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个阿姨一起出来的姐妹有五个，加上阿姨，总共是六个人。
拍完她们，赚了六十块钱。
顾盼收到阿姨付的钱，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沈归见她未动，上前，正要出声时，顾盼自己先出声了。
“这赚点钱，可真不容易。”
六十块钱，还不够她以前的零花钱，但是她刚刚在那里又是指挥，又是晒太阳的，特别不容易。
“挣钱自然是不容易。”
沈归给她递了一瓶水过来。
“诶，你什么时候买的水？”
“刚刚。”
顾盼的亲和力很好，又喜欢跟模特互动，拍照的时候说了不少话，喉咙都干了。
她没客气，接过沈归的水，喝了两口。
原本有些干的喉咙顿时好了不少。
“沈助理，你可真是贴心。”
沈助理看了她一眼。
顾盼擦了擦嘴，将手里面的钱塞到他的手里，道：“沈助理，你先帮我把钱收着，我看后面应该还有人要拍。”
她塞完钱，就抱着相机去给自己找客户去了。
沈归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掌心中的钱。
刚刚顾盼将钱捏着，现在这钱上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
温温热热的。
沈归的掌心合拢，将钱收住。
*
顾盼的技术不错，人又嘴甜会说，后面的人看她给别人拍的，觉得这钱还挺值，找她来拍。
一整个上午，顾盼的生意不断，中午的时候，找了一家饭馆坐下数钱。
“让我看看，忙了一整个上午，赚了多少钱。”
有现金，也有微信上给的钱。
顾盼数了两遍，总算是数清楚了。
“四百块钱。”
就……四百块钱？
这忙活一上午，结果就挣这么点？
“你以为你能挣多少？”
顾盼自己之前没有挣过钱，没有什么概念，她预估的是：“挣个千儿八百的，没问题吧？”
“一千块钱，也就是要在一上午拍一百个人。”
一百个……
顾盼今天拍了十个的时候，就感觉很累了。
这要是一百个……
那简直不敢想。
顾盼有些蔫吧地趴在桌子上。
“你的价格，有些低。”
十块钱一个人，每个人差不多要拍二十张，这价格，太廉价了，不值得。
“我也想收高价啊，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就是一个小孩子，不是什么名摄影师。”
一个名摄影师的价格，那自然是不用说的，根本不用这样找客户，别人是排着队拿号。
“而且，我们不负责打印出来，只是简直修一下，然后给底片。”
要是负责后期和打印的话，工作量又上去了。
所以，目前她还是一个廉价劳动力。
沈归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盼感觉沈归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直起身子，和他对望着，狐疑道：“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考虑的还挺周全的。”
“那是自然，这毕竟是要给炸炸赚生活费，我当然要考虑齐全了。”
沈归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唇角微微弯了弯。
“不过今天，多亏你了，来，我们分账，沈助理一半，我一半。”
四百块钱一分，就只剩下两百块钱了。
顾盼：欲哭无泪。
“这钱，你自己拿去吧。”
一上午都是她在忙活，沈归也没做什么。
“那不行，要是没有沈助理的帮忙，我可能都没法开张，所以，这个钱你拿着。”
沈归见她坚持，他将她给他的那一半钱里，划了一半出来。
“这一半，给……炸炸。”
那猫，虽然是沈归跟顾盼一起捡的，但是那是顾盼要养的，自然是顾盼要负责。
但是现在，沈归竟然要给炸炸生活费？
顾盼盯着沈归。
沈归轻咳一声。
“拿着。”
顾盼愣了一下，出声道：“好吧，既然是给炸炸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拿了一百回来，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看向他：“替炸炸谢谢沈叔叔了。”
喜当叔叔的沈归：“……”
两人在小饭馆简单吃了一顿，下午顾盼又十分积极地去给自己揽活儿了。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就要顺利许多。
不过，天公不作美。
刚拍了几个人，天上就开始飘雨点子下来了。
排队要拍照的游客如鸟飞散，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顾盼：“诶？怎么跑这么快？”
“下雨了，去躲一下，你的相机不能淋雨。”
“是哦！”
顾盼捂着相机，跟沈归去躲雨。
这场雨来的快，两人刚到亭子里，外面的雨就下下来了。
顾盼看着外面这瓢泼大雨，没忍住埋怨道：“你们庆市的雨，不讲道理。”
沈归听到这话，没忍住出声：“天气本来就反复无常，你光说庆市的雨，不是更不讲道理？”
“那谁让它影响到我赚钱的？”
顾大小姐强词夺理。
