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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心理剧(下)

    宿舍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沈白曜眼底的暗色一闪而过,不知该如何作答。

    沉默的时间越长,越会让被人觉得事有蹊跷,可她此时大脑宕机,偏生编不出合理的理由。

    初中不算愉快的记忆再次浮现,她害怕谎言败露后,周围人表面同情怜悯的眼神,更怕他们将其作为谈资,加深她的痛苦。

    沈瑜年见状,叹了一口气,故作伤感地编起谎话:“我也和我爸亲,可是他睡得早,等我下晚自习的时候,估计都进入深睡眠了,我哪敢打扰他。”

    所幸同学们不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否则按照赵栩的原生家庭,属实算得上“无中生爸”了。

    沈白曜感激地看向朋友,顺着这番话往下说,勉强笑笑,“我妈经常上夜班,不好意思打扰她。”

    对床两个女生点点头,便开始复习今天的笔记了。

    本就是一个随口而谈的话题,很快将其抛之脑后。

    可是这天晚上,沈白曜睡得并不算踏实,她梦见自己在川菜馆吃饭,对桌坐着一位陌生女性。

    看不清脸的女人,身着白色连衣裙,留着披肩长发,气质和婉温柔,顾不上自己吃,都在给沈白曜挑着毛血旺里的辣椒。

    梦境中的沈白曜,问她:“如果我想去外地上大学,你同意吗?”

    陌生女人放下筷子,注视着她,思索良久,答:“只要你喜欢,我和你爸不会干涉。”

    “我们只能做一些参谋,但未来属于你,真正的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

    “只要食宿条件好,专业差不多,你就去。”

    沈白曜:“你为什么不像其她妈妈一样,阻止我远走。”

    陌生女子轻笑,“能拦得了一时,拦得了一世吗?”

    放手,有时候比安排更好。

    梦境总会把现实里不存在的事情合理化,在梦里的沈白曜,竟然吃了好几块血旺,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猛然抬头:

    “你是谁!”

    一声巨响,把她唤回了现实。

    沈白曜遽然坐起来,头上还冒着虚汗,她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俯视床下时,才发现异常,凝眸辨认躺在地板上的不明物体。

    沈瑜年捂着肩膀,在黑夜里不方便发出声音,坐在冰冷的大理瓷砖上,一脸颓废相,心想:

    幸亏没叫她睡上铺,不然又浪费一次宝贵的重生机会。

    在静默如斯的凌晨,她唯恐自己的落地的声音太大,先朝右上方看去,发现另外两位室舍友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沈瑜年放下心来,又朝左上方看去,正好与一双看笑话的眼睛对上,她心下丢人,用气声问:

    “这么晚你不睡觉坐在那里干嘛?熬鹰吗?”

    沈白曜摊手,“明明是你落地声音太大,扰人清梦!!”

    “对不起,下次注意。”

    沈瑜年狼狈地拽起被子,披在身上,躺了回去。摔了一跤后,她静静地盯着床板,毫无睡意。

    实际上,受到白天心理剧的影响,沈瑜年不由得自我代入,算是做了个好梦。

    梦见她还活着,以妈妈的身份给白曜提供报志愿指导,却做出了不太常见的决定。

    在摔醒之前,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说:

    “你只管去做,我永远在身后支持你。”

    ……

    周五的早晨,唐嘉礼难得起了个大早,和窝在被子里赖床的基友道别后,在六点一刻就进班学习。

    当他背着书包,迈着神清气爽的步伐,走到班级门口时,被人叫住。

    “同学你好,请问你是沈白曜的同桌吗?”

    唐嘉礼转身,刚入眼的就是常年出现在光荣榜上的帅脸。

    “学长好,我是。”

    邵渝把手中的保温饭盒和装着两个纸杯的塑料袋递给他,“麻烦你放到她桌子上,谢谢。”然后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扬长而去。

    经过昨天的事,他看出沈瑜年对自己多有闪躲,怕是他的心意已经“崭露头角”。

    如果他再堂而皇之地替她准备早饭,两人势必会越走越远。

    有句古话:擒贼先擒王。所以把早饭给她的女儿,是最保险,也最讨好,也是她最没法推辞的做法。

    唐嘉礼哪里能知道,看似英俊正经的学长,实则心眼子和考分成正比。只得捧着沉甸甸的饭盒,在原地愣神,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他早起学习的壮志,已经被浇灭了七七八八。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沈瑜年和沈白曜发现男孩捧着个饭盒,拎着个袋子,神情坚定且呆滞,活像在班门口化缘。

    唐嘉礼反应过来,支支吾吾:“这是高三的邵渝学长,给你的。”他把饭盒递给沈白曜的同时,也在观察她的表情,眼神、嘴角……一个微表情都没放过。

    让他庆幸的是,沈白曜并没有意料之外的“窃喜”“兴奋”,而是有些犹疑地接下,转身问旁边的“赵栩”:“他怎么不给你?”

