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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灯光照在皮肤上,泛着柔白的光泽。

    方梨微微侧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

    一缕长发纠缠在珍珠扣上,像是喜欢那颗珍珠极了,死死都不放手。

    谢青彦一双大手打球时还算灵活,这会却解个扣子,已经额头冒汗了。

    “好了。”

    谢青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语速飞快地说,“你换衣服,我先出去。”

    不等方梨开口说什么,门口就传来了关门声。

    方梨按住松开的领口的手一松。

    衬衣下面的白色吊带将她纤细的身姿勾勒出来。

    凭着感觉摸到之前放在床上的睡衣,套在身上。

    方梨隔着门喊谢青彦。

    “谢青彦”

    她声音不大,但因为二楼安静,谢青彦很容易就听到了。

    “怎么了?”

    谢青彦出现在门口,并没有往里面走。

    “左边衣柜的上面有被子,你拿出来。”

    方梨朝门口说着。

    谢青彦这才推开微微合上的门,走进来没有往床上看,直接站在衣柜前。

    “最左边?”谢青彦头也不回的问。

    “嗯,最左边。”

    方梨隔着纱布很费劲才能看到一个轮廓。

    谢青彦将被子取出来,抱着被子转身,看方梨穿着白色居家服套裙,坐在床上。

    神情好似很专注的在看着他。

    “是冷吗?”

    谢青彦自己感觉不到,但是他每次握方梨手的时候,都觉得她的手凉,感觉应该是很怕冷。

    谢青彦说着就张开被子要给她再盖上一层。

    抖被子的风扑倒方梨脸上,她抱着被子往旁边挪了挪。

    方梨抱着自己身上的蓝色碎花被子挪到了靠窗的一边。

    留下刚好剩下一半大的空位。

    “给你盖的被子。”

    方梨想了许久,她和谢青彦现在应该算是最熟悉的陌生夫妻关系。

    毕竟她的记忆停留在六年前,刚分手的状态。

    谢青彦看着那个空位,又看看手里张开的被子。

    有些怔然。

    方梨是觉得他们夫妻应该要一起睡的意思?

    他口袋里还装着刚才碰见高晴,对方给他的客房的钥匙。

    “嗯?怎么了?”

    方梨许久没有听到动静,朝着朦胧的影子问。

    “没什么,医生说你要早点休息。你先睡,我打个电话,一会过来。”

    谢青彦说着将被子轻轻的放在床上,方梨腾出来的空位上。

    方梨躺在床上,洁的纱布解开,纤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蝴蝶翅膀般的阴影,乌黑的长发铺洒下来。

    她今天一下子需要接收消化的信息是有点多,躺下去的一瞬间,困意就席卷了全身。

    谢青彦站在窗边,等到方梨呼吸平稳之后,才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去。

    因为是眼底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出血,医生说完全消除要大概一周的时间。

    正好是一个年假的时间。

    谢青彦站在被月光照亮的院子里,给方雁回打电话。

    方雁回看了一眼从医院回来就直奔方家,嚷嚷着让家庭医生来给她处理脸上的红肿。

    她不敢顶着这张脸回谢家,被谢明仰看到。

    方雁回在方晓月问是不是谢明仰打电话开的时候,一言不发的拿着电话去了书房。

    “阿彦,方梨怎么样了?”方雁回情绪有些复杂的问。

    月光下的谢青彦神色冷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高晴告诉他当年事情真相的时候,他去问过方雁回。

    方雁回只是含糊的告诉他,当年是因为他太小了。可是方晓月和方梨为什么会在会议室里发生冲突。

    电话另一端传来短暂的沉默。

    “舅舅”

    谢青彦有些失望地喊对面的人。

    方雁回回神,“我刚问过了,是你爸爸想让她劝你回谢家一趟,她就先去找了方梨。她性格从小被养的骄纵任性。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谢青彦听完,神色冷峻地挂了电话。

    方雁回从书房里出来,看到方晓月顶着半张抹着药的脸,站在书房门口。

    “哥哥,我不同意阿彦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你让他们分开。我不能看见她,我会做噩梦的。”

    方晓月说的可怜兮兮,余光紧张地打量着情绪不外露的方雁回。

    “那就离方梨远一点。当年那场事故后,她就患上了应激创伤障碍,一度说不了话,后来也遗失了关于火场的记忆。不记得你曾经推了那个孩子。”

    方雁回声音冷漠地警告她,“方晓月,你以为我这些年一直私下接济她们母女是为什么,是在给你赎罪。

    如果你还想继续当你的谢太太,就不要惹阿彦和方梨。”

    方晓月神情变了几变,“她真的不记得了。”

