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峪山风云五

    箴上道尊宣布:必须要在明日月圆之前破解小都天神煞阵。

    “道尊,不是说杀阵无法开启吗?”巫族没了,阵也开不了,与其耗费心力地破阵,不如……

    “为何不干净派人去寻那峪桓宗遗孤呢!”

    在场大多数的弟子,都很是不明白箴上此举的意义。但也有人能蒙出些眉目来:“说不定巫族人命硬,没死光呢?”

    姜离撩起眼皮,瞅了眼说话的三水阵师。

    “怎么可能……”

    “好了!”

    弟子们七嘴八舌地就要反驳,话还没说完就被箴上开口打断了。

    “你们懂个屁!”箴上道眉毛一竖,呵斥道,“阵法之道变幻无穷,连昔日要六位道尊才能开启的大都天神煞阵,都被改作了一人即可的杀阵,尔等又知今时不会再出一个惊才绝艳如巫楮般的人物?”

    这是姜离和箴上刚刚商量好的说辞。

    照姜离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想替阿平留下条不必余生逃命的后路。而箴上,不知为何,竟也不想闹出巫族血脉存世之事。

    他这一黑脸,弟子们便不敢再多言了。

    都说天道院有三最:无上最是狷狂、玄上最是好性、箴上最是性烈。用白话来说,就是无上最不服管,玄上最好欺负,箴上脾气最爆,可算得上一点就燃。曾有好事者言:昔年天道院宗主早生华发,大部分都是为了这三个不省心的师弟。

    箴上训斥道:“如今前途未卜,尔等不思破阵,是想将性命交付于外敌之手吗!”

    断崖上长老弟子站了不少,此刻有一个算一个,齐刷刷地打了个冷颤:是啊!万一再出个“小巫楮”,再改成不用巫族血脉就能开启杀阵。

    那……才是前后都没断了生路呢!

    “呀!”这时,有人突然惊叫了起来。只见三水阵师猛地上前几步,跳着脚嚷道:“不行不行!赶紧破阵!我可不能死!我还没找到我姐姐呢!”

    ……

    姜离乘上白鹤,随着箴上几人一同离开了。

    “你们照顾好庭洲,若顺利解开杀阵,他便是我、或者无上师兄的亲传弟子了。”箴上临出发前,曾这样叮嘱过诸位长老。

    方庭洲怀抱着姜离塞过来的许多瓶瓶罐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地呆愣在原地:就在刚刚,他突然就成了天道院的内门弟子……不,应该说是箴上道尊、或者无上道尊未来的亲传弟子。

    站在一旁的带队长老瞧他这副呆样子,无奈提醒道:“方师弟,咱们也得走了。姜医师可说了,若是你不老实呆在演武场,她一定会打得你……咳,屁股开花的。”

    而此时姜离正乘在仙鹤背上的,同行者正是箴上道尊和四位阵师。

    除了赶回演武场,杜绝任何人离开的带队长老和弟子;剩下的两位长老奉命搜山,一边找寻那位隐在暗处窥探的“峪桓余孽”,一边随时探查不明异常。

    当然,也得顺带找一找那位引出事端的“老五”,看看还能审出些什么来。

    大伙兵分三路,各司其职。

    而姜离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刻起,她平静了百年的好日子,正是宣告颠覆。

    “道尊,不如我们分开走。”仙鹤乙白飞的很快,姜离一边拢着散发,一般高声喊道。

    这时,距离明晚月圆之夜,还差将近十六个时辰。

    一天半的时间,他们要在着绵延数百里的峪山山脉中,找齐剩余的十一面小都天神煞阵祖巫旗!

