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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花柒的身世被春天奶奶揭开后,离凤尊不再为难她,任他们随意进出,离凤尊整个人变得沉静寡言,一身的戾气荡然无存,脱胎换骨一般。

    族中发生如此大事,祭祀的骗局被揭露,族人患病的根源被寻到,每个人都显露着自己的情绪,欣喜的,震惊的,感叹的,愧疚的……

    唯有离凤尊,神雀源的现任族主,没有任何的波澜,极为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甘荻说,离卿昨晚跑去同族主说明怪病的事情,族主听后点了头,姐弟二人不曾有任何不快和争执,今日一早她去药庐,竟远远地瞧见族主拖着离卿出来,向后山走去,她吓得不敢出声,跑来这里求救。

    花柒和盛焱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妙,因为甘荻说离凤尊“拖”着离卿。

    三人火速赶往神雀湖,后山唯有一条路,只通往那里。

    骄阳似火,花柒跑了一身汗,不知为何,越靠近神雀湖越觉得脊背发凉。

    果然,在入口处,他们发现了零星的血迹。

    盛焱将花柒护在身后,循着血迹谨慎地往里走。

    里面很安静,只有山风掠过山石缝隙的呜咽声。

    浓烈的血腥味混着湖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跟在最后面的甘荻发出骇人的惊叫,同时花柒的眼睛被盛焱捂住了。

    “死人!”甘荻已经破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花柒心跳如雷,有什么在脑中“嗡”的爆裂开来,抓紧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是、是他……”

    “不是。”盛焱很快回答:“是姓黄的道士。”

    话音方落,花柒猛地被撞了一下,身后的甘荻擦着她的肩膀冲了出去,紧接着是尖利而颤抖的声音。

    “族主你要做什么?放开表哥!”

    花柒挪开盛焱的手,入眼是一片骇人景象。

    黄天师飘在湖面,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身下的大片湖水被染成了血色。

    高高的祭台上,离卿被绑在柱子上,脸上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头垂到了胸口,嘴角一点一点的往下滴着血。

    而那个罪魁祸首,离凤尊,则靠在阴影处的公主神像上,手中把玩着一条皮鞭。

    甘荻发疯一般冲上前去解离卿手上的绳子,然而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倒在离卿脚下,捂着小腿惨叫:“啊!”

    盛焱牢牢护住花柒,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离凤尊。

    离凤尊扔掉手中皮鞭,越过甘荻走向他们,平静道:“怎么,公主又来救人了吗?”

    “你又在算计什么?”盛焱冷声道。

    离凤尊站在祭台边缘,俯视着湖边的两个人,“你怕什么,她贵为公主,我能奈她何?她可就像神明一样,崇高仁慈,良善智慧,无所不及,拯救世人于苦难只是一眨眼一滴泪的事,人们便对她赞美俯首,啧啧,简单如斯。”

    “可真是不公平啊,”离凤尊抱起胸,似笑非笑:“我做了什么呢……嗯……大概是为了这个族群能生息繁衍下去,婴孩祭祀又如何?独断专行又如何?惹人非议又如何?我乃离黛先祖之后,做的具是应尽之事,是我离凤尊的伟业!”

    “但是他、他、你打碎了这一切!”

    离凤尊双目染上猩红,眼神如刀,扫过湖中的黄天师,柱子上的离卿,和被盛焱护在身后的花柒。

    “你们该赔给我!”

    盛焱冷哼一声,“做梦。”

    “做梦?”离凤尊突然大笑:“我知道我打不过你,那么,便护好你身后这位尊贵的公主殿下,然后同她……长眠于此吧!”

    说完,离凤尊一挥手,一道寒光朝着离卿飞过去……

    “表哥!”

    甘荻扑在离卿身上,挡住了那枚射向他心口的袖镖。

    与此同时,离凤尊猛地吐出一大口乌血,猝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花柒耳边还充斥着离凤尊癫狂的话语,她却已经拉着亲弟赴死了。

    她事先服了毒,然后将黄天师凌迟,将亲弟折磨的奄奄一息。

    甘荻的腿上插着一只袖镖,鲜血已经染透了她的鞋子,但她仍拼力护住离卿,用后背挡住了另一只索命的袖镖。

    盛焱将离卿从柱子上解救下来,想要背着人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腕。

    “湖、药、快、湖……”离卿虚弱的吐出几个字后再次昏死过去。

    “离卿公子!”花柒面色惨白,颤抖着去摸离卿的脉。

    盛焱蹙眉思忖,似乎明白了那几个字的意思,嘱咐花柒道:“别慌,等我回来。”

    “你去哪儿?”花柒伸手想要拉他,却只碰到了衣角。

    “下面。”

    盛焱跃入湖中,瞬间便沉了下去。

    离卿伤的很重,庆幸的是眼下没有性命之忧。

    花柒牢牢盯着湖面,紧张到心跳几乎停滞。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生那般漫长,终于等到了人的归来。

    盛焱怀里抱着一个木盒子。

    “这是什么?”花柒拿出帕子给他擦头上的水。

    盛焱打开盒子,里面是黄豆大小的黑色圆丸,因木盒内壁涂着一层蜡,并没有被水浸泡。

    这些东西看着很眼熟,花柒拿起一个仔细闻了闻,惊道:“这是……瘴毒解药?”

