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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晚十点十八分(一)

    遇见晋诚之前,虞音从没觉得,时间对她来说有任何意义。

    一秒;

    一分;

    一刻;

    一个小时;

    或是一天,一年,一个世纪,甚至一个轮回……

    虞音认为这不过是记录时间的某种算法。爱一个人一分钟,同爱一个人一年,从本质上讲,难道真的有任何的区别吗?

    虞音不追求其中的差别,她也并不是一个喜欢追求任何意义的人,她只享受当下,也只活在当下。

    这就是她所信仰的生活的全部奥秘。

    但虞音怎么可能想到,那样一个普通甚至沉闷的夜晚,她会遇到晋诚呢?

    初夏,晚风轻拂,卷走燥热。

    晚上十点十分,虞音走出恒景心理咨询工作室,同她的助理乔鲤道了晚安,听着乔鲤在男朋友絮叨的电话中远走后,依照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虞音慢悠悠地走向地铁口。

    恒景心理咨询工作室开在珞城梧桐茂密的老城区,这一片,过了晚上十点,路上几乎只有散步的行人,属于城市的喧嚣好像在某一刻突然就被时间驱逐了,抽离了。

    虞音很喜欢这样的宁静,因此,她也很喜欢每天在夜色中悠闲走向地铁口的这一段时光。

    不久前才下过一场阵雨的地面还是湿漉漉的,空气中也泛着梅雨天特有的潮湿与沉闷。

    伴随着吐出的烟圈慢慢升起,在她眼前变得氤氲,虞音嘴角自然勾起了一抹松弛的笑,带着几分惬意的慵懒和被夜色浸染过的迷离。

    这晚,虞音走到每天都会经过的那个十字路口时,距离十点十八分还剩五十秒。

    她站在街道拐角,静默地看着手中的烟灰在重力作用下毫不留情地向下坠落后,再抬头时,忽然就看到一个漂亮男人凭空出现在了她眼前的斑马线上。

    男人看起来相当年轻,但身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血顺着他黑色的长衫向下流着,一点一滴地落在斑马线上,伴随着男人向前的脚步,正慢慢向她侵近。说实话,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狼狈极了,可男人那张脸看起来也实在漂亮极了。

    虞音感受到她的心几乎本能地欢快地跳跃了数下,依从着心里的那丝躁动,虞音夹着烟继续明目张胆地望向男人的脸。

    年轻男人有一张和夜色过分契合的脸,白皙若羽的肌肤上镌刻着清俊秀雅的五官,如墨似云的黑发,两只黑如点漆的眸子,仅仅只是一张脸,似乎就能看出一种黑与白的极致对比,更何况,年轻男人看着并不文弱,反而举止之间浸透着神秘。

    “漂亮的男人和漂亮的女人一样危险。”

    记不得是谁曾经同她说过这样的话,但当这句话从她脑海划过时,虞音干脆利落地掐灭了烟,将还剩的半支烟放回了烟盒中。

    同一刹那,年轻男人看向虞音的眸子似乎微微闪烁了几下,然后轻声吐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字,“你……”

    接着,年轻男人忽然毫无预兆地向虞音的方向晕倒过来,虞音勾唇一笑,向前轻移半步,将男人稳稳接住,“幸好你遇到我,否则也不是谁都敢半夜捡个年轻男人回家的,是不是?”

    说完,虞音不由抬头看了看隐藏在繁密梧桐枝叶间的路灯,心道,晚上十点十八分,或许是开启一场不错艳遇的好时机?

    一片静谧中,手机吱吱的震动声忽然响起,虞音知道这个时候找她的人只会是那个人。

    她一手扶住年轻男子,一手划开手机,相当随意散漫和言简意赅,“有事快说。”

    “哟,有意外情况?难得听你说话这么急冲冲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朗带笑的女声。

    虞音不理会调侃,脸上挂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道:“知道我有情况,你还打过来?我的事就要被你搅和了,你还说不说?”

    “看来这个人还挺对你审美……”电话那头女子状似埋怨地叹了叹,随后果断道:“行,那我就长话短说,明日,有个约会,你去,时间和地点都是按你的规矩定的,其他的,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所以,这单,我必须接?”虞音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身前男人,离得近了,年轻男人脸上那种黑与白的冲击似乎更极致了。果然是她只看了一眼就决定要记住的男人,她爱男人这张漂亮至极的脸。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那头的女子平淡问。

    但偏偏虞音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种风雨将来的味道,可她还是极其诚实地道:“不想接。”

    “不想接?”女子一点也没克制的暴怒声音传过来,“不想接,这个月工作室的房租水电费怎么办?你选的最安静的地段,你租的最没性价比的房子,你干的最不费力的活,一个月十个预约的单都没有,敢问虞医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虞音眉头微微动了动,仍旧浮着一丝浅笑,诚实而固执地回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哼!你要把我的招牌砸了,我一定跟你绝交!虞音!”

