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黑斯庭

    斯嘉丽按了好几下门铃,门还是没开。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蕾贝卡才抱着电话探出门外冲她招手:“嘉丽,快进来,我刚才在打电话,没听见门铃声。”

    蕾贝卡正一边和斯汀太太打电话一边在家里在收拾东西,她把支票,驾驶证,一些旧的信笺和一叠叠厚厚的现金钞票装进一个结实的挎包里。过了二十分钟蕾贝卡才通完电话,可她的嘴巴还是没有停下来,她说她对威尔当时不肯拿出伊迪斯的日记这回事很生气。“我当时在监狱里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在思考怎么才能洗脱嫌疑出去的时候,这个家伙却连日记都不肯拿出来。对了嘉丽,你是怎么从威尔手中拿到那本日记的?”

    斯嘉丽支支吾吾,结结巴巴地回道:“你还是不要问了吧。”

    蕾贝卡拎着挎包就要出去。

    “你要去哪?”斯嘉丽问。

    “我要出去走走”

    她该不会是要去找威尔算账吧?斯嘉丽劝阻道:“这么晚了,就别出去了吧?”

    “嘉丽,你想多了,我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

    斯嘉丽怕她做出什么事,于是就陪着蕾贝卡出去了。深夜,街上人影稀疏,路灯把一切事物的影子拉得老长,报亭锁着,街角卖香烟的老头就睡在街上,偶尔会有喝醉酒的年轻人从俱乐部里出来,抽风似的嚎一嗓子。斯嘉丽不禁内心嘀咕,大晚上的有什么可出去走走的。斯嘉丽觉得这条街好熟悉,什么时候来过?等等,这不就是威尔工作的报社所在的那条街吗?她真的去写字楼了!她要干什么?!

    蕾贝卡从挎包里拎出扳手,狠狠地砸在车窗上。车窗立刻被砸出一个蛛网状的裂痕,斯嘉丽吓了一跳,不一会,车窗就被她砸出一个大洞。蕾贝卡将手探进去,拧开车门开关。‘咔哒’一声,车门开了。蕾贝卡坐在驾驶座上,快速地将威尔的东西翻出来然后用旧衣服包起来。蕾贝卡一手拎着这包东西,一手拿着扳手走向写字楼。

    斯嘉丽,“蕾贝卡,你要做什么?”

    蕾贝卡没有理斯嘉丽,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暴力动作。她继续挥起扳手砸向写字楼的玻璃大门,警铃顿时响起,蕾贝卡将那包东西从砸出来的洞外扔进去,接着转身就跑,“嘉丽,我们走!”

    “走?去哪?”斯嘉丽猛地回过神。

    “黑斯庭。”蕾贝卡没有丝毫迟疑,看来她已经想好了,“斯嘉丽,你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几秒钟,两个人做贼般地钻进车子,车子在黑夜里的大道上奔驰。她们离开赫克兰的路线正是斯嘉丽第一次来赫克兰走的那条路,经过洛太太的公寓时,车子一闪而过,她们已经没有时间和洛太太打招呼了。三个小时后,车子安全驶离赫克兰。

    行驶在离开赫克兰的高速公路上,蕾贝卡依旧觉得很闷,她打开车窗,夜晚的凉风灌进闷热狭小的车里,风声呼啸。蕾贝卡坦言道:“你还觉得总是一人很有趣吗?还是觉得一个被迫做所有的事很酷吗?我经历过这些,所以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度过黑夜,我再也不想经历这些了!我必须走!”

    她们已经开了5个小时,到了大都会附近的荒凉地带。蕾贝卡的精神一直很好,她希望威尔的这辆破车能撑到加油站。斯嘉丽缩在狭小的座椅上,因为白天发生太多事情的缘故,她现在是又累又困,可头脑还是不禁地在想一些事。

    蕾贝卡:“斯嘉丽,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已经四点了,白天得换你开车。”

    “不,还是在白天找个路边旅馆歇一会儿吧,要是让我开一天的车我肯定会累死的。”

    蕾贝卡没回答她,这是她惯用的拒绝方式。

    半个小时后开始日出,蕾贝卡停下车躲进有遮光玻璃的后座,斯嘉丽只能强撑着精神开了一上午的车,她偶尔开着开着就睡着了,然后被自己吓醒。幸好路上的车少没发生车祸。正午时分,她把车开到路边小镇的旅馆。斯嘉丽拿到旅馆房间钥匙,她把行李交给蕾贝卡,就脱下外衣上床睡觉。

    她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她醒来却发现蕾贝卡还坐在椅子里。她迷迷糊糊地问:“蕾贝卡,你一直没睡觉吗?”

