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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发合一......

    太难了!

    但是许如歌明白他的意思,只有这样才能赢。可是要怎么做才能三发合一?她之前从来没做到过。

    五人同时举枪,计时开始,枪声四起,又快又准的才能胜出。

    不仅考验技术,还考验心理承受能力。

    子弹出膛声在她耳边如鸣笛一般粗劣的匆匆划过,许如歌秉心静气,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仿佛天地之间的声音在耳边消弭。

    就好像只剩下她一人,目光透过枪支上的准星,将三个同心圆在此刻看成一个。她似乎不再使用技术发枪,而是凭心而论,凭心而动。

    在她打完最后一枪的时候,许如歌似乎已经不再执着于输和赢。

    成绩是当场公布的,周围一片喧哗和纷论之中。

    “你射击跟谁学的?”旁边的人走过来问她。

    许如歌笑了笑,目光却看向主席台处,她并非故作玄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跟谁学的?跟谢斯南学的。

    她突然想起棋王里脚卵和王一生下完棋后的对话,王一生的回答很有意思,他说‘跟天下人学的’1......许如歌扬起的笑意未歇,跟天下人学和跟一人学......怎有可比?

    但许如歌却想到谢斯南,想到他向很多人学习过枪法,最后形成了自己的枪法。

    “没别的意思,只是后劲儿很大,很厉害。”

    “谢谢,你也很厉害。”

    “她这枪法我曾经见过,不过比这个厉害。”在一旁听着的人突然开口,“市局的谢队,就是这么打的。”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站在主席台处的谢斯南,“谢队不是不教学员的吗?”

    许如歌是否应该欣喜自己这是得了他的真传?

    “之前办案子的时候,偶然向谢队讨教了一下。”既然瞒不过去,总要找个由头回答。

    “哦?这样啊,怪不得。”

    那人想了想,顿悟道,“你该不会是破了玉石连环案吧?”

    许如歌没有想到玉石案的影响会这么大,她含蓄的点了点头。

    然而树大招风,人为名高。

    “玉石案又不是她一个人破的,怎么就全成了她的功劳?况且这案子是谢队辛辛苦苦审出来的,还救了两个实习生的命”,说着,那姑娘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许如歌,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就是他救的两个实习生之一。

    周围纷纷攘攘不算少,许如歌现在却一笑了之,毕竟她真的赢了,虽然她觉得现在自己像脚下踩了棉花一般,仿佛在云里。

    穿过人潮和绿茵,迈过一层层台阶,她就快要走到休息室的时候,身子竟然不听使唤,有些摇摇晃晃。

    晃荡一下!

    许如歌只感到自己昏昏沉沉的跌入一个怀抱之中。

    “如歌......”那人焦急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却让她恍然一下,想起在毒气室那丝丝的靡靡之音,声音......好像啊...

    她想要用力的睁开眼皮,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偏偏在此时五官尽失,四肢无力,精神混沌。仿佛整个人都要被那一场射击比赛抽空了。

    但她好像看到了谢斯南的脸,好像闻到了那股雪杉松木香,好像靠在了他的怀里。

    ......

    又是在医院,又是那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竟又是他。

    男人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意搭在腿上,头颅轻仰,闭目养神,而那件墨绿色的风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黑色长T。

    光恰好的落在了他的腿上,也落在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落日的余光给他的手背镀上了一层薄光。

    许如歌呆呆的看着他。

    男人仿佛感受到了许如歌的目光,顿然睁开眼,两人的目光于落日的余晖之中骤然相遇。

    病房内有片刻的相顾无言,他只垂下眼皮,隔着光晕,打量着她。

    随即,他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谢斯南”,她叫了他的名字,“我赢了么?”

    男人起身,却遮住了半边的光落,他走到床边,唇角弯弯,说道:“赢了。”

    落霞透过玻璃窗印在了他的背后,也落在了他的脚边。

    许如歌看着谢斯南周身氤氲出的那一圈光晕,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那你算是养成系成功了么?”

    时光在此静静的流淌,无言却又带着暧昧,宛如一朵绽放的花含羞收拢,宛如飘落的树叶回归树梢,但也好似河流突然卷起了浪花,乍然让人心动。

    谢斯南没有说话,他低垂着眼眸,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庞,手指却微微的颤动着。

    算吧,怎么不算呢?她明明赢了,可是他却那么心疼。

    “你该不会还要等我把那你一屋子的书读完之后才算吧。”许如歌轻笑道。

    他也笑了,“那等你什么时候不会再住进医院,就算成功了。”

    那岂不是要等到死了之后......?

