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劝人生,且随缘分。

    这是,萧慕年少时听大院里的叔叔开解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时所说的。

    此刻,萧慕觉得这句话就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你看,这缘分到了。

    可是吧,缘分她这会儿,不在身边。

    即使,自己对栀夏和谁吃饭在干什么都不是很在意。

    嗯,不在意。

    但,就鸣月说的抓紧,自己还是有些在意的。

    毕竟,栀夏放在人堆儿里也是很醒目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让余秦惦记这么多年。

    是的,萧慕在鸣月的细微的科普下,了解了这段已经是过去式的感情。

    也就是余秦的无疾而终,让萧慕对自己有了些不确定。

    余秦也算是个中翘楚了,栀夏都对这么阳光的人没意思。

    那他这种既不阳光又话少的人,该怎么办?

    要是鸣月知道萧慕的这些小心思,还真得好好吐槽一次。

    “把你那些心理建设都讲出来啊,自己臆想有什么用,人需要摆在明面儿上的交流。”

    “呵呵呵,吃完回了,你看看这人潮涌动的。”

    余秦半开玩笑的话,让萧慕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挣脱出来。

    “好的,都是我的错。”

    嗯,自己需要更外向的对待世界。

    “怎么说话呢,觉得自己没吸引力了,就妨碍人家。”

    鸣月也加入创造开心氛围的行列。

    “对,就是,我嫉妒,赶紧回,影响人家生意。”

    余秦还是开得起玩笑,接得住话。

    “好了,都快吃吧。”

    余爸爸阻止了两人不着边际的互怼。

    “来来来,吃吃吃,吃完回去等夏夏。”

    鸣月准备赶紧回去开始自己的磕糖大业,毕竟真糖说不定马上就能吃的上了。

    …………

    挥别依旧生龙活虎,神情激昂的一众大学生们。

    众人借着月色,漫步在回酒店的路上。

    三人两伙的,除了孤单的萧慕。

    好吧,是自觉孤单的萧慕。

    “栀夏估计要蛮晚的才能回来,他们一聊工作吧,就打不住了,只是有一点好……”

    鸣月话说一半看着萧慕,觉得自己还是要起些好的作用,正面的推动作用。

    “哪儿好?”萧慕适时的接着话。

    “栀夏酒量好,不管他们喝不喝,她都没事儿。”

    鸣月果然还是那个鸣月,看热闹的心永远在第一位。

    也是,不然也不会在娱乐板块工作过。

    “……”

    萧慕觉得自己接话有些多余了。

    “好嘞,谢谢您。”

    “不客气,尽管问,不过不能知无不言,毕竟你们的事要自己感受。”鸣月的分寸感一直很强。

    “谢谢。”

    萧慕觉得栀夏的朋友也和她一样,都是通透之人。

    就是不知道,那通透的人,晚上什么时候回来,高原喝酒还是要小心啊。

    不然,自己坐院儿里等会儿?

    不行!

    意图会不会太明显了?

    会不会突然太直接了?

    也是,自己一个人坐那儿等着,也显得有些突兀不是,要不要邀请俩和自己一起等?

    算了,这个方面,没一个嘴严靠谱的。

    “……”

    腹诽不已的萧慕在一路畅旅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不论是理论上的,还是现实里的。

    …………

    一路思虑,静谧无声。

    唯有这路上的行人纷纷嚷嚷,世间嘈嘈杂杂。

    高原的春风,在最后一缕余晖散尽时,徐徐吹来。

    终是不像雪山深谷中那样的寒意侵人里,却稍显寂寥。

    真是,暮色渐沉,夜风燥人。

    萧慕坐在院儿里的木椅上,听着路旁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咯吱声,听着楼上旅人相聚互谈的欢颜声。

    以及自己心头挥之不去的,喃喃细语。

    “这哪怕有着时差,夜色开始深沉的时间,这人或许打不上车?亦可能相聚甚欢?”

    奈何佳人迟迟不归,自己也没有立场催促。

    也是,有什么好催的,就算终将会是家属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催促的必要。

    现在的自己,不过时刚察觉情感,有些堂皇罢了。

    “半数繁花半树青,半世迷离半世醒。”

    “哎。”

    哪怕是萧慕杂乱间已然换了个思索之方向,其他的路也走不通啊。

    “想什么呢?万一人回来,还是因为这异域高原,醉于酒力,你就不能准备点醒酒的?”

    鸣月就这无语及无奈的靠在楼梯旁,这人就不能和长的一样,做事儿也靠谱点儿吗?

    自己没得粮吃,这一路回来光看着萧慕,臆想以后的干女儿,得有多惹人喜爱。

    也顺道发现了干女儿他爸这一路的焦灼彷徨。

    彷徨的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不远的他乡。

    “谢谢。”

    萧慕接过鸣月递过来的牛奶。

    “不客气,我是为了成全自己。”

    鸣月开始喜欢这种思之暗有它意的说话之道。

    “我只是在想,就这么一个人坐在这儿等人,会不会突兀的太过了。”

    “怕什么,年轻人,坦坦荡荡,现在就表明又能如何?”