    方雁回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失去了那场大火的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姐姐。”

    他冷眼看了一眼神情放松的方晓月,“明天你就回谢家吧,你一回来,整个家里都吵的我头疼。”

    方晓月委屈的哼了一声,“爸妈走的时候让你好好照顾我,你现在竟然不让我回来住。”

    方雁回身影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要不是当年答应过年迈的父母,他就是打断方晓月地腿,也不会让方晓月和谢明仰在一起。

    他都不敢想象,当年方遥是不是知道了方晓月的心思,才情绪失控,最后酿成了那场大祸。

    谢青彦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时,方梨已经从平躺变成侧卧,抱着被子睡的香甜。

    他想起医生嘱咐的要平躺,减少侧卧时下面的眼压升高,导致眼底二次出血。

    于是小心的托着她的脑袋,让她平躺。

    方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扒拉自己。她想睁眼,但是眼睛涩的厉害,怎么都睁不开。

    她伸手软绵绵地抓住那只困扰她的手。

    谢青彦当下停止离动作。

    他看着方梨眼皮颤动了几下,最后抱着他的手,又归于平静。

    谢青彦担心她睡着睡着,又变成侧睡,于是将手小心地抽出来,撑在她习惯侧躺偏向的脸侧。

    晨光熹微的早上,方梨准点的生物钟将她从睡意中唤醒。

    她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伸了个懒腰。

    习惯侧身时发现有一只明显不属于她的手放在脸侧,将她半张脸暖的热热的。

    还没等她彻底醒过神,那只放在她脸侧的手,就从她脖颈与枕头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然后手臂力道一收,将方梨连带着被子一起卷到了自己身上。

    方梨一下子彻底醒过来。

    她本能的睁眼,感觉两只眼睛周围肌肉紧张,想到自己眼的情况,睁到一半又闭上。

    她伸手摸上身下人的脸,谢青彦无意识的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热气喷洒在掌间,格外烫人。

    “谢青彦,你松开我。”

    方梨动了动,发现谢青彦力道奇大。

    “嗯”

    谢青彦迷糊的应了一声,反手把他抱的更紧了。

    “谢青彦,眼睛。”

    方梨没办法只好卸了力道,任由自己趴在他身上,无奈地开口说。

    她话一落音,就感觉谢青彦猛抱着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裹着薄被被迫地坐在谢青彦身上。腰上有只大手用力的钳住她,没让她在巨大的冲力下,整个翻过去。

    “我看看,是不是哪里疼?”

    谢青彦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懒倦。

    他腾出手,小心的让方梨睁眼。

    方梨裹着被子都能感觉到谢青彦紧张的浑身僵硬。

    她微微摇头,“不疼,就是想让你松开我。”

    谢青彦这才注意到两人的姿势。

    耳后可疑地红了起来。

    “你先睁眼我看看?”

    谢青彦没有松手,而是伸手将方梨的脸拉近,让她睁眼。

    方梨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睁眼的话,就像小说里的红眼怪了。

    “真的不疼。”

    她说着眼睛还紧紧闭起来。

    谢青彦感觉方梨这会有点像他小时候逃避吃药的样子。

    好气又好笑的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下一秒,方梨两手用力推着谢青彦往后,拉开两人距离。

    谢青彦因为刚才揽着方梨腰的手松开,此刻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推,砰的一声,上半身就直直的落在了床上。

    他有着脑袋发蒙的看着赫然睁眼,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方梨。

    黑发红眼,是有点动漫里吸人精血的妖怪味了。

    现在变成他躺着,方梨裹着被子坐在他身上。

    “谢青彦,你…你刚才打我。”

    方梨的语气里除了羞赧,还有不可置信。

    谢青彦呼吸凝滞了一瞬,尝试解释,“豆腐都拍不碎的力道,不能叫打。充其量算…”

    摸这个词好像更不好。

    谢青彦无奈伸手拉住她的手,闭上眼,放在自己脸边,“那让你打回来。”

    方梨闭了闭眼。

    医生说要心平气和,不能生气。

    她伸手捏了一下谢青彦的脸,然后从他身上下来,“我们扯平了。”

    谢青彦感觉她的力道,捏一只蚂蚁都捏不起。

    谢青彦看她半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只手总想用手去摸一下眼睛。

    心里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跪坐起来靠近她,“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方梨点头,“右眼有点痒,好像睫毛掉进眼里了。”

    谢青彦急忙下床,给她拿消毒棉签,小心地将睫毛沾出来。

    生理性的眼泪从泛红眼尾溢出,方梨手搭在谢青彦有力的小臂上,闭着眼微微仰头,不让眼里的水真的流出来。

    谢青彦静静地看着她,心跳突然失去了节奏,某种莫名情绪从他心底开始滋生。

    “方梨”

    谢青彦突然出声。

    “嗯?”

