周绪尔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甚至还会私下跟周绪尔说选对方的好处有多么的多。

    爸爸说选妈妈,妈妈说选爸爸。

    可是周绪尔一直懂,她冷眼看着这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那么滑稽可笑。

    眼前的父母又因为她的去处吵了起来,周绪尔再也忍不住了,尖叫的向两人大喊道:“你们谁都不用管我!”

    声音戛然而止,两人错愕的停下,一齐望向周绪尔。

    她的胸腔激烈起伏着,声音却冷静的吓人:“给我钱养到我成年。”

    双方脸上明明都出现了喜悦和解脱的神色,还要来装模作样的问她一个人生活能不能行。

    “走啊,你们都快点走,不然我一会儿就后悔了。”

    话音刚落,她的父母匆匆而去,偌大的家只剩下她一个人,连她的心跳声都是那么清晰。

    不是他们不要我了,是我周绪尔不要他们了。

    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周绪尔任由泪水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最后留在衣领上,靠着墙的身体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为什么要生下她,这是当时周绪尔最不理解的事。

    周绪尔给自己做了规定,这将是她最后一次为这两个空有血缘关系的人哭泣。

    在周绪尔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周绪尔胡乱的用衣袖擦掉眼泪,起身开门,秦宥君满脸担忧,进门就将周绪尔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周绪尔的后背,“没事的耳朵,没事的,别哭了。”

    “我如他们所愿了。”周绪尔吸吸鼻子,“所以就我自己了。”

    秦宥君低下头,两人视线交汇,他语气坚定像在发誓一样:“还有我,我会一直陪你。”

    “你说的,不能反悔。”

    “嗯。”

    所以周绪尔一直很黏秦宥君,在她的心里,他不单纯的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哥哥一般的存在。

    事情的最后,她的抚养权归了她的妈妈,双方给她聘请了照顾她起居的保姆,给了她用不完的钱,平时只会几个月给她发个消息问她的近况。

    第二日早晨,睁开眼周绪尔就连忙打开手机,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周绪尔的心也空落落的。

    在高轻度的训练中,这件事被她逐渐忘记,两天后她的妈妈终于回了她的消息,“我现在在国外招标,最近很忙,没有空,下次吧。”

    果然如此,周绪尔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好。”

    周六,周绪尔带着新的考斯滕落地泰国,越接近比赛她的心里越是平静,她为之努力这么久,也该检验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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