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后楼控制室,满墙的监控中,有几块视角被不明物体遮挡,陷入了黑屏,夜里黑,遮挡掉的屏幕不易察觉的混在了其他监控里面。

    红秀照常来巡视副本状况,粗粗扫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她转身正要离去,突然听到了黏腻的蠕动声,脚步顿时凝滞。

    “是那东西。”监控前的红杏下意识退了半步,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它不是才刚杀过一个,怎么会这么快就又出来……”

    高跟鞋凌乱的声音和乌兹的喊叫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长得太漂亮了,在这儿,太漂亮是一种罪。”红秀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刚得逞过一个又怎样,有这么一个人在面前,它早就忍不住了。”

    “她……会死的。”颤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红杏无力地靠在红秀身上,“母亲,她会死的……”

    红秀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你先回房间,那里的事我来处理。”

    “母亲!”

    “没事,别怕,没事……”

    ***

    阴冷黏腻的窥伺感又来了,就在背后,很近很近的地方,禾音眼神一凛,疾步侧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坨黄白的黏液从暗处射出,直直穿过她刚才的位置,粘在了地上,那东西像是有生命一样,蠕动了一会儿,极力往禾音的方向靠,却是徒劳,渐渐失了活性。

    腥臭味散发,秽气直扑口鼻。

    乌兹惊地扑了过来,心有余悸去查看禾音的状况,还好,没受伤,它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冲暗处叫:“什么玩意儿!不讲武德搞偷袭!”

    没有任何的回应,而那道视线却没有消失,反而更为肆无忌惮。

    禾音把乌鸦揽到身后,平静道:“待会儿机灵点,有不对劲就赶紧跑,这东西冲我来的。”

    乌兹一怔,难得的没张嘴。

    腥臭味越来越浓,伴随有肉块拖动的声音。

    禾音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彻底暴露在了微光里。

    隐于暗处的东西终于现出了原型,罪孽的形状诉说着最原始的欲//望,两个蛋一样的眼睛睁着,皱巴巴的,闪着贪婪又阴邪的光,毫不掩饰地直指禾音。

    终于近距离……清晰地看到了她……

    她比想象的更迷人……

    这个认知让它的脉络喷张,顶端开始持续往外喷射黏液,蠕动的液体像下雨一样,密密麻麻的飞向禾音。

    禾音躲得狼狈。

    水渍湿滑,她动作急,在黏液迅猛的攻势中不慎崴脚,“咔”一声,骨头错位,钻心的疼,禾音当即甩下高跟鞋,忍住疼赤脚踩在地板上,湿漉阴凉的触感刺激皮肤。

    那东西更兴奋了。

    喷射出的液体越发的多。

    “小心!”

    黏液过于密集,禾音的脚痛到麻木,一时躲闪不及,只稍稍错身,一块巴掌大的黏液趁机粘上了她的手臂。

    黏液与皮肤接触的地方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齿锯,刺进皮里,一点一点地啃噬她的骨肉,眨眼之间,皮被吃完了,露出了下面白花花的肉,而它仍不知足,还在继续啃食。

    这东西碰上肌肤就会像水蛭一样牢牢扒紧,贪婪寄生,直至将人吞噬殆尽。

    乌兹又急又慌,无措地围着她转圈。细针捣肉,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下,禾音脸色越来越差,动作也受到了影响,有好几次堪堪脱险,黏液几乎是擦着她的肉飞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乌兹急切地回头看了眼,那个鬼怪正一点一点地往他们的方向挪动,动作急不可耐,它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你坚持住,等我回来!”

    它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走廊,顷刻不见了身影。

    手臂上的黏液正在生长,逐渐变大,覆盖的区域越来越广,越来越深,皮肉被一点一点的撕咬,禾音眼尾嫣红,跌跌撞撞地撞开最近的房间门冲了进去,背抵着门,剧痛之下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

    房门暂时阻挡了外面那东西的脚步。

    禾音抬起头,视野模糊,但依稀还能辨认出这里就是粉外套的那间房。

    脚踝的疼痛逐渐淡去,而手臂上的疼痛愈发剧烈,禾音额头沁出冷汗,剧痛之中头脑愈发清醒,粉外套的死亡现场并没有出现黏液吃肉的现象,没有对她的尸体下手。

    黏液不会对死物有反应。

    在想通的那一瞬,禾音没有任何犹豫地从手环里召出那根骨头,反手握住末端纤细处,咬着牙用顶端去撬手臂上的那团黏液,在碰上黏液的一瞬间,股骨流纹金光隐现,那东西似是畏惧,不动了,然而底下的齿锯却深深地扎入了她的肉里,不愿离开。

    禾音没有手软,撬下了黏液,连带着自己臂骨上的最后一块肉,半截骨头暴露在外,细密的汗打湿了碎发,粘在脸上,她无暇顾及。

    “砰——砰——”

    外面那东西正试图破门。

    禾音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忍过最疼的那一阵后,她弯腰撕开碍事旗袍,握紧骨槌,直面大门。

    “嘭!”

