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洋远渡,关山难越

    破镜重圆是没有好结果的。

    我和江熙分手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分手。

    我以为我和江熙毕业后会结婚,没想到还没毕业,他先提了分手。

    重洋远渡,关山难越。

    我逃离了Y国这个伤心地,去往F国准备大展拳脚,重新开始。

    F国这种浪漫久负盛名的地方,充满了扒手,臭味。F国人民以极大的热情欢迎了我,让我上了一课。

    在火车上,我的行李,就被搬空了。没有包袱一身轻,轻得我想轻生。

    还好证件是贴身带的,不然得麻烦死。找到了租的房子,一切都没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F国的人,或者说那些比较时尚的人,基本一天一换衣服。而我,就那么三件衣服来来回回穿。

    好累啊,真的。从一个我听不懂的鸟语国家适应之后,再到另一个我听不懂的鸟语国家。

    我在片场看到的狗报酬都比我高。人比狗,气死人罢了。会好起来的,我知道。

    拍摄的工作结束,钱到了账户,我决定奢侈一把,重温下曾经糜烂的生活,也安慰下我受伤的心灵。

    我去滑雪了。嗯。然后我骨折了。真疼,痛不欲生。

    还好只是骨折,发了个消息到微信滑雪群,看着滑雪群那群人哈哈哈以及用自己更逆天的折安慰我,我感觉还行,命还在,有命就有希望。

    出院那天,我在椅子上发呆。坐了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漫天的大雪,好像要把我给埋了。

    好忧伤啊,好像一个毒妇看着太阳说回到了她还不是毒妇那天。

    这样晴朗的寒冷的阳光,这样飘着雪的,孤单的新的一年。

    我不知道的是,江熙的朋友傅熙来也在这家医院,看到了我。

    傅熙来默默看了下傅星辰孤独而萧瑟的背影,拍照。

    点进小信看了眼当事人资料,傅星辰和江熙都用着全白的头像,跟情头似的。

    傅熙来下意识在思考要不要把照片发给江熙,想了想,还是算了。

    傅熙来这个人,很擅长吃瓜,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高冷,不食人间烟火,但是就是很爱吃瓜。研究人际,也是某一个人生的部分吧。

    当熟识的医生朋友告诉傅熙来,刚刚那个女生是骨折出院,并且全程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在傅熙来的记忆里,傅星辰是一个非常矫揉造作,矫情,一点小事都要去找江熙哭诉的人,感冒了也要江熙陪着,非常依赖别人。

    常常,在他们朋友聚会的时候,江熙接到傅星辰的一个电话,就会立刻离席。

    作为江熙的朋友,傅熙来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傅星辰。

    这点傅星辰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并不太想改变什么。从来我行我素,从来肆无忌惮地当粘人精依赖着江熙。

    因此,傅熙来有点意外,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大女主分手后逆转成长剧本,看到了关键节点,他想到了那个“他知错了吗?”“大人,夫人已经攻到城下了,你快投降吧”之类的搞笑片段,乐不可支地阳光灿烂地笑了。

    对面的医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眼。

    而此刻被吃瓜的女主角傅星辰沉浸在疲惫之中,意志消沉,毫无察觉。

    不太稳定的工作,发癫的自己。

    我进到自己房子的第一件事,关门,倚着门,缓缓坐下。好困,好累,好疲惫。甚至还带着美瞳,不能立刻合眼睡觉。

    医院是个耗钱的玩意,被形势再次逼迫的我,对找工作开始无比焦虑了起来。

    坐在公交车上准备出门面试,周围嘈杂的声音让人心烦。

    好想赚钱,希望赚很多钱,然后能有一个相对赚钱的工作,就在工作地附近租房好了,不用听这些声音,感觉自己会快乐很多。

    好难受,又困,又要感受这种声音的压迫。

    希望自己不要迟到吧,希望一切顺利吧。希望不用再听这些嘈杂的声音吧。

    要是能自己开车或者打车就好了。每次在公交车上听到这些嘈杂的声音,愤怒值都会不停往上翻。

    为什么没有素质的是他们,可是受罪的是我。好难受。而且每次还有一堆人都在开声音,好难定位到底是谁。

    希望面试一切顺利吧,我想,不然真是雪上加霜。

    等面试,等了半小时。体会到了等待的痛苦。

    看到了很多美女,焦虑。

    进卫生间照了下镜子,自信心上升。

    等待面试人到来,焦虑。

    看到了一个酷姐,迅速爱上。

    好焦虑,等待时间越久,我越焦虑。

    等待是最让人痛苦的。

    我蹲在路边,看着地面发呆。

    眼睛很干,干得我想要流泪。

    可能需要流眼泪滋润眼睛吧,我想,只是因为这样,仅此而已。

    直到有个不长眼的停在我面前,我的情绪被打断了。我感觉很烦,非常烦。

    抬起头,是一个我不想见到的认识的人。不是江熙。是江熙的朋友,傅熙来。

    我看着他,他低头看着我。

    好无语,不喜欢仰着头看人。不能蹲着了。

    我收敛好情绪,站起来,把自己的脸加强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去哪,我送你。”傅熙来好听但令人讨厌的声音。