    方梨闭着眼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我想亲你。”

    方梨还没反应,温热的鼻息就突然靠近,扑在她的眼皮上,让她怎么都睁不开眼。

    方梨突然想起来,六年前她在运动会后的午后,亲吻熟睡的谢青彦的一幕。

    她一直以为那天谢青彦红透的耳垂是夕阳的映照,但是重逢后谢青彦说他们没有拥抱但有过亲吻。

    原来当时谢青彦是在装睡。

    “嗯?”

    方梨感觉嘴巴被咬了一下,不明所以的发出闷哼。

    谢青彦亲着发现方梨竟然分心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惩罚式的咬了一口心不在焉的人,生气不亲了。

    “昨天方姨去找你,是父亲想见我们,要去见他吗?”

    谢青彦发现自己在方梨唇角咬出了齿痕,有点心虚的身手摩挲着企图抹平。

    他其实不在意方梨愿不愿意,只是他现在和方梨结婚了,要和她商量着来。

    方梨努力忽略他手指在自己嘴角的动作,出声问道,“你爸爸,见过我吗?”

    谢明仰想见他们,估计是知道了他们领证的事情。

    “没有,我们平常不联系。”他小的时候谢明仰比较忙,都是方遥在照顾他,后来方遥去世,他就一直跟着方雁回,后来他和方晓月结婚,他们连逢年过节的相互问候都没有了。

    都是方晓月在中间传达。

    说完,谢青彦将头靠在方梨肩膀上,神色有些懊悔。他刚刚才意识到,昨天是他和方梨领证的第一天。

    方梨感觉好像一只大狗趴在自己身上,上半身的力道都压在了肩膀上,她不得不伸手抱住,避免两人一起倒下去。

    “可以。”

    方梨抬手摸了摸埋在肩膀上炸毛脑袋。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青彦情绪突然落了下来,呼吸都变得绵长。

    谢青彦从哀叹自己失去的新婚初夜里抽离出来,他按着方梨地肩膀,“先不急,有件事我和你说了之后,你再决定。”

    谢青彦看她脖颈上被子里压出来地红痕,默默的将堆到腰间地被子给她往上提了提,直接遮到了下巴。

    然后一把抱在自己怀里,又给她打预防针。

    “你一会情绪先不要激动。昨天你见的方晓月其实是我舅舅的妹妹,也是我爸的第二任妻子。”

    方梨昨天就知道了,她是谢太太。

    这会又知道她是方雁回的妹妹,反倒没觉得意外,就是他突然明白了,当年那场大火里,为什么方晓月会在了。

    只是现在她的记忆停在六年前不应该知道这些。

    听完她沉默了许久,抬手握住谢青彦的手腕,声音有些不确定的问,“如果他们反对,我们会不会分开?」

    谢青彦似乎感受到了方梨的担忧,害怕他们重蹈六年前的覆辙。

    “不会,我不去干涉他们的人生,他们也无权干涉我的选择。”

    谢青彦说完,看她关注点完全不在自己家乱七八糟的事上,只是担心他们不同意,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开心。

    方梨在担心他们会不会分开。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也会努力获取他们的认可。因为他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方梨说着握紧了谢青彦的手。

    既然方晓月这些年一直都在谢家当谢太太,那么她也可以。

    出发去谢家的时候,高晴将方梨拉到一边,简单的嘱咐她见长辈注意礼仪。

    谢青彦则给谢明仰地秘书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会带着方梨回谢家老宅。

    方晓月接到谢明仰让她回家的电话,原本已经阴转晴地脸色在听到谢青彦要带着方梨回去时,当即沉了下来。

    “明仰,你接受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谢明仰语气不变,“小孩子的胡闹罢了。”

    方晓月挂了电话,将化妆桌上的东西一掌全都扫到了地上。

    什么小孩子的胡闹,谢明仰只关心有没有理由让谢青彦回谢家。

    才不在乎他带谁回去。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地肚子,当年她宫外孕意外流产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闭眼调整情绪之后,方晓月从椅子上站起来,因为没有孩子,她在谢明仰心里事事被谢青彦压一头。

    方晓月脸上带着全妆,将脸上的红痕完全遮住,站在谢家大院门口。

    院子里已经挂上了过年用的喜庆挂件。

    一眼望去一片火红的过年气氛。

    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女主人,她不会怕那个叫方梨的女人。

    就算她记得又怎么样。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夫人”

    管家停完车回来,发现方晓月竟然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院子。

    方晓月扭头声音带着微微的不悦,“院子里红色地挂饰太多了。”

    管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回道,“我马上去掉一些。”

    方晓月点头,边往院子里走,边问,“先生在哪?”