    此时,有一张粉色便利贴从碗的测沿飘落,沈瑜年拿起来扫了一眼,眼皮一跳,接着归于平静,说:“你们吃吧,我桌洞里有早饭。”说完,不顾沈白曜的阻拦,径直进了班。

    “这有热的你不吃……”沈白曜伸出尔康手,却不见那人回头,不禁疑惑:

    闹矛盾了又?

    同桌两人面面相窥,不知如何是好,眼看距离上早读的时间越来越近,沈白曜往外走了两步,把饭盒放在走廊宽阔的窗台上,冲唐嘉礼招招手,“过来一起吃。”

    唐嘉礼一个箭步向前,满脸期待地站在女孩旁边。

    沈白曜起开饭盒,眼睛陡然瞪大:

    上层有十个煎饺、一个不加蛋的培根堡、一个中式蛋堡;下层是香菇鸡肉粥,还冒着热气。

    “咱学校早餐有这些吗?”她抑制住想流口水的冲动。

    唐嘉礼也看呆了,回答:“一直都卖。”

    同时他也意识到,他的好同桌在早晨,应该甚少光顾食堂。

    “一起吃吧。”沈白曜把拿出袋子里的一次性筷子和盛粥的纸杯,分给男生。

    唐嘉礼其实已经吃过早饭了,而且吃得并不算少……但好不容易能和喜欢的女生一起吃早饭,他岂能错过这个机会,不饿也要装出饿了的样子。

    “谢谢。”于是他帮沈白曜倒满了一杯子的鸡肉粥后,自己夹了两个煎饺,满足地点点头,“太好吃了。”

    虽然他早晨吃的也是玉米猪肉馅的。

    沈白曜是真饿了,捞起培根堡就咬了一大口,喝了一口粥,身体暖暖的。她边吃边观察唐嘉礼的反应,发现男孩吃得比她还香,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像极了她养过的小仓鼠,不由得笑出了声。

    唐嘉礼已经很努力装成吃得很香的样子,喝了一大口粥,生怕装得不够像,又塞了两个煎饺,发现同桌正在看自己,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眼睫微颤,含着笑意望了回去。

    沈白曜想起什么,“这顿早餐,是邵渝哥给赵栩带的,我只是沾她的光。”

    按理说她并没有解释的义务,但是……

    唐嘉礼半悬的心放下来,绽开笑容,“嗯。”

    走廊里学生渐渐多了起来,路过群众见两人并肩吃早饭,还疑似脉脉对望,冰冷的瓷砖仿佛都变粉了,然后小声议论了起来:

    同学A:“别的班我理解,这可是五班门口啊?陈老师不管?”

    同学B:“一块吃个饭而已怎么了?你们这些人就是思想太不纯洁。”

    同学C:“只有我觉得那个蛋堡很香吗?”

    靳如墨边啃鸡蛋灌饼,打老远就看见基友和他的好同桌共进早餐,忽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伤,悲从中来,然后加快脚步,气势汹汹地站在唐嘉礼旁边,咿咿呀呀唱起来:

    “呜呜呜我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下和别人来吃早饭!!”(1)

    他的戏犹嫌不够,又搂住基友的胳膊告状:“白曜你看好了,他就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儿郎,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在沈白曜看戏精的眼神中,靳如墨最后补充一句:“我不是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原本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唐嘉礼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咽下去蛋堡,说:“……你能和人家相提并论吗?”

    唐嘉礼说这句话时玩笑的成分居多,因为朋友是朋友,喜欢的女生是喜欢的女生,没有可比性。靳如墨也知道,但还是仰天长啸,暗道此人之薄情。

    可是沈白曜的心里,却实实在在漏跳了一拍。

    插诨打科之下,竟无一人注意到,陈老师的靠近。

    同桌两人注意到时,老师审视的眼神,已不知在他们之间转了几个来回,两人一时间心虚得紧,有种秘密败露的恐慌,手里的汉堡都不香了。

    陈老师依旧面无波澜,直击要害:“两人份的?”

    靳如墨抢先回答:“三人份的,我的吃完了。”撒完谎,就算一贯厚脸皮的他,此时也不敢直视老师犀利的眼睛,下意识别开目光。

    终究是孩子,还能瞒过老教师的眼睛?结合这些日子的观察,陈老师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不过他没挑破,点了点头,语气淡淡,“稍微加快点速度,早自习已经开始了。”然后放过了三人,直接进班。

    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唐嘉礼后知后觉揽过基友的肩膀,“行啊你,这么仗义,平时没白疼你。”

    靳如墨翻了个白眼,“为了你的大计,为父总是要做一些牺牲……泥!”

