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接下来的日子,云栀又带着司白去了各种地方、玩了各样新鲜的东西,全都是司白没有见过、玩过的。他们一起在大山里跑着、疯着,世界的烦恼都与他们无关了,只剩下了开心和快乐。

    可是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愉快而短暂的,相遇总会离别,很快来到了八月下旬。

    这天下午,他们原本约好了再一起去山上找果子吃,但是吃过午饭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今天赶巧了云栀没有回家吃午饭,被杜怀忠留了下来。一老两小,两个小的吵吵闹闹的边吃边玩,一个老的乐呵呵的看着他们打闹,气氛融洽。

    很快他们就吃完了午饭,收拾好碗筷之后,就听到了一阵“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不属于这里的刺耳声。

    这是金属和木头碰撞才能发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又有些刺耳。声音由远及近,云栀坐在桌子上转过头望去,只见一位瘦高的的中年妇女,盘着精致的头发、戴着墨镜,一身职业装尽显干练,踩着一双恨天高不紧不慢的上楼。

    旁边的司白好似也注意到了楼梯口那边的动静,看了一眼身边的云栀目不转睛地盯着楼梯口,他才去关注那边的响声。

    顺着云栀的视线,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眼熟的女人,呆呆地望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妈妈来了,他想。

    恍如隔世,这会儿他才回想起来:原来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妈妈了。他又有些痴迷的盯着,好像是要从妈妈的身上找到一点亲切感。

    可惜的是,他发现没有。

    失望的情绪没有如期而至,司白站了起来,对着面前戴着墨镜、抿着红唇的母亲痴痴地喊了一声:“妈妈。”

    杜怜雨平静而冷漠的答应,就好像她们没有分离,她今天只是来接孩子放学回家一样的平常:“嗯。”

    这时,杜怀忠也从屋里出来了,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也可能是常年坐在桌边打造银饰的原因,他的背总是微微的弓着。

    对于女儿的出现,杜怀忠并没有惊讶,因为早在两天前女儿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过两天要来接司白。

    杜怀忠没有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司白,他察觉到了司白在这里玩的很开心,司白可能已经不想回去了。但是他也提醒了司白日子,好让他心里有些准备。

    “怜雨,吃午饭了吗?”

    “在路上吃了一些。”

    “那就好,饿的话再给你准备。”

    “不用了,阿爸。”

    一人一句,父亲和女儿不紧不慢的对话。只是语气不冷不热的,不像是父女,倒像是陌生人一样客套的话。

    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欢天喜地,一切如常。

    可是司白知道,自己要去了,回到城里,回到家里。他不想回去,但是他没有反抗的理由。

    他听着外公和妈妈的谈话,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昨天自己才被送来,今天就要走了。他想,明明他和只只在一起那么快乐、那么自在,今天过后就要没有了。

    想着,他又望向云栀,目光留恋不舍。这时候他恶毒的把自己的母亲想象成了一个巫婆,巫婆拆散了他和云栀。

    这边的云栀已经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是司白的妈妈,明明他们一点都不像,女人从骨子里透露着精明,司白和她一点都不像,杜阿公和她也不像。

    转过头,云栀的视线和司白交集在一起。

    两个大人已经交流结束,杜怜雨丝毫没有多呆一秒的意思。

    她向司白招招手,让他去整理行李。

    现在,司白根本不想回去,但是他那么小,没人会听取他的意见。

    况且,快要开学了。

    无奈的他只要牵起云栀的手,让她和他一起回到房间。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于和云栀拉手这件事情,司白已经从开始的害羞和不习惯,变成了现在的自觉和熟练,就好像他们本该就是要拉着手的,就是像是人要吃饭一样的道理。

    云栀被司白牵着,她不好意思的朝着杜怜雨笑了笑,就跟着司白进了屋里。

    他们牵着手进屋,后边的杜怜雨注意到牵在一起的手,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回到房间,司白没有说话,沉默的收拾行李。虽然平常司白话也不多,但是云栀还是感觉到了司白的不开心。

    此时的云栀已经感觉到了司白哥哥可能要回家了,但是她不想司白回去,不舍得这个小伙伴,试探道:

    “司白哥哥,你好回家了吗?”

    “嗯。”

    “那你以后还回来吗?”云栀这样问。

    司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妈妈还会不会让他回来,但是他想再回来,所以他便和云栀说:“回来。”

    心里不确定,语气却很坚定。

    “那我等你回来!”云栀明显是相信了他的话,双手握着他的手臂,已经开始期待起来。

    虽然说还会回来,但是谁也不想分开,磨磨蹭蹭好一会儿还没收拾好。

    在外边的杜怜雨低头看了看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表,等不及进屋催促。

    眼看着拖不住,司白只好加快速度。

    过了一会,他一只手托着行李,一只手牵着云栀,垂着头走了出来。

    杜怀忠走到司白面前,接过行李:

    “走吧,外公送你。”

    说话间,杜怜雨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要下楼去了。

    一路上,杜怜雨走在了最前头,后面跟着的司白有些慢吞吞地走,一边手还拉着云栀,紧紧的牵着,没有松开。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紧张。

    终于还是走到了车子的前面,杜怜雨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杜怀忠提着行李箱给司白放进去。

    在车子前边的司白还站着,一点都没有要坐进车子的意思。

    一边的云栀晃晃司白的手:“司白哥哥,再见。”

    说着,她就挣脱了司白的手,然后双手环住了司白脖子,用力地抱住了他。她想用这个拥抱安慰离别的伤感,以前不开心的时候爷爷也经常这样抱着她。

    突然间被抱住,司白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愣了一下,然后也同样用力地圈住了云栀的腰肢,把头埋进了云栀的脖颈。

    阳光是那么热烈,可是底下的小人儿要分别了,火热的空气没有给他们太多的传递,离别的心依旧是冷的。

    他们紧紧的拥抱彼此,互相安慰。

    好一会儿,杜怜雨不耐烦的催了,他才松开云栀,他的头抬起来,泪光闪闪,坐进了车里。

    车内外的温度差很大,里边冷气十足,司白打了一个寒战。

    司白坐进来以后,不顾车里已经开了冷气,司白打开车窗,和外边的挥手外公道别。

    驾驶位上,杜怜雨也和杜怀忠简单的道别以后,就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司白不舍得把头探出窗外,费力的摇晃着手臂:

    “只只等我!”

    汽车绝尘而去,司白的声音和车子一起消失在了蜿蜒的山路上,徒留一高一矮的身影在原地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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