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方神仙

    卢简划开皮囊:“里面发霉了,不要喝。”

    辛慈:“怪不得水一股酸味,什么时候吃饭?”

    郑鼎狠狠踩着地面,恨铁不成钢,他坏他的好事,此仇必报。

    卢简打算先去随阳,再走水路回范阳,这样是最快的。

    郑鼎提议先去楚安:“景先,我们好不容易见面,须大醉一场,那么快回范阳干嘛?”

    卢简:“当然不是,只是某心神不宁,想早些回家。”

    郑鼎:“你妹妹在家,能有什么事?今夜非和你不醉不归。”

    听他说得有理,卢简答应和他去楚安。

    辛慈坚决辞行:“我头痛,在这里等你们。”

    此处人烟稀少,卢简怕有豺狼虎豹害她,恳求辛慈和他一起去,辛慈拒绝得越厉害。

    “方才闭眼,看见许多断手断脚的人,劝我不要去楚安。”

    郑鼎大笑:“怪力乱神的事,圣人都不以为真,你是自己吓自己。”

    辛慈若有所思:“如果我们都出事,谁去报信?”

    卢简坚决要辛慈同行,辛慈不得已,只能同行。

    “若出事,你欠我三条命。”

    三人往楚安城赶,太阳落山之前,进入楚安外城。

    城墙上的将军身高九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威风凛凛,看着三人笑,张猛道,“卢公子,郑公子,某恭候多时。”

    卢简脸色惨白,张猛是瓜州节度使,颇有野心。前段时间军中缺粮,要来楚安借粮,便挥兵南下。如今楚安内重兵把守,不见楚安太守,除非……

    张猛反了。

    郑鼎吓得走不动路,若是朝廷说他们伙同叛贼,他们的官衔、声誉全毁了。

    卢简拉着二人往回走,张猛命军士拉满弓箭,万箭齐发,向着三人,“不入城,即死。”

    卢简不得已,走到一半,腿抖如筛糠,而万箭齐齐对着他们,他不敢停也不敢走。

    辛慈拉着他:“走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待时而动。”

    三人走到城中,张猛令军士放下弓箭,大呼“恭迎军师”,喊了三声,声音震天地。

    张猛摆下洗尘宴,亲捧美酒,“某得景先,如虎添翼。方今奸臣作乱,圣上昏昧,某欲清君侧,不知景先、成器肯助某否?”

    二人哪里敢回答,大口大口喝酒,说话卷着舌头。

    张猛不悦,正欲发作,底下人说,“方神仙来了。”

    郑鼎:“肉白骨的方老神仙吗?”

    张猛:“正是他,某入城时,抓了一批人。没有一技之长的都杀了,此人说有异术,露了一手……”

    说话间,方神仙入门,广额直鼻,神色恬然,颇有仙风道骨。

    郑鼎迫不及待问:“方神仙,家父摔断腿,能医好吗?”

    方神仙不说话,取来铁锅,折了桌子,架起铁锅放水,把桌角放进去搅拌,之间火光满天,火焰追着房梁之上。不一会,铁锅尽为白膏。

    他刮下一坨白膏:“持此敷在伤口上,立愈。”

    卢简:“此为妖术,不可信。”

    方神仙:“某若骗人,大卸八块无怨。愿将军试之。”

    张猛叫来一个小兵,拔剑割下他耳朵,又命人挖了他膝盖,小兵痛不欲生,大呼求死。方神仙取药膏敷在伤处,小兵伤口随即愈合,能蹦能跳,如未受伤前。

    辛慈皱眉,捂着鼻子,不堪忍受药膏气味。

    张猛大呼神仙,命人做烧好河豚,请贵客享用。

    这个时节很难吃到河豚,何况河豚味美可有毒,烹调技艺差一点,吃了便有生命危险。所以吃河豚的人,一般会备好粪清,以备不时之需。

    卢简不喜欢吃鱼,众人大快朵颐,称赞河豚美味。突然,辛慈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说不出话。卢简抱着辛慈,“你说话,中毒了吗?”

