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过度

    一连好几天,村长都在傍晚的时候,来到院子。

    寻找各种借口,将谢瑞带回家住,第二天一早送回。

    谢予安不理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好事。

    让封洲知道,那孩子在村子里过得很好,或许他一时心软,不会把谢瑞带走呢?

    于是也没有拒绝村长。

    只不过她每天只能早早回到房间,窝在小小的空间里发呆。

    那人还算是安分,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只是这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她甚是怀念以前在院子里给孩子讲故事的时光。

    这一日,村长又一次将谢瑞送回院子。

    一进来就正好看到谢予安满脸疲惫地抱着一筐土豆,在院子里发呆。

    “谢娘子?”他试探性地上前,“昨日没有休息好?”

    看到自家孩子,谢予安两眼放光:“昨天小瑞真是麻烦村长了。”

    孩子不在家,她每天都只能与封洲大眼瞪小眼,甚是不自在。

    现在这孩子回来了,她都快感动死了。

    昨天晚上她又一次差点把厨房给点了,还是封洲看不过去,出手煮了一锅粥,勉强填饱了肚子。

    没想到这修仙的人,也需要吃饭。

    更没想到的,是他那握剑的手,竟然还会做饭。

    做得也能让人吃得下。

    只是她一晚上都没有睡,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让封洲留下孩子,赶紧来开。

    眼看着天亮了,她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想要弄点东西吃,却是无从下手。

    村长这个时候将孩子带回来,可算是帮了大忙。

    可她这疲惫的样子,却是让村长笑得相当诡异,再次感叹自己太机智了。

    这一家人救了他和其他村民的命,普通的谢礼都不够表达心意。

    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重逢的小夫妻最需要什么。

    所以他才特意将谢瑞带回自己家,给他们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好叙叙旧。

    看她这累得不行的样子,就知道这小两口这段时间有多折腾。

    只不过这封公子看上去并非体贴之人。

    否则怎么能让媳妇一个人出来干活,而自己躲在屋子里休息呢?

    想着,村长伸长脖子看向紧闭的房门:“封公子还在休息?”

    不明白他为何要问那个家伙,谢予安如实回答:“不知道呢。”

    “这封公子真是的,怎么能让娘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忙呢?”

    对于村长的话,谢予安深以为然,这活怎么能让自己一个人干呢?

    只是她不是特别理解,为何村长的语气听着这么奇怪。

    “村长说的是。”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是封某思虑不周。”

    看到那人,谢予安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封洲并没有回答,只是拖着一个重物走了过来。

    她这才注意到,这人手上竟然拖着一颗一人合抱的大树。

    “你这是……”

    “我见家里没有柴火了,就出去弄了一棵树回来。”

    谢予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有人砍柴砍一棵树的?

    而且他身上就只有一柄需要时候才会冒出来的剑,没有其他工具,难道他是用剑砍树的?

    可还等她思考完,就听到身边村长的一声惨叫。

    回头看去,一向情绪稳定的老者,此时被气得满脸通红。

    指着封洲的手抖得厉害,他大声质问:“你怎么把那里的树给砍了?”

    说完,他就一口气没有上来,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

    还好谢瑞及时出手,否则村长这把年纪,摔到地上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

    只是他这样被气得撅了过去,也是会出人命的。

    谢予安虽然不知道村长为何会被气成这样,但还无疑问,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男人。

    见她瞪向自己,封洲摊手,说道:“我可没有碰他,他自己倒下去的。”

    这苍白的解释,谢予安理都懒得理。

    她一把将这惹了祸的家伙拽过来,指着谢瑞怀中的村长:“背上村长,跟我走。”

    李奕青正准备去查看草药的晾晒情况,一出门就看到谢予安气喘吁吁地跑来。

    “你怎么又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予安就回头看向她身后跟着的男人:“赶紧进来,把人放下。”

    被忽略的少年心生不悦,但在看到男人所背之人时,也意识到了事态紧急。

    连忙让谢予安将村长带到前厅,他则去唤正在休息的李先生。

    刚将村长放到病榻上,封洲就感觉到有人在将自己往后拉。

    “怎么了?”他回头问着谢瑞。

    这孩子似乎很是惊恐,用力将他往门外拽:“走,走。”

    “你能说话?!”封洲惊得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旁的谢予安对于他这么粗暴对待孩子很是不满,将谢瑞解救出来,藏在自己身后。

    她看着还想将谢瑞拉出来的男人,说道:“小瑞自然能说话。”

    回应她的,是封洲若有所思的表情。

    似乎要将她看穿。

    这让她相当不适应。

    于是她转过身,想要安抚一下身后的孩子。

    但谢瑞却是直接跑出了医庐,站在门口朝着他们张望。

    “发生何事?”李先生快步走来。

    谢予安默默叹气,她一时忘了,这孩子最是惧怕李先生了。

    但她没有心思管这些,眼下还是救治村长要紧。

    “李先生,你赶紧来看看,村长他正在跟我们说话,看到封洲拖了一棵树回来,就晕倒了。”她连忙解释。

    李长丰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封洲,然后走到村长身边,为他把脉:“哦?我看看。”

