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就正式入住了四合院，叶子的美院学习也渐渐步入正轨，陈青云倒是没有说过她能力的事情，只是按照在校学生要求叶子全程参与所有课程。

    陆承每天要比叶子早起一个点，用炉子煨好杂粮粥，有时蒸点从家里带好的馒头，窝头，自己先吃了剩下的等叶子起来了在吃。他学校比较远，要倒两次公交。本来是计划买辆自行车，可是买房维修后两人的存款就真的所剩不多了，加上叶子购买画纸和颜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公交车虽然麻烦还要费些脚力，不过一趟也就5分钱，能节省不少。

    他也不是全天有课，本职课结束后他就步行去农技学校学习农机维修，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手扶拖拉机，抽水机，基本上每个公社都会有，维修人员吃香的很，到那个公社去都要好酒好肉好话语的招待。他和学校约定好了资格考过就给个维修员合格证，陆承心里的盘算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放学后再到美院接叶子，有时候来不及就让叶子自己回家，反正近的很。两人也在家做饭，水平就跟程曦毛焕之两口子差不多，叶子的面条老是夹生，不过倒是会熬粥和生火。

    遇到叶子先回家做饭的话，陆承总要回来再加工一次，不然俩人当晚吃完准胃疼。发现自己没有做饭天赋，两人就经常回叶家和陆家蹭饭。

    不过这个陆家只是姑姑陆雪家，姑父总是加班，经常就是姑姑一人在家，陆承提出过要姑姑来四合院住，陆雪总担心嫂子苏文会多心，就一直拒绝，两口子就借着不会做饭经常去陪她。

    “今天是去姑姑家吧？我都馋她做的鱼了”

    “嗯、之前说好的了，今天会做鱼。”

    陆承牵着叶子的手往研究所家属院走去，路过研究所的时候男人就停下来了，望着那一排排还亮着的灯，知道大家都在赶工加班。门卫处的老王看到了男人拉开玻璃窗户“陆工，好久不见了，来找宋所长吗？”

    “不是，路过”

    “哦，那也是，他们最近可忙了，之前陆医生来找宋所，宋所都没空。”

    “回见了您”

    男人没有再停留，往前，路灯把人影拉的好长好长。一路无话，快要到家属楼下时，陆承突然自问自答般“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总在考虑自己，也没有奉献精神”一旁的叶子听了急急忙忙的去辩解“没有、你没有～你只是……只是……”

    没等叶子把话说完，男人只是笑了笑“没事，我知道自己”，那笑看起来不如哭。

    陆雪在家确实给做了鱼，这次倒不是红烧鱼了，改做了水煮鱼，把鱼肉片成一片片的，再加上剁好的辣椒和酸菜一汆，味道老好了，叶子闻着都胃口大开“姑姑，你做的真好吃，我恨不得每天都来。”

    陆雪和陆承都望着叶子的小馋样会心一笑“那感情好，你要愿意就每天来，反正你姑父加班我都快几个月没见了，整天回家都是我一个人。”

    “那姑姑说定了，我们马上要放假了，我就住到您这给您做伴，您给我做好吃的”

    美梦还在做，头上就得了个轻敲的爆栗子。“姑姑上完班了还要给你做饭，她不累啊，你还是好好学学，先把面条煮熟。”

    冷清的房间里有了活力，饭还没吃到一半，门就被急促的敲响。

    开门一看是之前的小石，一脸焦急“陆医生，宋所晕倒了，您赶紧和我去医院。”

    一时间，房里的人都乱了，担心陆雪一下受不住，陆承赶紧让叶子扶着往楼下走，自己先跟着小石下楼，几人上了吉普，乘着夜色往京大附属医院赶去。

    等赶到医院时候，宋如耀已经送进手术室里。李泽政委带着警卫员守在门口，见到陆承就把人拉到一边“是，王鸥来交资料发现宋所趴在桌子上，以为是睡着了，轻摇了一下才发现人一下软下去了，这才来喊警卫。”

    情况大致了解，还是因为太累了，一直在加班。可能造成了轻微的脑出血。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陆雪轻声哭泣“我一直让他休息，休息，他非不肯，”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我们国家太积弱了，西方列强忘我之心不死，只有自身强大才能震慑敌人。尊严只在剑峰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

    空气中安静的只有抽噎声，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啪”手术灯熄灭了。人被推出来了，大家都围了上去“还好送的及时，造成的血块不大，已经抽出来，后期好好修养就行，多观察，不要太累。”

