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

    陶白将王予心的作业书包收拾好,送过去,在她耳边悄悄说到:加油!然后暧昧一笑,就溜之大吉。

    王予心气哼哼地没有办法,从病床上起来。

    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回家,王予心讪讪地想。

    走到车棚下,她再次犹豫了,“其实,你不用送我的,我还是可以骑车的。”

    徐广笑了,第一次有点腼腆。

    “你可以坐我车的。你们家离学校又不远。”

    好的,她妥协了,小伙子的热情实在是太难拒绝了。

    王予心一路顶着一个大包,坐在徐广的自行车车座后面。

    绿树在身后倒退,形成无数模糊的重影,傍晚的天色温柔,有徐徐凉风吹来,头上的痛得到一丝缓解。

    第一次坐老王以外男生的车,她感觉不错,要是每天老王能这样送自己,就太好了。每天可以坐车兜风,不必要在意前方嘈杂的车辆和走错方向。

    王予心紧紧把着后座椅,和徐广隔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他们出来的晚,一路上没遇见什么同校的学生。

    王予心没有给他指挥方向,很快就到她家小区门口。

    她心里有点疑惑。

    一抹黑色熟悉的车影超过他们,进入小区。

    王予心赶紧大叫:“好了,好了,到这儿吧,我自己可以进去。”她急得双手越过自己划的界线,拦住徐广的腰。

    他心上一惊,不自觉地停住了车。

    本想送到她家门口的,被她的手一搅合,身体就自觉停住了。

    王予心跳下后车座,亮晶晶的眼睛在暗色里发光:“谢谢你,徐广,下周再见。”

    她跑着进入小区,只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徐广懊恼,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他想明天上门来照顾王予心,给她们家的人讲清楚事情的原因,让她小心那个冯混混。没能拦住那个球,他真的很愧疚,又有点后怕。

    许多没讲清楚的事情被咽进了肚子里,这个傻大个在路灯下唉声叹气。

    王予心跑进小区,喘了一会儿气。

    刚才她差点完了,如果徐广恰好在家门口碰见傅司。

    她居然忘了,傅司这座少爷尊神还在他们家住。不过,今天,他怎么回来也这么晚,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刚好撞上。

    王予心走到家门口,蹲下去。

    她双手捧头,正在给自己做进家门的心里建设。

    独自念叨了一会儿,抬起头,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站自己跟前,在昏黄的灯光下,眼睛透出水蓝般地凉意,由上至下,俯视着她,可怜兮兮地顶着一个白色的大包。

    谁又惹这位少爷了?王予心的第一感觉如此。

    他没有问她的意愿,独自用钥匙开始开门。

    门开了,露出温女士焦急的神色。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温女士的神色怎么从担忧、焦急化成一腔怒火。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温女士的尖嗓门快要捅破天花板。

    她小心翼翼地抖着身子,装出快要痛死的样子:“妈,我真的是不下心,不小心搞的。”

    老王忙从厨房奔来,拿着锅勺子,系着围裙,一副滑稽的样子。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脸上一副严肃的惊吓表情。

    他扔下锅铲,喃喃上前:“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便仔细地看着王予心头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包,好像是什么稀世珍宝。

    王腾飞心疼得要死,恨不得马上抱着女儿哭一下。

    为了不吓到女儿以及树立自己那没有的家庭地位,他硬生生忍住,带着奇怪的腔声问:“你在学校里又滑滑梯了?”

    滑滑梯,当年年少无知的她天天和别人抢着这玩意,终于有一次惨剧爆发,她从梯子跌了下去,头顶大包,哭的天昏地暗。

    于是老王抢了别的孩子手里的棒棒糖,接着,加进去了又一个哭声,形成了高昂的进行曲。这件事因此成为了一年级的笑谈。

    “爸,没有了,在球场不下心被球踢上了。”她苦哈哈地说。

    “没长眼睛的吗,怎么了?这都弄个大包。”温女士连声发问,情绪激动。

    一连串的对她的不下心的质问向她砸来。

    “怎么粗心大意的?”

    “在操场上踢球了?”

    “没有危险意识的吗?你可长点心吧。”

    老王阴沉着脸,一声不吭,要把王予心头上的绷带拆开,仔细看看。

    王予心后退,甩开了老王的魔掌。

    温女士蹙着眉头:“在哪家医院包的这个?”

    “在学校的小卫生所里。”

    听到这里,温女士和老王一致认同,要带王予心去市里的医院再次看看。

    她连忙拒绝,直摆手:“不用了,我头也不疼了。”

    两人不管她的意见,就要带王予心再去。

    一直安静的傅司开口:“叔叔,阿姨。是学校里一个踢球的男生砸中的,那男生有很大的责任。”言外之意,和王予心的粗心无关。

    听到这个话,不是第一目击者的老王深深认同,“是哪个男生,明天我去找他们家长要个说法?”

    温女士也从刚才对女儿的责备中清醒了过来,毕竟女儿再不小心,也不会求着别人砸头。

    王予心瞄了傅司一眼,带着深深的不理解。你添什么乱?

    “老爸,不用找他们家的,他已经诚心和我道歉了,不是故意的。”

    温婷向傅司打听情况。王予心有个同校的伙伴,真是不错,她感受到了傅司的用处。

    “看样子,那个男生不是很真诚的人,在学校里名声不太好,故意不故意的不好说。”傅司冷静地说。

    这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将王予心的解释打得七零八落。

    她脸色发青,立刻反驳:“你胡说什么,你刚转校过来,有我清楚我同学的事?”

