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长风猎猎,千山雁绝,那战火又将天地的颜色染得如地狱般热烈。

    时隔十三年,宇智波上昭又踏回到熟悉的战场。

    这一次,就当她,在替他们,守护着这片土地。

    宇智波上昭在战场上遇到的第一支队伍,恰好,也是她无法忘怀的死敌——金角银角部队。

    居然被云隐重建了吗?真是可笑!

    宇智波上昭抬起镰刀,眸中勾玉作转。

    左边四十五个,右边二十七个。

    不要怪我,这就是战场的本能啊。

    若说如今的宇智波上昭有什么忍术上的缺点的话,那一定是她的结印速度。

    按宇智波一族的天赋,最快的忍者结印速度可以达到一秒12印;而就算是资质平庸的一般忍者,苦练之下也可以达到一秒4印。

    而她,不知是因身体构造还是其他,却一直只能保持一秒1印的记录。

    如此之下,遇到近身作战部队,不免劣势频频。

    为此,她多年苦练影分身之术,两人依托,可成双人战斗之势。

    “丑—戌—辰—子—戌—亥—巳—寅!影分身之术!“

    手起镰落,敌人应声倒下。

    “火遁·火龙流星!”

    “风遁·气流乱舞!”

    几乎同时,两术相合,将杀伤距离扩大了两倍。

    入目所及,皆是冲天火光。

    正要查探伤亡,突然,一处信号弹从一地升起,炸开在天际间,散出危险的红色狼烟。

    那个方向,应该是山椒鱼半藏!

    连程度最深的红色信号弹都用上了,大蛇丸他们看来情况不妙啊!迟到一步,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宇智波上昭心下一悸,向正前方跑去。

    可没走几步,几道破空的寒气,直直朝她的后脖颈袭来。

    漏网之鱼吗?

    容不得细想,上昭下意识正要跃开,一个佩着木叶护额,约莫四十多岁的忍者已挡在了她的面前。

    “铛”的一声音,苦无与手里剑被砍下,瞬时溅起星芒一片。

    “多谢!”宇智波上昭警觉道:“不知哪里来的二十余人,又围了上来,真是粘人的尾巴。”

    那名忍者道:“等会我制造混乱,你快逃走!”

    宇智波上昭望着那大口喘气的忍者,小腿隐隐抽筋,额间颈间都渗出了汗珠,怕是早已伤痕累累。“你确定,你这般样子还要护着我?”

    那名忍者道:“呸,谁稀罕护着你!你没看到红色信号弹吗?山椒鱼半藏已经要打到木叶大门了!你还不快去支援!”

    愈发逼近的查克拉的密集程度令人发指,两个人一起逃,怕是短时间根本甩不掉这些尾巴。宇智波上昭凝重道:“我走了,你必死无疑。”

    那名忍者道:“一个小姑娘,怎么做事情磨磨叽叽的。按照我目前的身体,真到了那里怕是已经废了,老子可不想做拖油瓶。”

    宇智波上昭不忍道:“你……”

    又一发红色信号弹响彻长空,那名忍者急不可耐道:“还不快走啊!”

    仿佛那颗已经凉得生疼的心正被什么融化,宇智波上昭抿紧了唇,拼命朝前方跑去。

    那名忍者最后望了一眼红烟滚滚的木叶,念着那些和平年代成长下的孩童们熟睡的鼾声,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反方向奔去。

    “火遁·灰积烧!”

    漫天烟灰下,宇智波上昭终于甩掉了敌方的忍者。

    正要继续前进,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异常,宇智波上昭身子一僵,脑海中仿佛断了线,空白一片。

    那个人!

    那个人!

    那个人就在她身后的方向,绝对不会认错的,多少次的午夜梦回,多少次的大梦初醒,那是她穷尽一生的追逐!

    可木叶还在等我啊……还有大蛇丸,我……我……

    宇智波上昭猛地拔腿向后奔去。

    他,他是我最后的亲人,是我在这人世间唯一的留恋了!无论如何,对不起了!对不起!

    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宇智波上昭朝那个方向不停地跑着,奔着,寻着……

    直到,直到那个让她再也止不住泪的声音出现。

    宇智波上昭跌跌撞撞地朝身前的男人走过去,最后,一把扑倒在宇智波斑的怀里。

    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滑落脸颊,宇智波上昭咬着下唇,哽咽声逐渐倾泻出来。也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敢这样放纵这些年来压抑的情感。

    半晌之后,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宇智波上昭扶住宇智波斑的衣袍,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千手柱间约生死之战啊?为什么活着不来找我啊?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苟活至今啊?”

    宇智波斑也不说话,一双手抚摸上了上昭的脸颊,似是要擦去眼旁的泪痕。

    上昭依旧自顾自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大致猜到你要做什么了……宇智波石碑道秘密,阴阳归一,森罗万象,我的万花筒也可以看见的!我可以帮你!你带上我,带我一起走吧!”

