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

    小郭悠在烟花绽放的喧闹声中迷迷糊糊醒来,懵懵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始终不见凝画,便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呢?”

    南陌帮他擦了擦嘴角半干的口水,哄道:“姐姐去帮你拿糖画了,我们一起去找姐姐好不好?”

    凝画热爱一切美丽的事物,想必这个时候也驻足在某个地方,抬头仰望这一片火树银花。

    霸道也好,私欲也好,南陌希望如此特殊时刻里能在凝画的记忆里留下些许属于他的印记。

    郭悠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小手,这才想起来忘记拿大老虎了,朗声道:“好!我们一起去接姐姐和大老虎!”

    话音刚落,郭悠就觉得哥哥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眼前的人和物都极速向前推进,他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又觉得自己像是爷爷口中的马儿,能够一跃千里!

    郭悠兴奋极了。

    偌大的园林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皆因光彩动人的烟花而缓步。

    这其中,唯有一人,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像风一般穿梭在人群里,朝着某处疾步而去。

    再快些,再快些!

    在烟花冷却消失之前去到她的身边。

    此时此刻,南陌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信念,仿佛又回到当夜安城城外,他连夜赶路从京城到安城,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此般心情,想见到凝画的渴望让他不知疲倦,只想再快些,再快些!

    终于到了猜灯谜的地方。

    小巧精致的灯笼与片刻之前一般明亮,廊下众人手握着谜语,像被按了暂停键,抬头看廊外近在咫尺的璀璨烟火。

    南陌没有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熟悉面孔,他心下一沉,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

    “凝画!”

    他很少在众人面前喊她的名字,总觉得会把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隐秘暴露出来。

    廊下的女子们被他声音吸引,皆左右顾盼,好奇哪位女子如此幸运得此郎君。

    然而还是不见凝画。

    郭悠被南陌抱着,视野范围变得很开阔,他手指向廊下长椅,惊道:“哥哥,大老虎在那!”

    南陌眼神一凛,大步上前将糖画拿在手里,一个大大的“王”字盖在这奇形怪状之上,是郭悠的糖画无疑。

    可是…凝画呢?他四处张望。

    糖画还在此处,说明凝画还未来到这里。

    不应该,这一路上他未曾看见过凝画的一抹衣角。

    郭悠看着南陌严肃的表情,隐隐也感觉到了什么,小手紧紧攥着糖画,小心翼翼问道:“哥哥,大老虎找到了,可姐姐哪去了呀?”

    “嘭——”

    最后一支烟花再一次照亮了夜空,此后天空又归于平静,园林里的人重新动了起来。

    “姐姐也许是迷路了,我们再找一找。”

    这个话便也只能应付郭悠这样不谙世事的小孩了,说服不了南陌自己。

    他把之前三人去过的地方都寻了一遍。

    “请问你有看见过一个穿蓝色月华裙,约摸十六岁的姑娘?”

    “没有。”

    “请问你有看见过一个落单的姑娘,约摸这么高,戴一顶狼头帽……”

    “抱歉没有。”

    南陌的心渐渐沉至谷底,就连小郭悠都怀疑道:“哥哥,姐姐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小家伙只知道姐姐是为了去帮他拿糖画然后不见的,心里顿时充满了莫大的恐慌,小珠子从眼眶里夺出。

    南陌摸摸他的头,道:“哥哥会把姐姐带回来的,别担心。”

    带着郭悠找人总归不方便。

    他快速地出了园林找到米酒铺里还在喝酒的郭爷和老二他们,把郭悠交给他们后,来不及解释便又急匆匆地回到了园林。

    此时游园会已经接近尾声,摊贩们陆陆续续收起摊子,高高挂上的灯笼也被取下。本来灯火通明的园子像一只再次陷入沉睡的狮子,逐渐陷入黑暗。

    卖花灯的摊主推着摊车正要离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它摊车前。

    “你…你……”

    摊主吓得坐到了地上,借着车上灯笼的微光,他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是晚上光顾过他摊子的客人。

    因为他们“一家三口”都长得十分好看,给摊主留下来很深的印象,所以这才一下子认出南陌来。

    南陌面带歉意地扶起他,匆忙表明了来意:“店家可否将剩下的花灯都卖与我?”

    “…啊?”摊主愣住,疑惑道:“这游园会都结束了啊,还买这么多花灯作甚?”

    他这么说,自是表明自己还有剩余花灯。

    南陌没回答,直接掏出一锭银子给他。

    “这个买剩下的花灯够了吗?”

