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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都尉

    “她?”

    “她!”

    “你且随我来。”无来法师将百京尧引入一处安静的禅房。

    梧桐的叶子飘飘扬扬顺着窗户落了进来,百京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施主,老衲早就说过,魔刹骨身现世,必将引起一场空前浩劫,那姑娘便是源头。”无来法师言辞凿凿,忧虑之色挂上眉头。

    百京尧的脸色刷地苍白下来,颤抖着问:“魔刹骨身,究竟是什么?”

    “一种诅咒。自降生那日便携带着,乃是世界上最骇人的体质,骨中蕴含剧毒,每当毒气渗出皮肤,便会溶于空气,闻过之人立即就会毒发身亡。身怀魔刹骨身的人一旦活得越久,其身上的毒就会更加剧烈,久而久之便会沦落成失去理智的毒物,所过之处,方圆百里寸草不生!”

    无来的声音很小,仅有百京尧一人能够听到。

    “竟是这般……”百京尧怅惘道:“可有解药?”

    “老衲也无解,听闻此前伍月宗有一秘法,便是赋魂之术,凭借此术为魔刹骨身者赋上一道新的灵魂,当新的灵魂逐渐将身体占据,便能始终保持理智,避免沦为毒物。如今看来,这法却是未能全部完成……”说着,无来法师看了一眼窗外,长叹一口气。

    伍月宗,赋魂之术。

    百京尧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第一次见到伍月澜的时候,她如现在这般对生命十分漠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到了那日登上山门,她便全然不记得自己了,变得陌生的礼貌和客气。

    原来,伍月沧雪早就为伍月澜施展了赋魂之术,只是没有全部完成而已。

    百京尧心中五味杂陈,又些庆幸又有些难受。

    庆幸的是,若赋魂之术早早完成,那伍月澜就不是如今的伍月澜了,至少不会和他相遇。

    难受的是,那魔刹骨身唯一解法,也跟随着伍月永的覆灭不复存在了。

    “施主,魔刹骨身不除,世间必将万劫不复。于你,于齐柔,于芸芸众生,都是灾难。你可明白?”

    百京尧怒吼道:“我不明白!我只知她是伍月澜!是重要的人,不是为了芸芸众生可以随便牺牲的人!”

    “千万人和一人孰轻孰重?”无来法师面无波澜,捻动着佛珠。

    百京尧笑了,笑得有些凄凉。

    “一人如何,千万人如何?这天下莫不是只叫人舍小取大?这就是所谓的公平么?”

    “可她终究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命劫。”

    “那又如何,莫说还有八年,便是一时一刻,我也要看着她安然无恙!”

    望着百京尧决然的双眼,无来法师苦笑着摇了摇头:“宿命牵绊,是缘是劫,执念如此,命亦如此。罢了,你便将她留下,老衲不伤害她便是。”

    “若我拒绝呢?”

    “那施主便空手下山吧,这寺中之粮,一粒也带不走。”无来法师背过身去,淡淡道。

    见说服不得,百京尧深吸一口气,拱了拱手退出禅房。

    百无聊赖的伍月澜看见百京尧出来,立刻起身走到跟前,笑吟吟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那老秃驴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百京尧脸色苍白,怅然若失地应答着。

    伍月澜一下就急了:“怎么?那老秃驴不愿意给我们粮食?”

    “嗯……走吧。”

    “走什么走?我早就说一并杀了拉倒,你非要苦苦哀求,现在倒好,碰一鼻子灰吧。”伍月澜用玉指戳了戳百京尧的胸口,不屑道。

    话罢,她拔剑便冲向禅房。

    “月澜!不可!”

    “少管我!”声音落下,伍月澜已经闪身进了禅房。

    百京尧顿时慌了,连忙跟着进了禅房。

    和所料的一样,一进门,他就看见伍月澜的剑尖抵在无来法师的咽喉处。

    “老秃驴,你给是不给,小心我杀了你!”伍月澜蹙眉威胁道。

    百京尧连忙劝道:“月澜!快放下剑!你这是做甚!”

    那无来法师闭着眼睛,手里的佛珠一遍一遍捻动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或许是禅房里的动静太大了,一时间许多寺庙弟子纷纷堵在门外。

    那几名武僧爆喝道:“妖女!快放了住持!”

    伍月澜却是丝毫不在意,挑衅般的把剑尖又往上抬了抬,冰凉的剑紧贴在无来法师的下巴,使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放肆!”

    “休要胡来!”

    伍月澜恶狠狠地说道:“都给我闭嘴!小心我把你们都杀了!”

    此言一出,吓得堵在门口的一些僧侣连连后退几步,冷汗直流。

    就在此时,先前那名患有脑疾的小和尚高高兴兴地冲了进来,往伍月澜的手里塞了一根糖葫芦。

    呆呆傻傻的小和尚并没有被紧张的氛围影响,笑嘻嘻地说道:“姐姐,吃,姐姐,吃,糖葫芦,可甜了!”