    管家:“先生在书房。”

    方晓月站在书房门口,看到谢明仰明显兴致高昂的在写字。

    她推门进去,“在写什么?”

    她说着走到书桌前,站到旁边研墨。

    “对联。”

    谢明仰说着写完最后一笔收势。

    方晓月看到上面的字笔势锋利,气势十足。

    谢明仰小时候跟着书法大家练过几年字,他当年也是在练字时遇见了学画的方遥。

    “最近不是很忙,怎么有闲情拿笔了。”方晓月一边收拾,一边问。

    “外边再忙,也是家更重要。”谢明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皱眉,“回家,怎么还把妆画上了。”

    方晓月闻言仰着脸,有些不满地问,“不好看吗?一天没见了,我想你看到我漂漂亮亮的。”

    谢明仰失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化妆更漂亮。”

    方晓月闻言心花怒放,踮着脚就要亲他。

    没想到谢明仰伸手箍住她的腰,拒绝了这个亲吻。

    “一会阿彦就回来了。你去看一下厨房收拾好没。”

    方晓月脸色微变,有些不高兴的推开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又到门口又听到谢明仰在后面说,“把脸洗洗,在家自在些。”

    方晓月回到卧室对着镜子,有些生气地将脸上的一趟全卸了。

    脸上还有些细微的红痕,不过已经不明显了。

    谢明仰根本不知道她在外边被人打了,还嫌弃他脸上的妆厚。

    方晓月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直到她听到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

    方晓月当即从椅子站起来。

    她一下坐不住了。

    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她,她不能让那个女人在她的家里耀武扬威。

    谢明仰穿着新式的改良中山装,坐在客厅的红木椅上。

    谢青彦领着方梨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屋。

    他担心方梨带着墨镜不方便,一只手始终护在她腰上。

    隔着半开的门,谢明仰打量着这个被他儿子小心护在怀里的女人。

    不管怎么说,谢青彦都是谢家人,瞒着所有人一声不吭结婚,就是在挑战他的底线。但是看到他愿意带人回来,心里的大半怒气又被抚平。

    说到底这些年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合格,导致他们父子亲缘淡薄。

    “我们回来了。”

    谢青彦原本不想先开口,但他担心方梨觉得尴尬。

    “方梨。”谢青彦伸手捏了捏最近格外爱走神的方梨。

    “叔叔好。我眼睛眼底有点出血,希望不要吓到您。”

    方梨说着摘下了墨镜,目光直视那个一身上位者气势的中年男人。

    身上不显酒色财气,但有几分儒雅。

    “去医院了吗?”

    谢明仰看她一双血红眼睛,一直盯着?却是让人心里发怵。

    “去过了,医生说等眼底的血散掉就好了。”

    谢明仰点头,让谢青彦带人坐下。

    他将谢青彦又是扶着,又是拉凳子地行为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直接厨房帮佣急忙跑过来,说是太太做饭切到手了。

    “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

    谢明仰说着起身离开。

    “谢青彦,你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吗?”方梨浅浅地看了一周围,问道。

    这里算是整个南城最好的别墅区,她知道谢青彦家境不错,倒是没想到这么好。

    也是她之前失忆,除了和高晴相依为命不知所谓地活着,其他什么都很少关注。

    “七岁前住在这里。”

    他说着牵着方梨在院子里逛。

    墙角有一颗好大的枇杷树,谢青彦拉着她走过去。

    “这是我出生那年种的,上面还有我小时候科的字。”

    谢青彦拉着她绕了几圈,最后才找到当年她刻的已经变形地痕迹。

    方梨手摸上去,随着年限越长,树干越来越旺盛,当初年幼时刻下已经变认不出来了。

    “还记得当年刻的什么吗?”

    谢青彦则忍不出来,好笑的摇头,“大概是名字什么的?”

    “是幼儿园喜欢的小女生的名字?”

    “当然不是。幼儿园的小女生,我统一的印象就是有点烦人。”

    谢青彦说完,看了一眼方梨的神色,又补了一句,“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只有可爱。”

    方梨想起来她最初和谢青彦遇见,她当时因为不想和方糖一样,非要哭着剪个短发。

    夏天又被晒成了黑皮。

    变成了一个短发黑皮的假小子,谢青彦当时都不乐意搭理她来着。

    “谢青彦,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好的恋爱脑?”

    方梨说完,看到了朝他们走来的谢明仰和方晓月。

    她和方晓月遥遥对望,然后在两人距离靠近时,又各自隐藏心底最真实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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