    三水和另外三位阵师分作两组,而箴上道尊带上姜离,“杀阵自‘大都天神煞阵’简化而来,十二祖巫旗的具体位置,可参照昔年十二祖巫化身降世的方位寻找。”

    句芒居东,共工居北,玄冥喜水,强良衔蛇……帝江之位也已明晰。

    姜离和三水商议妥当,由她和驱使仙鹤的箴上一起,去找那最难寻踪的二旗:时间化身的烛九阴旗,无根之风的天吴旗。

    而金、木、水、火、土,雨、雷、电、天气九种属性,皆是有迹可循,其余两组只需静下心,细细推敲便可找到。

    天边红日已渐渐西坠,大片大片的金辉云朵聚在一处,霞光从峰顶晕染开来,变作一副新画,妩媚而柔和。

    姜离正坐在仙鹤的脊背之上,欣慰地望向演武场上,那一抹自天穹投射而下的五彩光柱。

    “洄梦鉴开启了。”箴上道尊告诉她。

    炫目的光辉遍洒而下,一盏流光溢彩的碧玉宝鉴半悬其中,一圈圈不同闪着不同色泽的光晕环绕着它,流转变换,瑰丽神秘。

    “老黑,你说这小子,会是青识的什么人。”重明,也就是被冰晶面具男点破了身份的折扇青年,拐了下同伴的胳臂,这样问道。

    “我说过,别叫我老黑。”应珣往边儿挪了挪,面无表情道:“不是弟子,就是儿子。”

    “噗~”

    西域首席大弟子——重明上师,闻言喷笑出声:“就他那生人不近地冷淡性子,你还不如说他返老还童了来的实在。

    方庭洲刚刚走到跟前,便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什么弟子、儿子的……这两个人,是在编排他阿浔哥吗?

    “阿浔哥!”方庭洲睨了这两个没礼貌地家伙一眼,高声唤道。

    此时,已然置身于光柱中,正静静等待着的少年蓦地睁开双眼,满怀惊喜地望了过来:阿离!

    ……阿离呢……

    方庭洲见状赶忙安慰道:“阿离姐让我告诉你,她有点事,你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便好。”

    四周愈发沉闷了起来,像是掉入了泥沼一般,阿浔只来得及点点头,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住神魂。再醒来时,已是一处雕梁画柱的华丽居室之内。

    “……!……!”一名穿着及踝罗裙的胖婶子焦急道,“……!”

    洒了了铜盆的小丫头赶紧爬了起来,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阿浔被牵引着,慢慢飘进了烟罗纱帐后的内室。

    只见一名满头汗水,鬓角湿乱的少妇,两手高抬、死死拽住两根系在床梁的长布,泛白的双唇里,紧要着一根软木。

    “.…..!”一旁守着的丫鬟婆子,正焦急地喊着什么。

    她在生产。阿浔飘在床边,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至于她们说了些什么,不知为何,他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

    烟罗纱帐缓缓坠落,遮盖住了眼前的一切。阿浔闭了闭眼,心口不知缘由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

    是刚刚那位生产的女子,此刻,她正怀抱着一个襁褓。而他的对面,正站着一个陌生的锦衣男人。男人束着一丝不苟的玉冠,与此时神情激动、泪流满面的女子相比,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上,显得格外冷漠。

    “.…..。”他似乎说了什么刺激女子的话,只见那女子突然向外奔去,一把撞开了紧闭的屋门。

    “不要!”阿浔急声喊道,追上前试图接下那个被女子扔出屋外的襁褓。

    屋门渐渐关上,在一切消散之前,阿浔看到那锦衣男子,接住了差点落地的婴孩。

    幸好,幸好。阿浔这样想着。

    晚风徐徐,天边的最后一抹殷红渐渐落入西峰,丝丝缕缕的余晖缓缓散去,化作夜的深沉。

    “这是什么!”三水惊叫出声!

    时间往回拉一些,三水和另一位阵师相携朝北方山脚处而来。

    那时,余晖尚存,穿过一道道林立的山峰,险险铺撒在河面之上。

    远远望去,只见三水和一位阵师从南方急急赶来。

    “是这里吧。”蓝衣阵师不确定道。

    四面环山的山坳里,东域以南的主河道——淮水河,便流经此处。而这里,恰好又是峪山山脉的最北端:成片的绿茵成片,鸟花花香;粼粼波光的水面,透彻沁凉。

    三水蹲下身,先是细细摩挲过河畔的鹅卵石,又接着站起身,四下走动片刻,在河岸的另一头,找到了一片被绿荫包围住的泥土地。

    “共工居北,乃水之祖巫。”三水一边说着,一边以脚步丈量出相等的距离,“应该就是这里了!”

