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看来你是知道我的。”特战队长愣了几秒,恍然大悟,“这倒是新奇。你从哪里听说的我?”

    从哪里听说的你?景末盯着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些许困惑盈上心头。

    在她原本的时空里,整个世界有谁不知道布洛克.朗姆洛是臭名昭著的九头蛇恐怖分子?

    他的代号是“交叉骨”,表面上身为神盾局的任务组特工,实则是九头蛇安插在神盾局的层层卧底之一。后来时机成熟,身份不得已暴露,在美队面前图穷匕现——每次两人狭路相逢,总要斗得难舍难分。

    当然,以上那些都是发生在组织内部的秘密丑闻,景末之所以知道这些也都是靠小道消息口口相传捕风捉影。真正让交叉骨被家喻户晓的事件其实是2016年,九头蛇大举攻入尼日利亚拉各斯的传染性疾病研究所那次。那天是交叉骨的死期,也是从那次轰动全球的失败开始,九头蛇变得不成气候,从此迅速消散在现代历史的长河里。

    在那天的晚间新闻里,所有人看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暴乱的非洲集市里,交叉骨被复仇者们围攻时寡不敌众,在最终时刻,他试图引爆他的炸弹背心来杀死美国队长。万幸的是,美国队长眼疾手快地逃脱了,而交叉骨却在引爆的那一瞬间葬身火海,血像雾一样,混进黄土飞扬的空气里。

    此刻,景末看着对面那双黑炯炯的眼睛,有一瞬的失神。此前所在新闻上见过的交叉骨从来都是身着厚重的铠甲与面具的,她自然无从知晓他的模样。而如今,一切藏在迷雾之下的东西清晰了起来。

    眼见一个当初血肉四溅的人如今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的感觉很奇怪。景末知道,这大抵也是她擅自篡改时空后所带来的蝴蝶效应之一。

    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本被命运宣判了死刑,可因为我,他如今好端端地活着。

    景末自责地想着。那么,他所创下的恶行,那些责任,我担得起吗?

    朗姆洛打断了景末的思绪:“别像个哑巴似的,说话。”

    景末踟蹰了很久,脑中一片空白。该说什么?告诉他,她其实是穿越回来的?在原本的时空里,他其实已经死了?……还是算了,这么难听的话,他能听得进去才怪呢。听完那番真话之后,把她丢回那群疯子堆里都算好的,若是他心理再阴暗点,把她毁尸灭迹也说不一定。

    朗姆洛:“说啊,你是从哪听过我的?”

    景末头脑一热,说出从未设想过的话:“因为组织里都以你为荣!Hail Hydra.”

    朗姆洛:……

    景末:……

    不长不短的沉默中,两个人都觉得CPU干烧了。

    朗姆洛:“……九头蛇已经覆灭很久了,你知道吧?”

    景末尴尬地咳嗽了声,努力不露破绽:“那只是新闻上的说法,事实上——”

    “最后一个余党已在2016年8月20日于巴西利亚被剿杀,”朗姆洛眯起眼睛,盯着景末,“受命剿杀他的人,是我。”

    “……啊?”

    “别装了,小姑娘。你不是九头蛇的人。”朗姆洛笑起来,眼纹皱在一起,“你甚至连九头蛇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哪怕他们如今还在的话,他们也不会要你的。”

    “为什么?”景末泄了气,气呼呼鼓起腮帮子。

    “因为你连最基础的伪装都不会。别人审你,你连话都还没说呢,表情里先把情报告诉人家了。”

    听朗姆洛这番话的语气,显然他的东家不是九头蛇——至少,不管以前怎么样,如今不是了。

    于是眼下困扰景末的变成另一个问题。“你究竟是哪一方的,为什么要帮我?”

    “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朗姆洛的手握住门把,用力往下一压,并未回头看她,“而此刻你需要做的就是少问,多听,以及服从命令。”

    “可至少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我说了,时候未到。”他侧过头,“我发誓我不骗你,说到做到。”

    嗒。朗姆洛不由分说拉开了门,他们进入满是监控摄像头的走廊。

    “小姑娘饿坏了吧?我们去吃饭。”

    *

    职工餐厅。

    自从朗姆洛替她将手铐解开,景末就端着餐盘狼吞虎咽,毫不在意个人形象。再不喂她点东西吃她真的要饿死了,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别的。

    不得不说这职工餐厅就是和关押囚犯的饭堂不一样,意面牛排奶油汤,味道如何是其次,但至少食物的营养含量有保障。

    景末吃得头也不抬,全然顾不上别的,然而餐厅内的其他人可不会忽略了她。

    眼下已错开了用餐高峰期,空荡的餐厅里只剩一些护士和狱警零零散散坐着闲谈,自从景末跟在特种队长身后进来用餐,他们二人便成了小声议论的谈资。

    其中几个眼尖的狱警一眼认出了景末就是中午引得百人乱战的女囚,由此更是来了兴致,他们围在一块儿压低脑袋,说着天花乱坠不着边际的猜测,窃窃私语的间或还总把目光投向两人的餐桌。

    谁不知道布洛克.朗姆洛风流成性,表面严肃实则巴不得身边都是花草,这下倒好,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小姑娘现在愿意乖乖跟在他身边了,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哟,朗队,在这儿吃饭呢。”某个胆大的狱警上前闲聊。

    “嗯。”朗姆洛边喝水边含糊地答应一声,算是打招呼。

    狱警目光不断往旁边瞄,投在全身心与食物作斗争的景末身上,“这位是……?”

