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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谋!渡河!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至寅时,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宛如一道道杀机四伏的冷箭。

    章甘传令各营都尉主帐议事,因百京尧身份特殊,便也跟着高何安一起去了。

    百京尧踏入守备森严的主帐,发现总旗九营中的五营都尉已悉数在帐中等候。其余未到的三营,便是与九万兵马还在前往扶风要塞的路上。

    总旗九营皆以单字命名。

    “忠”、“义”、“孝”、“仁”、“信”、“廉”、“勤”、“勇”、“敬”。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章甘点了点头,看向旁人吩咐道:“李司,说说情况吧。”

    名叫李司的人,是章甘帐下的谋士,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留有长髯,其貌不扬,眼里却透露着一丝诡异莫测的精芒。

    李司挑起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指向身后沙盘,道:“诸位请看。”

    “扶风要塞绵延数百里,仅有一条通南河,贯穿南北。九棋居于上游,我军居于下游,相距不过三十五里。此处名曰狼牙谷,乃九棋主营所在,斥候探得,约莫七万兵力。二十里外,鸠尾坡,囤积四万兵力。再看我军,地处磐牛平地,目前各营相加,仅六万,而剩余大军,还有九日才能抵达此处。”

    义字营都尉葛山皱了皱眉头道:“如此看来,无论是地势,还是人数,我方都是劣势。”

    李司缓缓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若正面对敌,鸢尾坡的九棋兵士定会从侧面包抄,我方没有胜算。若现在分兵牵制鸢尾坡,狼牙谷那边势必大举进攻,我方依然难以抵抗。”

    勇字营都尉马统咬牙切齿道:“军师,你别卖关子了,俺一个糙人不懂这些,只知道杀一个不亏,杀俩赚一个,你就说,这仗我们怎么打!”

    李司微微一笑,回应道:“马都尉莫急,你且看,此处为潭隆丘,距狼牙谷不过五里,乃是九棋军粮草囤积之处。行军打仗,粮草至关紧要,若是粮草被焚,九棋定不敢贸然出击,也能为我大军到来拖延些时日。”

    章甘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李司,既是粮草囤积之处,必有重兵把手,且地处狼牙谷侧后,我军一前一左皆有敌军,右侧更是通南河,我们要如何才能伺机潜入潭隆丘,烧这粮草?”

    百京尧却是听懂了李司的言外之意,下意识脱口而出:“渡河。”

    李司拂了一把长长的胡须,哈哈大笑:“殿下说得不错,便是渡河!”

    马统却是睁着大眼不明所以,茫然道:“我军大肆渡河,且不说水流湍急要死伤多少,闹出这样的动静,难道九棋不会发现么?”

    高何安叹了口气,嘲讽道:“马统,你听军师把话说完行不行,别人是大智若愚,你是大愚更愚!”

    “那也比你个酒蒙子好!”

    两人作势就要逞口舌之争,只见章甘分别给了两人一个警告的眼神,二人便立刻作罢了,双双扭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李司,你继续说。”

    “我有一计,从各营中挑选三百名水性较好的死士,趁着夜色渡河,再于次日深夜于上游渡河绕到潭隆丘营地后侧。后而兵分三路,各一百人,一路于潭隆丘营地五十步外射箭引出一部分兵力,一路趁机从营地侧方插入,高举火把,于正面杀入吸引注意,最后一路,则趁乱杀死哨卫,换上九棋甲胄,潜入囤积粮草的营地,放火烧粮。”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乃险计,须以更大的动静遮掩。我军主力须在死士第一次渡江的同时佯装大举进攻,只败不胜,点到为止便迅速退兵。再于第二次渡江时,再次佯装进攻,仍是只败不胜。如此一来,狼牙谷和鸢尾坡都会被牵制住,无暇顾及潭隆丘,为死士的行动争取有利时机!”

    章甘闻言眉头忍不住舒展几分,连道三声“妙计”。

    “主将,烧粮一事,还需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完成。”话罢,李司用目光扫射了一圈各营都尉,言语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众人皆面面相觑,兵行险招,偷袭潭隆丘十死无生。一旦去了,就意味着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就连章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仗还没打,便要损兵折将,叫他如何忍心。

    就在此时,马统却咬了咬牙往前踏出一步,抱拳道:“我愿往!”

    别看此人五大三粗,又有些鲁莽,却也是不怕死的好汉。

    高何安立刻抓住马统的胳膊,出言制止道:“你,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粮还没烧自己先被乱箭射死了。此事,我去!”

    章甘思虑再三,紧皱眉头问道:“高何安,你可有把握?”

