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成为一个和你一样的人，我也要经商。”
沈知念一愣，随即揉着沈知望的脑袋。
头发产生静电，有几根落在了沈知念的掌心，恋恋不舍。
身后传来年轻女人的叫喊声，沈知望抬头朝后瞥了一眼。
“知念姐姐，阿娘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沈知念松开了沈知望，眉眼含笑目送着她一蹦一跳到了夫人的身旁。
回想起刚走那一天，沈知望哭着喊着希望她不要将她送人。
但沈知念还是忍痛将她送走，因为她知道她根本没有办法照顾好沈知望，也没有精力。
沈知念浑浑噩噩走回了家中，脑子如同一团浆糊，不管怎么样都是糊的。
次日，还在睡梦中的沈知念就听见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
“知念！沈知念。”
沈知念穿上鞋子，走出房门就看见林清羽着急朝自己跑来，手臂不停挥舞。
“小羽？”
“知念，出大事了！”
*
赶到商业培训铺子后，沈知念望着满地的狼藉，以及门墙被人用毛笔写下的污言秽语。
桌子被翻到在地，椅子七零八散。
入门口的盆栽也被打碎，瓷片碎片、泥土与水交杂，房间如同一片废墟。
“今天我们正学习，突然来了一群人把这里砸了。她们都跑了，我什么都没想，先来找你了......”
沈知念先是上前扶起了一个凳子摆放好，示意林清羽坐下。
又搬过另一个凳子，坐下。
“小羽，没事。这么多困难都挺过来了，也不差现在这一个了。”
“我在去找你的路上，也听过不少传闻。好像说是你......”
林清羽偷摸扫了一眼沈知念，慢慢说出后半句。
“说知念你祸乱朝政。”
“哈？”
沈知念眉毛上挑，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祸乱朝政？谁现在造谣都这么没有基础了？我祸乱朝政？祸乱朝政！祸乱朝政......”
沈知念不断重复着四个字，语气时高时低，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谣言。
别说祸乱朝政，她甚至连皇宫都没有踏入过半步，如今却被按上了这莫须有的罪名。
“这的人可真有意思，什么谣言都敢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半斤八两的玩意。”
沈知念翘着二郎腿，双手抱住自己的大腿，话语中仍旧是对这件事情的不可置信。
“我真的是......气死了......”
林清羽拍了拍沈知念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知念，不要生气......”
但是气急上头的沈知念早已听不进去任何东西。
“小羽，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会有处理的办法。”
“我倒想看看，都是哪些不要脸的玩意能说出这种话。”
林清羽瞥见沈知念生气的模样，想要说的话哽在了喉中，只得日后再说。
“要我说这沈知念完全就是一个祸国妖女，要不是因为她，天子怎么可能会颁布那样的告示。”
“就是，搞得京城有一阵全都是议论天子。”
“就应该骂这个什么沈知念，若不是因为她，我家娘子也不会整日早出晚归。”
“就是，我看那个铺子砸的还是轻了。”
屋外人们的谈话全然落进了沈知念的耳朵中，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沈知念都快怀疑那几人是故意在她铺子前说出这句话。
理智占据下线，沈知念没有丝毫犹豫，起身打开了房门。
屋外是两位瘦弱的男子，三人面面相觑，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摸了摸鼻子，迅速转移话题。
“哎，老王，今晚找个酒楼喝点？”
“我觉得不错，就这么说定了。就去许家那个酒楼吧，据说饭菜特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走吧！”
沈知念望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离开，朝着远方走去。
她眯着眼睛，紧盯两人离开的身影，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
屋内的林清羽见沈知念长时间不动，走上前站在身旁。
“知念，你没事吧？他们说的话你不要太在意，事情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糟糕。”
“小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清羽明白她在这也不会改变什么，只得先行离开。
“我知道了，知念，你好好休息。”
待林清羽走后，沈知念关闭了房门。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坐在了凳子上。
脚边落着破碎的瓷器碎片，她一脚踢开了。
鼻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脸上落下了一道道泪痕。