    怒气冲冲地吼完这句话后,女子状似决绝地挂断了电话。

    看着忽然变黑的手机屏幕,虞音暗暗在心中数了数,这到底是恒景第几次跟她说要绝交了呢?从小到大,她似乎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可她们呀,或许就是拆不散的那两个人。

    不过,也许果真是她之前做无业游民太久了,懒散惯了,不太适应上班,因此才导致恒景心理咨询工作室数月以来一直营收惨淡?

    回国以来,顶着恒景的名头,做了数月心理医生的虞音,难得地短暂地反思了片刻,然后,她迅速招来一辆出租车,将年轻男人塞了进去。

    半个小时的车程,虞音的视线一直不曾从男人脸上移开。她盯着他那张冲击力十足的脸,仿似着了迷般,惹得前座的司机不由频频回顾,暗暗想着,莫非今夜他竟遇上了什么女海王强抢良家妇男的戏码?

    但无人知道,回到家,将年轻男人甩到沙发上后,虞音便再也没有看他一眼了。

    虞音看似“渣”,却不是真渣。

    借用与她一起长大的恒景的话,“虞音,你的确是个渣女,曾经动了无数不该动的手指,勾了无数不该勾的男人,可是,你也似乎不那么渣,因为你绝对不会碰你觉得危险的男人。”

    危险与致命相伴相生,为了一个男人舍掉自己的生命?虞音觉得这太不划算。

    虞音回想着恒景说这话时眉飞色舞的脸,赞叹她竟然有渣女操守时浮夸的神情,在走出客厅时,毫不犹豫从外锁上了客厅的门。

    今晚遇到的这个男人,她不会碰;但不代表她会轻易放走他,他是她的猎物。

    更何况,似乎还是个不那么简单的猎物。

    走出客厅,打开小楼正门,此时院子里也站了一个身姿瘦削,张扬不羁的男人。

    虞音瞅着这位尾随之客,不由眯了眯眼。

    如果说她刚才遇到的神秘男人像秀雅古朴的林下君子;那么,此刻站在她眼前微勾唇角同样年轻的男人,则像酷帅有型的现代浪子。

    虞音看着他,直接干脆地开口,“你的目的?”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问的是,我是为了谁而来?”

    站在院子里的男人唇角弧度没变,虞音也没收回直白打量的目光。

    两人对峙站着,隐隐有几分较量的味道。

    虞音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没说话,神态仍旧散漫而随意。

    男人忽然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虞医生,不觉得今晚那个人出现得……古怪吗?”

    “论起古怪,你不也是吗?”虞音不以为然。

    “哦,你是指我出现在你的院子里吗?”男人指了指几乎被梧桐掩蔽的小院,目光扫过虞音身后的两层红砖小楼,坦诚道:“我也没想到,虞医生这院子并不好进。”

    “可你还是进来了,并且你……”虞音话音停住,眼里快速闪过了什么。

    “我是阮焰,虞医生。今日跟随你回家,只是有点好奇……”

    “所以,我应该原谅你的尾随?”虞音故意没顺着阮焰的话继续。

    阮焰见他的示好被忽视,心知他今晚的目的恐怕无法达到了。虞音早了一步,而他晚了一步。

    只要客厅里的那个男人不现身,他就不可能见到永远在回避与阮氏任何人碰面的男人。

    “不应该。”阮焰识趣应道。

    虞音想也不想开始赶人,“那么,走好,不送。”

    接着,她便直接转过了身。

    阮焰却又道:“虞医生,来日,我会让人送上赔礼的。”

    “不必,我这小院,不欢迎任何陌生男人。”

    看着虞音朝小楼走去的背影,阮焰唇角忽然又勾了一抹笑。

    眼前这位虞医生看似是个心理医生,所住的小楼也只是一栋并不起眼的民国风小楼,但院子里却似乎另有乾坤。他起初以为虞音捡那个男人回家,虞音或许会受到惊吓;可现在看来,那个男人碰上虞音,或许有麻烦的是那个男人也说不定。

    阮焰有些心虚地朝客厅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笑道:“那便听虞医生的,或许有机会,我们会再见的。那时,我再赔礼。”

    虞音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看着阮焰离开。

    姓阮?阮焰?

    虞音依稀记得,她曾经在某个接过的棘手案子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传闻中的那个人似乎不该是如此彬彬有礼的样子。

    猎物的尾随者都如此不简单,那么,猎物的真正身份呢?