    “哎呦,够了够了!”摊主捧着手心里分量十足的银子,心里再多疑惑也都抛至脑后了。

    他把车上毯子掀开,毯子下还有几盏因为轻微受损或者样式不讨喜没卖出去的花灯,南陌看也没看,便直接攒在一起用手举着。

    四周的路都被花灯照亮,包括举灯的人也格外醒目起来。

    他武艺高强,暗夜里也能清晰视物。

    可凝画不是。

    若凝画还在园子里,他希望这样能让凝画轻易地看到自己。

    当然,他希望凝画还在园子里,只是单纯迷了路。

    他要领她回家。

    他边跑边喊着凝画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园林结构复杂,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灌木丛、亭子、窄巷,所有地方都没有凝画的痕迹。

    南陌的心像被一寸寸炙烤在烈日底下,火急火燎,心悸不已。

    直到在一处池塘边上,他发现了草地上有被拖拽的印迹。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南陌停下脚步,突然联想到前几日,凝画从寺庙回来后便心神不宁,甚至破天荒地请他晚上同她们一道回庄子。

    当时凝画就遭受到了威胁吗?

    南陌懊恼,懊恼自己应该主动一些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让凝画独自陷入危险境地。

    此刻懊恼已是无用,当务之急是找到凝画。

    如何寻找线索……

    对了,寺庙!

    皎洁月光下,一道劲瘦身影在楼阁屋顶间疾驰跳跃,最后消失在了音恩寺里。

    ——

    从被绑到被关在这里,凝画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也正如此,才更加绝望。

    这些人目标明确,瞅准她落单的时机便迅速下手。

    怪她,以为人多就很安全,其实枉然。

    烟花升起那刻,旁人的眼睛都被照亮,唯有她眸子越来越暗,知道这次是真要栽了。

    她所处的地方空气潮湿,处处是霉味,待久了身上都变得黏腻难受起来。

    而且很黑,没有通往外面的窗户,只一根烛火勉强维持光亮。

    甄树坐在下人给他端的椅子上,贪婪地看着眼前楚楚动人的少女。

    凝画被下了药,身上失去了力气,但意识清醒,能勉强说话。

    在城主生辰宴上她见过甄树,所以被绑后的无措恐惧在见到甄树后竟出奇地消散了些。

    有种终于来了,果然如此以及我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吗的复杂情感。

    但傻子才会承认。

    她的盐都储存在识海里,只要咬死不认,甄树找不到盐,也拿她无可奈何。

    “甄树…你这是做什么?”她问。

    甄树挑眉,懒懒道:“真没规矩,你应该称我一声甄老爷!”

    “我呸!杀了我阿爹还想让我喊你老爷…”

    “啧,是个暴脾气丫头呢,我喜欢。”

    甄树尾音抬高,激起凝画一身鸡皮疙瘩。

    “呵,喜欢?喜欢就这样招待我?”凝画嗤笑道。

    本还想继续与他周旋,岂料甄树突然抬手,便有两个仆从来到凝画身边。

    凝画手脚都被绑在后面的十字柱上,无法动弹。她没想到甄树会突然发难。

    他要做什么?

    甄树舒坦地眯上眼睛,毫不避讳道:“我就喜欢看美人慌乱的样子。”

    随后他手一指,对着两个仆从道:“把她裙子撩起来。”

    ?!

    凝画闻言,即使身上虚弱,也立刻使出最后一点力量奋力挣扎,随着她的晃动,身后木桩都在嘎嘎作响。

    甄树听后更加兴奋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凝画面前。

    两个仆从已听从他的命令将凝画裙子掀起,裙摆之下,是一双修长白皙又笔直的双腿。甄树低头望去,身体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栗。

    他的肥手落在了凝画腿上。

    “啊啊啊——”

    “滚开!”

    凝画属实被恶心到了,身上汗毛倒立,全身都在排斥着眼前男人的触碰。

    甄树荒淫无度,被他玩死的女子不计其数,

    “甄树,你疯了?你敢碰我?我与城主夫人交好,若是被她知晓你碰了我,你猜她会如何?”

    凝画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呵,城主夫人?”甄树轻蔑一笑,手上动作一点没被影响,带着恶心意味缓缓摩擦凝画大腿处的皮肤。

    “我与她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她知道了又能奈我何?把我杀了?送我去官府?”甄树笑着笑着突然眼睛一横:“除非她这城主夫人不想当了!”

    什么……?

    凝画脑子有出现一瞬间的空白,不过片刻她就想通,定是甄树与城主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城主夫人在他看来只是城主的附庸,所以若是鱼死网破,城主夫人也会受到牵连。

    “美人…你用了什么香膏?身上怎么这么香呢……?”甄树一脸陶醉。

    只摸大腿还不够,甄树的脸凑近凝画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凝画快被这人恶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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