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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徐宗源叹一口气离开了。

    来传达赵桓征懿旨的宫人随后回到最里头的汤池院复命,她只有资格和姜望说话,太子的龙颜她不配看见。

    姜望从她这里得到了消息,叹了口气,才硬着头皮到赵桓征所在的汤室的门口禀告:“殿下,太医令大人已经走了。”

    方才,雁翎不管不顾地往外冲,还没跑出汤室所在的这一进院子,就被侍卫拦下了,然后直接按倒在地上。

    随后,赵桓征几乎是好整以暇、闲庭信步地先理了理衣领,才走了过去,看到雁翎被侍卫冷冷地摁在地上,赵桓征微微蹙了眉头,却并没有让人立刻松开他。

    赵桓征自己蹲下来,高悬的灯火光线明亮,照下他的影子,正好将雁翎覆盖住。

    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太医令”三个字难道是雁翎的禁脔吗?她如何能认为只要徐宗源在,自己就可以安全?

    难道这一直以来,护她周全,救她于危难的人不是自己吗?

    还有他不过是离他稍近一些,她就那样严防死守。

    赵桓征也是男人,即使是从前,也对她时常意动,为何如今两个人有的是长相厮守的机会了,关系却变成这样。

    赵桓征对雁翎生出怨怼,怨她不解自己一番苦心。

    她如此厌恶自己,分明一定会拒绝和他的亲热,这无异于是太子殿下活了将近二十年来,极大的羞辱。

    可是即便如此,看到雁翎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按在地上,赵桓征还是有一瞬间的心软,他刚想示意侍卫们松开他,只听见被摁在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的雁翎几乎是从喉咙间发出了嘶吼:

    “赵桓征,你杀了我吧!”

    “我宁可死,也不要被你玷污。”

    雁翎奋力扭转脖颈,抬头看向赵桓征的眼神是满满的仇恨与厌恶。

    赵桓征被这种敌视的目光看得踉跄退了一步。

    然而向所从来,他是一个决绝铁腕的人,如今在情场上怎能允许自己做一个失意的人?

    两个押解着雁翎的侍卫虽然魁梧,此刻却吓得不敢吱一声,他们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人敢这样对太子殿下说话。

    而见证了这一幕的他们,会不会被太子一气之下也灭口了呢?

    包括站在赵桓征身后的姜望,也心惊胆战。

    他作为近侍是见过赵桓征生气的,然而若是他像上回一样将一桌子的奏章都推到地上,那其实还有的转圜。

    最怕他如现在这样一语不发,那却真的是震怒了。

    正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候太子发落的时候,赵桓征只是轻轻地对按住雁翎的侍卫道:“放开她。”

    侍卫顺势松开了手。

    雁翎还匍匐在地上,整个人都凌乱得不成样子。

    “起来。”赵桓征冷冷地说。

    雁翎手脚都被按得发麻,一时间起不来,在地上试着爬起来,如是三次,都失败了。

    赵桓征见不得她这幅狼狈模样,复又蹲下身子,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在姜望与一众侍卫的目送中,把人横抱着往汤室走。

    这个一腔怒火,忍而不发的男人即将做出什么,雁翎不难猜测。于是她像是被丢上旱地的游鱼一样大呼起来。

    “放下我!快放手!……”

    她在他的怀抱里奋力挣扎,让他实在是抱不住,于是双臂用力一丢,将人直接扛到了肩头。

    雁翎的视线看过苍天,随后脑袋向下,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最后的视野里只有赵桓征玄色常服上暗纹的刺绣,这暗纹的颜色与衣衫一致,只有凑得这么近,才看得清究竟绣了些什么。

    五爪的团龙盘踞在赵桓征肩头,神色狰狞地对着雁翎,似是随时能腾云驾雾,而雁翎只是团龙主导的穹窿下,微不足道的蝼蚁。

    雁翎方才嘴上也不肯饶人,如今真的被赵桓征扛着,自然就更加没有好听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知道谩骂太子是诛九族的大罪,也见识过赵桓征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但是这一刻她就是命也不想要了。

    在骂过赵桓征暴君、混蛋等等已经不止出现过一次的字眼之后,落入赵桓征耳朵里的最后一句话是:

    “在我眼里,你就是连个胡人也不如,更不可能比得上太医令古道热肠的好人……”

    赵桓征一开始抱起她的时候,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心想只要她肯住口,乖乖去洗个热水澡,给他片刻时间气消,再诚恳的认几句错,就试试能不能再饶过她一次,只要她以后肯乖乖呆在自己身边。

    然而,当最后这句话落入耳中,赵桓征知道自己最后的一丝耐心也被耗光了。

    当雁翎被狠狠扔在了汤室的榻上,她只看到天花板上繁复的纹章与穿梁斗拱上精美的彩金花卉,随后她本能地坐起来,看到几步之遥的赵桓征站在门前,紧紧贴着刚刚被他闭合的屋门。