    “嗯,应是离凤尊扔进湖中的。”

    原来,离凤尊死前所言“他们会长眠于此”是这个意思,瘴毒的解药只由历任族主掌控,她死了,剩下的解药毁了,没有人知道方子,他们再也走不出神雀源。

    幸得离卿提醒,盛焱捞回了解药,以花柒不寻常的能力,这解药的配方也得以公之于众。

    自此,进出生死只由族主一人定夺的神雀源不复存在,这里发生了太多事,去留与否,族人们各自抉择。

    在花柒的医治和精心照料下,离卿终于好了起来,只是身上的伤疤再难祛除,将伴随他往后余生。

    他召集了所有族人,将提前写好的药方发给他们。

    “这是医治瘴毒和怪病的方子,都是些寻常药材,黛水的水大家不要再用,往后……大家保重。”

    “离大夫这话听着是要去哪儿?”

    “离大夫要离开吗?可你是我们的继任族主啊……”

    “是啊是啊,你是族主啊!”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离卿摇头:“不,往后这里不再有离姓族主,请诸位另择可担此任者。”

    言罢,离卿离开了人群,向后山走去,那里有甘荻的墓碑。

    山风瑟瑟,命运无常。

    离卿坐在墓碑前,久久地盯着那个名字,音容笑貌犹在,眨眼间竟已是阴阳两隔,痛断肝肠。

    “小荻,在那边等着表哥吧。”离卿喃喃道。

    如今的离卿少年白头,形容沧桑,此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已灰飞烟灭,随风而逝。

    花柒二人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离卿公子,你要离开这里吗?”

    “嗯,小荻虽然不说,但其实一直向往外面的人世,我知道。”离卿笑了笑:“我替小丫头去看看。”

    “那……你要保重。”

    “好,柒姑娘,你也是,一路保重。”

    走出神雀源,花柒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离奇却又真实。

    二人日夜赶路,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天坑。

    这里一如从前,平静安宁。

    小阿柏正趴在树上发呆,见到他们差点直接跳下来,抱住花柒哭的泣不成声。

    花柒瞬间红了眼眶,愧疚又心疼。

    作为补偿,她做了很多好吃的,神雀源族人感激他们,硬是塞了很多果粮,小阿柏太久没吃过粮食了,撑得仰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花柒擦掉他嘴角的饭粒,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

    但小阿柏似乎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反应平平,似乎还有一丝失落,“哦。”

    花柒不解:“不开心吗?”

    小阿柏欲言又止,看着花柒不言语。

    “怎么了?跟阿姐说说。”

    小阿柏垂下眼皮,小声道:“出去了,我是不是就不能跟着姐姐了?”

    “怎么会?”原来小孩是在担心这个,花柒摸着他的卷发道:“只要你愿意,便一直跟着姐姐吧。”

    “真的吗?”小阿柏兴奋的眼睛都睁圆了:“那拉钩!”

    “好,拉钩!”

    盛焱拎着鱼一回来就瞧见了这一幕,一大一小两个正煞有介事的拉钩,然后笑作一团。

    许久不曾见过这样开怀的花柒,那笑容仿若阳光中绽放的芙蓉,素颜清光,熠熠生辉。

    盛焱看的有些出神,一时不慎,手中的鱼滑落进温泉中。

    小阿柏手疾眼快的跳进去捞了上来,举着鱼朝花柒喊:“姐姐,我去烤鱼给你吃,我烤的比哥哥还好吃,你等着。”

    孩子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花柒笑着走到盛焱身边,难掩得意之情,道:“小阿柏真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等下有烤鱼吃啦!”

    盛焱一把将她抱起,踢开草屋的门,将她抵在门板上,吻住了她。

    “唔……”花柒推了推他,小声道:“孩子在,别……”

    “离得远,”盛焱已将那一把柔软细腰揉进怀中,哑声道:“三条鱼,一时半会回不来。”

    确实,小阿柏的鱼烤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花柒已经将饭都做好了。

    原是他先去采了几种野果做调味,是他这些日子自己鼓捣出来的吃法,竟是意外的好吃。

    得到花柒的肯定和赞扬,小阿柏得意的尾巴都翘上了天,竟挑衅起盛焱来。

    “哥哥,你服是不服,我做的烤鱼已经超过你啦!姐姐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

    正在喝汤的花柒差点呛到,心道教孩子真是要多用心,以后还是不要夸赞的太过,免得骄傲自满,胡乱攀比挑衅什么的……

    盛焱的反应却很平常,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反应,只不紧不慢的吃着饭。

    就在花柒为小阿柏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听见她的夫君轻轻的说了句话,令她瞬间烧红了脸,埋在饭碗里不敢抬头。

    他说:“方才,她吃过。”

    花柒囫囵吞枣,拔干净碗里的饭便逃进了草屋,这人真是,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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