    “你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我已经受够了一个人的日子了。”

    “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没错,”上昭一愣,不解道:“生命……什么意思?”

    感觉脸颊的温暖在消失,宇智波斑放下了双手,道:“宇智波石碑的终极秘密,只有轮回眼才能看到的真相。无限月读!开启无限月读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借神树之力,将神树上的轮回眼映射到月亮,再通过月亮释放此术;二是开启轮回眼,当轮回之力的拥有者靠近月亮时,用来实现无限之梦的月之眼就会开启,无限月读,照亮世间。”

    “也就是说……无论用何种方法,都必不可少的三个条件:尾兽,外道魔像,以及轮回眼。”

    “没错,但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月亮。”

    “月亮?”

    “古老的六道仙人有个弟弟,名叫大筒木羽村。为看守月亮,大筒木羽村率领着部分大筒木一族的人移至月球居住,并给那月亮设下了月控之术。想要成功实现无限月读,必须要解除那月控之术。而你体内的东西,就是那术的解除之法。”

    “我?”宇智波上昭满是错愕,道:“怎么可能?大筒木羽村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

    “也不是选中了你一个,只不过,这东西恰好在你体内苏醒了而已。如同万花筒开眼的条件一般,极致的悲伤与痛苦唤醒了那股力量,从而与你共生。不然,你以为你的永生之力是哪里来的?”

    “呵,共生?”宇智波上昭冷笑道:“所以,你要对我动手?”

    “终于醒悟过来了吗?你还是那么懦弱与愚蠢啊!”

    “斑,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那眼神让上昭头皮发麻,“我……我是阿昭啊!”

    “呵,还是那么天真。怪不得,死的那个是泉奈,而活下去的是你。”

    “你在说些什么?”

    “没错,泉奈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他被千手那小子重伤之后,是我一直诱导他献出眼睛,是我以守护宇智波为名,一直在算计着他那双万花筒。还有你的舅舅!大长老突然刺出的那一剑,也是我的计划,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因为你就放过一个随时威胁我地位的敌人吧?

    哦,还有千手柱间,让那家伙一辈子都怀着对你的愧疚而活,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至于那千手扉间,一生的克己复礼,一生的求而不得,可笑他至死也不敢说出那番话。那小子最后能那么快上路,也是我的手笔。”

    一瞬间,杀气笼罩在四周,那种死人一般的威压,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你要杀了我?!你,为了你的野心,你想要我的命!”

    上昭猛地抬头,正要结印反抗,双手却突然被死死地压制住。

    “在绝对力量的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不知何时,宇智波斑早已瞬身至其身前,握着苦无的手横在她心脏之前,只消一秒,便要刺穿心脏,鲜血淋漓。

    宇智波上昭无力地抓住宇智波斑的衣袍,道:“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为了你,与千手两兄弟反目,背叛了宇智波,背叛了木叶;为了寻找你的下落,替□□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在刚刚,我抛下了护着我的战友,抛下了那些信任我的同伴,就为了赶来见你……”

    “啊!”

    瞬间大片猩红的血液溅了出来,将心口染上了猩红。宇智波上昭转而一把镰刀挥开了宇智波斑的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心脏,瘫倒在了原地。

    凄凉悲怆的笑意逐渐扩大,上昭只觉那颗心凉得彻底,凉得有些生疼。她的过往,她的存在,她为之努力追寻的一切,她活着的意义,简直就像个笑话。

    “既如此,我是万万不能让你得逞的,我不会让活着的这群人,都成为你野心的殉葬品!上昭强忍痛楚,嘴中艰难地挤出这些字。

    “就凭你的力量吗?”宇智波斑不屑地嗤笑一声。

    “天钿女命!”

    白色藤蔓笼罩着大地,银铃作响,扰着宇智波斑的视野和听觉。他微微侧身,蓝色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轻而易举就将身旁的万物斩乱。

    然而,白色藤蔓消亡之后,宇智波上昭却不见了踪影。

    “可恶!”

    借着这一术法,宇智波上昭蹒跚着,拼命朝反方向逃离。

    可血不停地溢出来,双腿也愈发沉重地抬不起来,不知逃了多久,她终是体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我好累啊,活着真的好累啊。

    那名为宇智波上昭的人,随着苦无的刺入,好像也已经不在了。

    上昭注视着鲜血淋漓的心口,忽地想起了在大蛇丸前那句未完的承诺,或许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我,下辈子,我……放过我自己了。”

    将身体及所有的查克拉都出卖给死神,换得灵魂封印大地,永生永世,无法再生。

    “巳-亥-子-卯-戌-午,”

    “以血为媒,”

    “舍身化无,”

    “封灵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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