沈知念随手抹了一把泪水，不受控制地起身径直躺在了地上。
散落的头发沾染了些许被水浸湿的泥土，她有规律眨着眼睛，身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即使内心当中说着不要哭，但泪水还是控制不住落下。
“沈知念，你果然是一个失败者。”
“你当初还不如死了算了，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沈知念将有损信心的话语一句句说出，一步步击垮了自己的防线。
渐渐的，从默不作声地哭变为了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沈知念躺在地上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到了深夜，沈知念被耳畔系统的冰冷机器声音吵醒。
「宿主，快醒醒。」
身下冰凉的地面袭到腰间传遍全身，沈知念慢悠悠睁开双眼。
「宿主，你终于醒了。」
系统的话语中明显带了些许的喜悦。
沈知念动了动手指，只感觉身子酸麻。
她微微起身，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一缕发丝，双手顺下，掌心沾染了泥土。
“我怎么会突然睡过去啊？”
「谁知道呢？宿主，这都要问你啊。」
“我只记得哭着哭着就没意识了。”
「宿主，如果你这是在郊外，没人叫醒你，恐怕就要成为一具尸体了！」
“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咒我。”
沈知念起身撑着椅子站起了身子，捶了锤酸痛的双腿，坐上了椅子。
黑暗中，除了偶尔洒进的月光能够勉强看清手边的东西，远处的物品在沈知念眼底只有一片漆黑。
她倚着身后翻倒了的桌子，有些颓废。
「宿主，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啊！」
沈知念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已经没有精神了，怎么打？”
“系统，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宿主？你的职业精神还是蛮可歌可颂的嘛！”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沈知念也不忘开玩笑。
空中凝固的紧张气氛转眼消失，两人不自觉笑了起来。
只是系统那冰冷机器声笑起来实属不好听，沈知念只感觉脊背一凉，慌忙制止了系统。
“要不我们还是别笑了吧！”
沈知念忍不住吐槽，系统闻言果然停止了笑声。
「遵听宿主的话。」
“系统，为什么你只叫我宿主，不叫我名字？”
「上级有令，不得对宿主失礼，宿主就是我的宿主，我不会直言喊宿主的名字。」
“你倒挺有组织，有纪律。要是有评分系统，一定给你好评。”
「宿主，找到传播谣言者，积分加20！」
系统突然颁布任务，沈知念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我现在都这幅样子了，20积分已经吸引不了我了。当初你说让我去赈灾给我随机积分，我以为你很大方。结果最后跟我说，就获得了0.1积分。当初，我想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只可惜你不是人。”
沈知念翻起了旧账，系统被怼的沉默许久。
「宿主，难道你不想知道神秘大奖是什么吗？距离你获得神恶魔大奖只有11积分了，你不打算试一试吗？」
「宿主，万一这个大奖是让你回到你所在的地方呢？」
沈知念闻言眼睛一亮，心里有一瞬间的心动。
“是吗？我信你个鬼！”
“切~”
她不屑切了一声，双手抱胸，继续与系统对峙中。
“你上一次就是这样，骗我还耍我！”
「宿主，我只负责说，一切都看你。你不愿意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沈知念挑了挑眉，大腿的酸痛感渐渐消失。起身走上前，推开了两扇门。
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屋内的布局，她拿过屋外的扫把，趁着月光先将屋内的泥土打扫干净。又将倒落的椅子一一扶正，望着倒落的桌子，双手握紧边缘抬起。
沉重的桌子让沈知念第一次失败，她调整呼吸，重新拿起，一鼓作气将桌子摆正。
将碎片意义捡起包裹进布匹中，沈知念将垃圾扔在了门边。
屋内经过沈知念过后显得格外明亮整洁。她走进里屋将先前储备的茶叶和瓷器拿出。
去后院从井中打出了水，沈知念烧起了水，忙碌了一番，冲泡上了茶水。独自坐在台阶上，赏着月光，悠闲喝着茶水。
沈知念不知现在的时间有多晚，但观察到漆黑的街道上一人都没有，也隐隐能猜测出时间已是凌晨。
一杯接着一杯的茶水下肚，沈知念目光深沉望向月光。
今日的月亮不圆，弯弯像个小船。
沈知念闭上双眼，开始幻想着月亮化作一个船，带她去到她想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