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这一问迟早要来，但面前的这两个人一问一答也未免太随意了些。

    少离对嘉言露出了“就这？”的表情。

    嘉言解释道：“这是对你心有亏欠了。明明都是母亲的孩子，魔城却无法为你做什么。”

    “但是如果你回答要做双子星，该愧疚的就是我了。”

    “所以说父亲最狡猾，早早躲了起来。”说起逃跑的父亲，嘉言不满地嘟嘴，露出了孩子一样的表情。

    “阎礼魔王是个好父亲。”少离打心眼里羡慕。即便出发点一样，嘉言与他终究已经走在不同的轨道上的了。

    “昼锦魔城那边……”

    “师兄来过了……”两个人同时想换话题，少离退了一步，“你先说。”

    嘉言尴尬了一瞬：“你说吧，你是客人。”

    “……我就是觉得太好了。原本我和翕如都担心你们来的……那个时候我觉得师兄都已经要放弃自己了。现在看来，他一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向你剖白这些年的心路吧……至于那个阿黛……”

    “阿黛回丹阳山去了。”嘉言出言打断，真不知道少离还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我们也没有聊你说的那些听上去很高级的事情。”

    “那你们聊了什么？”

    嘉言想了想，很想说可不就只是生孩子的事。又怕少离担心，艰难解释道：“我和他之间呢，和你与翕如不同。我们简单点说叫隔着国仇家恨不为过吧。不论云之国的事情，他母亲的事情，还是他父亲的死。”

    少离的眼神黯然。嘉言与爱人分离的结果，是一系列无解的问题造成的。他如今幸运地与翕如日日相伴，却开口说担心师兄，的确是不适当了。

    嘉言又思考了一会儿：“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是一样的。他纠正了他父亲的错误，现在我在弥补我们母亲的过失。所以我并没有资格对他抱有太多的期待，我想他也是完全明白的。”

    少离担心地看着嘉言。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兄妹，就像母亲与阎礼魔王一样该多好。

    “说起来，我当然更想跟你一起浪迹天涯。”嘉言开心得笑起来，“可惜你已经有了翕如。”

    少离觉得嘉言这个发言实在太过抽象，万一被师兄听到了会被打吧……干脆提议嘉言带着他去魔城附近逛一圈。

    星敛魔城外是一片海草林子。墨绿色的海草如挺拔的参天巨树一样，借着海水的浮力，根根直立向上伸出渴望的枝条。

    灵活的鱼儿在海底森林里穿行，偶尔还会停下来观察一下闯入的两名不速之客。嘉言听不懂鱼类的语言，却能从它们的身体姿态了解大概的状况。

    “穿过这片海草林，就是昼锦魔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