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他眼里的自卑让她心里钝钝地一痛。

    经过这次飞机失事,她很清楚,和其他任何事相比,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亲了亲他额头,双手绕过他后颈,把他轻轻往下扣:“你看,你的过去跟我没关系,对不对?我只知道你未来不可以欺负我,骗我,能做到吗?不许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要不然,打出骆par的好人卡,让他一夜返穷。

    但心里不免想起了渣爹的话。

    十有八九,他这段想不起的记忆,和渣爹所说的那个秘密有关系。

    她丢开了没继续想。

    洗完澡的她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香味,温暖而柔软。

    周颂予仗着身高,一低头就能轻易地看到她领口下的风光。

    他抬起头,脖颈绯红,连眼角都染了同样的情潮:“棠棠,换衣服吧。”

    他不是圣人,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考验和折磨。

    难受吗?自找的。

    按舒沐云面授机宜的精髓,这种吃不着非要吊在眼门前的行为,就是自虐。

    她鲜少恶作剧心思爆发,伸手钻进他衣服下摆摸了一下他的腰。

    她的手很轻软,指尖凉凉,撩在腰上让他立刻浑身一紧。

    “棠棠!”他真的不是什么柳下惠!

    林棠晚看着他瞬间变暗下来的眼眸,变本加厉地又扑进他怀里。

    然后踮起脚尖啄了一下他的唇,一只手伸进他裤子的口袋里,摸到一个方方的纸盒。

    她拍了拍纸盒,耳语道:“我看到了。”

    她算了他出去的时间,远远多于来回一趟取衣服花的功夫。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出去做了别的事。

    比如,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一下安全工具。

    周颂予眼眸中的风暴汹涌而激烈,呼吸沉重起来,重重几息之后,他一把抄着她膝弯抱起,三步两步走进卧室把她抛到床上。

    然后一劈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窗帘关掉。

    窗帘一遮,室内宛如黑夜。

    周颂予开拓着陌生的领地,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剧烈,吵得他头昏脑涨。

    然而,她宛转的一声吟哦后,突然惊呼道:“完了。”

    “什么完了?”他正忙得不得了,抬头看到她一脸慌张和生无可恋。

    “大姨妈来了!”

    他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整个人像被抽走了三魂七魄,颓然地躺在了她身边。

    “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上。”他背过身,起伏的胸口压抑着叫嚣的渴望。

    丢脸死了,林棠晚捂着脸。

    也没想到会这么狗血,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偏偏临门一脚刹车。

    但这么多年脱单小组不是白混的,舒沐云的耳濡目染和教诲下,她也知道其他方式。

    “那我哄哄你。”她再次向他的腰伸出手。

    唯一的代价就是手很酸。

    虽然无从比较,但对某人雄厚的本钱有了清晰的认识,而她也终于开拓了身为朵拉时没有机会触及的领域。

    第二天他带着林棠晚从海市回苏市。

    车开到小区时,楚云山和白茹的车已经停在门口。

    白茹容光焕发,本来就保养得宜的脸上,更显得年轻。

    倒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周颂予停好了车,牵着林棠晚的手站在两人面前叫了人。

    虽然个头高出了舅舅一大截,但站在他面前的姿态莫名让人觉得十分乖巧。

    两人都笑意盈盈地看着林棠晚。

    毕竟还没领证,她红着脸还是叫他们叔叔阿姨。

    楚云山拍了拍周颂予的肩膀:“长大啦,以后有了家,要更懂事。”

    即使素来是“别人家孩子”的周颂予,在长辈训话的时候,也很是乖巧顺从,他握紧了林棠晚的手应声。

    四人一起坐进了林家客厅。

    楚云山和白茹都是惯在生意场上迎来送往的,气氛掌握得刚刚好,更把林棠晚夸得仿佛天女下凡一般难得。

    他们拿出了周颂予小时候的照片。

    这种照片需得有一些要求,必须八岁以前。

    ——古人认为,八岁以后人才有了自己的智慧,在此之前的年岁,是三魂七魄少了一脉的,因而更加纯粹。

    白茹用一个考究的红色信封装着他的照片递过来,表情很认真:“亲家大伯,这张照片,你自己回头再看,哦?”