    紧接着,蓝衣阵师也用相同的方法寻到了另一块同样干净的泥土地。

    “这里也有一处!”他向着三水的方向高喊道。

    三水点点头,与阵师一前一后在两个基点处插下了寻迹阵签。

    就在此刻,只见一抹水色的光晕在两点正中间倏然明亮,几息之间便将两个阵签相连成线。

    成了!

    二人精神一振,同时向正北方快速奔去!

    “终于成了……”

    同一时间不同方位,在正东方的一座极不起眼的高峰之下,两面刻画着怪异形象的旗帜微微扬起,漆黑发亮的旗杆有着成年男子小臂般粗细,牢牢地插在两个高大的石柱之上。而它们的正下方,正躺着一地的蛇身蛇首,遍地腥臭。

    显然,这里正在竟在经历着一场令人浑身发寒地战斗。

    “哎哟哟哟哟~~”

    深洞里除了蛇就是石头,暗沉沉的又湿又冷。眼瞅着底下杀不完的毒蛇、蟒蛇、菜花蛇,扒在一根旗杆上的青年男子忍不住弓起了身子,喘着粗气儿道,“师兄诶~快来帮帮师弟啊!”

    此人,正是与姜离等人兵分三路,直奔东、南两方的二位阵师中的一位。

    至于他口中殷殷呼唤着的中年男人。

    “师弟诶~”他的师兄,别说是飞身过去救他了,眼下已然自顾不暇。

    只见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两手一腿死死地捆在另一根旗杆上,而另一条腿,却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吊在了半空之中。

    “嘶~”中年师兄已是疼得浑身冷汗,手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师弟,你抓紧了……嘶!一定要抓紧了!”

    而他们头顶的正上方,两面旗帜正随风飘扬着:其上有鸟身人面,足下二龙,乃木之句芒;虎头人身,手嘴衔蛇,正是强良。

    可两位阵师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们好不容易翻山越岭地找到这个洞穴,又费尽心思地定位到两面祖巫旗的位置之后,随着旗帜一同露面的,还有这数以万计的、啥也杀不完的蛇群!

    “哎~”

    “哎~”

    两名阵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骑虎难下:谁能想得到,这群蛇,还是有头领的呢!

    “嘶~”

    ,一颗尖细的蛇头刚好从密密麻麻的蛇尸山后,大摇大摆地探了出来。

    “嘶~”

    湿滑细长的蛇身上长满了深紫色的鳞片,它高高立起身体,吐出红艳艳的舌,“嘶~嘶~”

    一双阴森的暗红蛇瞳泛着冷光,盯住了旗杆上这两个找死的人族。

    “它出来了。”青年阵师嘀咕道,“打吗?”

    “你说呢?”只见中年阵师松开一只手,在断腿处快速狠点了几下,在落地时,双腿赫然已与正常人无异!

    “千辛万苦地骗出来,不杀掉它,咱们如何解阵!”中年阵师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剑身一抖,寒光四射!

    “他们真的没事吗?”此时,刚从仙鹤身上跳下地的姜离,有些担心的问道。

    毕竟阵师这一行,习惯将精力放在攻克阵法上,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善思不善武的。如今峪山上危机四伏,姜离也不明白,为何大家分开时,箴上不派些弟子跟随保护他们。

    “我天道院的阵师,不是修武天赋不佳而不得已为之,而是他们喜爱、他们合适。”箴上言语之中的骄傲,是出身于大宗门中自带的底气, “他们自小被精心培养,阵、武不兼修者,上不了我天道院的台面。”

    海纳百川、展其骥足,这就是天道院为修士们所向往的最大理由了吧。

    想到即将入门的方庭洲,姜离心下也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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