    “不是怕会如何,是怕没如何。”

    萧慕苦笑,自己可不想不了了之。

    既然在冥冥之中已然动念,那自己的性格,不会就此止步不前,必然要有个善终。

    “也是,就像余秦那样?”

    “不,敬请期待。”

    “那就祝我好远。”

    鸣月这才满意的笑道:“栀夏睡眠不好,可以说是很不好,所以偶尔会喝牛奶,而且这东西也解酒不是。”

    “嗯,对,她给我过。”

    “那不更好,更自然。”

    鸣月就觉得这一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借您吉言。”

    萧慕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致力于什么,却踌躇满志的人,不经好笑。

    “听,好像回来了。”

    鸣月噔地站起:“但不是一个人。”

    本打算离开,给有缘人机会的鸣月,听到熟悉的声音混杂着陌生的声音时,突觉自己或许不该离开了。

    “好像是有人送栀夏回来的,不会真的喝了点不舒服?”

    毕竟这一路来,栀夏都只是小酌了两口,为了更好的睡眠。

    “看看呗,可我觉的有其他情况。”

    鸣月觉得这清明之人有时也有点迟钝啊,这外面与栀夏交谈之人,明明是个男的。

    就算你现在没立场,也不代表别人没机会啊。

    …………

    再说另一边

    欢谈往历,聊史谈今。

    栀夏和一众文保人们在一下午的畅聊后,又一起和秦老吃了顿相谈甚欢的饭,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于是,平时哪怕有点点喝酒嗜好的栀夏,也在这谈天论地里,稍稍有些醉意了。

    也可能不是酒醉人,是这同为文保人的爱国情怀。

    再之后,栀夏在秦老“爱女心切”的好意里,随周书阳的车回了酒店。

    “谢谢,麻烦你送我回来,其实没事的,这么近,我也蛮胜酒力的。”

    栀夏毕竟不是那种喜欢麻烦陌生人的性格,毕竟还不上。

    “那不行,秦老对你现在可是亲如孙女啊,没看见这一顿饭里都让我给你挡酒。”

    周书阳玩笑着老师的重女轻男。

    看来是自己的性别有误,不然也不至于这几年的严厉如斯。

    这边说的客套,另一边来开门的人,却只听到“我给你挡酒”几个字。

    忽而

    鸣月这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已然射向一旁的萧慕。

    你真的,磨叽!

    这刚见的都挡酒了!你呢!

    和余秦一样是个面瓜!

    亏我劳心操肺了一路!

    …………

    萧慕被这杀人的眼光给弄无奈了,这句话明明前面还有半句,怎么就只有自己听见了呗。

    无奈中,萧慕还是快步到了门边,打开了夜间落锁的客门。

    “哎,栀夏你真回来了?鸣月刚听到说像你。”

    跟在后面的鸣月,嗜人如炬的神色瞬间转为愕然。

    嘿,这人还是个会变脸的。

    “对对对,栀夏,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没有,相聚甚欢而已。”

    栀夏慰然这还有人等门的温暖:“哦对了,这位是周书阳,算是我师兄,明天还会带咱们去布达拉宫。”

    “你好,麻烦您了。”

    萧慕这麻烦也说的一语双关。

    “没有没有,一家人,不客气,那我们明天见。”

    周书阳这话说的客套,人确是向着栀夏的,起码萧慕和鸣月是这么认为的。

    “好,明天见。”

    栀夏这时倒是没察觉几人的说辞有什么小心思在里面,毕竟人还是有点雾蒙蒙的。

    送走周书阳,三人转身准备回房间。

    “哎呦,我憋不住了,夏夏你上楼小心。”

    “嗯,好。”

    鸣月在此关键时刻,选择尿遁。

    “晚上吃的什么?”

    萧慕刚在想这该说点儿什么,就听到旁边人的问话。

    不过这话听起来不同于平时的栀夏,有些慢悠悠,软绵绵的。

    “藏式火锅,还不错。”

    “火锅啊,我也想吃,在成都,聚餐吃的最多的就是火锅。”

    这有些微醺的人,不比平时,有些话多,有些可爱。

    “好啊,明天带你去吃啊。”

    “嗯嗯,好。”

    “牛奶拿着,好好睡一觉。”

    此时送栀夏回房间,站在门口的的萧慕。

    不知是被那句你人真好给迷惑了意,还是被这人不同平时的可爱给迷乱了心。

    反正在这夜风习习里,没能来一场过心的闲谈。

    却也不遗憾,毕竟看过了不一样的风景。

    何况,如此境况,也不适合聊聊心意。

    罢了,不急于一时,徐徐图之才是自己的风格。

    希望自己的臆想,能重叠于现实:

    安稳于日常,清喜于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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