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组勤勤恳恳做了几个小任务，在基地暗暗摸查底细，除了带着歹意的楚非偶尔刷刷存在感之外，一切出奇的平静。

    三四天的时间过去，有很多细节表明之前发生的丧尸潮名存实亡，只是没有人承认，也没有实质性证据。这缓慢的进度条让艾鼬头疼，等时间到了再不走会惹人怀疑，要不干脆闹一闹被抓进牢里拖个时间？

    他们的打探果然引起了上面的怀疑，回到宿舍那个晚上，楚寒发来通讯，“明天上午十点，区长有请。”

    非常没礼貌，不过恰到好处。非常感谢区长点的进度条加速器！

    耿青槐把截图转发给霍步云，虽然对方总爱已读不回。“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吗？”上次见汪毅胜的过程已经把艾鼬整晕了，耿青槐闻言摇头回应：“这次不用。”这次用不上。

    顾及监控，他话里有话，小队几人都明白。

    来到眼熟的区长楼，艾鼬走上电梯，心里吐槽，这简直是简陋版东区区长楼。考虑到有可能是汪毅胜本人住过的，艾鼬没有说出来。

    电梯打开，一系列身材姣好的美女在门口迎接，她们脸上展露各式各样的笑容，身上的香水味在空气中发散，艾鼬迅速伸出手死死封住鼻子，比她慢些的童迦尔同样拥有灵敏的鼻子，他顿了一下，伸出手掩在鼻子前。

    顺着美女一路走，终于走到了一间会议室，里面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秘书正在涂指甲油，听见声音笑着站起身：“欢迎你们来到赵区长的区长楼，我是秘书Judy，请你们稍作等待~”

    Judy的中文很好，比起做秘书，她更像是恃宠而骄的情人。

    艾鼬不经意想起Jennifer，她身上虽然也喷香水，可是人家业务能力好啊，会看脸色会说话，不会让场子掉下来，而这位……艾鼬坐在沙发上尴尬地挠挠耿青槐的腿，她的小爪子尬得可以扣出梦幻城堡！

    重重的模仿味。

    不知这位赵不凡区长，是对于汪毅胜有极其崇敬的心里还是就爱模仿？

    “请问赵区长大概什么时候到？”没有甜品，甚至没有茶水，Judy屁股不离椅子，只是笑着抬眸，视线淡淡扫过几人：“不知道呢，大概五六分钟~”

    众人等了有五个六分钟，Judy被问烦了，白眼一翻，扭腰走出办公室，一点面子都不给。

    艾鼬耳朵好，她还能听到对方出门后暗自吐槽，还有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复制也不复制完，好的不学，美女秘书学过去了不做事，当祖宗供着？艾鼬心里抱怨，她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扭着腰翘起二郎腿，格外悠闲。

    外面一阵脚步声，赵不凡携楚寒登场，众人起身，看到一个翻版汪毅胜出现在办公室。很奇怪，明明两个人长了一张截然不同的脸，表情动作却相似地可怕。只是赵不凡个头还要小些，气质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气。

    “久等了各位，哎呀，Judy也真是的，茶水都不上，怠慢了客人~”赵不凡嗓子沙哑，仔细看衣服上起了很多褶皱，包括领口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住，露出脖颈下方那片肌肤，给人一种风流气质。

    当然，如果没有那根明晃晃的金项链。

    Judy不情不愿扬起笑来，上前去给几人倒茶，动作不熟练，艾鼬等得口渴的嘴巴，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愣是一口都没碰。

    “客套话就不讲了啊，来者皆是客，这次邀请你们来的原因就是想问问，你们这几天玩得怎么样？”赵不凡假装深沉，以至于一根筋艾鼬都听出他话里的不自然。

    耿青槐：“多谢关怀，我们这几天都在做任务。”

    赵不凡点点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卷，你们做那么多任务，是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谭深在这几天已经回答很多遍了，他已经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年底了三个字，这次他补充了点：“年底，不是马上要评选年度优秀小队了吗？难得我们有评选机会，想找机会多补点积分。”

    回答是天衣无缝的，赵不凡找不出漏斗，没有放弃：“你们还是太年轻。我了解过，你们小队是几个月前才组织成，且不说今年，你们往后五年，做再多的任务也是评选陪跑。”作为一个称职的长辈，说教这项技能是浑然天成的。

    他不会管后辈的脸色，自顾自说下去：“你们所参加的评选，肯定有内幕的，做这些任务还不如花心思在自己身上，给未来找点机会。”他伸手摸了摸虚无的胡须，没有摸到，很自然地挠挠鼻子。

    谭深能怎么办？

    “是吗？”耿青槐轻笑，“那我们可得和您好好学习一下了，您所说的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看似语气正常，他勾起的嘴角可寓意不好。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集中选择这里的任务，也是因为想来拜访您……”耿青槐看着对方的表情微变，知道自己说对了。

