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一世情(5)

    刚行至卧房门栏处,就撞见了手端托盘的纪晓芙。托盘里,是一碟碟精致又可口的早食,有手把肉、奶豆腐、焙子,还有羊杂碎,看着便让人垂涎欲滴。杨逍宠溺地理了理纪晓芙有些凌乱的发丝,眼中浮上柔情:“傻丫头,起这么早做什么?食肆里有的是饭食,我去那里吃些就可以了。”

    一身淡紫色衣裙的纪晓芙闻言,温和地笑了笑:“我喜欢做饭给你吃。”

    “忧儿醒了吗?”

    “还在睡呢。”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却见小忧儿张着双臂蹬着腿,眨巴着大眼睛在望着床顶。

    “呀,小东西醒了。”见忧儿已醒,纪晓芙将托盘放在案几上,奔向床边抱起了孩子,眼中满是慈祥的母爱:“忧儿真是乖,醒了都不哭。”

    杨逍侧坐在纪晓芙身边,轻抚孩子的小脸,不禁感慨万千:“乖孩子,爹爹定护你与你娘亲一世平安。”

    兴许是闻到了纪晓芙身上的味道,可爱的孩子抓挠着小手,便向着纪晓芙胸前伸来。杨逍与纪晓芙相视一笑,宠爱地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吮着奶水。

    待喂饱了忧儿,又用过了早食,纪晓芙将孩子交给了小慈,让她带着去晒太阳,自己则帮着杨逍去了外衫躺了下去。

    “夫人这是要陪我补觉?”

    纪晓芙揽了揽杨逍的手臂:“那你要不要我陪?”

    “求之不得。”说着,杨逍将纪晓芙拥入怀中,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听着杨逍均匀的呼吸,纪晓芙阖了阖眼,却绯红了眼角。

    五日后的晌午,正于前殿议事的众人突然接到来报,远眺到有大批水军已绕过池州,正朝着太平西南方向的城墙而来。

    “准备起兵方策。”就见杨逍果断发令:“锐金旗带好弓箭和短飞斧,打头阵;巨木、烈火,城墙顶圆木与火油弹准备;洪水旗、厚土旗阵守后方,构建壁垒。四门各助一旗,其他义兵,以五行阵方式出击。”

    “范教主、杨左使,领令。”就见朱老四握了握腰间令牌,带着其他人果断踏出了门去。

    彼时,常遇春与徐达已带领三千余人守城,构建了坚固的防御体系,朱老四则派了一万人于九华山下设好伏击。不过半日,陈友谅的军队果然气势汹汹而来。

    “张将军。”但见陈友谅狞笑着看去:“那边,怎么样了?”

    张志雄撇撇嘴角:“顺利。”

    “好。”陈友谅轻扶下颚:“出击吧。”

    于是,就见五千士兵从巨舰尾处攀援而上,进入城内。只听得脚步声阵阵,一众头系蓝巾的汉兵奔入城内,掌舵者手举“汉”字大旗,挥手向前,众将士皆拔出腰间长剑,以半圆之势顺势向前,同时掷以飞镖攻击。陈友谅擅水战,远距离攻击自不在话下。

    随着冲锋陷阵般呐喊声的传来,义兵们血红的双眼在狰狞的面孔中闪烁起愤恨的光。只见天门门主叶华轩长剑朝天,锐金旗旗主吴劲一声号令,一支支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直击敌方。汉军见状,登时头顶盾牌,在猩红的残阳下继续疾进,一时间,野兽般的厮杀声充斥了整个太平城。

    猛烈的拼杀带起滚滚烟尘,西南城墙角处裂出一道豁口,汉军的进攻凌厉如霹雳、扫掠如飓风。见状,巨木与烈火两帜顺势掷出硫火木块儿,城中腾起烟柱,汉军在奋力以土袋压制后配以长矛攻击,也终在进攻的过程中折了不少精兵。

    穿梭于汉军巨舰中的小船似乎更不顺利,人数少不说,又皆不擅水战,长剑短刀不敌陈友谅的大舰火炮,义军的船只被一个个掀翻,城墙根的江面上渐渐泛起血腥,浮尸遍江。

    “汉王,可否听我们一句?”张志雄看着眼前的战况,已禁不住的局促不安起来,点头示意旁侧的另一名大将---左金吾。

    左金吾见陈友谅已足显急功近利之态势,恳切相劝道:“他们的水军虽劣,可那四门与五行旗的阵法实属厉害,我们的水兵已击垮他们的陆军了,现下将士已死伤太多,可否先暂停战事,待商讨对策后再议进攻?”

    “死几个士兵算什么?”却见陈友谅冷眼瞥去,口中满是不屑:“他明教才区区几个人,哪里抵的过我们的军士。迎战,怎可要贪生怕死之辈,给我添置人马继续上。”

    张志雄与左金吾听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王,竟是如此残忍嗜血,好大喜功。

    而此时,向汉阳行进的马车已行至离江宁官道不远的密林处,很快就将抵达江宁县了。时值盛夏,林中鸟鸣虫唱,在纪晓芙听来,感受到的,却是不安的躁动。

    “忧儿生的真是好。”夏怡望着纪晓芙怀里正吃着小手的孩子,难得的在纪晓芙面前露出了笑意:“真羡慕你与左使,两个孩子都这么漂亮。”

    正兀自出神的纪晓芙抽回了思绪,将孩子的小手捉出,抽出帕子擦了擦他漾在嘴边的口水:“夏怡,谢谢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算是不悔命中的恩人了。”

    夏怡微笑着略略摇了摇头:“当年的光明顶一役着实惨烈,不悔小姐又心系明教,才入的我地门。据无忌教主说,当年为了入地门,左使与不悔小姐还闹了通不愉快呢。”

    纪晓芙轻叹着,无奈地笑了笑:“那孩子,性子还是随他多一些。他对你们,很严厉吧?”

