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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的旧友

    玄净一行人向着赵娘子的居所走着。还未走到一半。就有侍女神色戚戚然的前来通知。

    原来赵娘子和那王县令吵完架,就去偷偷告状了。莫说这管城县,就是这邻县也有赵娘子娘家人安插的眼线。

    听闻赵娘子有事。卢氏也不好多问。只点了头。决定径直去宴席上。还未走出两步,那绿菱跟了过来。

    走到人前时眼睛已含了泪。

    玄净转头看到一个泪人,目光悲怆地看着自己阿娘。吓了一大跳。

    那泪人泪眼婆娑了一会。对着自己的阿娘跪了下去。玄净几人全部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何事。

    再回个神来,众人已经跟着进了王明府内院的一间厢房。

    春日温度还好。即使到了晚上也不过有些舒意的凉风。

    这屋里却放置这暖炉,一个穿着贵气凛人的贵妇,一脸病气的坐在铺了暖褥的座椅上。身上披着毛领的大敞。似是冬天。

    那贵妇一脸欢喜的见了她们。阿娘要她们行礼,称她郑伯母。他们糯米团一般乖巧顺从,对着那贵妇一般的娘子行了万福礼。

    那重病的娘子强撑着身体。看着玲珑可爱的三个人儿。煞白的脸庞有了些血色。即使病着,玄净也能从那已经稍稍脱相的脸上看出这娘子的容貌。很是婉转柔情。眉目间的神情像笼了一层烟雨浓雾。即使上了年纪,也感受得到一笑就化开的温柔。不知年轻时是怎样的大美人。

    玄净盯着看的出神。那娘子也看过来瞧她。玄净生的极端庄。一般大人见了无不喜爱。

    “竟都都这般大了。芸娘,她们都有一半像你。"声音还是气若游丝。她遣人每人都送了礼。说是初见本该在满月时赠的。现在补上。众人欢欢喜喜接过,道了谢。

    玄净看着阿娘的神色,有些悲伤,还有些喜出望外。估计是顾忌人多不好说体己话。把他们都遣了出去。包括随侍在旁从行礼就未在出声的裴松风。

    屋内多烧暖炉,他们都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多少有些热的受不住。估计是吴娘子想到这点很是体贴的将众人遣坐到屋外的一个凉亭内。

    现下凉亭内气氛安静到尴尬,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玄净是因嗓子发不出声,不能说话。

    而剩下的妹妹秒柔则是小心为上,有人说话在接话。

    弟弟李光也是个人精,自然是想搞清楚局势在试探套话。

    那矜贵的裴郎则是高冷不轻易说话。

    四个人现下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围坐在一个胡桌上。桌上放置着水果,乳酪膏和一众精致点心。应是王明府专门为这家人早就备好的。侍女伺候着给她们净了手,就都整齐划一的纷纷退至一边不在打扰。

    玄净抬眼看那侍女的衣着服饰,比他们家人今日赴宴穿的都要华丽。这样一群枭枭袅袅的美人必然不可能是王明府家的家仆。

    那亭台正对着楼下的花园。奇花异石直直映入眼帘。这应是王明府内院里顶好的厢房。

    玄净不动声色的小心的打量着这个同他们坐在一起的清俊郎君。

    这清俊郎君也颇有意味的把玩着茶杯。他一早就认出这个尖叫鸡一般的娘子。嘴角忍不住想笑。

    长得很是淑艳可爱。如月的眉,配着鹅蛋般满月舒展的面容。桃红的樱桃唇,怎能发出那鸡鸣一般的喊叫。着实神奇。

    裴郎一向自持身份。冰雪冷傲的气质。自身本不喜旁人接近。那爱溜须拍马之人。故意接近,都会被他蓄意报复。他本就爱折腾别人。所以认识他的一般少有人愿意去触他霉头让他烦心。

    这胡桌低矮,自然都邻近而坐。裴郎饶有兴致的推算着这几人身份。阿娘旧识子女,乡下如此偏远县城里还能有让阿娘和绿菱含了泪的人。实在令他好奇。遂也老实坐了想看三人会说些什么。

    玄净看众人都不动,也不说话。实在受够这尴尬安静的环境。她又讲不出话,竟生了气。气呼呼的打量了桌子上。既然放置水果与精美的吃食点心。就准备一个一个分了吃。

    虽然这是王明府的府邸。但他们住在内院。玄净深觉一定是什么珍贵的客人。自然是不能轻易怠慢。

    看了一眼那裴郎的脸色。那清俊少年本还面色平静。见她看他。也抬眼看了一眼。狭长的凤眸带了压制的气势。

    那晚风伴着花香吹了过来。玄净猛吸一口,直觉心情舒畅。那清俊郎君却突然轻掩口鼻,红了面庞。

    玄净正在用手拿点心。看他面色发红怔愣住了。“想吃?不好意思说?”她口不能言,又不能问。只能胡乱揣测一番。

    深觉看出打郎君小心思的玄净。很是骄傲的用小手小心翼翼的拿了点心,给那郎君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小盘上。然后才动手去拿第二块。准备分给弟妹。

