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争命 > 掳掠、试探。

掳掠、试探。

    “你们究竟是谁!”

    当姜离孤身一人被安置在飞驰的疾风辇中时,她的面前,正摆着不少时令水果和精致的糕点。

    甚至还有两壶清甜的乌梅酒。

    这时,紧闭的车门外传来了一声轻笑声。黑衣男鬼,不,是又换上了纱衣的白衣男冠……算了,还是称呼他为白衣女冠吧。

    白衣女冠随意地倚靠在车门上,身边的“圆脑袋”正牵着飞马的缰绳。他朝门内高声道:“姜姑娘,咱们主上诚心诚意地请你去家中做客,你便不要再客气了。”

    做客?

    姜离揉了揉仍旧酸疼的脖颈:鬼族请客都是把人打晕了强撸上车吗?

    可她不敢说出口,即便是打照面起便认出了二鬼的身份,她也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察觉。

    “两位大人,”姜离倾身向前,轻轻扣响了车门,“我就是一个乡下医师,放进人堆都找不着的那种!”

    门外没有人……无鬼回话。姜离又敲了敲车门,试图商量道:“要不二位等我给家中去个信儿?也好叫他们不必担心?”

    说完便耐心等了等,可小半晌时间过去了,还有是没鬼回应她。

    “小的没见过世面,若是跟着二位大人回去,必是要闹出不少笑话。”姜离再度放低了姿态,好声好气地劝说道,“小的丢脸事小,若是叫二位大人面上无光,那便是大事了呀!”

    这下,白衣女冠倒是笑出了声:“你放心,咱们可不敢嫌你丢人,等到了府上,也没……咳!没人敢看你的笑话!”

    谈崩了。

    姜离死死盯着眼前这块怎么也不敢推开的车门,许久之后,整个人便颓废地瘫在了软和的坐垫上。

    那日她抽出了树心的所有力量,一股脑全部贡献给了扶桑。而扶桑,也在重新镇压鬼王之后,把她送出了地底。然后,她便找见了阿浔,听着他被身边人称为“顾家主”、“清识”的……阿浔。

    原来那位“顾夫人”,并没有认错郎君。

    姜离侧了侧身子,瘦弱的身影藏在树后,避开了那边望来的目光。

    她得离开。

    那是姜离下意识的选择。

    眼下,她是很有些后悔了:阿浔不过是变成了一个大概会和珩氏有交道的世家家主而已,还有对家的那种。

    她干嘛要忙不迭地避开呢?

    姜离懊恼地锤了锤自个儿的脑袋,真是安顺日子过多了,身子一虚,脑子就跟着糊涂了。如今倒好,眼看是要进南疆的地盘了。

    “店家,一份盐焗蚕蛹,一份凉拌折耳根,再来两道你们的拿手菜。”姜离在两鬼一左一右地胁迫下一同踏进了路过的酒楼。

    白衣女冠一边吩咐着店家准备吃食,一边严肃地拒绝了同伴想要喝酒的要求:“主上吩咐做事,你也敢灌黄汤?”

    等姜离随他们入座后,圆脑袋还耷拉着脑袋,显然是很想喝酒,可也是真的害怕,害怕他们口中的“主上”。

    姜离伸手想提起桌上的茶壶,却被白衣女冠提前拿了过去,极为殷勤地替她斟上了茶水。

    “姜姑娘请。”

    姜离看了他一眼,随即毫无防备地饮下了杯中茶。

    “两位大人可是南疆氏族?”姜离装模作样地问道。

    白衣女冠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圆脑袋倒是先出了声:“哼!什么南疆氏族?区区人,诶哟!渠翮你踹我干嘛!”

    渠翮?

    姜离默默记下了白衣女冠的名字。

    渠翮揉着自己发胀的脑门,狠狠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同伴,随后转向姜离时,又是一张笑盈盈的脸:“这小子脑子不好,说话素来颠三倒四的。他的意思是,咱们主上家大业大的,区区……区区一般人建立的氏族,是不放在眼里的。”

    姜离很是配合地点点头,抬起手轻轻拭去了额际的细汉:“大人放心,我是不会出去多话的。”

    渠翮心下一想,虽然他在乎的是姜离察觉到他们的身份,但姜离的这番理解,倒也省去了他许多的解释。

    随即再次替姜离斟满了茶:“姜姑娘心思剔透,在下自是放心的。”

    接着便是一顿“宾主尽欢”的南疆特色小宴。

    而姜离所表现出的乖巧与认命,还给她换来了一壶酒。

    “店里可有特色酒?”姜离向此店老板问道。

    老板使劲点头,什么“九里香”、“百蛊幽”、“一转九环”、“逢春秀”……听得一旁的圆脑袋眼睛都直了。

    姜离想了想,最后还是要了一壶特色药酒——百蛊幽。

    刚掀开酒壶上的塑封,独特的幽香便弥散开来,酒如其命,连装着它的瓷壶上,都刻画着许多形态各异的虫兽。

    “这位大人……”姜离瞧了眼圆脑袋,眼巴巴瞅过来的圆脑袋,试探地问道,“可要共饮?”

    “他不想喝。”

    渠翮拿开了圆脑袋面前的空酒盅,说道,“瞧我这一路只顾照看姑娘,都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是渠翮,刚才这傻子已经告诉姑娘了。”白衣女冠指了指自己,随即又指向了埋头扒饭的圆脑袋,“他叫彩铃。”

    ???

    “噗~”

    姜离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下,圆脑袋又不乐意了:“笑什么笑!这可是主上亲自给我取得名字!”