    虞音心里难得地竟然又生了一丝急躁。她迅速关好小楼大门,走回客厅,可是,打开锁的那一刹那,她发现沙发上的男人竟已经消失了,而客厅东面本应关着的窗户却是敞开的。

    夏夜依旧燥热的风放肆地吹进屋内,将屋内平静的气流早已彻底搅乱。

    在反应过来的那一刹,虞音飞快奔向窗边,不料,她人刚跑至窗边,只听“咻——”的一声,一张空白支票突然不知从何处掷出,以极速朝虞音飞掠而来,虞音眉眼一沉,虽已及时躲避,但最后却还是被支票边缘锐利的边角划伤了额头。

    当感觉到血从额头溢出时,虞音伸出双手,飞快夹住了那张沾血的支票。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想到用支票伤人?

    虞音目光幽深地看向窗外,许久见窗外半丝异常也无,随即一笑,果断收了支票,关上了窗户。

    虞音所住的这间带院子的两层红砖小楼同样也在珞城的老城区,比恒景心理咨询工作室的地理位置更偏,也更加安静。

    半夜里,除了偶尔经过的车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城市的浮华喧嚣。

    数年前,政府发布新城开发规划,人们疯狂涌进新城,老城渐渐被人们抛诸脑后,也渐渐变得安静平和。

    珞城老城区被遗忘,被放任自生自灭,不过短短数年的历史。

    喜新厌旧,历史上屡见不鲜,又何况今人呢?

    晋诚早已深知,这是人们改不掉的某种天性。

    他活了一千八百年,见证了许多历史,也有意或无意影响了许多历史,可除了他,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呢?

    许多人对过去的事和东西,一贯采取的是抛之便无需再理会的态度。

    因为,过去了的,终归已经过去。

    没有人能够真正活在过去,但是,晋诚能。

    晋诚是吸血鬼,他能穿梭时空,他的生命流动虽然是向前的,可是他所有的记忆和情感却都是被困在过去的。

    “有你这样表达谢意的吗?”

    身旁人带笑的调侃传进晋诚耳中,将晋诚的思绪又一次从过去中拉回。

    晋诚侧转身看商樾一眼,语声平淡道:“无论如何送达,她收到并且收下了,这件事就可以了结了。”

    “我觉得,你分明是想试一试她。”商樾仍像他们往常的交往一样,微笑地说着老实话,“况且,我看她虽然收下了支票,却不是想就此了结的样子。”

    晋诚朝红砖小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这样以为吗?”

    “难道你不是?”

    三言两语,两个人的调侃点到即止。商樾虽然说破了晋诚的心思,但晋诚不介意。

    此时,两人其实就站在某棵百年梧桐的枝桠上,只因这一片尽是高大茂密的百年梧桐,因此很好地隐匿了他们的身形。

    “老实说,这一次,阮焰为什么追你追得这么紧?”

    阮氏与他们这么久的默契,说好听点,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说残酷点,是为了避免见面就搏杀个你死我活。

    但今晚,阮焰的举动明显很反常。商樾脸上笑意未减,可神色间明显少了一丝散漫。

    晋诚双眼仍盯着红砖小楼,平静道:“我没有预料到他的出现。但这一次,的确有点不一样。”

    “哦,那显然……更有意思了,不是吗?”商樾朝晋诚身上伤口处瞥了一眼,眸光渐渐幽深起来,“看来就是这一点‘不一样’让你受伤了,是不是?”

    “他们想将我困住,可他们……”晋诚故意停了片刻,稍微提高了语调,“没困住。”

    “我就知道,亏我刚才……”商樾想起自己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紧张,不禁摇头,“差点又被你骗了,你下次能不能一口气将话说完?”

    晋诚忽然拍拍他的肩,脸上露出几分深深的笑,“一口气说完?怎么能让你心跳加速?”

    活得太久了,现在的商樾总是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日西装革履,实在显得太过斯文有礼,一点都不像他刚认识的商山海。晋诚觉得,偶尔让他急一急,很有必要。

    “诶……你什么意思?”

    可惜,等到商樾反应过来时,晋诚的身影已经跳跃到了近旁的另一棵梧桐树上。

    商樾立即追赶过去,两人的身影就像猎豹一样,在茂密的梧桐枝桠间快速跳跃远去,很快彻底消失在了珞城的夜色之中。

    他们并不知,当他们跳跃远去时,那栋就藏在梧桐枝叶间的两层红砖小楼上,某扇窗户再次被人悄悄打开了。

    虞音静立在窗后,含笑夹着一根烟,几乎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以比风更快的速度追逐着,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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