    把人送到病房后，管床医生来说术手注意事项“你们谁是家属.？”

    陆承走过去“我，我是儿子。”男人说这句的时候，一旁的陆雪红着眼望着他，同行的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那你跟我去办公室说说注意事项”

    男人跟着去了，回来后就做了安排，让叶子陪着陆雪先回家休息，晚上他来守，第二天再来换他。

    颓坐在病床前，望着眼前插着管的宋如耀，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重生以来，他都在为自己盘算，总想着是让自己后面的日子怎么好过点，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积弱的国家做点什么。如果没有这代人无私的奉献哪里又有后世的繁华，他是知道大运动会结束也知道后世会发展到如何，可是现在的这些人不知道，现在的宋如耀不知道，可偏偏是这些不知道人，依然坚信的未来可期，把自己当作蜡烛一样燃烧。

    他好像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了。

    翌日，叶子和陆雪来医院替换，给陆承带了小米粥和肉包子，看见陆雪的眼通红，肯定一晚上没睡，人憔悴的肉眼可见的见老。

    叶子小声给陆承耳报“姑姑昨天哭了一晚，我都害怕她把自己眼睛哭瞎了。”

    男人笑了笑，拍拍叶子的肩示意她去水房把刚刚吃完的饭盒洗了。

    “姑姑，没事的，早上的时候姑父就醒来过一次了，医生来看了，说恢复不错，可能是太累了现在还在睡，估计晚点就会再醒来，你别太担心”陆承握着陆雪的手轻拍就像哄孩子一样。“你放心，我在，不会再发生这些事，再也不会，我会永远在，”

    陆雪其实一直有点奇怪他的话，从昨晚到现在，但是她现在心太乱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颤抖着嘴唇喏喏回“嗯”

    说好的换人守，陆承还是有些担心，所以还是决定就在病房里守着，累了就在一旁的沙发上打个盹。自己借医院的电话给单位请了假，又让叶子回四合院取换洗的衣服来，如果可以，叶子也请假一起来照顾。

    叶子说自己快放假了，反正有些课不重要了干脆直接请假到放假就行了。总不能自己男人和姑姑照顾病人她还能安心上课。

    陆雪开始不同意，耐不住小两口坚持要陪在一起，也就妥协了。

    稍晚点，宋如耀慢慢睁开眼，开始恢复神智

    “老宋”陆雪一看到宋如耀睁眼了、就扑了上去，哭的不能自抑。宋如耀颤抖着抬起手有气无力的拍了拍女人的背“雪雪，别怕，我还在。”

    这一刻，站在床边的叶子转身埋进陆承的怀里也抽抽嗒嗒的哭起来。

    一个在床上哄着，一个在床边哄着，两个男人隔着空气对望，其中一个默声用嘴“我在”

    醒了之后就只需要好好修养，来看的人是一茬接着一茬，病房里都快成菜市场了，最后没办法还是李泽政委发了话，要静养，在病房外放了个警卫员才算消停。

    等到叶家收到消息时候，宋如耀都恢复了一大半了，病房里，叶妈妈嗔怪“叶子也不做个声，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来迟了，亲家姑姑你别怪”

    “你这是太客气了，我真是要感谢你才对，你的叶子疼人又可心，这次老宋住院全是小两口照顾的，连我都顺带照顾了。不然我哪有气色还在这里和你聊天。”

    陆雪拉着叶妈妈的手，眼睛望着叶子，嘴角止不住的笑，弄得叶子羞红了脸。“你养了个好女儿，真真是个好姑娘，以前阿承说叶子纯真善良，我看不止，更是孝顺。”

    叶妈妈也是嘴角一直上扬，满脸的笑意，她的叶子终于被人发现了优点，不，陆承一直都知道女儿的优点，越发的对这个女婿满意。

    陆家来看时，正好错开了叶家，但是陆雪当着娘家人依然是对叶子赞誉有加，还不断的劝苏文放下成见，肯定能发现儿媳妇的优点。本来苏文也不反感，只是提到儿媳妇时，陡然问了陆雪“听说，医生找家属的时候，陆承说你俩的儿子？”

    陆雪一听就知道苏文要挑理“当时太乱了，事吉从权，就让陆承处理了。你别多心。”姑嫂两人不欢而散。

    等到宋如耀出院，陆承就直接找到孟老接下了他未完成的工作，重回了研究所。