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23女将军配角

    商黎也很惊讶,不过很快想明白。

    整个片场除了导演组和编剧组,以及刚才主动提议投票的杜云河外,年纪偏长,咖位又不低的只有秦邵琛。

    在眼下内娱的生态里,除了秦邵琛,没有第二个人适合首先站出来了。

    “哦,说说理由。”荣导问道。

    秦邵琛只有一句话:“我觉得虞婉仪的人设更会做出第一版的反应。”

    这就是支持俞岚的说法了。

    “我选第二版。”丁澄紧接着说道。

    唐棠表情纠结了一下:“我虽然个人更喜欢第二版,但站在虞婉仪的角色上,也更同意第一版。”

    其他演员也陆陆续续地表态,场记老师临时担当起了计票任务,最终,第一版以5票的微弱优势胜出获选。

    所有人的视线投向孙震,俞岚也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他。

    片场安静地要命,所有人的心好像都提着。

    商黎也有些担心,虽然孙震素来对事不对人,但如此当众下了他的面子,难保他不会心生不满。

    他是名声在外的著名编剧,却被一个网文作者,半路出家当编剧的人给压了一头。毕竟圈内某些编剧不怎么看得起网文作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就在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时候,却听孙震“噗嗤”一笑:“怎么地这是?怕我耍赖啊?”

    “我是小气的人吗?”

    说着,看向俞岚:“俞老师您是原作者,对角色的把控比我明确,我甘拜下风。”

    俞岚也露出笑容:“孙老师太谦虚了,我也就是侥幸占了个原作的便宜。要没有您,我可干不了一点儿编剧的活儿。”

    两个当事人都相逢一笑了,片场气氛也重新活跃起来。

    商黎看向杜云河,不意外地收到他得意的目光,仿佛在说他早就知道孙震不会生气,他对荣晖和孙震可是非常了解的。

    另一旁,荣导一口气吐出来,不由得朝孙震肩膀狠狠拍了一把:“你个老孙,吓死我了。”

    孙震呵呵一笑:“好好,算我的,晚上我掏腰包,请所有人吃大餐!”

    “哇!”众人惊呼起来,纷纷兴奋叫好。

    在影视城拍摄近两个月后,剧组一行前往帝都北边的草原影视基地,拍摄剧中的实景战争场面。

    商黎复活以来,还是第一次拍实景戏。

    与她当年不同,如今的实景拍摄技术比过去要进步更多,不管是机器还是场面调度,都比五六十年前要成熟。

    或许如今内娱的种种不好现状只是产业发展必然带来的阵痛吧,商黎想着,对自己的任务越发有信心。

    虽然圈子里多数人在摆烂和躺平,但技术在前进,也仍有一些人坚守着自己的职业责任。真正的圈子毒瘤并不多,更多的人只是随波逐流。如果能正本清源,想必扭转风气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而当务之急,是她自己首先要严格要求自己,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走得扎实牢固。

    战争戏构成了原书的好几处高|潮剧情,而身为将军的虞婉仪更是这几场高|潮剧情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天气已是入冬,草原的天气冷地吓人。即便像商黎穿着厚铠甲和披风的装扮,都被鼓鼓冬风吹得浑身哆嗦,更增加了拍摄的难度。

    这天是商黎的重头戏。

    上午,她要演得是虞婉仪刚打完一场恶仗回营,却听闻祖父坐镇的右军遭伏,全军覆没。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带兵前去,只看到祖父万箭穿心的尸体。她在大雪中悲痛昏厥,被副将抱回军营。

    导演一喊“开始”,商黎便是骑马而来,在看到伏击现场的时候满脸悲怆,马都没有停稳就跳下了马狂奔而来。

    早已劳累不堪的双腿在看清地上那个被箭簇扎满的尸体时终于瘫软,她失去神魂一般地身子一歪,单膝跪倒在地上,却还吃力地朝那儿挪过去。

    身后的副将紧追而来想要扶她,却被她一手推开。

    虞婉仪的脸上混杂着泪水与血水,连头上的头盔何时松了都不知道,直到那头盔从她的头上剥落,生生扯掉她一簇头发,掉在雪地里。

    “爷爷……”她轻声唤了一句,好像生怕吵醒眼前的老人,就像小时候她趁祖父午睡偷溜进他的书房一样。

    她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虞老将军那临死都没阖上的眼睛,却意外在他的胸前,发现了一支与外敌截然不同的羽箭,而这一箭,正中命门。

    她这才明白,是那个朝中道貌岸然、奉旨监军的奸臣素无极出卖了军情,害死了祖父。

    她紧紧握住那枚箭簇,鲜血顺着手心和箭杆流下来,与虞老将军的血混在一起。

    “咔嚓”一声,木质的箭杆被生生掰断,箭簇深深嵌进她的手掌心。

    这些年,她接连失去了父母亲兄,如今又失去了这世间最后一个与她血脉亲缘最深的亲人,虞婉仪喉头一腥,“哇”地吐出口血来,随即昏倒在虞老将军的身边。

    “卡!”荣导叫停。

    商黎猛地睁眼,迅速爬起来,都等不及场外工作人员赶到,她就把杜云河从雪地里扶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心脏不舒服?”她关心地自然而然。