    话没说完,他已经被踩了一脚。

    此时,在教室后排靠窗位置的沈瑜年,就着冷冷的卤蛋,看着窗外气氛暧昧的少男少女,法海的秃脑门突然浮现眼前,同时很后悔没喝上一口热粥。

    但是想到那张字条,又喝不进去了。

    粉色的便利贴上,少年用端正有力的字体写着:

    [白曜,早饭是你和赵栩两个人的。]

    [帮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至于对不起什么?沈瑜年也不知道逗号后面的内容,但因为这张便利贴,她不安的心绪又向上攀登一级。

    她不知道的,邵渝知道沈瑜年会看这张便利贴,落笔千遍,揉皱了数张,才决定删去后半句话:

    [对不起,我喜欢你。]

    …

    利用晚自习时间,心理剧小队开始了第二场的排练,这一场内容不多:女儿穿越到妈妈的大学时代后,和妈妈成为大学舍友,进而成为好闺蜜。

    同时也发现妈妈的追求者众多,女儿一时也分辨不出哪一个是抛妻弃女的爸爸。索性来个“一刀切”,杜绝她妈妈在大学期间谈恋爱,把所有追求者都赶跑。

    正逢妈妈在进行篮球比赛,追求者们无比殷勤,纷纷候在场外。女儿打算来个重拳出击……

    沈瑜年不禁吐槽:“咱们可是高中生,涉及恋爱剧情,这是能过审的吗?”

    徐沐歌:“怎么不能呢?咱们这叫寓教于乐,教会当代学生树立正确的爱情观。”

    几人:“好好好。”

    本场加入了两个新演员,饰演追求者一号的唐嘉礼,和饰演追求者二号的俞逢。

    前者本色出演兴致高昂,后者不温不火被迫营业。

    “start!”(以下是演戏。)

    等沈白曜饰演的“妈妈”抱着篮球出场时,饰演“一号”上场拿着瓶无糖乌龙茶和抹茶瑞士卷来了。

    傍晚墨蓝扎染天际,唐嘉礼像是破空而出的暖光,脸上洋溢着害羞的笑,“给你的。”

    有了早晨的饭局,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沈白曜接过乌龙茶,掌心的温热扩散进血液,血管深处似是怦然而动。

    霎时间,晚霞映在深空,如红蜻蜓停留一汪碧水,甚是扎眼,光芒倾泻而下,点亮了彼此眼神的光。

    “谢谢……”随后垂眸,女孩漂亮纯净的小脸,微微发烫。

    唐嘉礼有些忐忑地问:“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沈白曜可能是入戏了,迟疑片刻,点点头,“嗯。”

    高中生的喜欢,往往不需要什么道理。

    当她承认自己对男孩却有好感的时候,男孩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眼眸落入了初春的繁花。

    至此,樱花味的香薰蜡烛燃烬,站在烛火顶端的小人不再独自起舞,因为另一个小人也随之雀跃。

    同她在内的演职人员都在想:

    剧本里只给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啊?

    怎么到手的变成了乌龙茶和瑞士卷?

    向来话少的俞锋难得八卦起来,小声和沈瑜年说:“唐嘉礼是不是在夹带私货?”

    沈瑜年眼神挺好,哪能看不出两个人对彼此有好感——不像演的。

    照理来说,高中生正值青春期,就像她当年一样,对彼此有个好感实属正常。

    但是——按照她的观察经验,自己当年班里男女搭配的同桌,有三对谈恋爱,结果高考完后三对分手不说,高考发挥得还都不怎么尽如人意。

    小题一旦大做,就想燃烧的草木,稍有不慎就点燃了整片草原。

    作为老妈,她有义务,至少是单方面的,把不正确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

    沈瑜年冷眼旁观,面无表情点点头,“好好。”然后撸起袖子,阔步上前,也来个本色出演。

    出演女儿的她,一把拿过抹茶面包和乌龙茶,在唐嘉礼震惊的目光里,撕开包装怒咬了一口瑞士卷,又灌了口乌龙茶,大声说:“你离她远点!”

    她说这话时声音不小,毫不留情地打碎了粉红泡泡,把唐嘉礼吓了一跳,他大着胆子:“我……喜欢她。”

    沈瑜年哂笑一声:“你才上高中,拿什么喜欢她?”

    “你能十成十不受任何影响吗?就算你不能,她能吗?”

    徐沐歌低声提醒:“是大学。”

    沈瑜年似乎忘了是在拍戏,仍自顾自说道:“无论你对她是一时兴起还是其他的,先放放,等毕业之后再说,对你对她都好。”然后觉得话的分量不够重,又提醒:“如果让我发现你们谈恋爱,你……”

    你试试。

    徐沐歌和俞锋愣了,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唐嘉礼也被说懵了,对戏时他根本不敢看“赵栩”的眼睛,总觉得莫名恐慌。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说婆媳关系难处的,那是天大的偏见?!

    世界上最难的关系,还得属女婿遇上丈母娘。

    不过,现在唐嘉礼听到“一时兴起”这个词尤为不平,下意识辩驳:

    “我不是一时兴起。”

    已经很久了。

    久到,他坐蛋糕店的窗边等待了几千天。

    久到,他抚摸过书里的桑叶书签无数遍。

    久到,他只敢先在网络世界里靠近她,摸清她的喜好,才敢真正走近外冷内热的她。

    久到……他在心底呼唤千万次她的名字,她终于听到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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