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禁区

    “陆渊。”顾漪站在巨岩下喊了男人一声。

    陆渊闻声垂眸,见到她后挑了挑眉,“顾漪,你总算是来了。”

    接着又十分恶劣地补刀:“等了大半天没见到你人影,我还以为你半路打退堂鼓溜了。是谁出发前自信满满说不会拖后腿的?”

    不给她加油也就算了,竟然还嘲讽她?

    “意外。”顾漪保持微笑,随后加了句,“脚感现在找回来了。”

    “是吗。”陆渊不置可否,嗤笑了声,“不还是害得人副队陪你蜗牛爬。”

    是可忍孰不可忍。

    顾漪感觉陆渊眼神中的充满轻蔑,狠狠咬了口牛□□,边嚼边下决心,下半程一定要拉爆他。

    陆渊像是读懂了她眼中熊熊燃烧的胜负欲,轻笑着道:“比吗?只要你跟得上我,就算你赢。”

    “行啊。”顾漪撂下狠话,“输的人公开发朋友圈承认自己是loser。”

    “你对自己倒是挺狠。”陆渊勾了勾唇角。

    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队伍继续启程。

    顾漪正准备出发,陈珩博来到她面前,一脸期待道:“顾姐,我们一起吧?”

    顾漪刚想开口,陆渊先她一步响起,懒散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不耐:“麻烦让让。”

    说着,陆渊斜睨了她一眼,直接大步从他们两个中间穿过。

    陈珩博奇怪地看了看旁边宽敞十足的地,无语道:“他......闲得吧。”

    顾漪望着陆渊离开的脚步,勾了下唇角,回头对陈珩博笑笑,“我下午准备上速度,就不跟在后面了。”

    说完,顾漪对陈珩博挥了挥手,抽了抽背包的带子,快步跟上陆渊。

    大战一触即发。

    两个人刚开始便紧紧跟在领队后,可是很快他们便不满于此,在问清到第二个营点的路只有一条道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超越领队。

    而徒步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可以同行,但不能并肩。

    顾漪和陆渊都有自己的速度,心态也都稳得很,并没有被比赛乱了节奏。

    于是,一下午两人你追我赶走得不亦乐乎。

    最后,以陆渊早到几分钟,两人勉强达成共识,暂时算打成平手,明日再战。

    营点。

    顾漪喘着气,坐在气垫上恢复着呼吸。

    陆渊体力可真是个谜,她几次超过他又被他反超,整体还是陆渊时间在她前面的时间多。

    顾漪摸着下巴思索,怎么总感觉他还没用全力呢?

    算了还是尊重男女体力差异吧。

    顾漪不再纠结,放眼望去,欣赏起了山中冬景。

    虽说冬季的景象是一片荒芜灰蒙,但在竭力埋头徒步后,再抬头看见的风景,无论如何在徒步者眼里,都多了几分意义与美丽。

    傍晚即将降临,顾漪和陆渊吃完饭,一起在光秃的岩砺上搭建好帐篷。

    过夜的准备都做得差不多了,顾漪拿出相机打算去试试拍冬季大三角。

    组成冬季大三角的星星,分别是冬季夜空最亮的天狼星、猎户座的参宿四以及小犬座的南河三。它们的亮度都在前十,还是很容易拍摄的。

    奈何天公不作美,白天晴朗无云的天空,到了晚上被蒙上薄薄一层云,几乎所有的星星都睡觉去了。

    顾漪正打算放弃回营地时,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小动物的吱吱叫。

    自然界是残酷的,动物们为了保命,都是尽可能轻得减少动静,不会这样叫的,除非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顾漪打开手电,通过听声定位,在悬坡下方的一颗树上,发现了一只前肢被卡在树枝裂隙中的小松鼠。

    它真的有在努力地求生。

    顾漪叹了口气,万物有灵,能救则救吧。

    她目测了下地形,不算太陡峭的,是那种下去后完全可以靠自己上来的。

    但还是谨慎地给自己套了根救生绳,才打着手电下去。

    裂隙卡得很死,小松鼠虽然疼得吱哇乱叫,但却没有挣扎。

    顾漪颇花费了些功夫才将它解放出来,也不知道这个小可怜是怎么卡进去的。

    小松鼠得救后,咻得跃进黑暗,没了松鼠影。

    顾漪笑着摇头,“小没良心的东西。”

    就在顾漪准备爬上去时,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黑如浓墨,不见半颗星星。

    紧接着,夜空“轰——”的一声巨响,大颗大颗冰雹倾盆而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顾漪猝不及防,仓促之下她根本来不及上去。

    她现在只能就近躲避,因为冰雹是真的能砸死人的!

    将随身携带的背包顶在头上,顾漪蜷缩在树下准备等这一阵冰雹过去后再回营地。

    冰雹是在强对流条件下形成的,破坏力很强,好在一般持续时间短。

    顾漪静静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几颗冰雹落地反弹到她身上,有点痛。

    突然,口袋中的对讲机传来一串信号干扰的电流声,“滋…滋——呼叫...顾...”

    顾漪单手撑着背包在头顶,连忙用另一只手摸瞎掏出对讲机。

    一阵杂音过后,陆渊的声音总算变得稍微能听清,从对讲机里卡顿着传出,在寒风中一时有些失真。

    “我…是陆渊,我是陆渊。顾漪收到…请…回复。”

    “收到收到。”顾漪连忙回到。

    “你…在哪里,你现在情况如何?”

