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桌上那碗红枣羹是京扬端回来的,特意给你带的,你喝了早点睡,万不能再熬夜了。”

    林升晚是真怕温京墨熬夜清点钱财,毕竟缺钱如她,绝对能干得出来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事。

    看温京墨红中带黑的肿眼泡,就知她已连轴转了几日,根本没闲过,终于暂且落定,林升晚只希望她能先好好睡上一觉。

    “好好,我现在就喝……好甜啊!”

    为了让师姐能放心回去,温京墨赶紧端起那碗弟弟特意留的甜汤,谁知竟能甜到发苦?

    对于温家吃食的难吃程度,温京墨又有了新的认识。

    即便难喝也不能拂了弟弟的好意,摸耳间一瓶牛奶出现在眼前,她赶紧掺兑进去,这才好入口些。

    林升晚满意看她喝完,这才安心离去。

    嘴里的味道实在太恶心,温京墨又喝了瓶牛奶才把味道压下。

    阵阵困意袭来,她索性收了电脑,听从师姐安排,决定早睡。

    许是真的太累,也或许是放松太过,温京墨只觉今晚睡意前所未有的浓,闭眼不到两分钟就没了意识……

    “温京墨你快清醒一点!温京墨!”

    恍惚间温京墨好像听见了萌萌的声音,却也不甚分明,眼皮好似灌了铅般沉重,无论她如何用力都睁不开。

    耳畔传来闷闷的乐声,好像还挺欢快喜庆的?

    不是在办温老太太的丧事吗?大家这么开心是怎么回事?

    “温京墨温京墨温京墨……”

    萌萌如秃驴念经般的絮叨,终于让温京墨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却一片刺目的大红!

    “你终于醒了!”

    萌萌激动得电子音都颤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温京墨有气无力地在脑内问萌萌。

    “你终于会问了!先把你头上这块破布掀开看看!”

    温京墨浑身无力,抬了半天手才将头上的布扯下,视线终于没有遮挡,揉着惺忪睡眼看去,温京墨瞬间睁大眼睛。

    如果不是她眼花,产生了幻觉,自己手里这块花纹繁复的红布不是只会出现在新娘头上的喜帕吗?

    再看身着一身刺眼红嫁衣的自己,房间内被盖了红布喜字的家具摆设,温京墨脑袋有一瞬间空白:“我……结婚了?”

    天知道,眼前一切带给温京墨的惊吓,比刚穿来时只多不少。

    “你昨晚喝的那碗甜汤,被人下药啦!”

    萌萌赶紧给她汇报。

    昨夜无论萌萌怎么在脑内叫她都毫无反应,温京墨睡得如死人一般,那之后便被人换了嫁衣、画了妆。

    清晨温老太太灵位还在大厅摆着呢,白花花的灵幡挽联中,一袭刺目红装的她,毫无知觉地被人被塞进了喜轿……

    那风格跟恐怖游戏里的鬼新娘似的,但凡早上有人看见此情此景,绝对能当场被吓晕。

    “都疯了吗?”

    温京墨头还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被下了多少计量的药,效果比之前下给温老太太的只多不少。

    下药人怕是一心想将她迷个彻底,省得中途醒来麻烦。

    没有任何婚嫁的程序,温家甚至连挂炮仗都不给她放,只有温老太太的棺材跟灵幡相送,就这样用一碗甜到发苦的甜汤把她嫁人了……

    最让温京墨感到恶心的是,他们居然利用了温京扬,这个原主在温家唯一的牵挂,即便他还是个孩子。

    既出了温家,原主又能了,趁温京墨心绪不宁,黑色气运赶紧纠缠上来。

    黑色气运虽因温家祖孙二人的死亡淡了不少,却也足够放大温京墨此时内心的烦躁。

    “你就这点对付我的能耐,有本事在我被迷晕时发动啊!好歹我还能疼醒!”

    温京墨捂着胸口气得要死,浑身被黑色气运缠,真是一点力气都无,只能先骂两句一逞口舌之快。

    “三小姐?三小姐您是醒了吗?”

    屋外突然传来喜鹊带着哭腔的呼喊声。

    “喜鹊你在外面吗?是我醒了,你别急慢慢说。”

    温京墨出声安抚喜鹊情绪。

    “林姑娘昨日回来了,奴婢便没值夜早早睡下了,谁知今早就见温京远带着一婆子闯了进来!”

    喜鹊焦急地向她陈述昨日之事。

    温京远带人进屋,让婆子们给被下药的温京墨换衣上妆,无视哭闹的喜鹊跟温京扬,完全没了读书人的样子,行事做派活像个土匪。

    喜鹊自知无法抗衡,只能退而求其次,说自己要跟来当陪嫁丫鬟,并且能帮忙安抚温京墨情绪。

    得益于早先塑造的良好卧底形象,喜鹊的建议很快被采纳,便被与温京墨一起被抬进了群烟阁……

    “你说这是哪?”

