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钻”杀人

    季南星这人有个特点,听劝。

    凌少安话音还未收尾,季南星已经扭头就跑,顺着楼梯旋风一样直直冲出了寻春坊。

    行动之迅速,动作之敏捷,锦儿呆了呆才想到要跟上。

    “少安?在和谁说话?”

    临下楼前,锦儿扭头回望一眼,直直的与一人目光相撞。

    那人站在凌少安身旁,一身黑金长袍,一半面容被身旁的灯笼映的猩红,另一半苍白如纸,眼底泛青。

    这人有点眼熟......

    锦儿正在绞尽脑汁回忆,恍惚间,她好似看见那男人,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

    出了寻春坊,锦儿东张西望,最后在路对面一颗柳树后找到了季南星。

    “你跑的也太干脆了。”

    季南星蹲在地上,也不管裙摆沾染灰尘,托着下巴道:“听人劝吃饱饭,他骗我又没好处。”

    两人等了半个时辰,只见钟夏和一群老大夫勾肩搭背,一口一句哥俩好的晃荡了出来,特别是许亮,明显已经喝醉了,用来遮掩地中海的三七分已经披散开来,锃光瓦亮的头顶在一圈稀疏发丝包围下显得有些滑稽。

    地中海紧紧地拉着钟夏的手,含混不清大舌头道:“听我小钟兄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改革!我们这个...什么来着...哦产业结构,得升级!升大级!”

    “不是吧......”锦儿惊呆了:“我刚刚看里面的白胡子老大夫对你俩挺不屑一顾的,怎么这有突然搂搂抱抱了?”

    “什么搂搂抱抱,那叫称兄道弟!”季南星都不用猜,肯定是她离席后,钟夏趁机又搞了一些花活。

    见钟夏一行人喝的歪七倒八,季南星也不欲露面,和锦儿远远缀在后面。

    夜色已深,随着与寻春坊距离越来越远,路上的灯笼也只剩零星,再行数十步,前面喧闹的酒鬼们拐了一个转角,粉红灯笼映照出最后一个路口,再往后只留月色微光。

    他们这一转,季南星眼前突然空旷,她快走两步却突然手腕一紧。

    锦儿抓着她,细若蚊吟道:“转角那棵树上,有人埋伏。”

    埋伏?

    “是冲我们的?”季南星也放轻声音,步伐调成锦儿同频,跟着她的节奏走。

    锦儿摇头,表示不确定。

    呼吸放缓,夜风中晃悠的灯笼下,锦儿身形一定,手中小刀飞出割断了灯绳,纵身跃起一脚将灯笼踢向那颗硕大的榕树。

    她听到了树上埋伏者蓄势待发时,位移压出的树枝晃动声。

    黑衣人见埋伏暴露,纷纷跃出繁茂的枝叶,抽刀前攻,粗略数去竟有八人之多。

    锦儿长剑出鞘,一个剑花拦下冲向季南星的黑衣人,扭头斩钉截铁道:“快走,不用管我!”

    月下长剑寒光四溢,高速密集的挥舞犹如银河倾泄,锦儿一剑困三人,突然听到背后一阵破风声袭来,千钧一发中她难以抽身格挡只能以肩硬抗,眼角却好似瞟到一抹尖细的银光划过,身后偷袭者惨叫一声,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你不是听劝吗?快走!我自有方法脱身!”

    季南星捏着手中银针,无奈转身逃离。

    锦儿毕竟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八名黑衣人队形自动一分为二,四人与锦儿缠斗,四人朝着季南星追了上去。

    男女的奔跑速度有极大差异,特别身后还是些练家子,季南星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狂奔不停只觉心脏“扑通扑通”都快要跳出咽喉,她手指一撮,突然回身一道银光直射,手法稳准。

    一名黑衣人措不及防,捂着眼睛跪倒在地,剩余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加速起跳凌空上墙,冲着季南星呈现合围之势。

    季南星调整呼吸,直面敌方,此处距离医馆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尽是些大直线,怎么跑都躲不过还不如直面迎战。

    银针飞出,从墙上跃起的黑衣人偏头躲过,闪电般近身季南星伸手直取她脖颈,季南星一反常态竟起身迎上,在脖子被紧紧掐住的同时,一道“嗡嗡”声从季南星手中响起,她握着口腔科的牙钻,眉眼狠绝硬生生的在黑衣人侧颈上开了个洞!

