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边小橘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电话那头平淡的语气终于变成了焦急，声音也忍不住高了几分。
“没事，你等一下。”边小橘忍痛咬着牙说了一句，就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手掌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心，滴在桌面上一滴，两滴。边小橘有些手足无措，目光看着还在往外涌的鲜血，像是没有痛觉。
“边小橘……边小橘！？”手机的听筒里传出慌乱地呼声。
可边小橘像是听不见一样，任凭怎么喊她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
程山水刚丢垃圾回来，就看到边小橘杵在桌前，看着自己的手，又加上那边有电话的动静，便走了过去。
走近了她才发现，血都流到桌子上了，程山水瞪大了眼睛，对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倒吸一口冷气，“边小橘？！”
程山水拿了纸巾，轻按住了她伤口，但很快鲜血就沾满了那一片白色。她把边小橘按回座位，又将她晃回神。
“边小橘！”
边小橘有些暗淡空洞的眸子转了转，目光从手上重新聚焦到了程山水身上。
“我……手，好疼。”边小橘蹦出这么一句话，像是还没回魂。
“这么大的口子肯定疼了！”程山水见血渐渐止住了，道，“我带你去医院，下午我替你请个假，有老师空着，可以让她们替你上课。”
“医院？！”边小橘抓住了关键词。
对，医院，她现在就要去医院！
“边小橘？边小橘！”唐一的呼喊声无力地在一旁响起。
程山水点点头，表情难得的凝重：“得去医院，你别想去对面小诊所应付一下。”
边小橘没回应，程山水提醒道：“你电话还没挂，还在响。”
“啊……哦，对。”边小橘拿起手机。
“喂？”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手了，严重吗？”
“我，我现在去医院。”边小橘结巴了一下。
唐一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他叹了口气，没有多说：“好，需不需要我……”
后话还没说完，边小橘就挂了电话。
她什么都没带，拿着手机就走了。程山水说要陪她去，边小橘却摇着头说自己去就可以。
边小橘没有穿外套，中午的天气很暖和，她一路跑下楼，再到路边打车，额头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灵稚”的地段，还是很好打车的，不过也很好堵车。边小橘坐上车后第一个红绿灯就堵在了路口。
她好几次探着身子去看前方的路，心里慌乱的不行，脑子又从混沌到清醒。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手机。
唐一没有说明白。他没有说十九到底怎么了，也没有说严不严重。所以边小橘心里慌，她甚至不敢想。
绿灯终于亮了，边小橘手中紧捏着的手机同时发出了震动，心脏像是突然被攥紧，结结实实地吓了她一跳。
来电人是唐一，边小橘立刻接了起来，她想问问十九。
“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还没等边小橘说什么，唐一就先问。
边小橘才感觉到了手上的刺痛，血已经止住了，手心周围还有干涸的血迹，“没事。”
“我应该去接你的，可是十九这边需要人。”唐一解释着，“你到了之后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十九到底怎么了？”边小橘直接问。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呼出一口气道：“我前几天比较忙，十九发烧了都没注意到，严重了才发现。”
边小橘眉头微皱，明显的不高兴了。可是隔着电话唐一并不知道边小橘到底怎么了。
“你的手严重吗？”唐一问。
“唐一。”
“我在。”对方温声细语地应声。
“唐一。”
“嗯，我在。在你到我身边之前，我不会挂电话，你……”
“都怪你！！”边小橘抱怨似的低吼出一声，司机都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
那头的唐一更是吓的一愣一愣的，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生气，附和着：“是，怪我。你到哪里了，快到了吗？”
边小橘的气好像撒出去了一点，面对唐一的问题没有拒绝，只是语气不算很好的回答：“没有。路上堵车。”
唐一：“十九没什么大碍，要不是她在睡觉，我就让她跟你讲电话了。”
边小橘小声嘟囔着：“那你还打电话吵她休息。”
“她睡的沉，吵不醒。”唐一说，“而且我想跟你打电话，并且正在跟你打电话。”
边小橘对这句话一时之间没绕过来，眉头微蹙，思考了两秒。终于理解过唐一的意思，她心底的气又消了一点点，面部表情缓和了些，淡淡地“哦”了一声。
唐一自顾自的继续说：“就当是前几天错过你电话的补偿吧。”
“我没有要补偿。”边小橘认真的回答。
“那我倒贴，可以吧？”
边小橘撇了撇嘴角，眉眼不经意间染上了一层笑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好。”唐一应着，“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十九为什么会发烧？”边小橘直接问。
唐一沉默了一会，才吐出一口气，道：“前几天我工作上有些事。没时间陪十九，就一直让楚启陪她。”
“这些我都知道。你可以直接说正点。”边小橘打断他，干脆利落地说。
“楚启也是个男人，心思没那么细。前几天下的那场雨，刚好赶上降温，家里窗户没关。在这之前十九就有点感冒了，我一直没注意到。”唐一说着便有些后悔，他叹了口气，“直到前天晚上，她发烧严重了，我才知道。我当时还在加班，这几天也一直在这里，工作上的事也拖了很多。昨晚才退烧，医生说……差点烧成肺炎。”
肺炎……
边小橘瞳孔微微颤抖，好半天没有说话，她感觉正有一双手，抓着她的心脏不停地蹂躏，一口气在她胸腔里堵着让她喘不上来。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也许什么都不回答，才是最好的。但是她知道的是，唐一也跟他一样难受。
两人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就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心跳偷偷地在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