    辛慈捂心口:“这里好疼。”说罢不省人事。

    方神仙以为她中毒,忙喝下粪清,郑鼎亦如是,两人呕吐不止,悔恨不该贪食,有今日之苦。

    卢简正要灌辛慈粪清,辛慈闻到味道便推开卢简,“我没有中毒,羊癫疯发作而已。”

    郑鼎和方神仙脸色铁青,张猛大笑不止,“粪清污浊,方神仙喝了还有神术否?”

    方神仙瞪辛慈一眼,转头微笑,“河豚回味无穷,饮粪清无悔。”

    人散后,卢简问辛慈为何戏弄方神仙,他知道她没有羊癫疯。

    辛慈:“他的药膏用二十名处子/阴/户油炼的,给他点教训。”

    卢简沉默许久,张猛拜此人为神仙,足可见张猛心地,他们就算忠心为他做事,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怎么逃走?”

    辛慈叹气:“张猛气势正旺,不好惹。”

    第二天。

    演武场内,众多军士练武。这时,王猛手下爱将葛扶和人比力气,和人摔跤,天灵盖被摔破,脑袋破了半边,奄奄一息。

    张猛正和卢简等人分析局势,众人哀求,用一块白布盖住葛扶,把他抬到老神仙面前。

    卢简见血腥得很,挡住辛慈视线,“不要看,会做噩梦的。”

    辛慈叹气:“要做噩梦的另有其人。”

    方神仙笑道:“小事一桩。”他命众人推出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兵,看下小兵头颅,取来天灵盖盖在葛扶头上,再抹上药膏,三个时辰后,葛扶便醒了,思绪清晰,如未受伤时。

    卢简走在小路上,他神情痛苦,“救一人须杀一人,这是邪术。”

    辛慈:“时局动荡,江山现杀机,此人方能作乱。”

    卢简见郑鼎和方神仙走得近,皱眉道,“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们?”

    辛慈:“取弓箭来。”

    卢简不明白意思:“不能杀了他,张猛不会放过……”

    辛慈指着头顶两三只鸿雁,“我想吃肉,你射下最肥的那只。”

    卢简依言,张弓拉箭射鸿雁,鸿雁应声而落,辛慈跑去抓鸿雁,在它嘴里捣鼓几下,在它腿上抹了药膏,放飞鸿雁。

    卢简:“你干什么?”

    辛慈:“我偶尔也想做好事。”

    方神仙带着十几个杯弓箭的军士,对着鸿雁百箭齐发,鸿雁飞得远了,只是浪费羽箭罢了。

    方神仙捶胸顿足:“去看那只鸿雁飞到哪座山,烧光山也要抓到它!”

    卢简问:“这是为何?”

    方神仙:“某的宝贝被畜生叼走了,那是能救万千将士性命的东西!”

    说罢,孙监军拉着薄木棺材,见方神仙就跪下,“某夜来饮酒,爱妾为某加衣,某以为是敌军,拔剑把她杀了。”他推开棺材,只见美人腰骨碎裂,肠出血流,“神仙救救她,要什么某都能给。”

    方神仙摇头:“某没有和阎罗王抢死人的本事,此人已死,大人尽早让她入土为安。”

    孙监军眼睛赤红,拔剑相向,“老奴有肉白骨的本事,救她怎么了?若不能救,你给他陪葬!”

    方神仙沉吟一会:“给某二十一天。”

    辛慈转身,露出狡黠的微笑。

    夜晚,辛慈来到卢简房间,卢简和衣欲睡,见辛慈深夜来访,神色大变,“你来干什么?”

    辛慈:“来占你便宜。”

    卢简红着脸:“胡闹!”

    辛慈:“我有办法逃了,问你救不救鬼奴郑鼎。”

    卢简:“不许这样说他。我和成器自幼相识,情同手足,焉能不救?”

    辛慈:“人家可没把你当兄弟。”

    卢简:“胡说,成器不是那样的人。”

    此时,房间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郑鼎压低声音,卢简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辛慈按着他鬓角,声音便如打鼓般清晰。

    郑鼎冷冷道:“方神仙,某先进去,待景先喝下药酒,神仙再进门。景先自幼和某相识,求神仙一刀取他性命,莫让他太痛苦。”

    方神仙:“自然,请带路。”

    郑鼎敲门:“景先睡了吗?某带了好酒,不敢独享。”

    卢简呆若木鸡,心如死灰,不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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