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抬头，一双冰冷的眼眸与诡谲的金瞳正相撞。
均是怀着敌意的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瞬，便电光火石，精彩纷呈。
“阿昭，我不在的时候，你很会玩啊？”
“玩？”大蛇丸道：“我和昭儿，是在南贺神社起过誓，三书六礼许下的，不知道是谁没名没份？”
“名分？”宇智波斑轻笑一声，道：“我与她相识相知、同榻而眠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哪来的野男人？”
“是不是野男人，你说的不算，要问她。”
大蛇丸话锋一指，两道强势的目光一齐扫在了上昭身上。
上昭先瞥了眼大蛇丸，又望了眼宇智波斑，随后退了几步与两人拉开了距离。“打一架吧，谁赢了我跟谁。”
“杀鸡焉用宰牛刀……”眉头轻挑，宇智波斑道：“好，那个叫大蛇丸的，你觉得如何？”
“我听昭儿的。”
一句“昭儿”深深触到了宇智波斑的眉头。二人的火线彻底点燃，迅速便落入缠斗之中。
宇智波斑的攻击如疾风劲雨，丝毫没有给大蛇丸拒绝的地步。
即便是拥有了白绝的身体，但在宇智波斑和轮回眼面前，大蛇丸也是十分地吃力。
又是一记轮墓边狱分裂出来的影子攻击，大蛇丸使出潜影多蛇手逃到一旁，半跪在地上费力地呼吸着。
“投降！还是被杀？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大蛇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扶着碎石，摇晃着又站了起来：“做梦。”
“哼，自取灭亡。”
但见大蛇丸的唇边泛了一抹嘲弄，宇智波斑脸色瞬间僵住。下一步，须佐一开，蓝色的威压攻击，让大蛇丸的伤势雪上加霜。
一个瞬身向前，作为战场老手，宇智波斑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把掐住大蛇丸的脖子，将他狠狠抵在坚硬刺骨的石壁上。
大蛇丸青筋暴起，修长的脖颈处已被掐出一圈红痕。
宇智波斑望着眼前的男人，即使身体快到极限，但那双金瞳中的神色，确是一点没有变，带着不屑和嘲讽。就连勾着的唇角，都在时刻挑衅着他。
力度愈发加重，大蛇丸的身体本能开始挣扎着，双手吃力地握住宇智波斑伸向的手，呼吸也连连吃痛。
“认不认输？”宇智波斑凌厉的目光由上而下，问道。
大蛇丸双唇相碰，却怎么也出不了声。宇智波斑微微松了力，面颊逐渐逼近，迫切地想知道他在说什么。
视线交汇处，大蛇丸双眼微眯，眼睛中丝毫不掩藏那一份幽暗，浅浅地笑着。宇智波斑对他的忍耐也到了极点，自那家伙死后，他可是再也没这么愤怒过了。
宇智波斑伸出手中的黑柱，对准大蛇丸的心脏，一挥而下。
“啊！”
猩红的血液喷溅一片。
黑柱如利刃般径直刺穿了大蛇丸的心脏，他无力地靠着石壁倒了下去。
又是一根黑柱，举在空中，蓄势待发。宇智波斑看着无动于衷的上昭，不禁有些怜悯起眼前的男人。
毕竟，英雄惜英雄，忍界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有骨气的人了。
可惜，
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宇智波斑居高临下，深深瞥了他最后一眼，最后微微合眸，黑柱森森而下。
手心一空，宇智波斑猛地睁眼，黑柱已断成了两截。
紧接着，四周泛起耀眼的白光，突起的结界将自己牢牢围住。宇智波斑眼神微眯，望向结界的主人。
他平淡的声线有了一丝颤抖，那用牢笼困住他的不是旁人，正是他的……
阿昭。
“为什么？”他望着执印而立、面色淡然的宇智波上昭，不甘心地问道：“你要对付我，因为这个男人？”
“不是，”上昭走上前，扶起大蛇丸，却不敢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接着对宇智波斑说道：“你不能用无限月读…….那种虚妄的世界，毫无意义。”
“那才是真正的和平。起初我以为只要统一忍界就能实现梦想，但是血淋淋的现实就刻在那里。那个世界有你有我……也有泉奈！我不相信，你不希望这样的世界诞生。”
提到宇智波泉奈，上昭的心整个被揪了一下。“我确实很喜欢这种虚假的世界，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希望永远活在梦里。可是，忍界每个人都是这样想的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他们的人生？”
“为了和平，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牺牲大部分人的意志，那这种虚假的和平又有什么意义？你跟当年本末倒置的柱间，又有什么区别？”
宇智波斑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却冷笑一声，上昭以为是要彻底激怒他，然而这时他却轻叹一声：“你终于不再是那个只会依附着我的少女了。”
