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夺过武士的长剑,森森长刃,一挥而下,将人造傀儡劈成了两半。

    迪达拉顺势挣脱开了束缚,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不禁惊叹起来,道:“可以啊小鬼,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黑土和这油彩男,快有我当年一半的风采了,嗯。”

    上昭嗤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之后,要去哪里?”

    迪达拉道:“还用说,当然是找佐助那混蛋,这一回我一定要让他恐惧,让他惊叹,让他绝望。”

    见迪达拉越说越激动,上昭不禁出声打断道:“那么,在你达成心愿之前,可不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呢?”

    ”啊咧?”

    “跟上我。”

    迪达拉还没反应过来,上昭已经不见了踪影。“喂!”满含着无奈,他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追上上昭,此刻她正停在一处巨型瀑布前。

    一道白银将两座雕像横亘于两岸相视,那结印欲战的二人,迪达拉一下认出了这里,“终末之谷……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眼前的人还是未搭话,一跃而上,逐渐跳上了雕像之顶。迪达拉扯了扯嘴角,又跟了上去。

    终于,她停了下来,坐在雕像的顶部,一动不动地望着一个方向。

    既没有繁星,亦没有明月,迪达拉不知她在望着什么,只觉得她的眼神里朦胧不堪,藏着许多他所不知的秘密。

    “你到底让我帮你完成什么心愿啊?”

    “陪我待一会儿吧。”

    “真是的…….跑这么远来这里……真的很想拒绝你这些请求呢。”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贴着上昭坐了下来。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怪冷的……”

    上昭徐徐抬头,缓缓合上双眸,似是享受着冷风拂面的滋味。

    “在等一阵再也不会回来的风。”

    迪达拉一时有点懵。

    “迪达拉?”

    “嗯?”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啊?我……”迪达拉本能开始紧张起来,耳尖也微微染了红晕。“我不行的,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还没有让佐助那混蛋惊叹我的究极艺术,我给不了你……”

    ???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望着少女满眼疑惑的样子,迪达拉长舒了口气,但不知何因,心底却莫名染上了一丝失落“没事,没事,你继续问吧,嗯。”

    上昭偏着头,左手托着下颌,道:“如果,一个对你来说最最最重要的人,要做一件悖逆苍生的事情,你会站在哪一边呢?”

    迪达拉道:“难道不能两全?我的意思是,动用武力手段,阻止那个人。”

    上昭面色一僵,指着自己问道:“我?要是以前,或许大概能勉勉强强地打个勉勉强强的平手;现在……”她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迪达拉道:“不会吧?刚刚在树林里,你对勘九郎使出的,那个千奇百怪眼花缭乱的术,我看着比蝎旦那还厉害得很呢,嗯。”

    上昭道:“喂,喂,那是有名字的,是月匙秘术!!!”

    迪达拉道:“没什么差别,反正很厉害就对了,嗯。”

    上昭闻言长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个术如果能发展到极致,确有可能阻止那个男人人的。只不过……”边说,她边忆起兜卷轴中的内容。

    ““森罗万象——月匙的顶峰状态,不是修行到的,而是悟出来的。”

    “悟出来的?”

    “是,没有人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可惜,我是到不了那个境界了……我果然还是个凡人。”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敢肯定,得到那种奇怪的力量绝对不是件好事。再说,又有什么比我的究极艺术更加令人惊叹和臣服呢?嗯。”

    “不过……”话说到一半,迪达拉掏了掏腰间的忍具包,又在身上左翻右翻,叹道:“可惜,起爆黏土用完了,不然,可要让你好好欣赏我的艺术了。”

    上昭笑了笑,从衣袍里取出一物,放到迪达拉手上。

    迪达拉定睛一看,这不是我送你的乌鸦吗?

    “什么乌鸦,这是荆棘鸟!”上昭辩驳道:“我上次就想和你说来着!”

    迪达拉盯着那小雕塑半天,反复琢磨着,忽而恍然大悟的神情:“啊……随便吧,嗯。不过,这里面起爆黏土很少的,爆炸不了的。”

    上昭咂摸两声:“烟花,总可以吧?”

    迪达拉双手环绕,道:“不行,这不够艺术,嗯。”

    “迪达拉,你这都不行啊?你不行啊?”

    少女的脸庞一步步凑近,迪达拉望着她一言难尽的脸色,一把夺过雕塑,道:“我,怎么能被被你小瞧了?”说罢左手上的嘴开始咀嚼着这弱小的雕塑,半晌过后,朝空中扬了出去。

    先是一抹金色的光划开夜幕,紧随其后细碎的爆竹声响起,金色的光晕逐渐增大,绽开,化作零星点点。重复着这样的过程,从亮眼的金色到隐没于夜空,仿佛也在诉说着人间的轮回。

    既然放不下,又何必放下。

    “迪达拉,和你这样简简单单的人待在一起,果然思维也变得直接多了呢。”

    “那当然,嗯。嗯?我总觉得,你在内涵我什么?嗯。”

    “啊咧,我可没有,明明……”上昭面色忽地严肃起来,眉头也紧皱着。

    迪达拉这才发现,身体周围布满了淡白色的光,整个躯体也如碎屑般向上浮起。

    “这是?”

    “秽土转生,解了。”

    随着灵魂也逐渐抽离身体,上昭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迪达拉笑了两声,道:“别担心,到了那个地方,死神都会感叹于我伟大的艺术的,嗯。”他顿了顿,又道:“可恶,还没和佐助那混蛋决一死战,那混蛋东西……”

    “迪达拉!”上昭开口,打断了迪达拉的不满发言。

    “纳尼?”

    “烟花很好看,真的……很艺术,嗯。”

    少女的笑意如月光轻晃,洒在心头上满是一地青霜。迪达拉盯着那笑颜痴了半晌,回笑道:“我也这样认为,嗯。”

    荆棘鸟以身殉歌,以一种惨烈的悲壮塑造了永恒的美丽,给人们留下一段悲怆的绝唱。迪达拉,亦是如此。

    与此同时,成百上千的灵魂升向天空,去往他们应去的地方。

    上昭站在高耸的雕塑上,将这景看得分明。那无数的灵光中有解脱者,也有抱憾之人。不过,在死神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在长夜中消散、湮灭,但那一瞬间的光芒,却足以将暗夜映成白日。

    上昭也纵身一跃,去向她应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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