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桃

    “没想到啊怀忠,一晃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外孙也这么大了。”云安建感慨。

    “是啊,我们都老咯!”杜怀忠笑眯眯的。

    “我半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唯一不放心就是只只了。这孩子还那么小,以后可该怎么办才好?”

    云安建是憋闷了太久了,总要有个诉诉苦的人,去去心中的烦闷。

    杜怀忠知道,可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安慰:“可别这么说建哥,只只那么可爱,我看着都喜欢,会好好的。”

    活了大半辈子,哪里听不出来这是个安慰,云安建也就是找个说说话的人。

    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头说起了年轻的时候:

    “怀忠啊,当初我下乡的时候,见你也才那么小点。”

    说起年轻的时候,杜怀忠也是一脸的怀念。

    “是啊,当时建哥来到这里,没想到就在这里呆了大半辈子。”

    说起以前,杜怀忠又想到了自己的老伴,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之后相爱步入婚姻,很快有了爱情的结晶,只是谁都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云安建也没料到后来会在这个小寨子安身立命,有些惆怅:“我也没想到,一呆就没有再回去。”

    回忆间,杜怀忠起身回屋里倒了杯水,继续谈论起年轻的时候......

    云栀可没想到爷爷会这么担心自己,也没想到爷爷和杜阿公正在回忆着他们年轻的时光。

    她现在只是想赶快带着司白去找好吃的果子!

    就在她拉着司白路过寨子的一处空地,放眼望去那边都是寨里的人夏日乘凉的人。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

    特别是这么小的地方,没有太多的娱乐设施,农村妇女最大的乐子就是聊聊家长里短、聊聊是非八卦。

    “哎!云家那媳妇前几年不是好不容易得了一丫头么,我听说啊,老太太不满意,一直催着再要个儿子呢!”

    一靠近,云栀就隐隐听到了几个略尖的声音传入耳中。

    “可不是嘛!要是我,我也不乐意,女儿养大不就是赔钱货吗?”

    云栀拉着司白的手靠近了一些,便瞧见一个手摇蒲扇的老妇人说道。

    紧接着,一个花白的头发在头上盘了一圈的老人立刻回应:“谁说不是呢?只是那云家老头还疼的跟个什么似的。”

    “要我说啊,还是得再生个儿子才是正道。看看我,三个儿子,老了一个两个争着养我,那可不是享福嘛!”第一个出声的妇人又说起。

    说到这里,在座的都附和:“是啊,是啊。”

    只是有些人面露不屑,她们想:前几天才听说她大儿子留在城里不回来,二儿子成天只知道吃酒,只能赖在小儿子家里,天天数落儿媳。

    是非对错,只在她们嘴里罢了。

    听到这里,司白有些明白过来她们讨论的好像是云栀,有些心疼的看向云栀。

    他想,原来云栀也和自己一样,不招父母喜欢。

    想出声安慰云栀,却也不知道怎么个安慰法。

    对着司白飘过来的眼神,云栀不太在意,她在寨子里也时不时听到她们这样说她家。不过她不觉得父母不喜欢自己,她们只是太忙了!

    而且有着爷爷时时刻刻疼爱自己,云栀也觉得很好。

    云栀给了一个不用理会的眼神,便拉着司白去了别的地方。

    他们走了,她们还在谈论,只不过这次她们又把矛头对准了别家。

    好像只有这样,把别人过的不如自己的地方扒出来、摊开,她们无聊、平淡的日子才能好受一点。

    ————

    云栀把司白带到了一边菜地里,菜地上种着各种蔬菜,一眼望去有辣椒、茄子、黄瓜等等,花花绿绿的有些好看。

    不过这都是云栀的介绍,司白根本不认识那么蔬菜。

    绕过菜地,来到了边上的一颗果树。

    果树矗立在平坦的地面上,长的不高,但是枝条伸展的很广,很精神。周围没有什么杂草,显得有些突兀。

    司白看到树上满满的挂着果子,好像是桃子,不过司白也不认识是什么桃子。

    桃子粉粉的、看着很是可口。

    在这么一个夏日,烈日炎炎,长势喜人的桃子,看着就很解渴。

    问云栀那是什么果,云栀也只说是桃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桃。

    “你等着,我给你摘桃子吃!”云栀说。

    “桃子是谁种的?我们能吃吗?”司白有些担心。

    听到司白的疑问,云栀不甚在意:“我问过阿公啦!他说可以摘了吃。”