沈归转过头，弯唇。
“诶？沈归，你笑了。”
沈归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
“你刚刚就是笑了。”顾盼追问，“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顾大小姐以前甩钱的时候，也是这种态度。”
顾盼：“……”
以前甩钱是挺潇洒的。
但是现在，赚钱她觉得也挺酷的。
“以前，爸妈太忙，给了我很多钱，所以，我对钱没有太多的概念，很喜欢用钱来解决问题。”
顾盼摊手，“直到，被断了生活费才发现，这钱，还是得自己挣，才不会被人给拿捏住。”
顾盼说拿捏的时候，伸出手，捏住拳，一副与“黑恶势力”奋争到底的样子。
“嗯，没钱，确实是如此。”
顾盼没想到沈归会应和她的话。
她偏过头看他，道：“你……”
“想问什么？”
“你之前那个图，是接的私活儿吧？”
因为涉及到很多的英文资料，是顾盼帮她翻译的，所以，她知道那是一个项目。
可这太离谱了。
沈归还是个高二的学生。
让他负责一个项目，这……
沈归倒是不意外顾盼会猜出来。
“嗯，接的一个私活儿。”
“是，因为钱的原因？”
沈归看着外面的雨幕，好一会儿后，才出声道：“算是吧。”
算是？
顾盼觉得，这其中的理由应该挺复杂。
“算了，我不具体问你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找你盼姐，盼姐帮你解决。”
顾盼手里面拿着一把钞票呢。
十块的，五块的，看着钱还怪多的。
几十块钱，愣是被她拿出了几百万的气势。
沈归难得的配合她：“好啊。”
外面的雨还在下，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雨停。
顾盼的话一向是比较多，沈归时不时会应声回答一下她。
直到顾盼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归转过头，看到顾盼已经靠着柱子，抵抗不住睡意，要睡着了。
她手中的相机也快要偏到地上去了。
沈归伸手，将她快要掉到地上的相机扶住。
她这不知道要给人拍多少照片，才能买回这一台相机。
顾大小姐是拿着金锄头在挖地呢。
今天顾盼拍了不少照片。
沈归只是在旁边瞧着，并没有看她拍的。
现在她睡着了，沈归拿着她的相机，一张一张的瞧，脑海中还能浮现出她拍这照片时，跟人说了什么。
她是个很会引导模特情绪的人，在她的镜头下，只有自信的人。
所以，每一张相片，都带着不一样的活力。
顾盼睡的迷迷糊糊的。
她以为自己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舒服地一翻身，失重的感觉袭来，她整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就看到了沈归在看她的相机。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相机里，有她偷拍沈归的照片。
“沈归。”
顾盼叫了一声沈归。
沈归的视线从相机落到她的身上。
顾盼悄摸着咽了咽口水，出声道：“雨好像小了。”
沈归看了一眼外面。
外面的雨好像确实是小了下来。
“我们去拍雨景吧？！”
说完，顾盼拿过了他手里面的相机。
沈归愣了下。
“我觉得那里不错，我要去看看。”
“但是现在还是细雨。”
“没有关系，这种时候才最有感觉嘛。”
说完，她抱着相机，就往外面冲。
沈归看着她略显狼狈的身影，沉默了片刻后，才起身跟过去。
顾盼跑的挺快。
她跑到地方后，沈归还没来。
她趁着这个时候，翻看了一下相机。
沈归刚刚果然在看相册。
而且，他翻到了她给第一个阿姨拍照的地方。
那他是往前翻的还是往后翻的？
他看到她偷拍的照片了没？
一向胆大包天的顾盼，突然有了紧张的感觉。
这时，沈归已经过来了。
他没有跑，是走过来的。
细雨落到他的身上，发丝上，让他整个人身上都多了一丝雾气。
她老说，沈归这个人是仙草，可是有这原因的。
他这个人，长得就挺有仙气儿的，要是演电视剧的话，他绝对是可以当仙尊的存在。
仙气飘飘的仙尊。
顾盼没忍住，对着还剩一点距离的沈归拍了一张照片。
特别明目张胆。
等沈归到的时候，顾盼将手中拍的照片递到他的面前。
“沈大仙草，我突然想到了一种新的赚钱方式。”
沈归扫了一眼她刚刚拍的照片。
虽然是抓拍的，但是顾盼把他拍的很好看。
不过，看顾盼这个样子，沈归意识到，顾大小姐应该是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顾盼表演。
顾盼不知道沈归早就已经看出她的把戏，她举着相机里刚拍出来的照片，出声道：“我可以卖你的照片，我们学校可是有你好多的迷妹，她们应该会很想要沈大仙草的照片。”
顾盼一副财迷附身的样子。
沈归看着她，表情无悲无喜，“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校长应该会找你喝茶。”
顾盼：“……”
沈归这么说的话，应该没有注意到她之前偷拍的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