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两个月后,初冬的第一场雪飘在了红桥村,村里一片寂静,天冷后大家在猫在屋子里,王向军一家子也不例外,一家子在屋子里烤着火。

    屋内的小泥炉上面放着秋天时候王向军去寻摸来的板栗,还有几个小红薯,花生,不同的是桌上一人一碗的麦乳精,散发着香甜的气味。

    “奶奶,可以喝了吗?”王明峰眼巴巴的看着,香甜的味道,让他这个小孩子真是无法忍受,恨不得马上倒进嘴巴里,即便前天也才喝过,想到现在每隔一天都能喝上的麦乳精,王明峰看着自家小叔的眼神更粘腻了,心里暗暗发誓,小叔对他这么好,即便小叔不结婚,他也会给小叔养老的。

    说到不结婚的时候,这也是王向军年岁在那里,过了年也就十九了,乡下大伙都是早早相看,合适就定下,可是王母跟王向军说起这事,王向军就跟受惊吓一样,连连拒绝,十分恐吓,王明峰偷偷听到爸妈在讨论,说小叔是受了情伤,有些害怕女人了,就跟朱婆婆家的叔叔一样。

    王明峰不知道什么是情商,他只知道小叔害怕,所以不想结婚,不过没关系,他王晓峰一定会给小叔养老的。

    王向军可不知道他家里人竟然是这样想他的,否则定要说声晦气,什么情伤,他压根就不喜欢何莹楠,他就是不由自己而已,如今他无心婚事,一方面是没有喜欢的人,一方面是因为在没看到何莹楠他们倒下之前,并不想招惹其他人,免得不小心牵累别人,再说了,他现在也挺好的,寻摸点东西回来全家一起吃,和和美美的,多好啊。

    “喝吧,已经没那么烫了,你这馋嘴猴。”王母笑了笑,又招呼着其他人一起喝,嘴里还念叨着王向军,“这玩意多金贵啊,你这孩子,给你嫂子跟晓峰喝就行了,你们哥俩也喝,我跟你爸都多大人了,还跟你们争这一口。”

    “妈,可别这么多,小叔这是有孝心,想着给你跟爹也补补,我听人说这麦乳精对身体好,大人小孩都适合喝,我这也是托小叔的福,才能喝上这东西,别说,又香又甜,喝得人整个人都暖和的。”刘秀霞连忙说好话,哄得王母脸上的笑意更浓。

    王家父子三人牛嚼牡丹一般的灌了下去,笑呵呵的听着家长里短。

    “之前弄回来了好两罐,我们都喝,趁着冬天补补身子,没了我再想办法。尤其是嫂子,现在是一人喝两人长呢,还有我们小峰,多喝点长高高。”王向军笑呵呵说着,反正他妈念叨就念叨,下次他还是坚持大家冲了一起喝,大家嘴都缺,这玩意又能补身子,当然都要喝。

    至于他跟他大哥,只是顺便的,毕竟他们身强力壮不喝也没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们不喝,他爹妈肯定也不喝,所以王向军才强硬的说要大伙一起喝。

    “你这孩子,我看你是心飘了,有得喝自然是好,可没有了你也不能冒险,之前也是凑巧弄到好东西了,你可不能老想着要这些,多少是有点风险的。”王母连忙劝。

    “对,你要缺钱,跟大哥说,大哥还有一点,可别乱来。”

    “我知道了妈,哥,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王向军保证着,他不过就是把原本要从他手里,去到何莹楠手里,让她跟周瑞年可以发笔小财的那小片野山参挖出来悄摸卖了,这玩意可是他曾经费力找到的,这会能自己做主了,当然要往家里拢,换的钱吃进自家肚子里才是最重要的,怎么能便宜外人。

    “不过哥,你背着嫂子藏私房钱啊。”王向军生怕他妈又担忧着,连忙转移了话题,果然,他妈注意力被转移了。

    “对啊,向红啊,你们私下的钱交给秀霞,女孩家的身上得有点钱,家里要用的再跟妈拿。”如今王家没分家,一大家子的钱都握在王母手里,每年分到钱她也会给孩子们分一点,只是不多,这老大怎么还能不给老婆拿着呢,王母自己是从媳妇过来的,自然知道手里有点钱,心里安定些,所以不太赞同王向红。