    知道是经过同意的,司白才放下心来。

    桃树看上去比昨天他们爬上的那棵树要小许多、也矮了许多,郁郁葱葱的,云栀要爬上树非常容易。

    利落地爬上了树,云栀喊树下的司白,想要吃哪个,她给他摘来。

    司白指了指云栀左边手的长得粉红的几个桃子,说:“那边,看着熟了。”

    其实司白也不知道生的熟的,但是他吃过粉色的桃子,那应该是熟的。

    云栀顺着司白指的方向,看到了熟透了的桃子,伸手就去摘下。

    她的手太小了,一次只能拿一个。

    “司白哥哥,我摘下来,给你仍过去,你接着!”没办法,云栀只能边摘边扔给司白。

    “好!你扔下来,我接着。”司白应。

    “那我扔了!”说完,把桃子丢了下去。

    “乓”的一声,司白没有接住,桃子落在了地上。

    没有接到桃子,司白赶紧把地上的捡了起来,拍拍桃子上粘的泥。

    幸好没有坏,司白想。

    这下,云栀也不管司白接不接得住了,一股脑的都扔了下来,只想多摘点,给回去给爷爷、杜阿公、妈妈吃。

    丢下来的桃子有点多了,司白赶紧止住云栀:“只只摘这些就好了!够了。”

    云栀瞧着也差不多了,停下了手,下树。

    在树下捡桃子的司白,或许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太久,脸上、脖子和胳膊都有些红红的。

    顶这个红脸的司白,努力的捡着落下的桃子,只是太多了,司白拿不下,只能把它们堆在一旁。

    云栀下来看到成堆的桃子,有些傻眼。

    没想到,摘了那么多!

    这么多桃子,他们两个肯定拿不回去的,云栀有些犯难。

    不知道怎么办,云栀看向司白,只见他也是一脸难办。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云栀想着,就要脱下身上的衣服,想着用衣服兜住桃子带回去。

    看见云栀要把衣服撩下来的司白,一惊,顿时瞪大双眼。

    “只只你干什么?!”司白不可思议。

    云栀望了司白一眼,解释:“当然是把衣服脱下来把桃子装回去呀。”

    瞪大了眼睛,司白真不太明白这个小姑娘的脑回路。

    她当然不明白,因为根本没有人教过云栀男女有别。

    司白扶额,有点无奈:“我来吧,女孩子可不能随便脱衣服......”

    “好吧。”看着司白,云栀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不对劲,乖乖答应。

    只不过司白也没有在女孩子面子脱过衣服,别别扭扭的让云栀转过头去。

    云栀乖乖听话,背过身去。

    忙的将衣服脱下来,再把桃子全装进衣服里,把桃子抱起来。

    有些重,司白有点吃力。

    司白伸手伸进裤兜,把药瓶拿出来,倒出几颗药往嘴里塞。

    就让云栀转过头来。

    云栀看见司白抱着果子吃力,云栀走到司白面前,和他一起抱着果子回家。

    他们抱着果子,走一段歇一段,终于把果带到了杜怀忠的屋中。

    在屋里,云安建还在和杜怀忠聊着天,正感慨着,就瞟到了两个小人儿。

    只见光着半身的司白,头上冒着汗、全身红彤彤的,还有一边的云栀,看着比司白好一些,但是额头也冒出了密密的汗。

    他们两手里一起抱着用衣服包裹住的果子。

    见状,两个人老人赶紧去接过果子,然他俩去休息,擦擦汗、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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