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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生急转弯

    工厂车间里,工人们都在紧张工作中,车间突然停电,大家只好放下手中的活,开始窃窃私语。

    有人说:“这段时间怎么总是停电?”

    另又有人说:“我也搞不懂,又不是枯水期,怎么也停电。”

    “应该是这一片的工厂太多,用电量大。”

    叶思秋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本英语单词小本,在认真记起来。

    张姐看着她说:“看你,总是在争分夺秒地学习,如果我家的孩子能像你这样爱学习多好。”

    叶思秋说:“这段时间经常停电,不看书太浪费时间了。”

    张姐看着她,微微笑着。

    叶思秋继续记单词,仿佛自己是在教室里一般,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在车间里。

    学校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的学生就纷纷向外走出了。只有罗丽萍坐着不动,她在认真看着一份试卷。

    吕玲向她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大侠,还不走坐在这里看什么?”

    罗丽萍深思着说:“我在看思秋寄回来的段考试题。”

    吕玲凑上去:“她考得怎么样?”

    罗丽萍指着试卷说:“你看,居然没什么错的,考得比我们还好。”

    吕玲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奇怪的,她学习成绩本来就一直比我们好,人家原本考上的就是地区重点高中,只是因为家庭困难,才跟我们一起读县高中的。”

    “这个我知道,可她现在是在打工呀,自学的时间也不多,而我们可是学习专业户!”

    吕玲摸摸头皮:“也是呀,你说她的那个脑袋是怎么长的?结构应该跟我们不一样的吧?”

    罗丽萍说:“肯定不一样!”

    “管它一样不一样的,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再晚点都没菜了。”吕玲扯了扯罗丽萍的胳膊。

    罗丽萍慢吞吞地站起来,和吕玲出了教室的门。

    那天星期天,梅招芳在厨房里煮饭做菜。

    叶思秋在她房间里做作业,李湘楠站在旁边辅导:“这道数学应该用这种方法,你试试。”

    叶思秋埋下头说:“好,我试试。”

    做了一会,叶思秋兴奋叫起来:“哇,个方法真灵,把这公式套上去,很快就把结果算出来了。”

    李湘楠笑道:“我不是吹的吧,我都说我读高中时就是数学大王。”

    叶思秋笑道:“难怪你能考上重点大学!”

    梅招芳在外面喊道:“出来吃饭了!”

    李湘楠对着叶思秋说:“先出去吃饭吧,吃饱了我再教你一些方法,包你考遍天下无敌手!”

    叶思秋高兴地:“好!”

    梅招芳已经把菜都摆好,并且还每个人盛了一碗汤摆在桌面上。

    李湘楠和叶思秋出来坐到座位上,梅招芳擦了擦手,也坐了下来,大家开始喝汤。

    叶思秋说:“每周日都可以在这里蹭吃,还有免费的辅导老师,我的命怎么这么好呀。”

    梅招芳给她夹了一块肉:“所以呀,你一定要考上重点大学!”

    李湘楠笑着附和说:“考不上重点大学那就真的是有辱师门。”

    叶思秋用手拍了一下额头说:“压力真的好大哦!”

    梅招芳再给她夹一块肉:“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叶思秋嘻嘻笑着,欢快吃着梅招芳给她夹的肉。

    傍晚,女工宿舍里,小果卷曲着身子躺在床上。

    叶思秋拿着饭盆回来,见到她问:“你这是怎么了,不去打饭?”

    小果一脸难受的样子:“拉肚子,不想吃!”

    叶思秋没事似的说:“拉肚子用番石榴叶炒米煮水喝呀?”

    小果翻了一下身子,瓮声瓮气地:“你以为我不懂呀,可这里哪有锅炒呀?”

    叶思秋放下手中的饭盆,说:“我去摘番石榴叶到招姐那里弄给你喝!”

    小果很难受的样子说:“好吧,就麻烦你了,去摘叶子时叫小花陪你去吧,小心点!”

    “不用,放心吧,现在天还亮着,我自己去就行。”

    叶思秋说完,放下手中的饭盆,转身出去了。

    她到外面摘到番石榴叶之后,到梅招芳那里弄好了端来给小果喝。小果喝下之后,很快就好了。

    工厂车间里,一片嗡嗡的车衣服的声音。

    大家都在认真地车着衣服,突然停电,一片哗然。

    “怎么又停电!”

    招姐大声制止:“大家安静,各就各位坐好,等待工厂发电!”

    大家都安静下来,坐着等待发电。

    叶思秋又拿出她的英语单词小本子,认真记起来。

    几个高层管理人员陪着香港过来的女老板在车间视察,李湘楠也在其中。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女老板身上,没有人关注叶思秋在认真记英语单词。

    女老板和几个高管经过她的身边,女老板停了下来,陪同人员也跟着停下来。叶思秋丝毫没觉察,李湘楠故意咳了一声,叶思秋还是浑然不觉。

    旁边的张姐急得团团转,想踢她一下,可显然已经来不及。

    女老板伸手去翻叶思秋的厂牌看了看她的工号,李湘楠皱了一下眉。

    整个车间气氛骤然紧张,叶思秋抬头一看,吓得脸色铁青,赶紧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偷懒的,我只是……”

    女老板没听她把话说完,就轻轻放下厂牌,慢慢走开,一直出了车间的门。

    叶思秋吓得哭了起来,边擦眼泪边说:“我这会完蛋了,我这会完蛋了……”

    张姐一脸着急:“我想提醒你的,可是来不及了。”

    整个车间人的目光都转到叶思秋的身上,叶思秋眼泪哗啦。

    梅招芳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不用担心,我会跟老板解释清楚的!”