    “跟你说年纪大了就别来,就为了这一出戏。真是瞎逞能。”

    商黎话音落,赶来扶杜云河的工作人员都惊讶地看向她,不敢相信她居然敢用如此教训式的口吻跟杜云河说话。

    却听杜云河不以为意,反倒极为受用的笑道:“没事,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工作人员听得咋舌,忍不住感叹:“商黎,你跟杜老还真跟祖孙俩似的,我跟我爷爷就是这么说话的。”

    商黎一愣,随即摸摸鼻子,她单纯只是因为,两人过去的相处也一贯都是如此状态罢了。

    却听杜云河满脸慈祥:“可不,拍个戏收获了这么大个宝贝孙女,我可是赚翻了。”

    商黎:……好想把他嘴给堵上。

    杜云河因为戏份结束和身体原因,这天中午就坐车回帝都。

    临走,商黎和岳恒跟着导演去送他,莫名地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几个月的剧组相处,商黎总会想起他们当年的那些时光,可直到此刻她才不得不认清这个现实,他们之间错过的已不知是时间维度上简单的50年了。

    那段年轻时曾灿烂过的爱意,在她50年的沉睡和杜云河50年的等待中,早已演化为了他们对彼此习惯性的挂念与不舍,那是已经超脱出爱情,无法用世俗情感定义的故人之谊。

    也是在此时商黎才意识到,复活之后,她其实是对追寻当年和自己情深义重的故人的故事有些逃避的。就如同杜云河、锦朝的母亲,陈耿的父亲,以及一些还散落在其他地方的,活着的、死了的故人。

    “你好像,很敬重杜老。”岳恒见她一脸的若有所思。

    商黎轻叹一声:“是,很敬重,像个一见如故的……老朋友。”

    “回去吧,外面冷,下午还有你和秦邵琛的重头戏呢。”

    岳恒说的重头戏,就是商黎饰演的虞婉仪战死沙场的戏,也是商黎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

    彼时秦邵琛饰演的素无极已经和男女主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素来立场中直的虞家本来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更别提此时因为虞老将军之死,早已投效男女主阵营的虞婉仪了。

    素无极想让虞婉仪死的心,甚至比想让男主死都迫切。

    于是,在这场与外敌的大战中,素无极亲自来到边境,与外敌勾结,为虞婉仪量身定做了一个圈套,要瓮中捉鳖,把整个虞家军吞噬殆尽。

    但虞婉仪也不是吃素的,她在知道素无极孤身来边境的时候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保家卫国是她的责任,诛杀素无极是她的仇恨,她必须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既能杀掉素无极,又能保住虞家军。

    但战场瞬息万变,饶是她机关算尽,也挨不住与外敌勾结占尽先机的素无极。但她最终选择孤注一掷,改变战术将虞家军全军保下,自己则落入敌手。

    最后这场戏,正是虞婉仪被俘,在阵前与素无极的对峙。

    这还是商黎与秦邵琛认识以来,横跨两部合作剧,第一次有如此大篇幅的对手戏。

    “虞将军,事到如今嘴硬也没用了,你的下场只有死。可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你应该明白的。看在同朝为官的份儿上,本官就给你一个求饶的机会。”素无极骑在马上,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如瀑,脸上尽显狠戾之态。

    刚才两人几番交锋,素无极并没有占据主动,如今只能威胁她。

    被绑缚跪地的虞婉仪抬起下巴,勾唇冷笑:“素无极,一夜白头的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素无极眼中划过狠辣,他就是被虞婉仪的毒箭伤到,一夜头发全白,至今体内仍余毒未清。郎中说,他的寿命会因此损减。

    贪恋权术的人,最怕的就是寿数难长,因此他可谓恨毒了虞婉仪。

    听了这话,他按捺不住地跳下马,疾步走到虞婉仪身前半蹲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指尖发力,低吼道:“解药呢,拿出来!”

    虞婉仪双眸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被绑缚在后的双臂突然挣开绳索,这本就是她自幼习得的绝活。

    素无极双眼猛地一瞪,一切却已经来不及了。

    虞婉仪一把抽出他头上束发的玉簪,毫不犹豫地狠狠刺进素无极的咽喉!

    鲜血喷涌在她的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花,更衬得她如地狱归来的罗刹。

    可就在下一秒,虞婉仪脸上的表情同样地一僵,嘴角渗出鲜血……

    是素无极在临死的最后一刻,拔出了随身的短刀刺进了她的肚腹。

    待敌方将领察觉不对跑过来时才发现,两人都已经断气了。

    素无极的头支在虞婉仪的肩膀,双目圆瞪,死不瞑目;虞婉仪的头也支在素无极的肩膀,却是安详闭眼,带血的嘴角都含着大仇得报的畅快。

    一个白发如雪,身披暗红大氅,一个青丝如瀑,素衣薄衫,两道极致对立的身影正以一种诡异的相互支撑的方式,死在幕天席地之间。

    “卡!你俩别动!”荣导激动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边上人都退后。”

    “给我怼特写!”

    “我特么就知道!太特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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