    赵不凡嘴脸一变，有些克制的得意：“这样的吗，我记得你们是东区的……”

    耿青槐和谭深交换眼神，后者配合点头，说出的话模棱两可：“是的，我们汪区长……他太过于……嗯你懂吧！所以我们此次过来是想拜访您。”说完还搓搓手，用自己真诚的眼神望向赵不凡。

    赵不凡一喜，傲慢的嘴角压不下来，吼吼笑了两声：“你们汪区长年龄大了，现在带着你们东区在走下坡路了，这一点就不如我。”的确说道他点子上了，在之后的半小时，他就像末世前小摊贩上喝醉开始吹牛的“成功人士”，没有一句不在夸奖自己的能力。

    那些话，如果传到汪毅胜耳朵里，赵不凡也许可以实现提前退休。

    在一些危险言论之后，艾鼬看向身后坐在椅子上好好的Judy，她依然在摆弄自己的指甲，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察觉到目光，Judy抬起头，见是艾鼬，勉强勾起一边嘴唇，只是一瞬，她很快移开眼。

    可想而知，这位对于工作的不耐烦即将到达顶峰。

    “有钱有权，美人在怀，”赵不凡面露满意，一只手往身后一揽，Judy察觉该自己上场了，娇滴滴贴近对方的壁怀。“你们也别太羡慕我，给你们年轻人一个忠告，不计较付出，收获才能可观。”

    更有甚组：……

    “您说的对。”谭深移开眼睛，奇怪，眼睛刺刺的，不会长针眼吧。

    “听说汪毅胜向你们抛出过橄榄枝？”赵不凡调戏怀里的美人，抽空问道。

    “是有这件事。”

    “你们没接，不是你们的问题，是不是他给的太少了？”

    艾鼬回忆着，“他让我们做调查组队长。”

    “什……？！”当年凭借买官买来小职员的赵不凡大惊，意识到失态，他把拳头举在嘴巴前，咳嗽两声，“咳咳，那他还挺超前的。”就为了这么一支队伍，安排调查组队长这一身份，他心想，难怪这些年走下坡路。

    “其他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得先要有钱，钱可以买你能想到的一切。”赵不凡再次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教训道：“得亏你们没答应他，要你们这样，就算坐上去也很快会掉下来。”

    艾鼬偷摸着打了个哈欠，她对于这些实在不感冒。

    赵不凡给了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楚寒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起身调试装备。

    “乐嘉之前的拍卖会，我听说你们也在？”赵不凡把怀里美人推开，Judy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很快时趣地离开了房间。

    耿青槐点头，他没有说话。现在是多说多错。

    “这是我们去参加拍卖会时的委托人，龚冰。”楚寒面无表情，在电子屏幕上放出一张照片，上面人的脸极为熟悉，耿青槐挑眉，他似乎知道对方的计划了。

    “龚冰队长是我们区的得力干将，可惜的是，就在前几天，我们联系不上他了。”楚寒说完扫过沙发上几人的脸，顿了顿，继续说：“这一次来，也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关于龚冰同志的线索。”

    艾鼬打着哈欠摇摇头，转头回看赵不凡：“我们没见过他。”

    赵不凡只是笑，笑里似乎还藏了什么，像极了狡猾的狐狸。“没事，别紧张，我们只是问问，没见过也没关系。”

    艾鼬抿嘴，她才没紧张。

    “那真是麻烦了，都一个星期了，人会去哪呢？”赵不凡语调微微上扬，眼睛眯起，两颊的肉堆成一堆。

    艾鼬担心多说多错，便没说话了。

    现场气氛陷入尴尬，赵不凡摆摆手：“你们去的地方多嘛！接下来两天，就拜托你们四处留意一下了。”说完起身，敲一敲僵硬的腰板：“好了，今天聊得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楼下是员工餐厅，你们可以去尝试一下。”

    楚寒起身，点头道别后，跟随赵不凡一起离开。

    留下艾鼬等人一头雾水，话题转变又快，哪怕是真心实意，也会被人怀疑他把龚冰照片放出来的目的吧。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回去的路上，安喆在车里思考这件事。她心里隐约有些慌乱，说不出的心慌。艾鼬挠头：“介绍好突兀。”

    谭深和童迦尔同样有所感，耿青槐在开车，言简意赅：“总而言之，接下来小心她们会对我们做一些不利的事情。”

    “能有多不利，坐牢吗？”

    “……有可能。”谭深打了个响指，很赞同童迦尔的猜测。

    安喆：“他只有开头第一个问题是在试探我们，我总感觉他就是知道我们的来意。”

    众人一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