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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梦蝶(二)

    袁满在房中来来回回数了半夜的银钱,呼呼大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可奇怪的是,醒来却不见穆止风,“穆管事,木头呢?他不是今日休沐吗?”

    穆管事答他出门前,让她好好在家等着便是,切勿乱跑。

    袁满表面答应,回房揣起银钱便去了如意酒坊。

    苏禾坚决不肯收,“我听谢知章说了,你查案不易,我娘已托人想办法了!”银钱送不出去,袁满闷闷不乐。苏禾今日无事做,索性约她去城外赏荷。

    两人边走边说,苏禾说她娘昨日打听到访翠楼近来要换一个新楼主。

    袁满不解,换新楼主与她有何关系,苏禾得意地说:“新楼主是我娘从前知根知底,还有过命交情的好姐妹。没准她当了楼主,我就不用装红脸怪了,就可以和他...”

    “你真喜欢上谢知章了啊?”

    “有一个人整日不嫌你丑围着你转,事事为你好,你也会喜欢他的...”

    袁满迟疑着开口,问她恩人的儿子怎么办?

    苏禾神思飞远,“他若是执意娶我,我还能怎么办?把命赔给他两清呗~”袁满急忙捂住她的嘴,苏禾莞尔一笑,“小满,你别担心我。也没准恩人的儿子比谢知章更好,我移情别恋了呢。”

    荷田甚远,两人在城外走了许久才到。

    一池荷花,十里清香!因快至初秋,满塘荷花已有残芳听雨声的落败之象。不远处,三三两两几对有情人倚在凉亭处。

    袁满泛起些微心酸,“苏禾,谢知章说过要娶你吗?”苏禾不明所以,点头应是。袁满嘟着嘴,“木头没说过娶我...”

    苏禾满面疑惑,“你们不是快成亲了吗?”

    袁满低声哀叹,“是穆姨让他娶我,他最听穆姨话。”

    当年,穆姨拿着帖子和一块玉佩来找她爹娘结亲。她以为是穆止风自个提的,巴巴跑去找他,可他冷着脸说是穆姨喜欢她。

    言下之意便是:他听话娶她而已。

    “苏禾,我是不是特别讨厌?”

    儿时,袁绾说她讨厌,整日缠着穆止风。后来,穆止风也嫌她烦,对着她时常没个好脸色。他逃婚后,她整夜整夜睡不着,梦中反反复复都是他冷着脸对她说的那句:“她喜欢你当她的儿媳罢了。”

    苏禾心疼地不知如何是好,“可我瞧着,穆大人对你多有呵护,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冷漠。”

    袁满摆手说不是,“穆姨觉得欠了我爹娘的恩,自小教导他要多多照顾我。”

    苏禾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温柔地说道:“你问过他吗?”

    “没有...我害怕。”

    害怕问了,得到一句不喜欢;害怕问了,她连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

    “不管他是否爱你,你总得搞清楚,”苏禾鼓励她去问问,“余生漫漫,他若是不喜欢你,这日子便只能指望你自个骗自个过下去。”

    袁满正想说好,远处荷田闹了起来。

    两人牵着跑上前围观,原是一男子赏荷时,无意间看见荷田旁边的一处杂草堆中有人趴着。他喊了半天不应后,唤来旁人一起去看。

    可扒开杂草一看,却是一具尸体,双眼空空如也。

    “死人了!”

    官府到时,百姓们已围了几圈。袁满一眼看见提箱的辛辞和屈全恩,凑上前说道:“辛辞,他们说死的是城南李大户的儿子李承。”

    不多会儿,李大户一家赶来认尸,言之凿凿说是儿子李承。

    辛辞简单看了一眼尸体,见他嘴角有布条露出,小心拉出来,发现上面写了一个「杀」字。

    “诶,木头昨夜说有一个叫韩任之的,被发现时也含着布条。”

    屈全恩唤来衙役,要他们去将大理寺的官员找来。陆述听闻消息赶到,屈全恩将李承口中发现的布条递给他。陆述拿出另一条布条与之对比,字迹竟一模一样,“两件案子看来是同一人所为。”

    穆止风早间去了苏宅找苏裕修,回府后发现袁满不在,记起她昨日所说,便去如意酒坊找她。如意娘瞧见他,说她和苏禾去了城外赏荷。

    刚走到城外,听到来往的百姓说:城外荷田发现尸体。

    当下又急又怕,结果跑到一半,瞧见她开心跟在屈全恩身后,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让你别去城外吗?”

    袁满还是头次见他这般生气,赶紧低头道歉,“我...我和苏禾一块来的。再说了,很多人赏荷。”

    苏禾站出来揽责,“穆大人,都是我的错。”

    “行之,天子脚下,这凶手纵使胆大包天,料他也不敢白日行凶,”屈全恩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吵架,一掌拍在穆止风肩上,扭头又宽慰袁满,“小满姑娘,行之也是担心你。你瞧他一路跑来,头上全是汗...”