    温京墨脑子里跟有人开了电钻搬生疼,甚至开始耳鸣,都听不太清楚喜鹊的话。

    “喜鹊你在门外等我一下。”

    “萌萌给我换药。”

    温京墨这状态实在无法进行更多思考,赶紧求助萌萌。

    “还是庆云庵那套东西,只是你这量下得太重,再加上你本就身体不好,又连续熬夜,幸好你年轻,不然这计量足够让你跟温老太太一样猝死!”

    萌萌再次对人性失望至极,温家利用幼子给温京墨下如此计量的迷药,真不怕分分钟再办一次丧礼?

    也不对,以温京墨在温家的地位,她能有块墓地都算待遇好了,丧礼轮不到她。

    “呼……别念了,我头刚好点。”

    跟萌萌兑了药缓解症状,温京墨这才有力气起身查看周遭环境。

    不出意外地房门紧锁,不然喜鹊早就进屋来了,听声音怕是锁得还是铁链?

    温京墨果断放弃从门出去,幸而她道具够多,先回家换下那身刺目的红嫁衣,又般了把伸缩梯垫脚,终于让她撬开屋顶瓦片,笨拙地从屋顶爬出。

    “快接我一把。”

    温京墨虽已恢复却仍旧有些头重脚轻,有了喜鹊的接应才终于从顺利落地。

    环顾四周,不大的小院子修建整齐,比温家破院好了不止一点,却也没什么狗洞小门之类,搞不好外面还有看守,实在不适合逃跑。

    温京墨扶额问喜鹊:“谁把门锁起来的?”

    “温京远亲自锁的,本来还有个温家的婆子,被我使钱支走吃酒去了。”

    喜鹊指着安静的院外:“您跟翊王的酒席。”

    想了想又愤怒地骂道:“说温家有丧不宜大办,只让俩家下人自顾去吃酒庆祝一下,知道温家有丧还强行绑你!这翊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喜鹊的话温京完全赞同,只怪自己低估了人性的恶意,把金大腿想得太正常,没成想大腿是真没下限啊!

    昨天还吹喇叭号丧的人家,他说娶就娶了?都不怕半夜被鬼敲门吗?□□决定脑子有史以来第一人啊!

    温京墨此时也顾不得翊王是否是自家靠山了,脑子里已经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好几个轮回。

    如果靠山是这副德行,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换个大腿走路,反正这也是个义肢。

    但骂归骂,眼下的困境还需要她来解决。

    温京墨离家出走的脑子逐渐归位,伸手便摘了头上一个纯金的簪子:“你拿去去给那婆子,带她过来,就说我已经认命了。”

    喜鹊伸手接过,想了想却将那钗带回温京墨脑袋,换了一根较小素银钗:“这根更好,那婆子太贪,不宜给那么多,三小姐的意思奴婢懂了,您就瞧好吧!”

    喜鹊擦干眼泪,又帮助温京墨回了房间后,这才斗志昂扬地朝前厅去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夫,门外就传来开锁声。

    婆子推门便见到眼睛红肿的温京墨,表情虽哀怨却也没哭没闹,正端坐在大红喜床上一脸认命的看着她。

    “三小姐这就对啦!在温家您还没受够委屈吗?嫁人多好啊,这可是翊王的院子,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您可是家里几位小姐里嫁得最好的!”

    婆子一副过来人口吻连声安慰:“老爷跟大少爷都记得您的好,临出门时交代过老奴了,只要您点头,为温家好好待在翊王府,明日就给小少爷找先生开蒙,还有您惦念的孩子,也都一起接过来!”

    要不说他们是一家人呢?一模一样的套路怕不是温老太太死而复生了?

    温京墨擦擦眼角干涸的眼泪,一双肿眼泡格外真诚:“您说得对,但我出来的太过匆忙,家里还有很多东西是我用惯的,您能不能让喜鹊回去帮我取一下?”

    温京墨也没真想让喜鹊拿什么东西,这话只为试探温家对自己这边的态度。

    她两眼一抹黑就被绑了来,除了喜鹊的几句话,对于其他一概不知。

    温京远不是还说过有内应吗?最好能一起打探出来。

    “您放心让我去,我保证不给带多余的东西。”

    喜鹊怕是早跟婆子混熟了,一副同伙的语气帮腔。

    “三小姐可别为难老奴了,老爷交代了,今晚翊王会来您这,咱们可没工夫拿东西,您赶紧梳洗打扮一下,老奴还要教您规矩呢!”

    婆子没给温京墨试探的时间,话罢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个册子,大步朝温京墨走来……

    温京墨眼皮直跳,直觉那绝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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