    “爸,妈,你们别听他胡说,你女儿不会被别人欺负的,这件事,我会好好解决的,你们别给我添乱了。”

    王予心千言万语,磨破了嘴皮子,直到肚子“咕咕”地响,她的父亲母亲大人终于暂时妥协,一家人吃饭去了。

    吃完饭,王予心美滋滋地在台灯下看武侠片,房门上传来敲门声。

    王予心没有多想,以为是温女士或者老王,她不经意回到:“进来吧!”

    一个高高的身子走了进来,王予心正大喇喇地叉着腿,盯着手机屏幕。

    她抬头一看,魂飞了一半,下意识地端正了坐姿,露出一个皮肉不笑的笑容:“什么事?”

    傅司略微嫌弃地瞥了一眼王予心那假淑女坐姿,那身材。

    “我来提醒你,别被别人骗了,你也不知道。”傅司一开口,语气竟是自己也没注意到的冲人。

    叔叔阿姨不知道学校里人的情况,他知道的,想了半天,还是过来提醒这人。

    ??王予心一懵,这什么口气?

    她毫不犹豫地反击:“我什么都知道,不用你来假操心的,怎么了,你对别人有什么意见。”

    这个人果然是如此,和她想得一样冷漠,没有同情心,所以会恶意地想别人。

    傅司弯下腰,低头,一股压迫感直传来;“我没什么意见,看来你对什么样的男生都有包容心!”

    这句阴阳怪气的话让王予心七窍生烟,她“噌”地一下站起来。

    傅司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嘴巴蹭过他的嘴角,脸庞,湿润的触感穿过他全身。

    他捂着脸庞,起身,和她拉开距离。

    王予心没有注意到,只是朝他大吼:“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她的头发披散开来,像一股黑色的小瀑布,脸颊发红,胸口喘气,竟有一种生动的柔软美丽的氛围。

    该死!!

    傅司心中一惊呼,捂着脸要走。

    王予心大脑一上头,就要去拦住他。

    两人房间相对,距离很近。她的脑子一卡壳,就光着脚跑到对门他的房间。

    她发出豪言壮语:“你说清楚啊,你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我就……”她环顾四周,话脱口而出:“我就占着你的床。”

    傅司放下手来,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彪悍的王予心,她还是没变,只是有些东西却变了。

    他走进来,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一副玩味的神情。

    王予心最受不了别人这种挑衅的感觉,她已经失了平时的把握。身子一倒,就卷进了他的被子里,做出一种流氓样。

    傅司摇摇头,感到不可思议,这性格还是没变。

    不过,他是变了。

    他也大喇喇地上床,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挨得很近,皆安静了几秒。

    王予心裹着他的被子,缩到床的一边,恨恨咬牙:“你,流氓!!”

    从灯光下,傅司隐约看到她的眼里含有泪花,小巧的脸蛋缩在被子里。

    完了,她不会这么容易哭吧。

    小时候的王予心很少哭,经常是一副霸道的大姐大的样子,保护幼儿园的小朋友。

    傅司紧张了一下,他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

    自从他自顾自上床之后,王予心的脑子就清醒了。完了,刚才她都做了什么事啊,这下子,骑虎难下了。

    她耷拉着小脑袋,神情沮丧。她才不要和这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

    傅司默默移动着身子,少年的身体比少女大一轮,越离越近,只是担心她偷偷缩在被子里哭。

    王予心回过神来,看到傅司幽幽的眼神望着自己,只有几厘米的人身距离。

    一时误会起来,这人想干嘛!她噌地滚开一段距离,就要下床,灰溜溜地离开。

    傅司骨骼分明的手拉住她白嫩的胳膊,她感觉到“飕飕”凉意,半边胳膊已经麻了一半。

    本来是不想逗她的,但是看到王予心变得僵硬的身姿,他一时兴味大发。

    他起身,刚才不甚明显的体型差愈发明显,慢慢靠近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背上:“你怕什么?”

    本该是慌张的时候,她似乎是跑了神,一时心猿意马,只闻到他身上一种好闻的皂香味,清新却有一点热烈的味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闻。

    待反应过来这人的逗弄之心,她脸上那层微薄的红云转为生气,正要发作。

    傅司却急忙拉开了距离,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他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你手机号?”

    这是干嘛?她气鼓鼓地报出号码,一副屈于他人淫威的表情。

    “vx, 企鹅?”

    两人目光相对峙几秒,王予心竟是罢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告知了。

    完了之后,她下床要走。他却又靠了过来。

    还有什么事?她欲哭无泪。

    “以后有什么事的话,第一时间联系我。”语气上扬,一种你懂得的含义。

    噢,我不联系你,你就要……

    她回头要质疑,偏过头,他的表情竟不是想象中的冷酷,压迫。

    他眼眸低垂,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隐约有犁涡的形状。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一下子击中了王予心的心。

    “嗯。”

    她声呐如蚊,第一次那么乖地回答。

    “叮”得一声响,一份新好友申请进来,头像高大简约,是灰白风,昵称是名字缩写。

    王予心同意了。

    今天晚上的梦里,她梦到少年只对她温柔地笑,眉眼是从未有过的神情,她被蛊惑了,靠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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