    袁满瘪着嘴,上前轻轻扯穆止风的衣袖。

    穆止风牵过她的手,喊上苏禾离开,说要送她们回城。

    路上,袁满与他说道:“木头,死在荷田的李家少爷和韩任之是被同一个人杀死的!眼睛都被挖了,口中都含着布条。”

    穆止风一反常态,让她不准查这件案子。

    “为什么?”

    “太危险。”

    袁满闹不明白这件案子有何危险的,可穆止风死活不肯说。苏禾拉过她,劝她别管,“你不如最近在家好好想想今日我所说之话...”

    “行吧...”

    两人送完苏禾,才一前一后回府。

    袁满问穆止风今日去了何处,他沉默以对。一来二去,她也恼了,“不说便不说吧,反正你从小就不愿意搭理我!”

    说完,她快步回房。

    晚饭时,穆管事端着饭菜入内,“小满姑娘,奴才听穆秋说,小公子自小不善言辞。他不说,或许有他的苦楚...”

    “每次他生气,都是我先道歉,”袁满满心满眼都觉心酸,“他逃婚,留我一个人在袁家村,我从未怪过他。可他总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总要我自个问...”

    问多了,他便嫌烦,闭着嘴一言不发。不问,她又害怕,疑心他是不是要丢下她。

    穆管事苦劝她几句后,放下饭菜离开,开门看见立在门外院子的穆止风,拽着他去前厅,“小公子,您莫怪奴才多嘴。去年,您怕连累小满姑娘,穆秋提了多少次,您都拦着不让去接她。可等她来找您,陛下提了几次送她去行宫保护,您又不愿意...”

    “您不开口,她亦不开口,这姻缘如何能成?”

    “总要让她知晓您的心意...”

    穆管事劝了许久,穆止风依然不说一句话。他叹气离开,对着空寂的庭院,盼着穆秋快些回府,“你再不回来,真要人财两失了。”

    袁满睡了一夜,哭了半夜。

    次日醒来,眼下泛着乌青,为了避开穆止风,特意估算着他离府的时辰才慢慢踱步去前厅用饭。

    穆管事端来肉包,“小满姑娘,穆秋约莫五日后就能回府!”

    “真的吗?”

    “真的,奴才今早刚收到的密报。”

    袁满咬着肉包,密谋等穆秋回来就去告状,说穆止风欺负她,“嘿嘿,秋姨最疼我,定然要臭骂他一顿!”

    穆管事:“你若觉得不出气,奴才去找陛下告状。”

    袁满:“哼,舅舅疼他,肯定不会帮我骂他。”

    ......

    穆止风今日一早到了大理寺,忙至午后又被喊去义庄剖尸。

    昨日,辛辞已剖过一次。辛大奎找他来,是想看看是否有旁的线索被他们遗漏了,“两人都是被一身量较高的男子杀害的。”

    穆止风:“为何能确定凶手身量较高?”

    辛辞取来李承的外衫,指着胸前说道:“其一这里留了凶手的脚印。此人身长约七尺上下,力气极大,惯用右手,凶器是一把斧头。其二,后背的伤口全部由上至下斜砍入背,此等伤说明凶手身量较之死亡二人更高。”

    李承与韩任之皆是被凶手从后面偷袭,一斧将两人劈到后,凶手又连劈三四下,斧斧毙命。

    大理寺查了几日,未曾查到韩任之有任何的仇家,如今多了一个李承,也查不到任何仇家。

    “小吏说这二人虽不是温文尔雅之辈,但出手阔绰,多年来与人相处的不错,”辛大奎抱着手,见穆止风盯着李承的手发愣,接着道:“而且,两人不认识。”

    “不认识?”

    “对,两人没有任何的往来。”

    小吏寻访后回禀此事时,他也不敢相信。若死去的两人不认识,那便说明凶手或许是在丧心病狂地胡乱杀人。

    穆止风指着李承说道:“他死在四日前,韩任之死在两日前,凶手短短四日,已杀了两个人。”

    辛大奎缓缓点头,“他可能还要杀人...”

    三人正在义庄商议案情,陆述抱着一叠卷宗找来,“这个凶手六年前就杀过人!”

    卷宗内是一桩盛京城五年前的旧案,一个村内结拜的三兄弟,被人用斧头砍死在家中。死时双眼被挖走,嘴中含着一张写着「杀」字的布条。

    这三名死者的村子离义庄不远,辛大奎决定与他们一起去,“这三人的尸体,若本官记得没错,是内子剖验的。她当时回来与本官说,凶手对三人恨之入骨,死前还曾逼供。”

    “逼供?”

    “对,三人的手指各断了五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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