    “我睡不着。嘉丽,现在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们离开了小旅馆。旅店老板娘很少见到这样奇怪的客人,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怎么这个时候走?”

    车子驶离沉睡中的小镇,重新回到荒凉的公路上。斯嘉丽单手托腮,神情忧郁地望着窗外,她打了个睡饱了的哈欠。为了白天有精力开车,今晚到日出前她最好还是再睡一会儿,可她现在一点也不困,只能无聊地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她摇下车窗,外面凉爽的空气中飘着成熟苹果香甜的味道。斯嘉丽觉得之前的忧愁似乎一扫而光,她开始和蕾贝卡说说话,“蕾贝卡,我们到了黑斯庭我住在哪里?我觉得那种地方不会欢迎我们这种外地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那天你走后,我想了许多,然后我去找斯汀太太商量这件事。斯汀太太算是理查的老朋友,她很愿意帮我这个忙,而且我还知道十多年前她就买下了威尔逊父子在黑斯庭的那套房子。我对她说,那个房子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很想住在那里。她很痛快的同意了,还祝我们好运。”

    “哇!我们太幸运了!”

    “是啊!不过,斯嘉丽,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有点冷了?”

    “的确有点,不过这应该是深夜寒冷的缘故吧?”斯嘉丽打了个哆嗦,披上外套。

    “不,而是我们一直在往北走,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到黑斯庭了。”

    车子在乡间崎岖道路上摇晃颠簸。前方就是黑斯庭,旷野中孤独徘徊的十四年,在这个夜晚,终于走到了尽头。她俩相视一笑,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新的强烈情感,一种新的兴奋,在尚未可知的未来,共同拥有了某个秘密和承诺。只因她听到那个声音在召唤她归来。

    再迈越一个山岭,就是黑斯庭的海,现在已经可以闻到海水的咸腥味。蕾贝卡按照记忆竟然准确找到威尔逊父子的庄园。庄园的大门常年紧闭,灰色的石墙将它与外界阻隔。她们把车停在院落外的围墙下,庄园年久疏于打理,通往庄园内大宅的道路也长满了草。蕾贝卡只能又开车进来,硬生生地压出一条路出来。蕾贝卡用力推开大门,一股老旧的味道扑面而来,大宅内弥漫着难闻的霉味,所有房间内的窗户紧闭,床铺也都是湿乎乎的,各处都蒙着一层灰土。

    “是谁?”

    有人窸窸窣窣地进来了,那人拿着手电筒在别墅内四处照射,手电筒的光打在她们俩身上,“你们从哪来的?出去!”

    蕾贝卡:“这里以前是不是住着姓斯汀的人?”

    那人说:“没有,快走开,我要叫人了!”

    蕾贝卡:“我是斯汀太太的侄女,我姑妈跟我说过这里有给她看房子的人,她让我把这封信交给看房人。”

    那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拿到蕾贝卡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蕾贝卡怒斥:“斯汀太太不是你的雇主吗?你为什么不看她的信?那你去给她打个电话确认可以吧?”

    看房的人是个凶巴巴的老头,“我可不想半夜打扰到斯汀太太。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蕾贝卡来了脾气,“这之前还有姓威尔逊的人,他是我的养父,我当然可以回来住在这里。斯汀太太当初买下这房子没有经过威尔逊先生的同意,所以这房子还是我养父的,虽然他现在不在了,房子归我。你尽管去和斯汀太太讲,我有的是钱和时间跟她打官司。我并非是个不讲理的人,我们从赫克兰一路开车过来,开了这么久的车,总要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先生,如果你不阻拦,我还可以代替斯汀太太给你工资,你觉得怎么样?”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看房的人改了态度,蕾贝卡便趁势给了他一叠薄薄的百元钞票,看房子的老头挺满意。

    看房老头:“这栋别墅已经二十多年没人住过了。期间被斯汀太太买下,但是斯汀先生和斯汀太太住了几个月就走了。我只负责给他们看房子,现在这房子随便你们住。二楼有几个房间是放杂物的。”

    老头给所有的房间通上电,斯嘉丽还和看房人要了打扫工具。她没能来得及从赫克兰带足够的衣服,便用旧餐布当做围裙系在身上,接着把所有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开始清扫灰尘。一楼那间有落地窗的卧室再次被改成玻璃花房,蕾贝卡迈出落地长窗,走到庭院杂草丛生的草坪上。这里生长着杂乱无序的野玫瑰和牵牛花,她行走到一处,停下来喃喃道:

    “你果然在这里啊,可是现在还不是你重见天日的日子。苏菲,你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死了,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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