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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花柒万万没想到,小孩为了寻她,竟然跳下天坑。

    “若不是姐姐,我已经死在山洞里了。”小孩如是说道。

    垂髫稚子,赤诚如此,花柒只觉心痛如割,搂着小孩久久无法言语。

    “姐姐,我想过的,姐姐若是还活着,我跳下来也不会死,姐姐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着,姐姐是唯一待我好的人,给我吃的,给我治病,还送我小竹剑,只是……”小孩的声音闷闷的:“信号弹都坏了,不能用了,没法子告诉扶雩哥哥,否则扶雩哥哥一定能救姐姐出去。”

    “傻孩子……”花柒喉间酸涩难忍,哽咽着道:“姐姐帮你是要你好好活下去。”

    小孩突然抬起头,眼睛扑闪着欢喜的光芒,仿佛发现了天大的好事,“现在我能同姐姐一起活下去啦!太好啦太好啦!”

    看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小孩,花柒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和林娇,因为年幼懵懂,尚不理解死亡之于人的意义,方能于深渊火海中挣扎苟活,博出生路。

    “你有名字吗?”

    小孩愣了一瞬,低下头去:“大武爷叫我卷毛鬼。”

    花柒摸着小孩一头炸起来的自来卷,“你知道吗,你是很独特的,这一头柔软可爱的小卷发,别说我们,就连天上的仙神都羡慕不及呢。”

    “真的吗?”小孩将信将疑。

    “真的。”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花柒拉过一旁的盛焱,告诉小孩:“这位英俊的哥哥,不知道有多想要你这样的头发,可惜……没法子。”

    小孩看向盛焱,清亮的大眼睛中有疑惑,也有渴望。

    “是。”盛焱点头。

    片刻后,小孩仿佛久旱的青苗,在春雨的浇灌下展露出本就属于他的生机,灿烂蓬勃,一通手舞足蹈过后,竟围着盛焱“品头论发”起来。

    “哥哥这个头发……太硬了,”说着上手摸了摸,肯定道:“就是太硬了。”

    小孩一脸的认真和惋惜,被品评的那位则是面色如常,缓慢绷紧的薄唇却泄露了不是很服气的真实内心。

    “噗……哈哈……”花柒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盛焱瞟了她一眼,起身往屋后走。

    “哎你去哪儿?”

    “割草。”

    “割草做什么?”

    盛焱头也不回,“建房。”

    建房?

    琢磨半晌,花柒恍然大悟,总不能让小孩一直同他们睡在一屋吧。

    眼下的小孩仿佛解除了身上的封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同小花玩到了一处,叽叽喳喳,笑闹奔跑,无拘无束。

    “姐姐为你取个名字可好?”

    “好啊好啊,是什么?”

    “柏,姓花名柏。”

    “是柏树的柏吗?”

    “是,青松寒不落,愿阿柏一如松柏树,顽强生长,长长久久。”

    小孩欢喜得不得了,特意跑去屋后,告诉刚刚割草回来的盛焱,说他有姓名啦,他叫花柏。

    盛焱“嗯”了一声便丢给他一包新鲜的野果,小阿柏一边吃着果子一边看盛焱搭草屋,没过多久竟能帮上些小忙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早上再也没有鸟叫声搅扰花柒睡觉了,因为小阿柏每晚睡前都将小花带进自己屋里,小花很乐意的围在小阿柏身边,根本无暇搭理花柒他们。

    渐渐地,小阿柏除了同花柒学认草药,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盛焱,抓鱼,采野果,割草,甚至早早起来烧早饭,再后来竟蹲在旁边跟学盛焱练武,自己在那里比比划划,许是看孺子可教,盛焱便时常教些招式给他。

    有一天吃饭的时候,小阿柏恳求盛焱教他游水,盛焱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很快,花柒便知道成大人为何应得那么干脆了。

    说是教习,确切些便是自学成才,她眼睁睁地看着小阿柏被扔进水中,慌乱地扑腾挣扎,不知呛进多少水……

    虽然盛焱总在紧要关头出手,不会让小阿柏出事,但花柒还是很生气,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你不能柔和些吗?”

    “学会便是目的。”

    “他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要教习,教习,再严厉的夫子也没你这般粗暴的。”

    “我不是夫子。”

    “是,你是武夫,武夫也没有你这般粗暴的。”

    二人本是挨着站在温泉边,闻言,盛焱扭头看了花柒一眼。

    “男孩子自当受些摔打,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这种苦明明不必吃,耐心教导不好吗?”

    “男孩子吃些苦并非坏事。”盛焱言语淡淡。

    “没苦找苦吃?”花柒越来越火大:“还嫌这孩子吃的苦少吗?”