    “严厉。”夏怡点着头,眼里却浮上柔情:“左使执管明教多年,功夫高深莫测,早年便于江湖上极负盛名,我都没怎么见他笑过。”复又想到什么般看了看纪晓芙,自嘲一笑:“也许,他是不怎么对我们笑,只对你这个自家夫人笑吧。”话里话外,已皆是遗憾。

    纪晓芙听着,神色趋于复杂,内心里腾起一席愧疚之感,似乎在冥冥之中,她竟是影响了这位地门门主的一生:“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着冷峻孤傲,实则外冷内热,其实,他对你们几个关心的紧,塞克里当年试图叛教,他都未追责,这两年来,他也真没少念叨你们呢。”

    “原来,你们那时就认识了。”夏怡看看纪晓芙,勉力一笑,偏头看向了马车外。

    “夏怡。”纪晓芙抿抿唇,喉间轻咽:“你我既是同龄,就不要总称呼夫人了,叫我名字就好。”

    却见夏怡仍是望着窗外,冷冷撇去一句:“不敢当。”

    纪晓芙无法儿,只顺着臂力,将忧儿怀抱进臂弯里,轻轻拍着。车轮滚滚向前,不断颠簸,怀里的小人儿困意来袭,没多久便在纪晓芙怀中沉沉睡去。

    忽然,只听得“吱呀”一声,马车一个急停,纪晓芙与夏怡险些从座椅上跌出。因怀里抱着孩子,纪晓芙在马车急停的瞬间使出内力,气运丹田,一咬牙,稳坐在马车间。巨大的响动激起纪晓芙内心一丝惶恐:“这是……”

    “夫人你坐着莫动,我出去看一下。”夏怡说着,戒备般抽出长剑,撩开了车帘。

    只见一群黑衣蒙面人已将马车团团围住,皆是目露凶光。几名护送纪晓芙的地门女子霎时跳下马车,抽出长剑做抵御状。

    “何人?”夏怡放眼望去,发现竟是有十余人之多,单看这人数,便知硬碰硬打是绝无胜算的。

    “报上名来。”夏怡怒吼道。

    “哼。”这发声的领头人,声音似是沙哑:“我只要你马车里那个人。”

    夏怡冷眼眯去,扬起了头:“休想。”

    瞬间,地门女子与一群黑衣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地门女子这边的长剑脱鞘而出,迎着黑衣人挥来的利剑奋力相抵,剑与剑的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林间。

    似是看出夏怡乃此行领队之人,五六个黑衣人相□□头示意后,一拥而上,夏怡运用轻功,腾空而起,又以回环之势降落,足尖直直踩在几人垒起的剑墙之上。忽听后方风声大阵,夏怡一个后空翻,横着剑顺势落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汉王的人。”

    夏怡大惊:“为何要我马车里的人?”

    领军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军令难违。”

    “保护好夫人!”

    马车里的纪晓芙早已将车外的情形看的明明白白,不禁为江淮一带的百姓感到不值,这陈友谅为了取胜,竟是会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连妇人和孩子都是他要挟明教高层的靶子。

    忽然,头顶一阵巨响,马车顶竟是被生生掀开了去。小慈被吓的蜷缩在一旁呜咽了起来。纪晓芙紧紧护着孩子,拍了拍,复而站起,足尖轻点,一个飞身,跃在了马蓬前。

    领头的黑衣人将一身碧色衣裙的纪晓芙上下打量一番,冷冷一笑:“杨夫人,得罪了。”说着,手执长剑便挥开了去。

    纪晓芙将忧儿环抱至左侧,一个仰面便躲过了那长剑。而后右脚使力,一个扭身旋转,趁黑衣人倒剑瞬间,直接重重踢在那人肩头,黑衣人踉跄倒退。

    “哼,不愧是出自峨眉。”黑衣人手扶肩头,看了看纪晓芙怀中的婴儿:“只可惜,尘世牵绊太多。”继而眼神示意另一人。

    “走狗!”纪晓芙愤愤咬牙,刚要躲回马车内,却在转身的瞬间迎面撞上一只大手覆来的帕子。纪晓芙只觉鼻中吸入一股奇特之味,有些刺鼻有些呛,口中泛甜。纪晓芙猛然后退了两步,却忽觉头晕目眩,脚下失重。

    “糟了,是甜香。”纪晓芙心道。在完全失去意识前,纪晓芙摇晃着,扯过腰间衣带,将自己与忧儿紧紧绑在一起,又大力抱住了忧儿。终于,眼前一黑。

    见纪晓芙就要倒下,领头的黑衣人一掌挥去,就见纪晓芙连同孩子被轻功托起,直直落于已跑至近前的另一辆马车上,车内一女子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将昏迷的纪晓芙拖进了马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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