    “嘭”的一脚,季南星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滚了几圈,她捂着侧腰只觉口腔中一阵血腥味翻涌。

    “这是什么东西!”一名黑衣人抱着同伴身体,瞪着侧颈上鲜血喷涌不止的血洞用手按压,毫无作用。

    “嘿嘿!告诉你,这TM的,叫电钻!”季南星呲牙一笑,口腔中沾染点点血色,在月色下妖异如鬼魅。

    她撑着自己身体想站起来,只觉侧腰好似失了知觉,黑衣人再次攻来,季南星上次是趁对方无防备,这次右手刚刚举起,就被箍住了手腕。

    黑衣人一个使劲,几乎要把季南星手腕掰折了,她再也握不住牙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牙钻脱手,掉进黑衣人掌心。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银光一闪,一道银针扎上黑衣人眼睛,只可惜季南星左手力道毕竟不比右手,黑衣人反应及时闭起双眼,银针只扎进了眼皮。

    暴怒中,黑衣人一拳砸下。

    “咚!”的一声,季南星愣怔的看见钟夏从她身后扑出,一把将黑衣人掀翻在地,骑在那人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听着黑衣人的惨叫声音调上下起伏,仿佛过电一样,季南星闻着空气中传来的烤肉香,嘿还真是过电。

    “还有一根我放在检验科了,你取上!”

    季南星手腕一翻,手中握上了一根高压电棍,她扭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仅剩的一位黑衣人。

    那黑衣人身体微妙的僵硬一瞬,扭头跃进了夜色。

    “这人让我电晕了,不会死了吧?”钟夏掀开黑衣人蒙面布,见素不相识又嫌弃的盖上,抽动鼻翼感觉空气中除了焦糊味,还有些其他的味道。

    像是......尿骚味。

    “卧槽他不是被电尿了吧!”钟夏原地弹射,起身检查了几圈自己衣服,才松了口气:“幸好没粘我身上。”

    “你没醉?”季南星萎靡在地,看钟夏一脸清明,哪有从寻春坊出来时走三步退两步的晕头转向。

    “啧,我这酒量身经百战,陪过各种检查团卫健委领导,早练出来了。”钟夏盯着脖颈冒血的尸体,心不在焉道:“在中心医院时,我就是陈院长的全自动挡酒人,他喝不了的全进了我肚子。”

    “你在中心医院时,是不是挺辛苦的。”季南星轻声问道。

    钟夏没吱声,他看着地上那具尸体一个头两个大:“这东西咱们应该不用管吧,我看古装剧里大家打完就打完了,各回各家就行!”

    钟夏捡起牙钻扔进医院,转身扶季南星起身,奈何季南星侧腰像是伤到筋骨,每迈一步都疼的直抽抽。

    “你应该不介意吧?”

    季南星还没来得及问介意什么,就感觉脚下一空,钟夏竟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医馆走去。

    “你这么瘦,能抱动吗?”

    “开玩笑,181真男人好不好!”

    “把你牙钻弄脏了......”

    “洗洗就好了,钻肉钻牙都是钻。”

    “你怎么回来了?”

    “你们两个姑娘,乌漆嘛黑的我也不放心啊,我前面走一会儿回头看一眼,走着走着回头发现人没了,吓我一跳我就往回跑。”

    “去找锦儿!”

    “不用,咱们身后站了个鼻青脸肿的熊猫。”

    季南星扭头,看到锦儿一头乱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连鞋子都丢了一只。

    狼狈不堪的锦儿擦了把鼻血,看着前面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中觉得长公主八两月钱属实给低了,再不涨不能跟她干了。

    “所以刺客到底是谁派的?”三个人回到医馆苦思冥想,季南星认为这事儿和凌少安那句提醒有关,钟夏则是排除了其他医馆动手可能,锦儿埋头回忆她寻春坊眼熟那人。

    何一灵端着清水,也是不理解这三个人明明说去吃请,结果一个比一个惨的回来了。

    “算了,先歇息吧,明天还要出诊。”钟夏挥挥手,决定明日再烦。

    锦儿人傻了,都这样了明日还得出诊?他俩出诊岂不是意味着她也要上工维持秩序?这两人这么精力旺盛的吗?

    锦儿求救一般将目光递到季南星身上,指望季南星给她脱离苦海。

    没成想季南星点点头,同意了钟夏的说辞。

    不是?锦儿急了,这诊一天不出不行吗?这两人一天不工作云朝会灭亡吗?

    “锦儿啊。”钟夏语重心长:“创业初期该卷就卷,财富自由再躺平,而且创业初期,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卖惨的机会!”

    锦儿:这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南星躺在床上,捂着侧腰一寸一寸摸了几次,自我诊断应该是肌肉拉伤,她松口气,正要入睡,突然听到“咚咚”的敲窗声。

    她探出头,见钟夏站在外面。

    “那个......你没事吧?我听说那啥之后,需要心理疏导。”

    季南星摇摇头:“没事,我都是死过的人了,杀个人又怎么会精神崩溃。”

    很显然崩溃的另有其人,锦儿在绝望中忧伤的睡下,又在晨曦中痛苦的起床,她的惆怅在看到钟夏一脸青紫时,化作了沉默......

    这人昨天连根头发都没掉,这又是闹哪一出?

    而且他这青紫伤画的很有心机,不但不影响美观,还给那张俊脸平白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问就是友商干的!因为痛恨我们降低看诊费回馈患者朋友们,所以暴力出手!”钟夏拍拍锦儿肩膀,眼皮一低,一副落寞孤寂的忧郁公子形象,跃然眼前。

    看着钟夏走向门外患者,锦儿缓缓竖起一根拇指,这是个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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