    顾漪冷静地报出位置,“就在离营地东北面五十米左右的方位,坡下两米左右台面,我目前情况良好。”

    “你在那别动,我现在就过去。”陆渊声音听上去很沉着,只是语速急促,让人不由有些紧张。

    “我没事,你不用过来,等这阵冰雹过去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顾漪边说着,边用空着的左手拍掉冲锋衣上结满了的冰凌。

    她觉得陆渊实在小题大作了。

    在野外,尤其是在冬季,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或大或小。

    只要不是要命的,顾漪一律当遇见惊喜看待。

    可陆渊显然不这么想。

    他再开口时,低沉的嗓音中罕见的多了份强势。

    “我现在就过来,听话。”

    .

    顾漪撑着背包的左手举麻了,艰难地换成右手。

    而此时,下的冰雹愈发大了起来,从弹珠大小变成鸽子蛋大小。

    她虽然有背包护着头,可还是有几颗大冰雹横冲乱撞到她身上,感觉被砸到那几块皮肤已经青了。顾漪叹了口气。

    这冰雹什么时候能停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亮眼的白光自黑暗中亮起,左右扫了两下,然后直直射向她。

    顾漪猛地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朝她走来。

    随之,她于凛冽寒风中对上一双狭长眼眸,他的眼底幽深如潭,似要溢出黑雾。

    噼啪作响的冰雹声中,对讲机的电磁声叠加陆渊真实的声音,来自于同一人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找到你了。”

    .

    顾漪悄悄地调整了下坐姿,用余光瞟向身边的陆渊。

    陆渊只留给她的一个侧脸,她近距离之下,能清楚看到他分明的下颚线条,锋利又冷峻,一如他现在给人的感觉。

    刚刚陆渊找到她时,面色上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是因为担心她吗?

    顾漪清了清嗓子,温声开口:“谢谢你啊。其实你不用来的,这座山我来过,我有数的。”

    陆渊倏忽转头,好看的眉眼此刻压得极低,他盯着她的眼睛道,“顾漪,你对别人无情也就算了,能不能对自己的生命安危上点心呢?”

    “哪有这么严重啊。”顾漪不服,小声嘟囔着抗议。

    陆渊差点被这女人气笑了,直接抬手在她的左膝盖外侧用力一按,下一秒,果不其然顾漪倒吸一口凉气,恼道,“你干什么!”

    “下午,你爬冰瀑布时对自己水平没数吗?摔成那样也不停来处理,一心就想着超我。”陆渊毫不留情地道,“到了晚上,我以为你会好好休息,结果又到处乱窜,遇到冰雹连营地都回不去,这就是你的心中有数?”

    顾漪被这么直白地指出,顿感面上有些挂不住,“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渊打断,用嘲弄的语气接下她的话,“我越界了?”

    顾漪闭了闭眼,可还没等她想好说什么,她就被陆渊掐着下巴,被迫就着他的力道转过头,与他对视上。

    顾漪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

    陆渊凝视着她,眼神犹如实质般从她的脸上一寸寸扫过,看得她莫名有点心紧。

    良久,他开口,“你那天在地下室说的条件我都答应。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普通朋友,好歹也算是有点见不得光的关系吧?”

    顾漪扬了扬眉梢,拉长语调地“哦——”了一声。

    陆渊竟能答应那些堪称丧权辱国的条件,这倒是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竟忘记了男人的手还把着她的下巴。

    “不许在任何工作场所,对我有超过仅认识关系的言行举止?”顾漪试探地说。

    “行。”陆渊一口应下。

    “不许干预我的工作、决定、生活等方方面面。”顾漪再接再厉道。

    “嗯。”

    陆渊望着女人红润的唇瓣开开合合,眸色变得暗沉下来,望着顾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此时,顾漪还在滔滔不绝地讲条件,陆渊那还有心思听这些,随意地应了一声,原本抵在顾漪侧颚的大拇指一滑,按上了她的唇,指尖自然而然地碰到湿热的温软。

    “不许...唔。”顾漪愣住了一瞬,紧接着连忙转头躲开陆渊的过分的手指。

    然后她用力推掉陆渊捏着她脸的手,怒目而视,压低声线警告,“陆渊,你别太过分。”

    只见,陆渊对她扬了扬眉,欺身凑近过来,“顾顾,你听过一句话吗?”

    男人修长的食指轻刮过她的脸颊,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八千米上无道德。”

    据说在海拔八千米以上,人类生存已达极限,再也无法顾及任何道德。

    顾漪冷笑,“当前海拔顶多才三千米,你在鬼扯什么?”

    陆渊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侵略,眼底是隐隐的狂热和迷恋。

    天知道在他在下冰雹后找不到顾漪的心情,那一刻,他只想立刻把顾漪抓回来,牢牢锁在身边,一步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阴暗又偏执。

    顾漪简直就是他的道德禁区,一旦涉及到她,他所有的克制与伪装都会在瞬间荡然无存。

    “是啊,现在连三千米都不到。”陆渊声音轻到近乎呢喃,凝视着女人的眼,感觉自己在被蛊惑,可他只想放任沉沦,“可是顾顾,只要你出现在我眼前,不管海拔高低,我只想让那该死的道德立刻去见鬼。”

    说罢,陆渊扣住顾漪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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