    在混得不好的时候,其实,人是最讨厌见到自己不喜欢的人的。

    也不想见到自己喜欢的人。

    总之,也不想见到认识的人。

    我怀念大学,怀念那一群朋友。

    把自己连根拔起,把自己扯到另一个地方拔苗助长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不用了。”我说。

    他挑了挑眉,走了。

    走了。

    走了。

    走了。

    走……了……

    我看着他果断而坚决的背影,默默在心里流泪。

    该死的有钱人。在哪都有车开是吧,可恶,岂可修。

    而我只能在泥潭里挣扎。当艺人好难,太多人在艺术里浮沉了。有多少混不出头的呢。

    我以为的美的图片,在一些人眼里,只不过是不适合生态罢了。好想流眼泪,但要忍着。

    到家已经不早了,饥肠辘辘,随便下了碗素面。

    很素很素的素面,素得只剩下面和面汤,此外一无所有。

    很咸很咸的素面,咸得我觉得快流出眼泪。

    我有太多太多眼泪。

    半夜又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

    F国的小偷先生都这么有素质,大驾光临前还要敲敲门,真好,真不错。

    我也礼貌地在大门里面敲门,回敬三声。

    准备好矿泉水,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瓜子,假装自己只是个吃瓜的,瓜子矿泉水都有了。

    再送自己枕头和被子。在大门里铺开被子,枕头放在门边,头放在枕头上,身子缩进被子里,在门边躺下睡觉。

    过不多会儿,又传来几声敲门声,给我吓一跳。

    我又原样敲回去。

    第二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到了拍摄的地方。

    化妆师看着我的黑眼圈,我看着化妆师,她静止了一会儿。

    此刻我很想点根烟。

    时间一点点流逝,而我只是在煎熬。

    好在我有两件事情可以煎熬。

    听到那种张嘴对着我叫情人叫老婆的,可以直接冷脸无视。

    世界真真假假,不过如此。

    拍完之后,广告商那边很满意,我也很满意。完成一个工作,就能走人了。

    如果不是在走人前的寒暄还看到了傅熙来,并且傅熙来还表示认识我,非常友好地表示要顺路开车送我,而我习惯性不喜欢在人前拂人面子。

    我知道的,傅熙来做的这些,也许绝大部分只是出于来自他和江熙的友谊,而我是江熙曾经给他们说麻烦多照顾的人。

    当然,也许还有看热闹看笑话看八卦的心情。

    傅熙来向来不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我尽最大可能扭到车窗这边,假装自己很在乎窗外的风景。

    其实只是想在昏暗的灯光里,隐藏自己快要从心口蔓延开来的,每一滴泪水。

    开到了我租的房子楼下,照旧在巷口看到了熟人。

    那些流浪的人就在这条小巷徘徊,我熟视无睹,准备和傅熙来再见,不对,拜拜就行了。

    傅熙来看了眼深色的巷子,没动。

    行,给他一个绅士的机会。

    我目不斜视地穿过这些人,他西装革履地跟在我身后。

    上楼梯,走到了我家门口,我转过身,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还是站着没动,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不信任。

    “我得确认一下这真是你家,真把你送到家了。”

    “行,来都来了,请进,进来喝茶。”

    我用钥匙打开门,拉开门,门口赫然摆着我的枕头。

    他挑了挑眉,“傅星辰,你……”

    我看着他眼里盛满的不可置信,俨然是自己脑补了一出分手后我憔悴到一个人睡不着直接睡在狭小的走廊感受温度的大戏,再加上矿泉水瓶里的烟,这不一整个分手后痛彻心扉夜不能寐用烟抽散哀愁却散不尽吗?

    我立刻解释:“晚上有人敲门。”

    “?什么有人敲门?”

    他一脸我在胡言乱语精神错乱的神情,好像我在掩饰慌不择路找了个莫名其妙牵强的理由。

    我的愤怒值咔嚓一下就上来了。想骂脏话。

    “有小偷敲门啊。你是没见识还是咋,不信是吧,那你今晚上睡这给我守夜。”

    他不屑地歪了下嘴,“行啊。”

    一副“你以为我不敢答应吗”的样子,一副“我一定要拆穿你的嘴脸”。

    我也笑了。

    呵呵。

    事情就变成了,我在那扇门前,和他一起盘腿对坐,跟修炼武功似的。

    从瞪着他,到困得要狗带。

    我忍不住合上眼。

    坐着睡觉好痛苦。

    我往地板上一躺。

    好冷,但好累。

    就这样吧。

    没力气找被子了。

    虽然被子只是在几米外,但是咫尺天涯,我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傅熙来,如果不是他,我就能盖着被子等了……

    正想着,熟悉的敲门声出现了。

    我又再次被吓得一抖。

    我被吓醒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傅熙来同样炯炯有神瞪大了的眼睛对视。

    我轻蔑地看着震惊的他,淡定地挪起来,回敲了几下。

    傅熙来看着傅星辰。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还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他看着她麻木的,冷静的,凶神恶煞的一张脸。

    突然胸腔里,有股莫名的气息在运转游走。

    “喂……”他开口。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有没有礼貌?我不叫喂。”

    “好的。楚雨……”傅熙来下意识地接了梗,又在傅星辰凶神恶煞的眼神下改了口,“好的傅星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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