    “男孩子吃得了苦才能自谋生路,我……”

    “这到底是什么歪理?”花柒更来气了,打断道:“男孩女孩同是爹娘生养,谁家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谁家父母不竭力让孩子免受苦楚,你不是吗?小阿柏以前是个孤儿,但如今他有我这个姐姐,一个游水罢了,会与不会有何重要,犯不上没罪找罪受。”

    “你要教便好好教,否则就别教了。”

    花柒叫上小阿柏离开了瀑布,她不想再同那个武夫理论下去了,冷漠粗鲁,还一心歪理。

    不过小阿柏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都快,抓鱼,割草,认草药,编草席,连拳脚功夫都打得有模有样,今日在水里折腾了不过半日便学会了游水,当他告诉花柒时,花柒着实惊讶了一番。

    “姐姐,你同哥哥是不是吵架了?因为我?”

    “……”

    难怪一路上,这孩子一句话没说,只乖乖地跟着,时不时偷瞄她,回来后直等到她午睡起来才告诉她自己学会游水了,那神情小心翼翼的,原是小孩有了他自己的猜测。

    花柒和盛焱的谈话其实是在远离小阿柏视线的地方,这种事自然不能被孩子看到,不想还是露了馅。

    花柒很自责,她这般心烦气躁,情绪起伏,待在她身边的小孩怎会感觉不到?

    “不关你的事,是……是姐姐自己的问题。”

    小阿柏仰着头看她,出了会儿神后,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想你的亲弟弟了?”

    花柒震惊,“你如何知道我有个弟弟?”

    “我爬树掏鸟蛋磕掉牙那次,哥哥说姐姐看到我就像看到自己亲弟弟,要我别再做危险的事。”

    这话戳中了花柒隐藏的心事,不错,她看小阿柏的确像看到弟弟花峰,仿佛花峰就在身边,给了她莫大的慰藉。

    不过,小阿柏不是花峰的替身,她将他认作亲弟弟,护他疼他都是真心,她还不止一次梦到过姐弟三人一起吃年夜饭的场景。

    “他叫花峰,你同他一样,都是我的亲弟弟。”

    小孩猛点头,开心得像只小鸟。

    临近午时,花柒早已烧好了午饭,却迟迟没等到盛焱回来。

    自她和盛焱相识以来,鲜有不快,拌嘴争吵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人不善言语,却是时时处处哄着她纵着她,不给她受半点委屈。

    今日,因为心疼小阿柏,情急之下她口不择言,言辞欠妥,其实在回到草屋时她便已经后悔了。

    她不该说他是粗暴的武夫,更不该提什么父母,她清楚地记得他瞬间变化的神情,那是她不曾在这张脸上看过的神情,茫然,失落。

    许是天坑之内的生活过于安逸,或是过于混沌,她竟然忽视了重要的事,人都有爹娘的,他自然不是例外,她会思念爹娘夜夜难安,难道他不会吗?他只是不将这份思念之苦示人罢了。

    花柒越想越觉得不该做口舌之争,言多必失,伤人伤己,她的夫君伤心到不回来吃午饭,她更是难以下咽。

    看着小阿柏吃完,花柒实在等不下去了,起身去寻盛焱。

    只是将平日常去之处寻了遍也没看到半点人影。

    天光渐渐淡去,花柒沮丧地爬上树屋,望着远处的瀑布发呆,走了半日,浑身仿佛散了架,倚着门框便昏昏欲睡,睡着前还在咕哝着:“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气性这么大呢……”

    这一睡便入了无垠梦境,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天马行空,各不相干,但不管哪个场景都有同一张面孔出现,便是她气性大的夫君。

    那人总是站在不远处,她想走近他,却如何都走不到,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他一直站在原地,一直那般看着她,静静地,面无表情。

    突然间,一道刺目的光晃了下她的眼,随后她便看到不远处的人换了模样,束发的银冠身上的锦服脚下的长靴,都变成了明黄。

    她想问个究竟,却是嘴唇开合,无法发出只言片语。

    见状,那人摇头,似是无奈,接着便将长袖一甩,飞升而去,没入苍穹。

    “你去哪?”她在心内大喊:“你给我回来……”

    一缕冷风倏然掠过,细微的震动自脚底攀升,是……是大地在动……啊……

    猛地,她只觉身子一晃,整个人腾空而起……

    “啊!”

    被噩梦吓醒的花柒感知迟钝,只模糊看到抱着自己的高大轮廓,直到被拢在床上,吻住嘴唇,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将她彻底唤醒。

    “谁是粗暴武夫……”

    “……”这人根本没打算给花柒说话的机会,“有口难言”的她只得在心内不断腹诽“武夫,粗鲁,气性大……”

    只是不消片刻,花柒便是连心内腹诽的功夫也拿不出了。

    今夜静谧无声,树叶无风自舞。

    花柒懒懒地窝在温暖之中,在睡着之前恍惚听到一句话。

    “睡醒后有大事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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