    她竟然像照顾幼童一样,给每个人分了等量的点心。等量的水果,和等量的茶。

    这本应该是侍女做的活,怎好让她侍奉。裴郎抬了眼色看向那为首的侍女。众人其实一直随侍一旁。等待主人发令。谁知这小娘子竟然先她们了一步。

    玄净余光瞟到那要上手帮忙的侍女。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她看众人的碟子已经摞满了吃食。等下还要去吃烧尾。现下吃多了在窝食。

    裴松风觉得小大人一样的好笑又温暖,有意无意的抬了手装作还要拿的样子。本就摞满了吃食的碟子还未动分毫。

    玄净果然出手打断了她。碧藕一样白净的小手,将他拦截在了果盘外。不发一言。

    裴松风少见的主动开口,他声音本就偏冷,却故意放低了音量。声音清润温柔至极。

    “就再拿一个”

    只用那赤城的一汪春水一般的眸子望着他。示意不可以。那莲藕一般柔嫩的小手又指向肚子摇了摇头。

    见她不说话。裴郎心里有些不好的揣度。哑巴?裴郎不好直问,这女娘家的私隐,怎好随意问了伤人心。

    李光小太阳向来有着春风化雨的本事。早就看出裴松风的疑惑。看他一直没有恶意。开朗的笑着开了口。

    “阿姊她几日前病了,嗓子一直未好不能发声,她是想说吃多了窝食,等下还要去烧尾呢”

    玄净也在一旁一个劲的点头。秒柔则阴郁的不发一言,那郎君玉雕一般的仙品容貌也无法吸引她的视线。

    她看到那郎君时反而心脏蹦蹦的跳。不是少女情动愉快的心跳。而是害怕。算起年纪,阿姊已然快要及笄了。这不能言语若再不好。可怎么办……

    屋内卢娘子和裴郎的阿娘正在续着旧,那暖热的炉火已让卢娘子的鼻尖蒙了一层层细细的汗珠。卢氏却不绝热。看了坐在那里有气无力的闺蜜。千头万绪的心情难以言喻。阵阵心寒。

    “芸娘,你别这样看我”干咳声随着说话声连绵不断。侍女连忙拿了水。抚着那娘子的后背顺着气。

    “若我不是知晓,我…可能好不了了。也不会喊你来。“

    吴娘子说起丧气话,脸上的血色又掉了个精光。日日吃药不过是延续性命,她早已活够了。

    静静看着卢芸那略显朴素的服饰,可是那面容竟和而是年前并无差别。定是日日心情很好。才能这样青春永驻的快活模样。

    “我当年还骂过你那样难听。其实,你比我有勇气,不像我。蹉跎半生。”

    “别说这丧气话。你家儿郎被你样得很好。你那郎君也是步步高升。”卢娘子看她没有活力,竟说起了年少时,经常拌嘴的气话。

    “咳咳,你快别,嘲讽我了。“吴娘子看卢氏这样说她。竟然有些少年恍惚之感。竟也笑了起来。

    ”现下看你这模样。你比我强。你家世……

    比我还要强些许多,你那兄嫂父母都……那样强势。你居然能走出来。寻常子女,被逼成那样。不是自戕,像我,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听话的嫁了。“一段话断断续续说的极其吃力。却像那淹了水的人抓了浮木。终于可以有个口子说出陈年宿怨。

    “我这哪里还比你强许多,今日要不是绿菱和我说了。我都不知道我在长安那些人的嘴里,都已经死了。”卢娘子说的风平浪静。可谁又知道她内心是否会难过。"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处在外说就当死了,想必没有人家的儿女会不伤心吧。

    卢娘子虽然生的温柔。说话办事却冷静伶俐。看吴氏病重多思也不惯着。但说出的话却让吴娘子起了生机。

    “我们过几日就去长安了。”

    “你们…要搬过来了么?倒是一定要多来…看看我”

    “你那裴公府的大门我可进不去。我郎君升了一阶。现下估计还没有你儿郎品阶高。怕是我们身份不配去看你"

    卢娘子少时惯会拿话语直戳了人那肺管子去。语气却轻柔的让人指不出什么错处。

    吴娘子知道是玩笑话,还是气的笑骂。也故意去戳了她的肺管子

    “你若当年老实嫁了,十个国公府也抬不进你来”

    天边的余晖渐渐消失,夜色低垂,屋里黑了起来。侍女们点了灯火。卢娘子也该去赴宴了。

    看着卢氏要走。吴娘子心下舍不得。那夜晚冷风若有似无得吹进来。吴娘子又咳的不行。

    “你快好好歇下吧。你在这样咳下去。怕我到了长安进了你们府邸门。我别见不到你的人。“卢氏敛了衣裳。轻轻擦了擦汗珠。起身准备离开。

    吴娘子摸着大敞的绒毛。看着卢氏走后的背影,心里算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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