    伍月澜看了看糖葫芦,面无表情,随手便扔在了地上。然后又用那只手抚了抚小和尚的脑袋。

    “小和尚,一会儿姐姐把你也杀了好不好?这样你就能早点见到佛祖了。”

    小和尚还是那般模样,手舞足蹈地笑着说:“好啊好啊,见佛祖咯,阿善要见佛祖咯。”

    他又傻乎乎地跑到了百京尧面前,扯了扯他衣襟,重复着:“哥哥,阿善要见佛祖咯。”

    一时间群情激愤,那些武僧更是怒不可遏。

    “月澜!把剑放下!”百京尧大喊道。

    伍月澜却是充耳不闻,又回头看了看无来法师,冷哼道:“若今日,我拿不到全数的粮草,你这一寺之人,一个也活不了。”

    “强盗!你这是强盗!齐柔律法严明岂能容你胡作非为!”寺里的院监气得浑身发抖。

    伍月澜不屑一顾:“我非齐柔人,这齐柔的律法也管不了我。”

    “施主,你这是何苦……”

    “休要多言,给与不给,回答我便是!”

    一向镇定自若的无来法师终于睁开了眼,唉声叹气道:“罢了。院监,将后院囤积的粮草拨出一万石,领寺内弟子下山送到征粮点。”

    “住持,这怎么可以……”院监却是急了。

    伍月澜见院监一脸不情愿,直接调转剑尖,指向他的面庞。

    “你说什么?”

    吓得院监连连后退,胆战心惊。

    “院监,你且去吧,这粮草本就是用来赈济灾民的,若是齐柔国土丧失,只会有更多灾民。”

    见无来法师如此吩咐,伍月澜这才收了剑,收起那副神挡杀神的态度,嘟囔着:“早这样多好……”

    临下山前,无来法师拉着百京尧语重心长地说道:“此女心性冷漠,若将来骨身爆发必引世间大乱,施主若是有朝一日感觉不可控,务必立刻来这寺中寻老衲。”

    百京尧点了点头,只觉得心中刺痛越来越明显。

    返城路上,百京尧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心中阴霾笼罩,比之前更甚。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我做错了么?”伍月澜柔声问道。

    风静悄悄的,似乎是也想听这个答案。

    百京尧摇摇头:“不,是这世间错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对一个孩童说那种话……”

    “呵……若我不这么说那老秃驴能松口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执意不给呢?”百京尧屏住呼吸,说出了心中顾虑。

    伍月澜抬手扬了扬手中的剑,意思不言而喻。

    她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百京尧失望至极。

    他忍不住心中怨气,终是问出口来:“是不是这世间人,但凡阻你,都要死?”

    伍月澜愣了一下。

    她说,“你不会。”

    这世间万般皆是因果,他是她的因,她是他的果。

    ……

    九万石粮草终于是募齐了,百京尧总算是卸下了一块心中巨石。

    运粮的车队即日便从烬南城出发,百京尧则和伍月澜跟在车队的前头,他要眼看着这九万石粮草安然无恙地送到磐牛平地。

    一路上风平浪静,倒也无事发生。

    刚到了齐柔大营,便听到噩耗,勇字营都尉马统被九棋将领斩落马下。

    那个五大三粗,喜好拌嘴,只知道一味冲杀的汉子,终是为身后这片土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红带子高高绑在大营的军旗之上。

    忠魂犹在,不见故人。

    景帝近日来憔悴了许多,碍于军中少粮,便是在边城运来一些也填不饱肚子,正为此事发愁。见百京尧引着粮草车队归来,不由得面露喜色。

    “我儿,实乃国之救星。”

    年迈的章甘也松了口气,虽然是景帝亲自挂帅,但他仍以三军主将的身份,管理着军营大小事务。

    议事大营。

    章甘坐在桌前,痛心疾首道:“连日来,我军损兵折将,如今就连马都尉都含恨而亡了。不报此仇,我章甘死不瞑目!”

    养好了身子的李司站在一旁,躬身道:“将军,节哀。行军打仗生死难料,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如今勇字营都尉一职空缺,还须有能力者挑起大梁。”

    章甘微微颔首,脸色稍有缓和道:“诸位,觉得何人适合?”

    众人不约而同都望向了杵在那里胡思乱想的百京尧。

    “啊?我?”

    章甘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认真道:“殿下,你曾说要靠军功为自己正名,如今你为大军一连完成两件奇功,有资格担起这都尉之职。”

    高何安在一旁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眼神之中尽是恭喜之色。

    百京尧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道:“老将军看重,百京尧愿担此任。”

    以后就是勇字营都尉了,虽然离封云斩那样的大将还差十万八千里,但也不会被人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马统,你的仇,便由你的下一任替你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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