    她的手指压在信封上,意思不言而喻,当下此时不要打开。

    周颂予抬眼看着白茹,眼神里有不解,但白茹没有理他。

    林森池看了一眼林棠晚,把信封收起来,转身放进了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楚家夫妇代替周颂予的父母,摆了十足低的姿态。

    送的礼无不精致贵重,更是连一顿家宴也不让亲家动手,全部安排翠和的厨师上门烹饪。

    足以见得,他们是如何珍重地对待周颂予的婚事。

    生怕因为他没有亲生父母上门,让女方觉得态度不够真诚。

    一席过后,楚云山和白茹看着时间先告退,邀了林森池隔天去翠和吃早茶。

    而周颂予和林棠晚,还要赶回海市,紧接着便是周一,他们要飞京市去继续做酒店并购项目。

    按照进度,下一周,钻豪和庐静的正式谈判,就要拉开帷幕。

    两人厮混了一整个周末,还要赶时间好好重新梳理一下目前的脉络和信息。

    送楚家夫妇到小区门口后,周颂予在林家邻居的注目礼中上楼。

    “什么叫如芒刺背,我现在有体会了。”他轻轻说。

    邻居们的眼神,就像芒钉一般,如有实质地刺着他。

    林棠晚噗嗤一声笑出来:“谁家毛脚女婿上门,都要被邻居这样打量的。你信不信,这段时间我爸心情好着呢。”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一顿梭巡,“毕竟,他的毛脚,要样子有样子,要风度有风度,还特别会赚钱。”

    这个眼神又让他想起前一晚的旖旎和孟浪。

    周颂予眼神一暗,又狠狠亲了亲她。

    林森池被隔壁邻居叫了出去。

    “看,我爸这都闲不住,出去显摆了。”林棠晚进到老爸房间,把那个信封偷偷拿出来,“你舅妈为什么要让我爸回头再看啊?难道你小时候长得很丑,拿不出手?我小时候可是……”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周颂予的照片不难看,甚至称得上玉雪可爱,一看就十分伶俐。

    但是,谁能想到,在这张照片里,她居然看到了作为背景的自己和老爸呢?

    “你在实验学校上过学?”她抬头问。

    照片里的场景,分明是苏市实验学校,而周颂予正穿着学校的校服。

    **

    白茹坐在车上,觉得脑袋一直嗡嗡的,她问:“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安啊,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楚云山沉吟半晌,安慰妻子道:“能有什么事?你也不用过于小心,那张照片,阿颂自己也看过,我看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要不是他那个爸实在不堪用,也不用我们拿这张照片出来。”

    他们翻遍了家里的相册,只找到这一张周颂予八岁前的照片。

    白茹拍拍胸口:“希望不要出任何岔子,安安心心给他们办好婚礼。你先不要送我回家,我去凤溪寺去问问,帮他们算算领证和婚礼的黄道吉日。”

    楚云山皱眉:“阿颂这样深情,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楚水瑶留下的戒指和翡翠镯子,周颂予都拿来送给了林棠晚。

    这些东西,他本以为周颂予至少会在结婚后才拿出来。

    白茹破口大骂:“你懂个屁!要不是有这份诚意,你以为棠棠能答应嫁给他?你们男人,就是只会算钱,算投入产出比!市侩!”

    楚云山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祸水东引到了自己身上,吃着闷亏小声辩解:“我当然不一样,家里的钱不都是你的……”

    白茹灵机一动:“对了,我得催着他们去把证拿了,夜长梦多,等他们拿了结婚证,第五大道那间‘楚水瑶’的股份就可以做正式切分转让了。”

    周凯洋垂涎这家店已经很多年,为了方便管理,这么多年白茹只负责选品和上新,店面管理交给了职业经理人。

    按照最初协定,这家店的利润三七分成,白茹三和楚水瑶七。

    楚水瑶去世前,把分成改成了五五分成,而她那一份,分到了周颂予名下,遗书中,作为儿子娶妻的聘礼。

    跟其他产业不同,这家店几乎像一个下金蛋的母鸡一般。

    每天的流水十分稳定,比国金的半荷好了不知多少倍。

    周凯洋没有其他产业,哄着周颂予让出了这家店的收益,约定在他结婚后,归还这家店的股权收益。

    这几年靠这家店,周凯洋过得舒服至极。

    白茹早就看不惯闺蜜兼小姑找的这个男人,除了一张脸看得过去,什么都不行。

    楚云山眼神一冷:“费那个精神做什么,让律师出面就可以。”

    他可不想跟那个花花公子打交道。

    **

    林家。

    林棠晚拿出自己小时候的相册。

    泛黄的照片,记录着她从小到大被呵护的时光,从前到后按年龄排版。

    有穿着蓝色背带裙唱歌的照片,有和爸爸妈妈在公园荡秋千的照片,也有她哭得没什么形象的照片。

    她翻动的手停留在一页相册上。

    指着上面的背景给周颂予看:“你看,是不是跟你在同一个地方拍的?这是我爸以前工作的学校,那时候他是苏市实验学校的老师,看起来你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我爸还没病退哎。”

    周颂予看着相似背景画面的照片,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突突地刺。

    转而有许多碎片,飞快地掠过眼前。

    脑部又疼了。

    林棠晚抬头看到他神色大变,不安地问:“你怎么了?”

    脑海中有无数细碎的声响,周颂予捉住了其中最大声的一道,那是一群人在骂他:

    “都怪你!”

    “都怪你!”

    “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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