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忧

    杜森:“杨司徒生母是突厥人,他流着胡人的血,非我华夏正统。楼主若愿意帮燕王,燕王说十颗千年南海夜明珠,百年象牙床,水晶帘、虎皮垫,楼主能想到的贵重财宝,都给楼主。甚至王右军的《兰亭序》,燕王也割爱。”

    “让某好为难,”辛慈托腮,“先生和养女不清不楚,和朋友之妻暧昧,真让某为难。”

    杜森脸红了半边,他好色,纳养女为妾,对外说是侄女,又调戏朋友之妻,这些隐秘事,她都知道。

    “楼主别后悔。”杜森大怒,拂袖而去。他出门见到崔白,看他天人相貌,愣了愣。

    崔白笑着,杜森失了神,没看路,撞到树,捂着头跑远,太丢人。

    崔白:“他为何事而来?”

    辛慈翻书:“燕王的说客。”

    崔白眼神黯淡了些:“若能为燕王效力也是好的。燕王学问好品德好……”

    辛慈:“燕王蟹目粗眉,面广鼻长,眉间有悬针纹,乃能臣,非良主。”

    崔白笑了笑,把话说开了。

    小荷送来一封信,杨荜的笔迹,辛慈看完信,神色匆匆去了杨府。

    没听见崔白说:“慈慈,不要逼我好吗?”

    杨府。

    杨荜喝酒:“某幸识楼主。”他喝了一壶烈酒,眼神清醒,就是不醉。

    辛慈:“大人有事瞒着某吗?”

    杨荜:“此事非楼主所能解。”

    辛慈:“某才疏学薄,不堪重任。大人说出来,排解愁绪也好。”

    杨荜神色凝重:“燕王命人偷了某所有书信,伪造某和潞州韦刺史来往,信上说某欲借潞州兵马十万,发兵西南,围剿突厥。韦刺史和某生死之交,某所求无不应,若韦刺史发兵,某便坐实罪名。章武五天前已快马加鞭赶往潞州,此刻就要到潞州,为之奈何?”潞州离长安两千里,纵有骏马,鞭长莫及。

    “明公勿忧,某当有报效。”

    杨筚:“某非惜命,某管二十万兵马,某若出事,军中哗变,天下苍生奈何?”

    辛慈:“真乃仁义之主也。某即刻夜行,寅时前当有回报。”

    杨筚大惊:“楼主乃神人也,若事情不济,自遗其祸,为之奈何?”

    辛慈:“某之行无不利,只要某手上有代表明公的信物。”

    杨筚取来他珍爱的狼毫笔,辛慈把头发全部挽起,系上红綃,捧起太阿剑祷告,忽然不见。

    杨筚背光而坐,手中美酒不歇。

    “大人,第五壶了。”

    杨筚:“怎么还不醉?”醉了多好,醒来就有辛慈消息。

    婢子见酒味浓烈:“奴婢去开窗。”

    刚推开窗棂,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辛慈跪在地上,杨筚又惊又喜,“如何?”

    辛慈:“幸不辱命。”她扔下一缕发黄的头发,“有章武头发在此,某潜伏客店内,烧了书信,待黎明时,章武一行人应逃往突厥。”

    “某子时后到潞州城门,章武车马刚到客店,某在房梁上静观其变。不久,章武鼾声雷动,某拔剑割断他发丝,取火折子烧了书信,又在他枕边放了明公狼毫笔,便离开潞州。夜行两千里,听风声鹤唳,看明月皎洁,望河水东流。于丑时前到长安,感君高义,幸不辱命,望主少忧。”

    杨筚亲自扶起她:“某得楼主,是上天所赐,请。”杨筚倒酒,“敢问楼主有小名否?”