    “解释还有什么用,人家抓了个现行。”叶思秋擦了一把眼泪。

    这时,车间来了电,大家又开始工作,梅招芳走开,忙她的活去了。

    叶思秋停止了哭,擦干眼泪,继续干活。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高敬斌总经理进来,对着车间喊话:“68号女工,老板要见你,请你跟我走一趟!”

    叶思秋一听到喊自己的工号,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开始变青了。在大家的目光关注中,她磨磨蹭蹭地不肯起身。

    梅招芳走过去,安慰她说:“去吧,痛快点,横竖都是一刀,如果真的要开除你,我和湘楠会辞职带你跳槽。”

    有了梅招芳这个坚强的后盾,叶思秋整了整衣服,抱着必死的决心,站了起来,跟着高敬斌走出了车间。

    大家都目送着她,议论纷纷:“肯定要被开除了!”

    老板办公室里,优雅的香港女老板端坐在办公室里,双手托在办公桌上,玩着手中的笔。

    高敬斌带着叶思秋进来,恭恭敬敬地对女老板说:“老板,68号我已经带来了。”

    女老板向他挥了一下手,轻声说:“你先下去吧!”

    高敬斌嗯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叶思秋战战栗栗地站在老板面前,怯怯地说:“老板好,您找我?”

    女老板指着对面的沙发,对着她柔声说:“你先坐下吧!”

    叶思秋怯怯地坐到老板对面的沙发上,双手紧紧地放在膝盖上。

    老板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思秋怯怯地:“叶思秋。”

    女老板脸上泛起一些笑容:“很好听的名字,今年多大了?”

    叶思秋还是怯怯的:“快17了。”

    女老板脸上掠过一丝忧愁,感叹道:“跟我女儿一样的年纪。”

    叶思秋好奇地问:“你女儿她肯定很漂亮吧?”

    女老板苦笑说:“是的,她和你一样,非常非常漂亮!”

    叶思秋又说:“她现在应该在读高中吧?”

    女老板低沉道:“不,她早已抛弃了我,上了天堂。”

    一听到这话,叶思秋就想起自己早离去的父亲和刚刚离世的哥哥,眼泪沿着脸腮流下来,接着就忍不住哭泣起来。

    女老板看着她,不解道:“我在说我的事情,你哭什么呢?”

    叶思秋抽泣着说:“我在哭我父亲和我哥哥,他们都抛弃我上了天堂。”

    女老板一脸伤感,感叹说:“哦,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就是因为这样,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了?”

    叶思秋擦了一把眼泪,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十岁的时候爸爸病逝了,两年前我哥哥初中毕业就辍学出去建筑工地打工,去年冬天从十楼摔下,也走了。家里有三个年幼的弟妹,还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我妈妈整天哭,所以,我就休学出来打工,帮妈妈把这个家撑起来。”

    “你很喜欢读书?还想考大学,是吧?”

    “是的,我哥哥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考上大学。”

    “听你的口音,你是客家人吧?”

    “是的。”

    “我也是客家人。”女老板想了想,看着叶思秋说:“这样吧,以后你就做我的私人秘书,到我办公室来帮我处理一些我的私人事情,你在办公室里可以随便看书,我一个月从香港也只是过来几次,你没有太多的事情做的。”

    叶思秋喜出望外地看着老板,高兴地说:“老板,你叫我过来,不是要开除我的?”

    女老板笑笑:“当然不是,你去车间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今天就开始来我办公室上班。”

    刚才的一阵骚乱之后,工人们都进入紧张的工作中。

    看着叶思秋进来,又开始骚动起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开始窃窃私语。

    男工甲说:“肯定是被开除了,回来捡东西的。”

    男工乙说:“不一定,可能只是叫去训话。”

    男工甲说:“我们打赌!”

    男工乙说:“打就打,输了的请吃饭!”

    男工甲说:“一言为定!”

    叶思秋回到自己的车衣旁,埋头慢慢收集东西。

    甲男看着乙男说:“你输定了!”

    招姐火急火燎地向叶思秋走去,到了她的身边,急促地问:“真的要走人了?”

    叶思秋点点头:“嗯!”

    甲笑了起来,对着乙说:“今晚请客!”

    梅招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说:“等着姐,姐跟你一起走!”

    叶思秋抬头看着梅招芳说:“你走哪去?”

    梅招芳一脸仗义地说:“你走哪里姐跟你去哪里,姐护着你。”

    叶思秋看着梅招芳,诡异一笑:“我现在到老板办公室去做她的秘书,你确定也要跟着去吗?”

    梅招芳是又高兴又生气,故作生气地打了叶思秋一下,娇嗔道:“你这丫头,居然敢耍我!”说完,她仰起头对着整个车间的人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68号,叶思秋同事从现在起,调到老板办公室去做秘书了!”

    整个车间瞬间沸腾起来,他们都鼓起掌来,为叶思秋喝彩。

    甲男和乙男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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