    “就是,你老子我都没藏私房钱。”王父酸溜的说着,收获了老伴的一个白眼。

    看着不赞同看着他的爸妈,偷笑的妻子,王向红瞪了王向军一眼,“别瞎说,那是你嫂子给的,让我给你的,我想着直接拿给你,你肯定不要,就先跟你提一嘴,你要的话就说一声。”

    “嘿嘿,那行,谢谢大哥,谢谢嫂子。”王向军说道,低下头去翻了翻泥炉上的烤板栗,不然他生怕自己待会被泥炉的烟熏出泪来,被人瞧见可就不好了。

    “家里留下的那两颗山参,你说要泡酒,我让你王大伯帮忙炮制后处理了,回头等泡好了,大家偶尔可以喝两杯补补身子。”王父说着,那张风吹日晒的脸色,此刻有种惬意的笑容,日子越过越好,孩子们都懂事,自然是舒展的。

    王母看着老伴脸色的笑意,也难得没有让他别老想着那两口酒。

    泥炉上的板栗偶尔发出裂开的声音,桌上的麦乳精喝完后大家也没洗杯子,倒了热水配着板栗,美滋滋的吃着。

    “是不是有人敲门呢,好像有声音。”王向红看向院门外,因着天冷,这里关得比较严实,声音不太真实。

    “我去看看。”王向军滑溜的走了出去。

    院门口,住在村口的王大爷领着人乐滋滋的敲着门,等待着,嘿嘿,他刚刚坐上了小汽车呢,回头可得在村里吹嘘一下,要他说,住村口的好处还是不少的,这不,这小汽车都让他坐上了,不过也不知道这向军哪里认识的这么些人,瞧瞧几人的样子,看着就跟他们乡下人不一样,跟知青也不一样,好像很有气势一般。

    门咯吱的声音响起,王向军看着门口的王大爷,还有不认识的人,疑惑道,“大爷,这是。”

    “向军啊,这几位客人说是找你的呢,大爷这不在村口发现他们,就领着过来了。”

    还没等王向军说什么,跟着王大爷站在门口的男子就笑着掏了一把糖给王大爷,王大爷喜滋滋的走了。

    王向军警惕的看着眼前不认识的人,对方倒是善意的先打了招呼,“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立民,是钱真珍的哥哥。”

    这话一出,王向军就意识到眼前站着的人是谁,只是王向军没想到,当初那信件因着必须写寄件地址,倒是写了是他们村,但是并没有写人,也不知道钱家是如何打听过来的。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这次我跟我父亲一起过来的。”钱立民脸上带着笑,汽车的声音跟动静,已经引起了村里不少人的探头探耳,门口确实也不是谈话的地方,眼看钱家这次过来肯定是有话要说,王向军只能点点头,将人迎了进来。

    门口的车子上下来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乐呵呵的指挥着钱立民去车上拿东西,又握着王向军的手,不停的道谢,在王向军小声的说了句,这事他家里人都不知道后,也很识趣的点了头。

    屋里,王家人也都探出了头,钱立民手里大包小包的跟在钱父,王向军的身后走了进去,听着他爸说,是特意上门来感谢王向军,之前在镇上遇到点事,多亏王向军出手相助,特意上门感谢。

    于是王家人就听着钱父说着他如何来镇上遇到小偷,身无分文,通行的条子也丢了,急的不行,多亏了王向军见义勇为,抓了小偷,帮助了他的事情,钱父显然是很会讲故事的,王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王向军在一旁努力维持淡定,好家伙,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王家人美滋滋的听着钱父的夸奖,嘴上谦虚的,只是当钱立民手里那一大袋的东西递过来,王家人就觉得烫手了。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一点小忙,别人看到也会帮的,哪用得着这么些东西。”王母推辞道,这家人可真大手笔,这糕点糖果,肉干啥都有,哪能收啊。

    见王母推辞不收,钱立民发挥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哄得王母晕头转向的收下了,旁边的王父想阻止一下听好话听晕头的老伴都阻止不了。