    金属合页损毁,大门直挺挺倒在地上。

    巨大的躯体挡在门口,这东西终于不再往外喷射黏液了,丑陋的眼睛里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视线彷如有实体一般在她身上肆虐。

    “啧”

    禾音厌恶地垂下眼睛,电光火石间,她从墙边窜了过去,出手,重锤,骨槌坚硬,金光浮现,野生鬼怪的一只眼睛霎时就被砸成了肉泥,浆液爆出。

    不等它做出反应,另一只眼睛也被捅爆了。

    那东西失去视线,瞬间软了下来,疼的在地上翻滚。

    眨眼间,禾音回到了原地,甩了两下手上的骨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根令人作呕的东西,没有犹豫,双手握住骨槌直直插入正中心。

    在刺入的瞬间,骨槌金纹流动,那东西抽搐了两下,随即就像块烂肉一样摊在了地上。

    禾音拔出骨槌,冷笑,“真是……装都不装一下。”

    副本的野生鬼怪是恶念化形的实体,而在这个旅馆,最大的恶念就是这个东西,可笑的是它对外显示的形体竟没有丝毫的掩饰。

    男人最下流原始的欲望。

    殊不知,一样的外形,一样的弱点,暴露无遗。

    强撑的那口气散去,她瞬间脱力,摔倒在地。

    三楼重回静寂。

    走廊静悄悄的,被密密麻麻的黏液侵占,腥臭气无孔不入。红秀匆匆赶来,在踏入走廊的前一刻步伐略有停顿。

    微弱的光斜照进没了门的房间,光影交接处坐着一个人。

    红秀上前几步,看清了那人的状况,极为狼狈,发丝凌乱,半裙撕裂,赤着脚,脚踝高高肿起,左臂上缺了一大块肉,伤口是撕扯和啃咬的痕迹,极深,森森白骨裸露,她靠着墙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而她身前则是一摊烂肉,看不出往日罪孽形状的烂肉。

    它……死了?

    这一刻,红秀失去了表情的控制能力,无法掩藏眼中的不可置信之色,困扰她们母女多年的梦魇,竟然就这么死了?死在一个刚进公司的临时工手上?

    空气中残存着恶臭,却没有那东西气息,那个自她诞生以来就无法摆脱的阴影……彻底消失了。

    这个人竟然把一个野生鬼怪打的魂飞魄散?!

    一个临时工竟然把连她都无法抗衡的野生鬼怪打烂了?!!

    红秀久久地愣在了原地。

    阴影处突然现出一片浓郁的暗色,吞噬了光,从容不迫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不紧不慢。

    男人高挑的身形逐渐清晰,最终站定在光暗交界处。

    “呜哇”乌兹原本停在九五肩上,看到禾音后连主人都不要了,猛地朝她扑过去,豆眼里隐约有泪花闪现,叫的格外凄惨:“呜哇!鸦不要你死!”

    九五掀起眼帘,沉静的黑眸冷淡瞥了眼地上那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女人,“没死。”

    “真的?她真的没事?你不会骗鸦,但是她看起来好虚弱,鸦难受,要是鸦早一点到她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都是鸦不好……”

    凄凄艾艾的叫声在这片静寂之中格外幽怨,和哭丧一样。

    “……别吵。”禾音头动了一下,被它吵的脑子嗡嗡的,没睁眼,声音有气无力地说,“我人还在呢,现在哭丧未免太早了点。”

    乌兹扑进她怀里,叫得更大声了:“呜呜呜,还好你没事,吓死鸦了!”

    “别吵她。”红秀斥责了一声,而后轻轻拉起她的手,指着那块深可见骨的伤,生硬地问:“这是那东西弄的?”

    “嗯,之前没看出它有这个特性。”禾音微微发愁,她这手臂从正面看像被咬掉了一圈肉似的,就剩了根骨头,这还怎么演活人。

    “事后兴奋和事前就兴奋的差别。”红秀话语中是深深的厌弃,“和那些恶心的男人一模一样。”

    闻言,乌兹回头看了眼在场唯一的男人,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禾音靠着墙调整,声音还有些蔫蔫的:“刚才的动静没把玩家引来?”

    红秀:“我来之前锁上了那些人的门。”

    她扶起禾音,慢慢地搀着她往后楼走,“回去休息,这里之后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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