    许如歌撇撇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人有生老病死,怎么可能不住进医院。”

    “你现在真是病好了,还有力气反驳我。”

    “我哪敢呢......”女孩笑着小声嘟囔着。

    却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突然间,沈舒便推门而入,但下一秒,吕仲泽也踉跄的进来,“让你争...”,吕仲泽顿了下眼眸,脸上的笑意骤然收紧,说道,“谢队,你也在这儿啊。”

    两人看见谢斯南不约而同的收敛了笑意。谢斯南轻嗯一声,便和许如歌对视了一眼,“好好休息,我先回局里。”

    等人走后,沈舒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谢斯南的背影,“如歌,谢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怎么跑的比我都勤快?”

    许如歌立马直起腰板,看着沈舒和吕仲泽,一脸肯定道:“不会。”

    他只是怕当鳏夫。

    “听见没!你别乱点鸳鸯谱!”吕仲泽说道。

    沈舒白了他一眼,说道:“如歌,你真是太牛了!”

    “还得是我这个师傅教导有方。”

    “得,你能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吗?吕仲泽同学。”

    “怎么滴,我又出谋又出力,还不能让我贴点儿金。”

    “能的你”,沈舒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水杯,便对吕仲泽说道:“那吕师傅,麻烦你去接点儿水呗。”

    一下子,整间病房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许如歌噗笑一声,“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

    “哎呀,谁和他熟啊。”沈舒突然一阵脸红,有些娇羞的说道。

    “我们可爱的沈法医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沈舒没答,却笑着低眸翻包,“吕仲泽也算是个好人,长得还有点儿帅,虽然像个二百五,但还挺有趣儿的......”

    说着沈舒便从包中掏出来一封米黄色的信封,在许如歌面前晃了两下,“你嘚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我还没有出院,我还在这里病床上躺着,你就让我帮。”

    许如歌看了一眼那封信,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递信吧?”

    “对,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许如歌哭笑不得,“我还在病床上躺着,你就这么急呀,什么信还非得让我递?”

    “怎么说呢......算是感谢信吧。”

    “感谢信?”许如歌凝神看她,又将信封拿过来,“不对吧,是情书还是感谢信呀?”

    见她不回答,但脸上的笑意却仍未褪下,许如歌不知道想到什么,表情突然凝重了,她试探地问道:“该不会是谢队吧?”

    沈舒喜欢谢队,视谢队为偶像,那递情书,应该也算合理。但不知为何许如歌心里咯噔一下,要真是递给谢斯南,那她该不该帮?

    “你想啥呢,谢队,那是白月光,那是偶像,用喜欢这个词太敷衍了。那应该叫崇拜。”

    听她这么一说,许如歌的心情突然感到自己胸口的一阵无名之气松动了,“那是谁?”

    “该不会是......吕仲泽?”

    看着沈舒没反驳的样子,许如歌表情怔了一下。

    “!!!”

    “你怎么不自己给他?”许如歌看着手中的那封密封好的信。

    “不行,我害怕。而且他是你师傅,你给他,他应该会接受。”

    许如歌立马想到了什么,随即解释道:“不是......呃,师傅是吕仲泽自己封的,而且我的射击也不是他教的。”

    刚说完,吕仲泽便进来了,“你俩聊的啥?这么看我。”

    许如歌立马将信封收起,藏到枕头底下,只听见沈舒笑嘻嘻接过水杯,说道:“我们在聊许亦欢。”

    “你还不知道吧,许亦欢去岚县拍戏了,她竟然接了一部正剧,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也真是神奇,不知道她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不当言情剧女一,去演正剧,顾及要转型了。”

    岚县?!

    非物质文化遗产?!

    许如歌不由得一震,关于她的过往,所有的一切,这里没人知道。

    但许如歌却忽然看向吕仲泽,她试图想从他的目光和反应之中寻觅一些曾经相识过的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

    他仍旧一副笑意,丝毫对‘岚县’这个两个字不起分毫波澜,又有几分八卦心的和沈舒说着,“哦,她不是如歌的姐姐吗?她肯定知道啊”,吕仲泽又看了眼许如歌,“不过许亦欢所在的剧组发生了盗窃案,这事网上可找不到。”

    许如歌闪了闪眸子,随意回答道:“哦,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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