“不过，我却有我自己的想法。和平就在眼前了，你不能再阻挠我。”
结界内的气压愈发增强，上昭眉头紧皱，随后大手一挥，将月光的力量纷纷倾注于结界上。
但见白色藤蔓铺满自结界生起，缠住他的双足双手。空中化出一把巨大的剑，射出的光柱直冲云霄，可折日月。
宇智波斑身体僵直，面对着横空而对的剑刃，道：“还是，用上了这招啊。”
上昭道：“虽然这是我最不希望用上的手段，但如今也没办法了。斑，我曾失去过一切。这种绝望，我不想再看到众人再体验一遍了。到此为止吧，如果你愿意收手，我可以陪你一起，离开这个早就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宇智波斑动作微微一顿，脸上不辨喜怒：“没想到前面刚刚夸过的你，竟然一点都不长进呢，太天真了！”
“那么，就赌上我宇智波上昭的命，月匙·天羽羽斩！”
剑刃穿透结界，至此，山林晃动。冲天的白色光柱一瞬间将黑夜映成了白日，忍者们恍惚间又从疲惫不堪的战争中看到了光明。
白光消散，上昭看着眼前的景象，瞳孔蓦地睁大，
宇智波斑竟毫发无伤。
上昭却再也撑不住了，查克拉耗尽的她，猛吐一口鲜血，跪在了原地。
下一秒，结界大破，狂风吹动着大地，涌动的砂砾就像是利剑般朝她刺来，似要在她的身体上捅上满满的窟窿。
“可恶，怎么会这么弱？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啊。”上昭撑地的双手止不住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而大蛇丸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挡下了这催命的刀子。
“你……”
不等上昭说完，大蛇丸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源源不断的查克拉朝身体输送着。“你不知道查克拉耗尽的后果吗？把命当玩笑一样。怎么，他比我还要重要吗？”
“我和他多少年，和你认识才几年，你就这么自信？”?
大蛇丸嘴角扯了扯，道：“我很大度的，三个人一起生活我也不会介意。”
“还有心情卖嘴皮……嘶！”上昭身体一颤，五脏六腑又开始阵痛。
上昭抬头，对上了大蛇丸炙热的目光，藏在心底的感情也似乎映照得无所遁形。他那一如既往的执迷不悟的眼神，正是她千疮百孔心上的一抹良药。
大蛇丸正要开口，输入查克拉的手被拍开，却见她瞳孔间突然换了神色。
“走，你快走！”
大蛇丸一愣，朝侧方望去，宇智波斑已逃离结界，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接近六道的力量，强大的压迫感，如同索命的刽子手一样，让人本能地后退。
“我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上昭眉头紧皱，勉力扯住了大蛇丸的衣角。“走啊，他不会让我死的。”
“你倒很会刺激人呢！”大蛇丸咬着牙，不爽道：“胡乱发什么痴言妄语 ，当我死的呢？”
上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抱住他。
大蛇丸乖乖任其抱着，烦闷的情绪仿佛都随之烟消云散。不见天日的黑夜之下，只有怀中的温暖，哪怕只有片刻。
“大蛇丸？”
“嗯？”
耳边是上昭虚弱的唤声：“我，已经看到你的心意了。”
强忍着手臂的痛楚，大蛇丸伸出手欲回抱住她。忽然，眼前一黑，双手滑过了上昭的衣角。什么也没抓到，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上昭抿紧了唇，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摸上他的秀发，眼底却是一泓深潭，荡不起丝毫波澜。
“你失去的左眼，是因为他吧？”
不用看光听语气都能猜出宇智波斑的脸色如何。
上昭小心地将大蛇丸靠在石壁上，又凝了他最后一眼，还是强撑着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骗了你，我很抱歉。”
“你明知道我是最恨人背叛的，从一开始服软，再到这一步步对付我的招式，你早就筹谋演练了数遍吧。”
“除了月匙，用你教我的结界术，泉奈哥哥教我的天羽羽斩，去对付你，确实很是残忍。来这里之前，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还是请你，放过那个男人。”
“放过？”
望着蹒跚走来的上昭，看着她几乎病态的身体，宇智波斑脸上的神色黯淡了几分，想来是他的眼眸中映出了她的影子罢了。
为什么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重重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