    王家人很是识趣的散了去,留了王向军跟钱家父子在堂屋里。

    王向军没有先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钱立民,开口说起收到信之后的事。

    因着钱真珍执意下乡的时候,钱家人是有些恼怒的,可再恼怒,已成定局,这也是自家宝贝女儿,哪能不管,妥帖的将东西准备好,包含不舍的将人送下乡,时不时就寄东西过去。

    可是东西寄出了,却只收到一次钱真珍报平安的信,后面的信就没再收到了,钱家人以为钱真珍是因为下乡前被家里责骂闹脾气,而乡下的钱真珍,以为家里人生她气,不回信,甚至钱家寄的东西,则是被那个钱真珍所谓为爱下乡的男人侯建设盯上了,钱真珍只收到过一次,后来的每一次,都被侯建设自己去邮局冒领了。

    而钱真珍大概是因为下乡孤苦无依,格外信任侯建设,寄信也是让侯建设寄的,而侯建设压根没把信寄出,这也是钱家没收到信的原因。

    钱家收到信之后,确实半信半疑的,毕竟信里说的一个人,可是他家女儿的好友,可是秉持着对女儿的担心跟疼爱,很快钱家就安排好人去钱真珍下乡的地方看望她,也是凑巧,钱立民才跟着那边的朋友去了钱真珍下乡的村里,就看到钱真珍跟一个男人站在河边说话,而那个男人突然伸手将钱真珍往水里推。

    钱立民当时都要吓死了,眼看着旁边另外一个人似乎是一早等在那里准备跳进水里时候,他跟他朋友行动了,钱立民下水去拉了钱真珍一把,他朋友将岸边的两人按住了。

    事实上,一切都是算计好了,那个混子也是跟侯建设勾结的,准备下水抱住钱真珍后,再把村里人引来,到时候风言风语的,钱真珍必须嫁给他。

    即便当时钱立民跟他朋友控住住了两人,那个混子还打算闹,好在钱立民的朋友,是警局的人,钱真珍才能从事件里逃脱出来,后来混子倒是没能怎么惩罚,因为他咬死了自己是打算救人,而侯建设就没那么好的下场了,他亲手推人是被人看到的,加上冒领他人的财物,一番操作下,被送去最北边的石场挖石头了,没个三十年不能出来,就不知道他那条命能不能在石场里活那么久,要知道那里下放的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在京里的侯家也不好过,原本他们家因为钱真珍喜欢他家儿子,还跟着下乡,嚣张到不行,还琢磨着要让钱家找关系把侯建设弄回城呢,结果侯建设杀人未遂下放石场,这下流言蜚语就能让侯家跟过街老鼠一样。

    而混子虽然当时看着是没事,不过钱立民笑着说,他朋友发电报告诉他,混子不知道惹了什么人,断了条腿,日子也不好过。

    王向军看着钱立民虽然说着混子不知道得罪了谁,当时脸上的笑跟眼里的冷意,都让王向军却觉得,估计是钱家人的设计,只是这种事情本身也是混子先起了坏心,王向军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王向军写的信很简单,他直接就写了侯建设跟何莹楠勾结,准备在乡下设计钱真珍,具体怎么设计的,王向军不知道,所以没写,信很短,很突兀,能因为这个信去行动的钱家人,确实是真心疼爱钱真珍。

    王向军写得简短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也只是听到何莹楠透露了此事,彼时那个叫钱真珍的,被设计在乡下嫁了个混子,寒冬腊月被叫出门洗衣服掉水里冻死了,侯建设特意寄信给何莹楠,告诉何莹楠帮她报仇了。

    何莹楠当时特别高兴,大概是因为她的卑劣不能展示在别人面上,有一次过来找他要东西的时候在他面前念叨了许久,这一点,何莹楠跟吴广文倒是一样,喜欢在他面前展露他们的劣性。

    倒是周瑞年,从来都不多说什么,就连周瑞年家里可能出事,也是何莹楠后来在他面前怀疑的说着,生气周瑞年对她有所隐瞒,只是之后似乎是被周瑞年哄好了,没再提及此时,所以王向军知道的也不多,不过王向军觉得,或许眼前的人可以给他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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