    “C区囚犯。”明知故问的回答。

    狱警热脸贴冷屁股,非但没撤下反而嬉笑起来,“我知道我知道,朗队你可真行,这小丫头的脸蛋儿可以啊——”

    一直吃得忘我的景末着实受不了他说话的阴阳怪气,丢开餐叉刷地把脸一抬,直接打断:“我的脸蛋跟你有关系吗?管好你自己!”

    一刹那又恢复了在囚犯饭厅里打仗的那股凶巴巴的气势。

    狱警闭上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片刻,但马上便恢复回来。

    他不把景末当回事,狐假虎威而已,虎是朗姆洛,狐是景末。

    交叉骨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圈,眯起眼摆了个再经典不过的朗式痞笑:“好了,小姑娘年纪轻轻不懂事,脾气跟吃炝药似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哎呀没事,我不能生气,她初生牛犊嘛。”狱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嬉皮笑脸起来,“朗队你多管教她几次,立马就学乖了……”

    还没等交叉骨接话,两人不约而同听到了一阵咔哒咔哒的脆响,只见景末低着头吃饭,一直拿叉子的手悬在空中,而另一只手正掰着指骨头,那声音似要把什么东西粉碎。

    狱警哆嗦一下,立马转移话题:“那,朗队你们慢慢吃啊,我有点事就先走了!”

    “嗯,回见。”朗姆洛笑着点头,一副慈祥的长者之风。

    待狱警离开餐厅后,他才揉揉酸疼的面部肌肉,转过头来看板着脸的女孩。

    “怎么了?表情跟死人似的。”

    “如果你帮助我的筹码是要我做那种事情,那我拒绝。”

    “啊?”男人听后意外地睁大眼睛,先是懵,随后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我们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懂了啊。”

    景末不说话,像只狼崽子似的红着眼睛瞪他。

    朗姆洛跟她对视一会儿,撑着下巴乐了,“你想多了,我才懒得碰你,你也根本不是我的菜。”

    “我喜欢,嗯,那种的。”他懒洋洋地用手比了个前凸后翘的S,“知道吧?就是你没有的东西。”

    这句话可真的太伤人了。

    景末看着他不正经的痞相,真想一口扑上去咬死他。

    眼前这个人不光和美队是死对头那么简单,他们的气质也正好截然相反。

    如果说景末对史蒂夫.罗杰斯的心思是疯狂的爱慕,那么她对布洛克.朗姆洛的感觉就是绝对的厌恶。

    她不信任他,一个连自己的组织和上级都能背叛的人,又值得多少信任?

    可此刻在人生地不熟的阿卡姆,在逃出去的机会渺茫的前提下,她必须得依靠他。至少现在,她不敢去违抗他。

    *

    与此同时。

    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崭新的银色日默瓦旅行箱在大理石地面上咕噜噜滚动着,旁边是一双穿八厘米Jimmy Choo的秀气可爱的脚,目光再往上移一些,黑发亚裔女孩穿了条丝缎质感的黑色超短裙,修长笔直的腿令人一饱眼福。

    她旁若无人地往前走,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哥谭跟纽约的距离不算远,飞机航行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就抵达目的地了,这让艾可甚至都没来得及打一个完整的盹儿。

    纽约的新生活就此开始,然而,此刻的她还有些许迷茫——

    “嘟,嘟……”她站在机场正门口拨电话,过分光鲜亮丽的外表惹来男士的口哨声,她莞尔一笑冲对方抛了个媚眼。

    “喂?”电话通了,不耐烦的男声从另一头响起。

    “喂,哈利?”一听到对方的声音,艾可瞬间欢呼起来,可说话的嗓音却是另一个人的,“好消息,我已经到了哦!可我现在还没有地方住,所以,我可以去你那儿嘛?”

    “拜托,我跟你很熟吗?”

    被对方呛了一口,艾可也不恼:“哎呀,以后我们不就慢慢熟悉了吗?再说了,你跟我的原主不是很熟嘛,我听说你们曾经还有过一段——”

    哈利.奥斯本没给她机会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是她,你是你。我给你五秒钟时间,赶紧说,说完滚。五——”

    “不是吧!哈利哈利哈利听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绝情,好歹我也是在替你工作……”

    “四。”

    “啊啊啊啊啊!我可是个异乡人啊,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万一遭人拐卖怎么办!”

    “三。”

    “哈利.奥斯本你还是不是男人!怎么着也给我个地方住吧?”

    “我给你的钱少了?你他妈不会自己住酒店?”

    “可是人家想去你那里——”

    “二!”

    “喂,我就真的不能见见你吗?”

    “不能。”

    “你这人真是的!对我这么差,难道你就不怕我跟他们告密吗?”女孩戏精附体,站在原地开始表演,“哈喽大家好我是景末,不过我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景末哦,不出意外的话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原主了。所以,为了让你们不那么想念她,从今往后就让我来陪伴你们吧!”

    “神经病,如果你想重回阿卡姆的话,那你就去告密吧。”

    “你!”

    “挂了。”话音刚落,对方毫不犹豫地按掉了电话。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女孩气得直跺脚,脸颊红扑扑的骂了句脏话。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同为女性,她倒是忽然开始心疼原主了。

    不过,哈利.奥斯本有一句话倒没说错,他给她留的美元可是真不少,有这样一位金主爸爸,她日后在纽约的生活绝对衣食无忧了,甚至还可以满足她近乎变态的极繁主义。

    艾可,哦不,现在起应该叫景末了,她摸了摸自己那昂贵的丝缎超短裙的裙摆,美美地笑起来,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

    女孩子就是应该用漂亮的香水口红高跟鞋包包堆砌起来啊!

    她决定待会儿先找地方做套发型和美甲,然后去曼哈顿上东区逛逛珠宝和大牌,晚上住最豪华的四季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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