    “阿姣。”她说这话时,眼睛有微弱的光芒。

    天明时,燕王派人送来名马一百匹,绸缎五百匹,明珠十颗,说章武心怀不轨,不顾燕王反对,污蔑杨筚。燕王已派人追杀章武,得章武头后送到杨府谢罪。

    杨筚接了礼物,局势没乱,他们不到撕破脸皮到时候。

    杨筚把燕王送来的礼物送给辛慈,辛慈摇头,“某一女子,吃饱穿暖足矣,此物有更大用处。”

    杨筚:“不错,某要分给在边疆驻守的将士们。”

    “明公高义。”

    这样一来,杨筚在军中的名声又高涨。

    司理府。

    以灿:“家主的信。”

    辛慈脸色一变:“谁给你的?”为保护她的嫁妆,她在西厢处处埋下机关,稍微走错一步,就是四分五裂。

    “小人久等不见家主回来,在桌上打盹,醒来手中就有这信。”

    辛慈脸色惨白:“去厨房给我熬碗粥。”以灿走后,辛慈差点摔倒,她扶着桌子,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命运,她的结局,没有丝毫改变,她无论做了什么,那一天还是来了。

    “家主……”

    “出去!”

    以灿呆住,崔白在一旁冷笑,“对你这么温柔,我的话早让我滚了,”他恨恨道,“她还没有得到你,你等着她厌倦你的那天!”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喧哗声,崔二扯着嗓子喊,“小生博陵崔濯,前来拜访了!”

    崔白脸色铁青走了,以灿要瞧好戏,忘了辛慈的吩咐,跟着崔白走了。

    崔濯踞坐,敲着凭几,“让你陪我喝酒,还要我亲自上门,你就不能像你娘那样好说话吗?见个男的就可以。”

    崔白:“我让你去茶馆等我,你为什么要来?”

    崔濯:“去白跑一趟?我没那么好哄,东西我给你了,人我也给你了,你让我等了五天,这对吗?今日你不跟我走,反正辛慈也在这,我去告诉他你做的好事!”

    崔白脸色惨白:“兄长,这样对吗?”他说用身体报答,可他做不到。

    崔濯大怒,拉着崔白,扯得衣襟散开大半,“一条狗也配喊我兄长!你娘风流,人尽可夫,你是不是叔父的种还不知道,我玩玩你怎么了?能被我看上,你还要谢你娘给了好皮囊!”

    “也谢谢你娘把你生得脸红耳大肉肥,扇起来手感特别好。”辛慈左右开弓,崔濯脸上十个鲜红的手指印。

    崔濯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痛得流出眼泪,“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打我。”

    辛慈:“一条狗怎么会说话?博陵崔世的祖坟冒的青烟不够了,才出了你这种罔顾人伦,无、耻下流的禽兽。”

    崔濯咬牙:“好啊,你为他出头。我告诉他做了什么。你和燕王不对付,他要见燕王,是我引见的,送给燕王的名马,是我找的。你对他好啊,他在你背后捅刀子。”

    崔白这才低下头,不敢看辛慈。他没有资格指责崔濯,同样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辛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狡兔三窟,自留余地,你懂什么?”

    崔白难以置信看着辛慈,肩膀颤抖。

    崔濯大踏步离开:“好,这事没完,我们走着瞧。”

    辛慈拔剑,橫在他身前,“当我司理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崔濯大怒:“你还敢杀我?”

    辛慈:“怎么不可以?你欠了赌坊五千两银子,崔白替你还了。昨日又欠了五千两,我若是告诉崔氏族长,按照崔氏家法,于祠堂前仗毙。”

    崔濯脸色发白:“你怎么知道?”

    辛慈:“你应该问我还有什么不知道。”

    崔濯发抖:“你想怎样?”

    辛慈:“向崔白道歉,再说这话我撕烂你的嘴!我都没有这样骂过他,倒让你占了便宜。”

    崔濯虽然不情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朝崔白作揖道歉,流星般离开。

    崔濯走到门口才敢说:“你既然有崔白,为何还撩拨谢二郎?他现在斗志全无,沉迷酒色,身体要掏空,你开心了?一窝害人精,不得好死!”

    辛慈置若罔闻,看崔白,“你兄长跟你一样流氓无赖,你们家风果然一脉相承。”

    崔白:“慈慈不怪我吗?我见了燕王。”

    辛慈:“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计划。”她帮崔白整理好衣襟,“我那样说,开心吗?”

    崔白笑着:“当然,慈慈对我最好了。”他扯开衣襟,“这次我真想以身相许,慈慈成全我吧,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辛慈踹开崔白:“狗改不了吃屎。”

    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今天是二人最坦诚的时候,过后,二人便有千层障碍,终不似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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