    “女人,你这夫君可以啊,一来就能把村长吓晕。”李奕青抄着手,看向一旁没有说话的男人。

    得到的,只有封洲带着寒意的目光。

    但这少年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自然不会被他的目光吓到,反而狠狠地瞪了回去。

    对于这两人的对峙,谢予安甚是欣慰。

    恨不得他们两人一直这么对视着,这样的话,就没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了。

    她看向李先生,现在还是应该多关心一下村长才是。

    “李先生,村长他……”

    “无妨,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好。”李长丰收回了手,将毯子给村长盖好,“只不过这树……”

    他看向新来的男人,若有所思。

    这时候,谢予安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村长看上去是个严肃的小老头,为人相当大度,断不会因为一棵普通的树,就会被气成这样。

    除非这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她也算是在村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自诩观察能力也不算差,却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动不得的树。

    就算村里的树不能随便砍,村长也不至于直接被气到昏厥。

    此时李奕青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树上。

    他脸色一变,看向自家先生:“不会是那里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因为李先生的一个眼神而闭嘴。

    不过他看向封洲的目光更是凶狠,仿佛要将他吃了一般。

    这孩子一向比较凶,但谢予安也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小半步。

    万一一会儿打起来了,可别误伤到她。

    好在李先生开了个方子,让李奕青给村长抓药,然后去他家通知家人过来,这才杜绝了两人打起来的可能。

    看着那少年骂骂咧咧地离开,谢予安舒了一口气。

    但她一回头,才发现李奕青走了,现在医庐中的气氛却是更加奇怪了。

    她可不能让封洲与李先生杠上。

    他虽然伤还没有好,但到底是修仙的,人也壮实得多。

    李先生不过就是个文弱大夫,万一受伤了,她怎么向李奕青和村民们交代?

    想着,她就走到封洲身边,准备将他拉回去:“李先生,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封洲低头看向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一抬眼,发现那个假惺惺的大夫,也同样看着。

    他放弃准备躲开谢予安的想法,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衣袖。

    或许,这个村子的秘密,比眼前女子还要多。

    特别是这个李先生。

    尽管只是个文弱大夫,但绝非凡人。

    他留在这样一个小乡村,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离开这里了。

    谢予安也察觉到李先生的目光,她说道:“先生放心,我晚些时候,一定会拉着这家伙去向他道歉。村长就拜托先生了。”

    说完,她就准备离开。

    但刚走了两步,就被一股不算熟悉的气味笼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个高大之人又一次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这小身板儿,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重量?

    一个重心不稳,谢予安就朝前倒去。

    眼看着脸就要着地,一只手出现,扶住了她肩,将她托了上来。

    与此同时,那不能承受的重量也减轻了不少。

    转头看去,只见李先生另一只手抓着失去意识的封洲。

    因为过于吃力,往日略显苍白的脸,此时竟是有些红润。

    谢予安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击中,片刻暂停后,疯狂地跳了起来。

    即使她知道这么一直盯着先生看相当不妥,却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

    沉浸在颜值冲击中的谢予安,并没有注意到一闪而过的寒意。

    终于,李长丰实在坚持不住了:“谢娘子,帮我将你家夫君扶到病榻上去。”

    “啊?他不是我……”谢予安终究没有说下去,“好。”

    她否认又能怎样呢?

    而且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先生本就瘦弱,哪里能支撑得住封洲这么大一个人?

    她连忙帮他扶住那又一次晕倒的家伙。

    将封洲扔到了病榻上,谢予安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她望向同样气喘吁吁的李先生,颇有几分歉意。

    说到底,封洲会来到这里,都是为了寻找谢瑞。

    所以闹出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无论是村长晕倒,还是让李先生受累,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李长丰稍稍缓了过来,就立即为封洲号脉。

    却是长眉微蹙。

    这把谢予安吓了一跳:“先生,他的身体……”

    她有些不敢问下去,回头看了看那站在门外的瘦小孩子。

    封洲这家伙虽说烦人,到底是小瑞的父亲。

    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孩子一定很是伤心。

    她不希望这人出事。

    “若是需要什么草药,我现在就去采!”

    李长丰敛了眼中的情绪,看向那单纯的少女。

    他说道:“谢娘子莫急,他只是劳累过度,身子虚弱了一些,晚些时候就能醒过来了。”

    “劳累过度?”

    谢予安从不怀疑李先生的话,但她还是不能理解,封洲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他劳累过去。

    “封公子旧伤未愈,又为了救你和小瑞再次受伤,身体本就虚弱。”李长丰解释道,“如今又不顾身体状况,为谢娘子砍树,所以才会一时体力不支。”

    又是砍树。

    望着躺在床上那个家伙,谢予安真想现在就把这人拽起来。

    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无聊的话做什么不好,偏偏跑去砍树。

    结果弄出这么多事端。

    真是麻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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