    “吃你的饭吧!”一把按住了彩铃的头,渠翮满脸都写着无奈,“这小子从上到下连肠子都是直的,姜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姜离好脾性地点点头,随即将整整一壶的药酒都喝了个干净。

    当夜,便是面色惨白,浑身冒汗的摊在床上起不了了。

    “姜姑娘。”渠翮站在床边,执着手帕轻轻拭去了姜离额头的细汗,“在番阳时百毒不侵的姜医师,到了咱们南疆,也不会水土不服的。”

    他弯下腰,栗色的双眸里倒映着虚弱的姜离:“对吗?”

    显然,他并不相信姜离是真的病了。

    姜离掀起眼皮,见这鬼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支起身子,狠狠地推开了他!

    “姜姑娘!”渠翮眉眼微皱,望着伏在床边的姜离想要再劝上两句,“你就安心随我们回去,必不会……姜姑娘!”

    只听“哇”的一声,床边的脚踏已是一片鲜红。

    而姜离,亦是人事不知了。

    渠翮这才慌了神!

    “彩铃!你在这儿守着!我去请医师!”

    “啊?”彩铃闷头闷脑地点点头,“哦!”

    片刻后,客栈外响起一声尖锐的马鸣。

    彩铃关上窗户,嘟囔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去哪儿给她找医师啊?”

    床上的姜离仍旧昏迷着,脸色较一开始更加惨白了些。

    “死了才好!”搬了张凳子到床边,彩铃打量了下姜离的面色,恨恨道,“免得日后拖累了主上,背负‘叛徒’的罪名!”

    叛徒?

    “你在胡说些什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彩铃讶异地回过头,竟是渠翮去而复返。

    “你不是去找医师了吗?”他刚才明明听见了飞马的鸣叫声。

    渠翮走过来,一巴掌猛地拍在了同伴的大脑袋上:“就你话多!你可给我听好了!咱们就一个主上!只要是主上交代的人,别管她做过什么,都给我伺候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彩铃揉着脑袋闷闷点头,“她不是百毒不侵吗?”

    是啊!主上明明说过,这女医师不怕毒,不生病的。

    渠翮心中还是很疑虑,但眼瞅姜离的面色愈发青灰,他还是不敢拿她的性命。

    毕竟,人族脆弱。

    渠阂转身出了门:“我去找医师。”

    不多会儿,熟悉的马鸣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三、二……一。

    “嘭!”

    高大的身体直直摔倒在了地板上,姜离坐起身,拭净了唇边的血迹,冷漠地望向已然昏迷的彩铃。

    “刀呢?”她问道。

    一把被磨得蹭亮的匕首,递到了她的眼前。

    此时,离渠翮离开客栈,已过去大半个时辰。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些许凉意,晨露似落非落,朝雾渐渐散去。

    差点跑断了马腿的渠翮,终于带着医师赶回来了。

    “快点!”他催促着强行“请”来的年轻医师,一踏进客栈,就被店主拦住了。

    “客……客官呐!”

    店主的声音听起来抖得很厉害,渠翮看了一眼,随即向楼上——姜离的住房望去。

    “您……楼上……”

    店主语无伦次地想说些什么,却又紧张地颠三倒四说不清楚。但渠翮,多年黑暗中行走的经验告诉他,出事了。

    凌乱的床铺,留下暗红血迹的床凳,床绫在大力的拉扯下垂落在地,倒得七歪八扭的桌椅旁,一把匕首正深深地插在他同伴的胸口上,像极了激烈打斗后的杀人现场。

    而姜离,已然不见了踪影。

    “哼~”渠翮循着房中痕迹环视了许久之后,一旁跟着上来的年轻医师白着脸,哆哆嗦嗦地问道:“大……大人。这位郎君他……”

    “你回去吧。”渠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要诊治的人了。”

    医师先是一愣,随即疯狂的点头:“是是是!好好好!”

    待医师走后,血腥的客房内,再次陷入静谧。

    渠翮走到彩铃身边,踹了他一脚:“门关上了,起来吧。”

    然后,前一刻还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彩铃,就这么睁开了眼,抽着冷气自个儿拔掉了胸口的匕首。

    “姜离呢?”渠翮递给他一卷干净的布,问道。

    彩铃接过布卷,按在了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不知道。”

    “嗯?”渠翮挑了挑眉,“那谁伤得你?”

    彩铃摇摇头:“不知道。”

    渠翮笑了,几根青筋在额角一突一突地跳着,但他告诫自己,要有耐心,要有信心……

    “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可……

    “我知道……我是坐在椅子上晕过去的……”

    彩铃反驳的小心翼翼,渠翮微笑的阵阵阴风。

    “蠢……”

    “怎么办!”在渠翮爆发怒气之前,彩铃难得生出了些急智,“咱们如今该怎么办?”

    渠翮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咱们两个看着都能让人溜了,你好意思回去见主上吗!你敢吗!”

    彩铃缩了缩脖子:他不敢。

    没错,虽然现场像极了一场争斗后的劫掠,但姜离是自己逃走的。

    她的刻意布置,在渠翮看来,比画蛇添足还不如,她不懂能杀掉彩铃的高手不会留下这看似凌乱,实则未伤一物的客房。

    但她还是逃了。

    在低眉顺眼的乖巧配合时,在狠心把自己弄吐血,搞掉半条命时,姜离接二连三地化解了渠翮的疑心,终于在他去而复返的又一次试探后,卸下了渠翮的防备。

    渠翮低声笑了:“倒真是个极狠得下心的巾帼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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