    高何安苦笑一声,回答:“我曾在九棋军营中待过几年,对九棋人的行事作风,口音都十分熟悉。若我去,胜算更大一些。”

    “老将军,我想和高老哥一同前往!”百京尧闻言,立刻插话道。

    “殿下……这怎么可以,你是我齐柔的未来,怎可让你冒如此大险?”章甘脸色变了又变,着实是没想到百京尧会毛遂自荐。

    “老将军,我非逞能之辈,只是我从小在九棋长大,对九棋人的习惯也十分熟悉,若是换上九棋的甲胄,不容易引起怀疑。”

    章甘十分为难:“殿下……此事实在太过凶险……莫要让老夫难做……”

    “老将军,请让我去!我先是齐柔的子民,后才是陛下的儿子,普通人去得,我百京尧一样去得!”

    章甘见百京尧执意前去,终究没有再出口阻拦。

    景帝将人人平等当做毕生夙愿,就像百京尧说的那样,齐柔儿郎们能去,他百京尧又有何去不得的。

    “罢了,来人,取老夫的金丝软甲来。”章甘大手一挥,命人将自己的金丝软甲取来交给百京尧。

    “殿下,将这软甲穿在身上,便是寻常刀剑,也伤不得殿下。”

    “谢老将军!”

    “此去,若是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折返,莫不顾自身性命!”

    众人于帐中商议了详细事宜,约定于卯时一刻行动。待到章甘率铁骑开始佯攻之后,高何安则与百京尧趁机引三百人渡江。

    回到忠字营,高何安从手下迅速挑出三百兵卒组成了死士。这三百人,无一不是勇猛之辈。

    “殿下,差点把这个忘了。”

    临行前,高何安猛拍大腿,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着急忙慌折回营帐之中。再出现,手中便高高举着一只装的满当当的酒囊。

    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殿下,美酒入喉,即便是刀尖上走一遭也是不怕滴。”

    三百人整装待发!已经能看到章甘率铁骑高举火把,向着狼牙谷方向奔袭。高何安随即轻轻抬手,示意出发。

    大营距河岸很近,一路飞驰便到了河岸。高何安与河岸的守卫说明了来由,见是主将下令,守卫们连忙让开一条缺口。

    夜里的河水十分冰冷,却没有白日里那么湍急,给渡河一事省去了不少麻烦。一排又一排的死士一跃而入,咬紧牙关向着对岸游去。

    百京尧和高何安最后才跃入水中,一瞬间便觉得身体如堕冰窖,四肢冷得发抖,惹得百京尧倒吸一口凉气。

    “老哥,你怎么游得那么快,你不冷么?”

    高何安一手拨着水面,一手高举着自己的酒囊,哈哈大笑道:“殿下,我说让你喝这个,你自己不愿意的。若是烈酒入喉,又岂会觉得冷呢?”

    见就快要赶不上高何安的速度,百京尧咬紧牙关,两只胳膊拼了命地拍打着水面,将刺骨的寒意硬生生忍了下来。

    经历过半个时辰的煎熬,终于游到了河对岸。渐渐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浑身湿漉漉的,实在难受,高何安便吩咐所有人将衣物褪去,架起火堆烤上一会儿。

    没有吃的,死士们便在附近的林子里抓了几只野兔,采了些野果子充饥。

    待到初升的日头将第一缕阳光洒向水面,众人便快速收拾行装,沿着不远处的密林往河流上游奔赴。

    “老哥,这密林雾气萦绕,我们该怎么走才能不迷失方向?”百京尧一脸担忧。“嗯?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高何安已然于一棵大树旁蹲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拨开落叶观察着地面,时不时还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捧尘土看看。

    “殿下你看,这里有几处蚂蚁洞穴,通常蚂蚁的洞口皆是朝南的。”他指了指地下,又站起身子指了指头顶的树,“密林中日照并不均匀,树叶茂密一方则是南方,而稀疏一方则是北方。”

    话罢,他拍了拍手上尘土,从腰间抽出一张地图,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抬手一指眼前,道:“殿下,跟我走不会错的。”

    “老哥,没想到你还懂这些。”百京尧讶然道。

    此言一出,逗得高何安哈哈大笑,抬手就往百京尧脑门上轻轻一敲,说道:“你小子,当老哥我只会喝大酒是吧。”

    “受教了,受教了。”

    一路侦查一路前行,无数本就干枯的落叶被脚步压成了齑粉,已然分不清时辰,只觉得天色有些黯淡。

    “停!”高何安比了个手势,道:“此处,便是最接近潭隆丘的位置。所有人,原地休整,听我指挥再行动!”

    再次渡河,须等到看见河对岸穿云箭扶摇直上,便是大军二次佯攻的时候,届时九棋的军队会被齐柔士兵牵制,他们才有机可乘。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在密林靠近外围的地方焦急等待着,任凭夜晚的寒风穿林而过,“沙沙”声萦绕耳边。

    忽然,河对岸一支姹紫嫣红的穿云箭于高空中爆炸,如烟花般绚烂。大军动了!岸边升起数道微弱的火光,后又逐渐远去。想是对岸的九棋军士也被引走了一些。

    高何安当机立断,一拳砸在树干上,高喝道:“所有人!立刻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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