    雁翎再度往后退,这次她是真的惊骇到说不出话。

    赵桓征的双眸是猩红的,眼角也泛着一丝血光,雁翎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在他怀里挣扎的时候,似乎是指甲挥舞,抓破了他的脸颊。

    赵桓征摇晃着步伐,一边踱步过来,一边用颀长白皙的手指擦拭脸颊渗出来的血迹,他的指腹冰凉,碰到热血的粘稠,还是心下一凛。

    上一次出血还是在岭南,受了刺客的刀伤,那一次阿翎是为他止血的人。

    如今,阿翎是让他流血的人。

    赵桓征的指腹并没有擦掉所有的血迹,反而让血珠的一点绯色被涂抹成眼角的一片殷红。

    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鬼魅。

    “阿翎,你是不是心仪徐承志?”

    雁翎从未见过赵桓征这幅样子,坦白说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这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思索了片刻才意识到,徐承志说的是太医令,承志是太医令的小字。

    她无比后悔,方才只是因为对赵桓征气急,于是扯上了太医令。是自己逞口舌之快,殃及了池鱼。

    雁翎对世家子弟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不甚清楚,虽然徐宗源看起来并不怎么畏惧赵桓征,但是自古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雁翎也是在说书唱戏的艺人那里多少明白点的。

    雁翎生怕自己这时候如果说“是”,会把太医令害死。

    “没有!”

    雁翎说的是实话,只是赵桓征现在像个疯子,她回答地迅捷又斩钉截铁,在赵桓征听来就是刻意在护着徐宗源。

    赵桓征如鬼似魅,对雁翎欺身而上,纤长的手指插入雁翎颈上的发髻,整个人都在雁翎面前不足一寸的距离,随后雁翎听到他冰凉如寒霜的气声:

    “阿翎,我不会让任何人先我一步拥有你,无论是你的心,还是……”

    赵桓征的眼睛落在了雁翎衣襟处。

    她的脖颈太白太好看了,修长笔直,像是娇花的花萼下最细最柔韧的花茎。

    从认识雁翎的第一天开始,她的好看就落入他的眼中,尽管她的鹅蛋脸与桃花眸,长得有些像让他倍感厌烦的皇后,但是因为这女子笑起来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恬淡自然,赵桓征还是深深陷入了对她的喜爱。

    从前,她的玉颈,她的柔荑,她的束素,她凝脂一样的肌肤与黑亮如锦的鸦发,对他来说也是无时无刻的引诱,只是那时候他自负于拥有她的心,引而不发。

    并非他没有一亲芳泽的冲动,而是他有帝王的贪婪,要赢得彻底。重逢以后的每一日,赵桓征都期待着有一天,雁翎终于肯对他情不自禁地轻解罗裙,拔取金簪,三千鸦发瀑布一样垂落于香肩之上,让他领略一生中所配拥有的一切风情。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他如今终于意识到,不知为何,他失去了她的心。

    赵桓征不是徐宗源,能够豁达地看自己心仪的女人成为旁人的妻室,他波澜壮阔的一生注定要显赫于史册,若天下一草一木都是他的,那么一个与他有过如此一段传奇过往的女子,他也一定要得到。

    无论是哪一种得到。

    随后,雁翎听到一声撕裂之声,衣襟的布帛被赵桓征用力撕开,旖旎的山水便尽在他眼前。

    雁翎的喊叫滑破长空,让恩泽园的名字名副其实。

    她尚未濯洗的身体,在饕餮的未来帝王面前也是丰赡的美食,待到她的双膝被他已经褪去了常服的臂膀用力撑开,雁翎觉得自己身上从此有了一道不能弥合的伤口。

    她只感觉到自己如摇曳的小船,又或是漂浮在无垠之海上的美艳尸体,被赵桓征饱满的欲望抽去了灵魂。

    疼痛激出来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雁翎双手推拒着赵桓征白皙如玉的胸前,所有的捶打与谩骂,最后偃旗息鼓,都化成了幽深的长吟。

    ……

    尽管徐宗源被赵桓征勒令立刻离开汤泉宫,徐宗源还是慢条斯理地在上池苑的廊下等杨诗瑶泡透了温泉,换上了全新的小厮的衣服,才悄然地穿过汉白玉的石阶,去侧门默然离开。

    从上池苑出来,杨诗瑶已经看到了四下里守备的侍卫增加了人手,而他们的身上的明光铠前还挂着绣春刀。

    这是太子的亲卫。

    杨诗瑶瞬间有些讶然,也有些心虚,小声地问走在前面的徐宗源:“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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